第5章 发卖刁奴
暮云阁内
李晋淑正坐在绣架前，静心于女红。
“小姐的绣工真好，这上面的花朵像真的一样，那个什么，活什么活什么的。”
李晋淑看着小丫鬟憋了好久也没蹦出个词，笑笑道：“活灵活现？”小丫鬟拍拍手，连呼是是是，还不停的夸赞几句。
正当主仆二人说笑时，门外一名穿着干净头上满是银簪手上戴了四五支银镯子的奴仆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也不理会李晋淑，直接在一旁开始咚咚咚的洒扫起来，小丫鬟看了看，虽然知道对方的行为有些逾越，但对方是暮云阁的二等侍女，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阿蒲见没人理会自己，手上的动作更重了几分，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像是在述说自己心中的不满似的。
李晋淑见状小声的说了句：“少许轻些，那白釉花瓶是母亲前些日子刚送来的，若是啐了，我也……”
阿蒲不满地瞪了一眼，高声说道：“不过就是个花瓶，奴婢又不是故意的，就算啐了奴婢亲自去向主母讨罚，二小姐，也不必在这儿说三道四的指责奴婢！”
“我，我没……”
阿蒲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笑道：“也是，二小姐到底是小姐，我一个奴婢也敢说什么，不过人啊，贵在自知，奴婢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有些人，毫无廉耻，哼！”
小丫鬟见阿蒲越说越过分，不禁为李晋淑分辨了几句，可阿蒲不依不饶，更甚的是直接一巴掌扇在对方的脸上。
“你一个四等奴仆有什么资格插嘴，当心我禀了夫人把你发卖出去，没教养的东西。”
李晋淑见二人越吵越凶，小丫鬟更是气的满脸通红，站起身来拉了拉小丫鬟，示意她莫再开口，随后对着小丫鬟说道：“前些日子长姐送了些布匹来，你去点点收进库房。”
小丫鬟看了阿蒲一眼，随后跺跺脚打算离开，没成想阿蒲直接拦在小丫鬟面前，讥讽地说道：“是啊，赶紧去收拾收拾吧，别人院里送来的够咱们吃一年的呢，可小心着你的爪子别弄坏了！”
“阿蒲，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何故要这样？”
阿蒲冷哼一声，她原是夫人园子里的，年初李晋淑及第后便被送了过来做了这暮云阁的一等侍女，她自问自己是从小在夫人的园子里长大，有些见识，被分来一个庶女的园子简直就是埋没了她。
“奴婢只是奴婢，哪敢什么这样那样的……”
李晋淑看着阿蒲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气的浑身发颤，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听门外传来一句：
“是啊，不过是个奴婢。”
“长姐。”
阿蒲和小丫鬟一看连忙行礼，在侯府内争吵那是大忌，小丫鬟求饶似的看了李晋淑一眼，晋淑也知道小丫鬟怕什么，连忙上前一步想着跟晋姚解释解释。
李晋姚拍了拍李晋淑，拉着晋淑落座，晋淑连忙又唤来一名侍女斟茶倒水。
李晋姚接过茶碗，浅呡一口，随后将茶碗搁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两人，让永和将暮云阁一众奴仆全唤了来，待屋子里乌压压站了十几人后，缓缓说道：
“不敬主家，当主家面争吵，各掌嘴二十。”
永和点了点头，指了指暮云阁里的两个老妈子，老妈子二话不说上来就一把薅住二人的头发，阿蒲连忙推搡老婆子，不住的求饶，将她是夫人园中之人拿来说事。
李晋姚不满地皱了皱眉，永和一见赶紧挥了挥手示意婆子动手，两婆子一看，啪啪啪来回几个巴掌下去，两人的脸肿的老高，阿蒲还想说什么，被老妈子十几个巴掌掌的头晕脑花。
这下在场众人是真的慌了，在她们心中，大小姐从未发过如此脾气，平日里待她们也算和气，而且，府中之人待二小姐这样也不是一两日了，为何今日……竟这般动怒？
阿蒲见李晋姚如此，立马伏下身来，‘咚咚咚’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然而李晋姚只是自顾自的端坐着，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阿蒲见状，立马转而向李晋淑求饶，抱着对方的裤脚嚎啕大哭，口中不住地说着，‘奴婢错了’‘奴婢不敬’‘奴婢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晋淑见不得人这般，况且念着阿蒲始终是从大夫人那来的，面子上闹的太过也不好收场，本想帮着说几句，却不料晋姚一个眼神过来只好退避在一旁。
“大小姐，二十个已掌完。”
“不敬主家，毁坏物件，掌嘴五十。”
老妈子一听，将地上的阿蒲扯了起来又是啪啪啪几个巴掌，打的对方直求饶，可惜嘴巴早就肿的老高一句话也说不清，只听的见呜呜呜的声音。
又掌嘴二十几个后，阿蒲昏死了过去，晋姚歪了歪头，永和立马拿起一旁的茶碗向她泼了过去，阿蒲一个激灵手臂动了动，但没有醒转过来。
“不敬主家，言语讥讽，发卖了吧”
李晋姚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的，在场众人头摆的更低了些，待人将阿蒲拖下去后，晋淑忙让人扶着小丫鬟下去用药，随后不发一言站在一旁。
“惊蛰。”
被李晋姚叫到名字的惊蛰立马上前，她原是外面买来的丫鬟，原先是在李晋姚屋子里伺候的，只是想着晋淑这儿人少，特意派了她来，是个妥帖之人。
“我让你来伺候二小姐，事无巨细你都应当替她打算，如今屋里闹出这等子笑话，罚俸一月。”
今日惊蛰原是去了赵姨娘处，回来后才得知了阿蒲和小丫鬟斗嘴之事，这事原与她无关，只是她身为暮云阁一等侍女，并未教导好一众丫鬟，罚俸一月，已算轻的了。
“奴婢知错，日后定当管理好小丫鬟，绝不再犯。”
李晋姚站起身来，在十几个丫鬟婆子面前来回踱步，众人胆颤心惊，心中不断的盘问自己平日里有没有得罪了二小姐，有一两个胆小的腿一软跌坐了下来。
“这两个去后院待着不准进主屋，其他人，各司其职吧。”
“是！”众人一溜烟跑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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