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分别
天际一轮孤月,几辆马车,几匹马。
安栩乔看着明染,担忧喊道:“染染?你,怎么了?”
她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
可安栩乔知晓,此刻的明染,定然面色不佳,心里很难受。
“你说,他为何要放箭?”明染的泪水挂在眼角,只要一眨眼就会落下来,她固执地不愿闭眼,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安栩乔心疼地看着她,踌躇道:“染染,跟我走吧?”
说完他突然又后悔了,因为他如今都要亡命天涯了,怎能给明染安稳,何况曾经他是世子时,她就从来不曾想过要嫁他,而眼下,他又凭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我如今都是靠着你才能全身而退,却又奢求你能跟我远走,唉。”
马车在树林里穿梭,他让驾车的人停下。
“我送你回去?”
明染渐渐收回思绪,看着安栩乔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照顾好自己,别再回京城了。”
她提起裙摆,移动着下了马车。
安栩乔呆呆坐在马车上,许久后才下车,望着明染,“此去一别,不知还能不能相见,若不能......若不能......”他说不下去了,低垂下头,眼眶已湿润。
明染走上前,哽咽道:“你如今身份已不同,恐是此生已无相见之日,你寻一处世外之地,不要再卷入这纷争中了。”
“好。”安栩乔低着头,不敢抬起。
明染含着泪花,咧唇一笑,“好了,照顾好自己,日后各自珍重,我走了。”
“好。”他依旧低着头回答。
明染抹去泪水,深深看了他一眼,决绝转身,大步向前。
“明染。”从车队前路过,安兰薇喊住她。
她回头看向马车上的女子。
“多谢。”安兰薇一脸真诚。
明染轻轻笑了笑,朝着安兰薇大声道:“照顾好你哥,忘了这里的一切。”
她说完便不再看身后,大步跑了起来。
听见她跑起来的声音,安栩乔抬头,面上挂着两行泪水,目光中全是不舍与留恋。
他大喊道:“染染,保重。”挥了挥手,让小丸跟在她身后,护送她进城。
“安栩乔,后会无期。”明染低头自语道,听见身后的声音,一步一滴泪,朝着前方头也不回地离去。
夜里的风,吹乱了她的秀发,高悬的明月,照亮了脚下的路。
直到天际隐隐泛起了亮色,她看见了远处的城墙,一袭焦虑的身影出现在城墙台上。
萧以谦一早就看见了那抹渐渐走进的孤影,立马从城墙台上跑下去,站在城门口迎接她。
厚重的城门大敞,呼啸的风从城内往城外灌,大风将明染的头发吹扬飘起,她迎着风一步步艰难地往里走。
走到萧以谦面前,她直直跪下,“明染有罪。”
萧以谦上前一步扶起她,“你身上有伤,先回宫。”
“我想回侯府。”她语气微弱,面容看起来令人怜惜。
萧以谦拉着她,将她抱上马,“你这样回侯府,夫人会担心的。”
说完他便翻身上马,拥住她,拉着缰绳,往皇宫方向驶去。
萧以宸一直站在街道的一旁,看着从城门前消失的人马,心中一片空白。
明染自始至终没有朝着他这里看一眼,其实他怎会不清楚她心里的怨。
昨夜他是看见萧以谦率兵赶来,才吩咐的放箭。或许萧以谦对他的戒心是没了,可明染那里,恐怕日后就有了隔阂。
但这一切,他除了如此,还有别的法子吗?
他看着街道上逐渐模糊的背影,心间隐隐作痛。
心头暗暗想着,日后再解释吧。
回到皇宫时,天色已大亮。
刚刚迈进惠永宫,萧以谦便让人去唤来无非。
“不必麻烦无非先生,找个医女看看就好。”明染推开房门,走到软榻上坐下。
拂月从隔壁房间跑出来,跪在萧以谦面前,“皇上恕罪,全怪奴婢没有看好郡主,才酿成这样的大祸。”
昨夜禁军在宫中出动,废宫那边发生的事,已传至满宫。
萧以谦冷眼瞧了她一眼,低声道:“照顾好郡主。”
拂月低着头看见前面的龙纹锦靴朝着院外迈步,听见耳边走远的脚步声,她立马撩起裙摆起身,走到明染面前,“郡主,你......”
拂月看向明染时,才发现她面上的不同寻常,担忧地抬起她的胳膊,察看被划破的衣衫,衣衫边缘浸出丝丝血色。
近看又看见她脖子上的一道伤痕,惊呼道:“郡主,你怎么有这么多伤口?本以为世子只是以您做人质,不会伤您半分,却不想,您竟受了这么多伤。”
她快步跑到门口,催促着院子里的宫女尽快宣来医女。
见院外迟迟没人赶来,她又走到明染面前,“郡主,要不奴婢去请无非先生......”
明染厉声道:“住嘴。”
拂月立马闭上了嘴,躬着身子立身在旁,不敢再开口。
医女提着药箱进屋,翻开明染被划破的伤口,仔细清理。
明染回想起萧以谦一直以来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昨夜竟会为了她,不仅是神色多变,还真的放走了安栩乔。
她嘴角勾起一抹忧伤的微笑,嘲弄着自己的可笑,竟敢真拿自己去赌。
其实大家都清楚,安栩乔不可能会伤害她,所以她才选择让安兰薇挟持她,因为众所周知,安兰薇一直与她不合,昨夜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保不齐安兰薇真的会伤害她。
萧以谦明白这个理,所以为了她的安危,他愿意放走安栩乔。
可是,难道萧以宸不明白吗?可他,竟然会让人放箭。
明染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郡主,这是李公公送过来的紫露霜,说是可以治疗伤口,保管不留疤痕的。”
拂月双手捧着一只精美的白瓷瓶,她打开瓶塞布,倒出一点白色药膏。
明染偏斜着头,将脖子上的伤口露出来。
拂月将手心里的膏药涂抹到她的伤口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慢慢渗透入伤口内,将隐隐刺痛的感觉覆盖,逐渐变成了舒爽。
涂完药,她换了衣衫,便躺下榻上,渐渐入眠。
奔波了一夜,她真的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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