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卷卷门塌房事件
也许是“后山轻薄”事件给江司官留下了些许心理阴影,之后的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他都一觉睡到用早膳的时辰,再没提出过要同往晨跑,强身健体的要求。
花卷对此乐见其成,不用在晨间硬着头皮,强忍尴尬缠住他为自己留下,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人身心舒畅的了。
当然了,为挽回自己在司官大人心目中的正直形象,花卷这些日子也是竭尽所能,把人生十几载钻研出的内卷之法都拿了出来,向其“献宝”。
“都说武学离不开苦练,但也需要巧练,尤其是遇到瓶颈之时,更得反思内省,总结经验,体悟功法真正的精髓后,才能有所突破。因此,卷卷门每旬都会举办一次复盘大会,每个人都要把自己一旬以来的习武心得进行分享,交流技巧,共同提高!江司官,这是我整理的最近几次复盘大会发言记录,请您过目!”
“尚可。交流内容还有些浮于表面。”
“江司官,江湖上许多绝学之所以失传,我以为多半是因师徒之间只以口授身教,而不著书,长久以往对整个江湖的发展其实有害无利。虽然我卷卷门的剑法算不上什么绝学,但师父月前给我演示了一套,我便自己琢磨拆解,画成剑谱,既能留给之后门中弟子学习参悟,又能算是为后世的江湖做些微末贡献。”
“还行。就是腿和胳膊有点分不清。”
“司官司官,今天风这么大,最合适站梅花桩了!我们打算把今天站桩的时间再延长两倍!”
“想法不错,但本官觉得贵派掌门的屋顶恐怕撑不到你们站完桩了”
“啊?!您说什么?!”
狂风中,花卷站得稳稳当当,准备好好给江司官展示一下门派众人不怕困难,“顶风习武”的内卷精神。她也不担心二师兄蛋卷,被一堵墙似的大师姐挡在他面前,保管也是不动如山的,露不了怯。
只是风太大,她有些听不清隔着一道门,站在内院的江游是不是夸了他们。
“我说,你们可以先看看贵派掌门的屋顶还健在否——”这一次江游贯注内力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还在前院的三人耳中。
“屋顶?”花卷下意识扭头朝里望去,笑容开始逐渐消失。
只见那掌门正房屋顶上的瓦片一个个都在风中展现出了飞天遁地的嚣张本领,更远处还有黄色的茅草施展神通,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的闹剧!
如果说门派三人看到师父的屋顶被掀时,情绪还比较稳定的话,那么当他们意识到柴房顶也可能即将分崩离析的那刻,他们才晓得大事不妙!
“快,分头行动!”
于是令江游费解的一幕出现了,居然只有蛋卷嚷嚷着跑向正房,企图用一根瘦竹竿似的身子为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加根顶梁柱。
而俩师姐妹竟不约而同地直穿过内院,冲进了后院柴房,一股脑地往外把东西搬进整座四合院里看起来最硬朗的练功房内。
正房那么多字画书册不救,却急着抱一堆柴火石头?最初还道三人里,无论是武学资质,还是做事头脑,都是夹在中间的这位二师兄最弱,没想到关键时刻唯一保持清醒的居然也是他。
江游暗啧两声,观花卷的紧张神色丝毫不亚于蛋卷这边,原本已经朝正房迈出的脚步一顿,一时间还真犹豫起该帮哪边来。
而且事实上,“造反”的也不止正房,其他一些个房顶瓦也在大风中蠢蠢欲动,一片两片的,试探着往下砸。
屋外噼里啪啦的大动静总算是把沉迷著书的楚去辞给惊动了,双手抱头,左躲右闪地避开几片飞来的瓦形“暗器”,挨到江游跟前,大声道:“大人,我们快去帮忙吧!”
这些天,扮演小厮的楚去辞最常混迹的就是练功房与伙房两处,愣是自以为从门派三卷口中东拼西凑出了一个偌大江湖,天天就急着把听到想到的整理记录下来,时不时还要来找他品鉴一二,殊不知这些老掉牙的奇闻异事,不是《江湖小报》上的,就是江游在同门师兄弟口中听得耳根子起茧的。
江游冷眼旁观,决定等他去魔教考察时,再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瞧瞧什么叫做真正的门派藏书阁。那里头光是兵器谱都够楚去辞读个三天三夜了。
“你说帮哪边?”江游环顾着,挑眉问他。
现在的卷卷门就像个四面漏风的灯笼,哪儿都得堵,又不管堵了哪儿都好似没什么用。
“当然是帮花卷女侠了!蛋卷师兄毕竟是个男人,自己应该能行的,不用我们——”楚去辞答得不假思索,结果话音未落,就听到男人的哀嚎。
“啊——”
楚去辞一愣,和江游一起扭头看去,“自己应该能行”的蛋卷师兄被倒下的门梁结结实实地压住了腿,倒地不起。
这下不用选了,只能先帮他了。江游好笑地想着,和楚去辞一起上前帮蛋卷把门梁抬开,再把人一瘸一拐地扶到目前较为安全的前院空地上坐着。
“还好,不算伤筋动骨。”江游看着蛋卷迅速肿起来的小腿,捏捏按按地检查了一番后,拍拍他的膝头,“不过今天还是别干活走动了。”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交代楚去辞:“你也别去添乱了,还是就在这儿陪他吧。我去就是。”
于是蛋卷和楚去辞两人,一个一脸惭愧,一个满心崇拜地只能看着三人不断折返于各屋各院,怕碰怕摔怕飞走的,能救则救,能藏则藏,江游更是懒得在地上跑,直接施展轻功来回纵跃,看得人眼花缭乱,仿佛比风还快。
兵荒马乱的一盏茶后,花卷和豆卷气喘吁吁地回到前院,先关心了一下蛋卷的伤情,才各自一屁股靠坐在梅花桩上。
豆卷“落座”的那一下,江游觉得那根本就不高的梅花桩似乎又矮了一截。
左右之后的修缮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五人索性都闲坐下来休息。楚去辞觑着花卷气息平复后,问出了江游心中的疑惑:“你们刚才怎么老搬柴房里那些石头柴火啊。就算柴房倒了塌了,这些东西最多被埋在下边,又坏不了。”
“我们怕这么大风,万一一会儿下雨怎么办?柴淋湿了不好生火做饭的,咱们门派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最实在的就是吃饱饭的问题。速记一就第一时间去了柴房。那既然都去了搬了,也就一起把石头搬了。”花卷也知道自己和师姐的行为不符合天灾人祸时先守财物的常理,故而早料到这主仆二人会有此一问,只坐这儿歇息的阵子就已然想好了说辞。
“原来如此。”楚去辞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最近在伙房与柴米油盐处出了感情,一听关系到做饭,就觉得是天大的要紧事,很有道理。
倒是江游听了花卷的说法,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像是另有想法。
花卷也知他不好糊弄,怕他会继续追问,忙也不坐了,站起身拍拍衣上的灰土,准备干活:“我看这风也停了,抓紧点时间,至少有人住的屋子得在天黑之前先把屋顶补上。”
“对,对,总不能漏着风睡觉吧?”楚去辞刚才没掺和上,这会子觉得力所能及了,便双手高举,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算我一份啊!”
“嗯……那咱们分一下工吧?”花卷看似在应楚去辞,说这话时眸子却贼兮兮地瞥向了江游。这种高质量劳动力必须争取过来,一个顶十个楚去辞呢!
江游本就个冒牌货,在门内住了近半月,朝夕相处的,除去偶尔还能记得挂在嘴边的“本官”二字外,已经看不出什么官架子了。更何况大家也都是同龄人,不存在和从前那些老头子间的代沟问题,距离感的拉近就事半功倍了。
因此,接收到花卷明目张胆的眼神“点名”后,他也只是无所谓地一摊手,算是认下这差事了:“你们随意吧。本官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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