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睡了一觉
一不小心,我惹了点麻烦。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半晌,见他轻拢一身华贵白袍,见他颤抖地挑起长剑。
啧,这样子也该死的迷人。
这宽肩窄腰大长腿,半露不露小香肩,端是风姿卓绝,清俊隽秀。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你是何人!”
他的手微微一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眸中闪过一丝暗红光芒,似有滔天怒意。
我不以为意,只是半晌贪欢,腰间疲软,堪堪立起身子,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又可知你睡的是何人?”
他紧紧盯着我,好一会,气笑了。
少年人笑起来艳绝容灿,天地失色,我从孕化至今万万年,还从未见过此等绝色容颜。
我好像也不是很亏。
“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我已然交合,清修已坏,如今摆在你我面前只有两条路。”他道。
“哦,哪两条路?”
我瞅着他尚拿在手中的剑,心道:你死我活,我死你活?
他闭眼一瞬,似乎在压抑怒火:“我娶你,或者你嫁我。”
咳咳咳咳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瞪大眼睛瞧着他,又问了他一遍:“你可知我是谁?!”
他微微皱眉,顺着我的话道:“你是谁?”
“我是你老祖宗!”
我当然不是他老祖宗。
但我自觉岁数已经能做他老祖宗了。
更何况,我其实认得他——天宫太子卿珏,天地间除他老子外唯一的真龙,又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不知惹得六界多少少女倾心。
说起来我还曾与他有过一番孽缘,在千年前人间的黎朝唉,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他现在可不认得我了,也千万别认出我。
我将将说完那句话,清贵的少年愣了愣,随即更加生气,长剑向我一指:“莫要浑话,我们既已行那般之事,你怎能插科打诨,想要赖掉?”
“我可没说想赖掉呀。”我眨巴眨巴眼睛。
卿珏手中拿的剑往下落了一分,松了口气般,美目一瞥,见我衣衫仍旧半褪,顿时红了耳根,左手微弹,我落在手腕的衣服便顺着肌肤缓缓挽至肩头。
羽衣温凉柔顺,触之肌肤,酥酥麻麻,此情此景之下,却反倒暧昧起来。
“既是如此,请仙子告知名讳,在下改日定亲自登门拜贴,娶仙子为妻。”他一双眼睛灼灼望向我,我心里泛起微微波澜,早已忘却的前尘往事也冲到脑门上。
微叹了口气,我起了身,踮着脚将他一抹碎发挽到耳后,耳鬓厮磨间,我看着他红透的耳根,细细描摹。
卿珏哑声道:“别动。”
我没理会,手中的力度又重了一分,他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反捉起我的手腕,眸中深遂得似一滩浓墨画。
“别动了,小姑娘。”
我瞳孔猛地一震,轻轻甩开了他的手。
至于为什么是轻轻。
我眼见卿珏慢慢皱起眉头,身体脱力,栽倒在我身上,仍不甘心地抬头看我。
那双生来澄澈干净的眸子,一如当年。
刚才厮磨间,我在他颈下已下了软骨咒,本来是想下道遗忘咒的,忆及千年前他已喝下忘川水,恐两道同宗法术有伤他身体,才不得作罢。
他半跪倒在我身前,姿势极尽暧昧,我却再没了任何情|欲。
扶他躺在塌间,我立起身,整理好衣裙,轻轻一挥手,似安抚般对他说道:“睡吧。”
我离开了朝华殿,眉眼也冷了下来。
昨夜荒唐事,并非我所愿,亦非卿珏所愿。
我是六合八荒间九大真神之一,居于三十三天之上合颐境中,不问世事数万载。
只因天帝在天宫设宴,庆太子卿珏平定西荒,荣升神君,我离得最近,天帝早早给我下了拜贴。
千年前我欠了卿珏一场人情,虽然卿珏不记得,他老爹却记得,派人来邀请了好几次,我也确确然不好意思,才入了天界。
一席夜宴,我只喝了二两琼浆,便醉得不省人事,再清醒时,卿珏正与我交颈而卧,唇齿厮磨,翻云覆雨间,我二人竟什么都不顾了。
但这很不对劲。
这六界之中,还没人能让我能那般失去理智,情动不已,纵使我曾与卿珏有过那么一段俗世情缘。
正想着,瞥见天界司命星君正哼着歌儿,拂了把玉折骨的扇子迎面走来。
我刚想避开,他就正看了过来。
顿时,两人四目相对,我很尴尬,他也很尴尬。
我眼见他嘴角抽搐,眼神飘忽,料想做了很久的内心思想斗争,才接受了撞见我的这个事实。
为尊神者,应先发制人。
我脸上挂笑,看着懵逼的司命,率先喊道:“司命,好久不见。”
眼见司命僵住身体,犹如惊弓之鸟。
“昭…昭婼上神,好久不见啊。”他咧开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刚刚没看见您老人家……实在是失礼。”
“不失礼不失礼,毕竟咱们千年的情分在这里,撞见也不稀奇。”
此言一出,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司命星君闻言更是笑得比哭得难看。
“小仙惶恐,当年那本命簿,真的不是小仙所改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乐呵呵笑。
我知道你个鬼,你这破星君最会骗人。
“当年你写了那么一出好戏,将卿珏神君与我虐得死去活来,如今他大好了罢?”
一听是这事,司命更是冷汗直下:“上神言重了,您是真神,只是一个小小的劫数,无伤大雅的。殿下更是千年前就饮下了忘川水,往事随风逝,哪还有什么伤情之说呢呵呵呵……”
我跟他一起尴尬笑。
笑了一会,我揉了揉眉心。
司命很有眼力见的道:“上神定是昨日夜宴累着了吧?我还在纳闷,怎得今日您老人家还在天界呢,您若是乏了,小仙便不打扰您了。”
我缓缓点头,他撒腿就跑。
等他跑出十几步外,我一挥手,一道紫光击中他的背。他脚步微顿,挠了挠头,又慢悠悠开始走。
遗忘咒。
趁此间隙,我凝出空间法阵,渐渐隐了气息,回到了合颐境中。
司命星君掌管人间命数,平日里最喜研究六界八卦,也最喜言八卦,为着便是书写命薄之时能文思泉涌,一展文笔。
我能挡卿珏的情,是因为我与他在凡间有一场因果,可我却不能肆意堵司命的嘴。
天道恒转,公道自持。
我叹了口气,今日给司命施了遗忘咒,已算犯了小忌,从今往后,天宫之约我不会再去,此生不复相见的才好。
他在天宫就算翻出花来,也找不到一夜露水情缘的我了。
“小婼儿,你站在池边作甚?”远处汀兰捧着香花,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走向她。
“天宫可好玩?神仙多不多?”汀兰是千年前,我历劫归来之后不久,合泽池边唯一生出来的灵物,因是岸边的兰花精灵,我随性便给她拟了这个名字。
“就那样吧,也没多好玩。”
“你有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百花仙子?”她眨巴眨巴眼睛。
汀兰性子生得跳脱,我向来不愿拘束她,愿做什么边做什么,愿说什么便说什么。
合颐境常年静寂无声,我又怕她烦闷无处发泄精力,便将境中法宝幻世镜赠与她。
幻世镜可见六界喜怒哀乐,她得之视若珍宝,虽因法术受限,大多数只能看到些凡间故事,却仍乐此不疲。
自从听说我要去天界,又整天盯着幻世镜,想恶补了一番天界见识,听到百花仙子的名讳,知道她统领花族,便好奇的紧。
我笑了,轻点她额头:“见着了,倒是比你生得好看些。”
闻言她一撇嘴,委屈巴巴:“不可能,肯定是我好看。”
我笑而不语,只往前走,她紧紧跟着,不依不饶。
“好婼儿,你且多与我说说天界的事可好?”
我无奈,掏出魇灵珠给她,却突然顿住了手。
“怎么啦?”她看着我的手心,惊喜道:“你带了魇灵珠去,可是一路所见所闻都在里面吗?”
我捏着珠子,从左手到右手。
她见我如此,便也乖乖不动了。
“汀兰,你先去玩罢,我回寝殿还有要事。”
汀兰应了声好,便不再撒娇纠缠,自己扑到花丛中去了。
是了,或是年纪大了,我这反应能力一日不如一日了。
去天界前,汀兰缠着我想同行,但这场宴席于我来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实在不想还有熟悉的人看着我尴尬,又怕她等我回来后不依不饶,便带了魇灵珠去。
魇灵珠可记录随行之人一切所见所闻。
昨日有何蹊跷,看看珠子不就知道?
我从进入天宫开始看,起初一切都正常,觥筹交错间,我还看见了卿珏,正对我遥遥举杯。
我心中一悸,见他眼中神色如常,见众仙也都站起身来敬我,才想起来这是昨夜天帝邀我饮了第一杯酒。
接着,五哥怀喻来了。
东荒帝君,九神之一。
我见到怀喻来便欣喜异常,忙举杯与他又共饮了一杯。
这是我饮下的第二杯酒。
我也只饮了这两杯酒。
我微微皱眉,画面中未有异常,我仍记得我喝过第二杯酒后也是清醒的。
继续往下看,我尚在与身侧怀喻攀谈,远处的卿珏却离了席。
不久后,怀喻离开,我顿觉无趣,便也向天帝请辞。
请辞后,我本想回合颐境,一众小仙却围在我身侧,想要讨教修行之法。我嫌吵闹,便施了法,一个人寻了处幽静之地。
此时我才神志不清地走进了朝华殿,见到塌间正闭目养神的卿珏,舔了舔嘴唇,欺身而上。
我:
画面中的我面目狰狞,一把扯开卿珏的华贵白羽袍,猥琐地蹭过去,卿珏想躲,我还用捆仙索将他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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