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番外7花花
儿子的不对劲可把靖安侯夫人愁怀了,都迁怒了夫君身上,“一天天的你就知道忙,你怎么当爹的?一点都不关心儿子。”
靖安侯正睡着呢,被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夫人一脚踹醒了,不耐烦地道:“怎么了?大半夜的你作什么妖,还让不让人睡觉?”
靖安侯夫人更气了,“儿子,儿子,你就直到睡觉,你还管不管你儿子?”
“儿子怎么了?他不是才升职吗?哦,你说他跟他媳妇拌嘴的事?唉,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就是了,咱们做公婆的管这么多干什么?”靖安侯一个当公公的,成日在外头忙,哪会知道儿子和儿媳妇拌嘴?这都是他夫人跟他念叨的。
靖安侯夫人深吸一口气,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疼得靖安侯直抽气,“你拧我干什么?我说你这婆娘,年轻那会就拿这一招治我,老了,老了,你怎么还变本加厉了呢?”
“你个老东西,我说的不是老大,是惟哥儿,惟哥儿!”老大两口子一会好一会恼的,谁又那个闲工夫管他?
“谁让你不直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哪个儿子?”靖安侯小声嘟囔着,“惟哥儿怎么了?夫子不是说他挺有长进吗?”
提起幼子,靖安侯十分关心。谁能想到他这个笨儿子能一鸣惊人早早中了秀才?虽然位居榜尾,但那也是考中了呀,真给他张脸。
据夫子说,自从惟哥儿中了秀才,就有些开窍了,学问长进得可快了。靖安侯虽不知道具体怎么个开窍法,但一点都不耽误他高兴啊!
一家子武夫出了个会读书的,这是祖宗保佑啊!朝堂上文臣笑话他是个粗人,可他这个粗人生了个清贵的读书人。他儿子这叫大器晚成,大智若愚!
靖安侯夫人没好气地道:“你没发现惟哥儿这段时间不对劲吗?时常发呆,心情也不好,饭吃得都少了,人都瘦了。肯定是有什么心事,我问他,他也不说。”
靖安侯,“他能有什么心事?”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吗?”靖安侯夫人又拧了他一下,“你是当爹的,你也多关心关心儿子,明儿你问问他,开导开导他。”
靖安侯忍着疼,“行,行,行,我明天跟惟哥儿谈谈。”这婆娘,下手忑狠了。
夫妻俩把儿子喊过来一问,顾怀惟沉默了,低垂着头,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把靖安侯夫人心疼坏了,心里也着急,“惟哥儿,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跟爹娘还不能说吗?我的儿,你这样闷在心里,坏了身子骨怎么办?”
这个小儿子本就不如前头三个大的皮实,要是郁结于心坏了身子骨怎么办?
靖安侯也很担心,“惟哥儿,你不说出来爹和娘怎么帮你?”
顾怀惟闻言猛地抬头,眼眸发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他摇着头,“爹,娘,我没事。”这事爹和娘也帮不上他。
靖安侯夫妻俩对视一眼,靖安侯道:“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就算爹帮不上忙,也能给你分析分析,毕竟爹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在夫妻俩的反复追问之下,顾怀惟才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道:“花花,有人上门给花花说亲了……”
靖安侯夫妻俩这才恍然大悟,儿子这是有了喜欢的姑娘,想成亲了。
这是好事!
“惟哥儿心悦隔壁的闻家小姑娘,有眼光,呵呵,有眼光。”靖安侯夫妻俩很高兴,但下一刻两人就心虚的别开视线,“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来下文。
“爹,娘,你们能帮我去提亲吗?”顾怀惟一脸期待地看着父母。
“这……”夫妻俩再次对视一眼,均十分为难。儿子眼光是好,可这也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没底气去提亲啊!靖安侯夫人和余枝的关系是不错,她就更没那个脸了,自己的儿子哪里配得上哇!
“惟哥儿,你有喜欢的姑娘这是好事,就是咱两家的差距大了那么一点点,要不你换个姑娘喜欢?”靖安侯斟酌着言辞,他也喜欢隔壁的那丫头,以前也曾打过这样的主意,可……自己儿子不太拿得出手,他哪敢到小闻阁老跟前丢人!
顾怀惟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他摇着头,“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花花。”他打小就喜欢花花。
靖安侯夫人最见不得儿子伤心难过,一咬牙脱口而出,“惟哥儿你别难过,娘去给你提亲。”管他什么丢不丢脸,她豁出去脸面也得帮儿子争取。
“真的?”顾怀惟的眼睛亮得惊人,在看到他娘点头的时候,他却垂下了眸子,“算了,娘,我配不上花花,你别去了。”
他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也好,他都想好了,他以后也不成亲了,偶尔能看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自此,不对劲的除了顾怀惟,还多了唉声叹气的靖安侯夫妇。
顾怀惟更加勤奋了,他一边伤心,一边暗自抱着期望,如果他能中举,那么他和花花之间是不是还有点希望?
看着儿子这样拼命,靖安侯夫妻俩心疼坏了,他们都懂儿子的心思,也没法劝。只能张罗着些汤汤水水给儿子进补。
花花不仅在娘亲跟前吐槽,在顾怀惟跟前也没少吐槽。顾怀惟面带微笑认真倾听,心里酸涩极了。
突然,顾怀惟眼睛一亮,“花花,你要招婿?”
花花的手一顿,“啊,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有出息的儿郎谁愿意做赘婿?愿意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肯定不行。”
顾怀惟却目光灼灼,心底大声呼喊:我呀,我愿意呀!花花,我愿意给你做上门女婿!招婿好,招婿太好了!
许是他的眼神太灼热了,花花不解地看他,“你干吗?”那是什么眼神,要造反吗?
顾怀惟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想要蹦出来,他鼓起勇气,道:“花花,我行吗?我能做你的上门女婿吗?”
“啥?你说什么?你要做上门女婿?”花花惊呼,“别开玩笑了,咱俩?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咱俩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两家离得还近,你可以天天回娘家。你说的那些条件我都符合。”听话懂事,嗯,他从小就听花花的话,花花说东,他绝对不会说西;花花让他揍谁,他一点都不带迟疑的。感情专一,他只喜欢花花,过去,现在,将来,都是。门当户对,两家都是侯府,勉强也算门当户对吧!相貌堂堂,他的相貌没少被人夸奖,这一条他也符合。
至于最后的看着顺眼,那就更符合了。花花要是看着他不顺眼,能跟他来往这么多年吗?早就揍他,或是不理他了。
“……我现在只是个秀才,我知道我人不聪明。”说到这里他很心虚,“不过花花你放心,我努力学,笨鸟先飞,人一己百,头悬梁锥刺股,我一定会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给你挣诰命,让你风光有面子的。”
顾怀惟信誓旦旦,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花花都惊呆了,“不是,顾怀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咱俩跟好兄弟似的,你……”你却想娶我!这种感觉别扭极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姑娘家,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哎呀,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还上门女婿,你不怕你爹娘打断你的腿?招婿这事,其实也就这么一说,不作数的。你好好想想,清醒清醒。”明明是小跟班,怎么还牵扯上感情了呢?花花有些慌,干巴巴丢下一句话,逃也似地跑了。
顾怀惟的心顿时凉了,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全都凉凉。
花花又开始唉声叹气了,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小跟班居然喜欢她,这也太,太别扭了吧?顾怀惟……弱了吧唧的,人也笨笨的,被她欺负了也不知道生气……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优点的,他听话呀,她说什么他都听。最妙的是两家住得近,她要回娘家翻个墙就到了,不得不说这一点让花花很心动。可是要和顾怀惟做夫妻……哎呀,真烦人!
终于,余枝看不下去了,“花花,你跟隔壁那小子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花花十分心虚,“我和他一点事都没有。”
“一点事都没有他会跑来问我能不能给你做上门女婿?”余枝斜睨她。
“什么,他?他怎么能这样呢?”花花脸色都变了,“娘,他还说什么?他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姓顾的是想挨揍了,花花咬牙切齿。
余枝白了闺女一眼,“说说吧,你俩怎么一回事。”
花花噘着嘴嘟嘟囔囔把事情说了,最后气呼呼的,“我跟他的事情,他来打扰您干什么?”
那不开窍的样子余枝都没眼看了,“人家喜欢你呗!花花,我看你跟他处得挺好的,你是什么想法?”仔细想想,隔壁那小子性格真好,毕竟能接受花花真性情,还别说,还挺般配的哈。
“我能有什么想法。”花花嘟囔着。
“那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他吧?”余枝问。
花花苦恼,“没想过,就是跟他处得挺好的。”
余枝心道:你脾气这么大,人家什么都听你的,能处不好吗?隔壁那小伙子在她跟前承诺这个,承诺那个,险些都哭了,怪可怜的。
“那你好好想想吧。”
花花眨巴着眼睛,“娘,您不嫌他资质一般,比不上爹爹和哥哥吗?”
“不嫌。”余枝看了她一眼,“大部分的人资质都差不多,聪明的毕竟是少数。挑夫婿人品最重要,品行好,知道上进,待你好,就行了。像你爹爹和哥哥的,整个大庆朝有几个?”
“哦,那我好好想想吧。”花花抱着余枝的胳膊撒娇。
花花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想明白了就去找顾怀惟了,“咳,你喜欢我是吧?”
这直白的话顾怀惟的耳朵尖一下就红了,强作镇定,“花花,我心悦你。”
他这副模样,花花很是新奇,伸手摸了他的耳朵一下,除了热也没其他的触感啊!
而顾怀惟的脸却腾地一下爆红了,都红到脖子了。花花眨眨眼睛,不可思议,“顾怀惟,你害羞啦!我也没说什么呀!”
这个样子的顾怀惟她还没见过呢,花花盯着他的脸,眼睛亮晶晶,像个调戏少女的小混子。
顾怀惟都快囧死了,又羞又气,气自己不争气,“花花!”他都恼了。
花花却笑了起来,之前的一点点不好意思顿时消散了,她心情特别好,“你想不想娶我?”
“想!”顾怀惟想都没想就道。
花花轻咳一声,“那好吧,你看看这个契约,若是没意见,就签了吧。”
契约足有七页,最上面一页顶端写着“成婚守则”,顾怀惟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怦,都快跳出来了。看都没看,拿过笔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
“花花,我签好了。”
“这么快?你不仔细看看吗?”
顾怀惟摇头,“不用,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能和花花成亲,让他做什么都行。
花花不信,“我娘说了,可以先订亲,但要留我到二十岁,你能等?”
“能!”顾怀惟声音很大,“再久我都能等。”也就四年而已,他正好勤奋苦读,最好把功名考出来,到时成亲花花也有面子。
看着笑得像个傻子似地顾怀惟,花花脸上也有些热了,“那行吧,契约留你这,你好好读读,学学,我先走了。”
“我送你!”顾怀惟连忙站起来,险些绊倒了。
“不用。”花花撇嘴,嫌弃,“我自个还更快点呢。”翻个墙,送什么送?
“好。”顾怀惟依旧笑呵呵的,花花又白了他一眼,走了。
太好了,花花答应嫁给他了!顾怀惟紧紧攥着拳头,高兴地想要在屋里翻跟头。
对,提亲!
顾怀惟往外跑,往他娘的院子跑,跑得可快了,脸上笑容大大的,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炸了似的。
到了院门口,顾怀惟大喊一声,“娘,快去帮我提亲!”
屋里的靖安侯夫人一惊,提亲?向谁?能让儿子主动寻来的也只有隔壁的那姑娘了。
天哪,傻儿子真吃上天鹅肉啦!
太好了,我儿有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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