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京
萧妙善记得这一年貌似还有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呢,隔得太久都想不起来了,她记得她因为什么事情好像去了上京一趟。
拿着上京萧氏的拜帖进来看见的就是萧妙善杵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女郎,萧家派了人来。
应该是萧三娘子出嫁的事情。
三娘子出嫁!对了,是这件事,再加上因为阿兄失踪的事情,萧家后面就派了人来,又见萧妙善病倒,还没来得及仔细问缘由,现下正好趁着这次去上京一趟,演出戏。
萧妙善不喜欢上京,上京见证她太多的苦痛,现在故地重游,那些深藏在梦魇的东西会把她撕的粉碎,沉入暗无天日的深渊,永远不得解脱。
可是没办法,这是心结,得解了,才能放下,萧妙善,得放过自己。
她记得这一年,她终日惶惶不安,阿兄离开的太突然,她和定北哥哥什么都没准备好,她很害怕,哥哥失踪后,祖母派人把她接了回去,没过多久,祖母就因为阿耶和哥哥的一连串打击下,终日郁郁,没多久就病逝了。
就这样,她和谢氏的婚约拖了三年,在她十六岁时嫁给了十七岁的谢魏昭。
她曾经想过去退了婚约,她经历了兄长失踪,疼爱她的祖母离世,燕北和定北哥哥还在苦苦支撑,她怎么能跑去嫁人呢。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北戎大举进攻,朝廷只顾着内斗争权,燕北早就被人盯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就这样层层捞油水,不拿边关将士的命当命。
她没办法,修书一封求到谢家,萧家从祖父母过世就指望不上了。以取消婚约为交换,求谢氏出手援助燕北,没想到,谢氏不但没有取消婚约,还郑重修书一封告知,谢氏的宗妇不会有别人,只能是她,婚约如期举行,只不过想对成婚人选由萧妙善来选的要求改为谢家挑人。
对此,萧妙善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她实在没有办法,谢家也不知道她到底属意谁,她一直以来所认定的夫君只有谢魏昭。她想她是嫁不了谢魏昭了,谢魏昭身有残疾,虽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心中对他更是充满怜惜,但谢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当家主呢。
不过后来送来的人选让萧妙善大吃一惊,信纸上赫然写着谢魏昭的名字!
这让她当时还生出姻缘天定的感叹,她愚蠢地想着她是如此地幸运没有被放弃还嫁给了心上人。
那时候还跑到佛寺里磕头,感谢佛祖听到她虔诚的祈祷,她在佛前起誓,以后定会吃斋茹素,行善积德,为佛祖重塑金身,每日虔心供奉。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那时还未出嫁,就曾听闻一些流传的关于谢魏昭和一位女郎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相信,认定了是谣言,只记得当初背着她走过雾气弥漫的深山的少年。
她那时只忙着探寻兄长的线索,无心理会,也不相信,到了婚期临近,心中虽然还是对阿兄消息充满担忧,但是想到自己即将成婚,她不免有了一丝对未来婚姻和生活的期待,心底还是有一丝喜悦,她想她能不能也拜托一下她的夫君,替她寻一寻她的阿兄,她的阿耶阿娘。
成婚前,萧定北赶了回来,他很忙,整个担子都压在他的身上,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最后临了还是问了她,真的决定嫁了。
她告诉萧定北,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她嫁给了心中多年所求,也解了边关之患,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萧定北显然也注意到那些流言,迟疑地问了一句,大哥说过卦象有异,需要再看一看,如若那些是真的,到时你该如何自处,倘若他并非你心中所想,观音奴,萧定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都怪我没用都怪我都怪我……萧定北自暴自弃地扇着自己。萧妙善赶忙扑过去阻止他的动作。
定北哥哥你别这样,别这样,咱们要寻的是那些小人,你万万不能这样想,千万不可失了意气,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那些宵小想置我们于死地,咱们就得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我相信你终有一天定能成为护住朔北安宁的大将军,你立住了,我在上京才能立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大的依仗,你好我才能好。萧妙善握住萧定北的手定定说道。萧定北看着萧妙善哭的发红的眼角,眼中还闪着泪花,心中更是苦痛难受。
他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宛若九天神佛旁的玉女童子般的小萧妙善,萧家将他养大,他却连萧家捧在手心的珍宝都护不住,需要靠她出嫁才能缓解危机,嫁的那个人在大兄的占卜里有古怪,虽然早年是说妹妹的姻缘在谢氏,可是他怎么能放心把萧妙善嫁给一个还不能完全放心的人呢,虽然萧妙善表现的十分欢喜的样子,他还是隐隐的有一丝担忧。正如萧妙善所说,他要变的更强,才能活着,才能护住他们的家还有萧妙善,让谁也不敢欺负他。
看着萧定北的神色渐渐好转,萧妙善放下心来,紧接着萧定北抬起头,露出稚嫩而坚毅的面庞,吐出郑重而炙热的誓言。
你信我吗?观音奴,我会护住你,成为你的依仗,你永远是萧氏最尊贵的女郎,以后会成为最有权力,最为人忌惮,有着最坚固后盾的谢氏的女主人!
萧妙善那天晚上控制不住地落泪,一边抹泪一边抽噎地说,我信你——信你的,定北哥哥,有你在,谁都欺负不了我!
以后要是姓谢的敢委屈你,告诉我,我定将他打的满地找牙!萧定北恶狠狠地说完。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萧妙善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看着萧妙善的笑颜,萧定北也露出温柔的神色。
因为待会要见客,萧妙善已经从榻上下来,坐到了镜子面前任着菀娘给她梳头。
现在回想起来,那竟是她最后一次能够那样地变现悲喜,以后的日子连悲喜也变得模糊。她不知道在谢家的那些日子她有没有真心的哭和笑,她连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萧妙善望着铜镜中娇媚的容颜,不由轻轻抬手抚上脸庞,想起,刚成婚时,她和谢魏昭好像过了那么一段甜蜜时光,谢魏昭此人装的一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恰是她喜欢的做派,让她更加欢喜,记得有一次她问他,他是否欢喜自己,他也不回答,就是淡淡地望着她笑,最后说出一句,善善,我自是欢喜你,听到这句,她便脸红羞涩,满心欢喜,可是后面谢魏昭又接了一句,你这样美,谁会不欢喜。听到此,欢喜减了半,她有点不高兴,又去反复求证,最后,谢魏昭忍受不了,又哄了她,那时就应该发觉不对劲了吧!可是她简直被迷的晕头转向……
啪地一声,萧妙善拍上了一个首饰匣子,吓了菀娘一跳,吓得菀娘赶忙问,是不是今天的发饰不合心意。萧妙善的娇蛮不像一些其他的什么无理取闹,她会暗戳戳地不高兴,也不表现出来,就算问清了不高兴的缘由,把事情给解决了,她还是会照样不高兴很长时间,但是要是你自己弄明白了她不高兴的地方,把事情解决了,做了符合她心意的事情,她便十分高兴了。
这下菀娘以为她不合心意了,连忙就让人去取了别的首饰,对此,萧妙善也无可奈何。菀娘看她神色不再有异,便又放心地给她梳起了头发,心想果然还是像孩子似的,遇到不喜欢的就直接表现出喜恶。
阿菀,今天就梳个素净些的样式,再给我脸上弄出点憔悴样子来。
最后经过菀娘的一番描画,她倒真如病了好几日般憔悴的不行,再换了素净的衣服,她便领着一干侍女婆子去了前厅,萧家原先来的和新来的都已经恭恭敬敬地在侯着了。
萧妙善揣着暖炉,装了几声咳嗽出来,大厅静若落针可闻,只听见她的咳嗽,侍女忙上前去抚背,拿着巾子伺候。一番收拾,萧妙善说了话。
“你们的来意我都已经知道,不管是前一件事还是后面的这件事情,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去上京,见一见祖母”。
来人见女郎病歪歪的样子,没有再敢多留见到了萧妙善,得了话,就恭敬地退了下去,当天就回了上京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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