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啄羊鹦鹉的酷刑
我看出来了,天边那一抹红根本就不是什么红云,亦或是彩霞。
真正的云气不会上下飞舞的那么快,忽而上升,忽而下降,又在转瞬间变大或者缩小。那是鸟群,成千上万只鸟组成的鸟群,在天空中飞舞。
在荒原上只有体型较小的鸟才会自发的组成鸟群。
其实,不光是鸟类,荒原上的许多动物都有群居的习性。这样做的目的是生存。在荒原上,生存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除非是那些体型巨大、攻击力强的兽类才会单兵作战。对于弱小者来讲,群居最大的好处便是保护它们减少被捕食者的攻击的可能性。因为成群的动物拥有了更多的眼睛,可以及时发现和防范潜在的危险,这远比一只或两只动物放哨更可靠。
我们可以把这种法则称为多眼理论,它适用于任何能够被其他动物捕食的动物。比如狐獴,它捕食诸如蝎子那样的小动物,但却是猎鹰的食物。当一些狐獴进食的时候,其他的狐獴负责防范危险,它们要确保一直有几双眼睛在警惕试图接近的捕食者。
与此同时,动物群体寻找食物也更有效率,当一个动物发现食物的时候,不论是植物、浆果或者猎物,群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能从中受益,整个群体共同享用食物来源。比如土狼,当一只土狼猎到一头羊时,其他的土狼也会跑过来共同享用,它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猎到羊的那只土狼也没有私自战有的想法。
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鸟群,绝对是我在荒原上看到的最大的鸟群,因为它们虽然离我们很远,但却连绵一线,粗略估计有十里地那么长,足见群内鸟类数量之广。
伍德听到我说那是鸟群,不禁叹为观止:“荒原都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刚刚被单个的大鸟殴打,现在又看到这么多的小鸟。比利,那是什么鸟?”
“在荒原上,最喜欢成群飞舞的鸟有许多,群体最大的要数金刚鹦鹉,它们每天会成群结队的在一起寻找水源,找到一处水源后便纷纷飞落去饮水,鹰隼很多时候便是在这个时候进行捕猎,只是因为金刚鹦鹉数量众多,鹰隼没有靠近,便被发现,于是水面上的鹦鹉便纷纷飞起。鹰隼不会直接冲进鹦鹉群,鹦鹉群中看这些纷飞的鹦鹉会眼花缭乱,任谁都会失去方向,鹰隼不会那么傻,它只会捕食那些外围脱离群体的个体。”
“哦,那么多的金刚鹦鹉一起飞翔,真是奇观!”
我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是金刚鹦鹉,它们只喜欢吃一些植物的果实和种子,至少对我们造不成危胁。金刚鹦鹉羽毛是鲜亮的红、黄、绿,成群的鹦鹉倒是有可能出现红色的云。”我顺手把那只烤兔递给伍德,“兔子烤好了,吃吧!”
伍德拿着烤肉一边吃,一边看,我却没有观鸟的兴致,用匕首割了许多干草,抱着独自走进山洞,我需要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掉,铺好一张可以睡的草床,如果直接睡到石头上会很不舒服,也容易生病。
与此同时,我总觉得心中很不宁静。我和伍德现在只是刚刚翻过大分水岭,这一带是朱尼,远没有进入的荒原之中,甚至说我们边荒原的边都没有到。
但是,我却在这里看到了只在荒原中生长的鸸鹋,还有那一群不知道名字的鸟群,它们就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一带的。
山洞里本就比外面要暗,我把那些干草均匀的铺到地上,却感觉光线暗了许多,心中奇怪,现在的天怎么黑的这么快。
这时,伍德突然在外面高兴的大叫:“比利,你看,那鸟群好像朝我们这边飞过来了。”
我跑出来一看,果然如伍德所说,鸟群在空中的面积已经大了近十倍,西边的半边的天空几乎快被遮住了。
伍德的眼睛闪闪发亮,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鸟,那些鸟们在天空飞舞着,渐渐地向我们这边飞了过来,浩浩荡荡,景象蔚为壮观。
这些鸟们在我们的山前飞舞着,似乎在为我们表演一场举世罕见的团体操,它们叽叽喳喳叫着,舞动着翅膀,有时像蜿蜒一条长龙,摇头摆尾,有时又盘旋成一个指环,忽然又直冲天际,好似平地刮起一阵龙卷风。
伍德大为叹息,“可惜没有带相机来,这样的画面无法记录下来实在太遗憾了。”
在喧嚣的鸟叫声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那鸟儿们似乎被冲入了一针兴奋剂,齐声鸣叫。哨声此起彼伏,鸟儿们也伴着这哨音欢快的鸣叫。
目测这些鸟儿,数量至少也有十万只,这么多的鸟一同鸣叫,声势宛如大海涨潮,潮水冲击到礁石时,浪花飞溅。
我和伍德不自觉的把手盖在耳朵上,否则耳鼓似乎都要被这些鸟叫声震破。
尖锐的哨音一个回旋,鸟群扑打着翅膀冲到半空,在半空盘旋成一个巨大的圆球。
这里,我才发现在山冈下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服装,不断朝鸟群挥动,时时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哨声。
我目瞪口呆,原来这人竟是在用这哨声控制着这些鸟的飞行。猛然间,我又想到卧龙岗上那恐怖的一幕,无数条宽吻蛇滚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肉球,将那些大兵包裹其间,二百多名大兵没来得及叫几声,便被吞噬掉了。
自从那里起,我仿佛得了密集恐惧症,每每看到密密麻麻的场景心里便极为不适。
一只鸟儿飞到我和伍德前面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看到之后几乎吓破了苦胆,这鸟虽然是鹦鹉,但哪里是什么可爱的金刚鹦鹉,而是一种让澳洲所有的动物胆战心惊的鸟儿,名字叫啄羊鹦鹉,听这名字,你便知道这种鹦鹉可不喜欢吃什么野果和草籽,它们中意的食物是肉,所有动物的血和肉。
这种鹦鹉远没有金刚鹦鹉那么漂亮,羽毛也是黑褐色,之所以在天空变成红云,完全是因为夕阳将最后一抹亮色洒向天空的时间,把鸟群染成了红色罢了。
平时,我只是见过数十只,数百只的啄羊鹦鹉在一起,可这样一小群鹦鹉便已经是动物们的恶梦了,它们群起而攻之,转眼之间便可以吃掉一头羊的血肉,何况今天数万只的啄羊鹦鹉。
这里天空中的鸟球伸出一条线,如同一道鞭影向我们这边甩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伍德先生快回山洞!”说完拔腿就往山洞里钻。
伍德先生听到我的喊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只好转身一把拉起他往山洞里跑。因为跑得太快,伍德身体在我的拉扯之下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我很为自己的粗鲁感到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心思道歉,只是用蛮力将伍德像拖一只死猪一样拖进了山洞。
我一把抱起一块石头挡在了洞口,那石头中有半人多高,少说也有五百多斤,我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力气居然有这么大。接着,又是几块巨石挡住洞口。
我大叫:“伍德先生,用柴草塞住缝隙,要不然,我们两个要被那些鸟当成虫子吃掉啦。”
伍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抱起干草将石头之间的缝隙逐一塞住,缝隙比较大的便先用足球大小的石头塞住,再塞干草,也包括我们的衣物。总之凡是能用来塞住缝隙的东西全都毫无保留地用上了。
幸好这个山洞的洞口很是狭窄,可以让我很快把洞口封死,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在片刻之间把洞口封住。
此时,洞外鹦鹉的鸣叫之声大作,鹦鹉们聚集到了我们的洞口,宛如一群毫无礼貌的农妇在肆无忌惮的说笑。
随即,我和伍德便听到了驼驼的痛苦的悲鸣,但是那悲鸣也只是持续了一两声,便被鹦鹉的叫声淹没。
于是洞外,便只是剩下这些小鸟们的叫声了。
我有些可惜,那两只骆驼被我死死的拴在树上,刚才跑进山洞的时候没有解开他们的缰绳,让它们两个逃命,当然也没有时间去解。
现在,我倒是庆幸有这两头骆驼在外面,可以吸引鹦鹉们的注意力,使它们忽视在一旁浅浅的山洞里,还有两个活物,正脸色苍白,向上帝、佛祖和穆罕默德一块祈祷着,希望能逃过这一劫。
伍德出于好奇,拔出一把草后,从石缝里向外探看,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吓得赶紧把干草重新塞到石缝里,然后跳到一边,后背贴着石壁,右手捂住心脏,力图平复自己快要跳出来的那颗心。
可是由于太过匆忙,那把干草根本没有塞紧,伍德跳开后,便从石缝中掉了下来。
我一个箭步跳过去,拣起那把草,要重新塞住那个石缝。
我只是不经意之间从石缝向外看了一眼,却恰好看到那头可怜的骆驼,已经被鹦鹉团团的包裹住,无论它们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骆驼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那些啄着鹦鹉凭借着“鸟”从势众,群起而攻之,扑上去,便啄下骆驼的一块皮肉,然后振翅飞起,紧接着是更多的鹦鹉扑上去继续啄食。
我发誓,那绝对是我和伍德看过的最血淋淋的场景,没有之一。
这种场景也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父亲曾和我说过,中国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而致死,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所以也叫极刑。父亲极是敬佩的明朝袁崇焕便是被崇祯皇帝处以这种刑罚的,据说当是刽子手在他的身上害了3543刀。
在中国,皇帝会对那些犯有重罪的人施以这种刑罚,因为太过残暴,皇帝也是尽可能不用的。前几年,一些到中国的外国士兵亲眼见识过凌迟这种酷刑,并拍摄了照片为证,传到欧洲之后,举世震惊,在法国被视为“中国酷刑”的极致代表。大约是因为酷刑给皇帝带来了恶劣的影响,于是在1905年皇帝便宣布废除了这种刑罚。
但今天,我敢保证丧拿于这啄羊鹦鹉之口绝对比凌迟便可怖。
所不同的是凌迟是一刀一刀割,而现在则是千万张小嘴一同啃咬。
突然,石缝中的干草掉了下来,一只鹦鹉叫着飞进了山洞,它扇动着翅膀,欢快的鸣叫着,似乎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径直向我啄了过来,我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向它抡了过去。
鹦鹉中空的骨骼哪里禁得起我雷霆一击,身体在触碰到树枝的那一刹那,便迅速肢解,全身的羽毛飞雪般的飘满了整个山洞。
伍德心胆俱裂吓得大叫,胡乱挥动着双手,“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倘若在平时,一个人被一只小鸟吓成这样绝对会令人笑掉大牙,但此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我跳过去便给了他一巴掌,伍德才猛醒过来,“伍德先生,一只鹦鹉不用怕,快跟我一起把缝隙塞紧。”
伍德呆呆地看着我在那里忙着塞紧,也终于回过味来,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那些石缝塞紧。我又赶紧提醒伍德不要太过用力,我们只是用石头塞住洞口,如果太过用力,反而会把石头推过外面,一旦露出脸盆大小的缺口,那些鹦鹉绝对会如洪水一般冲进山洞,将我们凌迟处死。
不过过了多少时候,一声尖锐的哨音再度响起,鹦鹉们又是一阵喧哗,扑打着翅膀飞去,那喧哗之声也渐渐远去,山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我从石缝中偷偷向外张望,外面空无一物,显然鹦鹉们已经飞远,但心中仍有余悸,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推开几块石头,钻了出来。
月亮已经升起,银色的月光照耀之下,是两具森森白骨。
空气中还似乎弥漫着方才的躁动,与方才的喧哗相应的则是此时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平时里欢快的虫鸣此刻再也听不到,当然,我也不想听到鸟鸣,诗里的“鸟鸣山更幽”在此刻绝对不成立,任何一种鸟在此时此刻轻轻叫一声,都会让我吓尿了。
伍德也从洞口钻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绝对比我强不了多少,因为他已经吓尿了,身上散发着一阵尿骚味儿。可我却没有一点点笑话他的意思,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看着那头骆驼变成了白骨,伍德脸色煞白,他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有些心痛,因为这两头骆驼其中有一头是我租借来的,我得拿真金白银去补偿人家。“伍德先生,今天我们吃不上骆驼肉了,那帮贪吃的家伙连根骆驼毛也没有给我们留下。”
我开了一个玩笑,想要让彼此把绷紧的心弦放松下来。
伍德听完之后,放声大哭!
题外话:写到这里才渐渐涉及到了荒原和猎人,我想其中的神秘人的控鸟术、小蘑菇的驱蛇术以及小蛮的伏狼术,好比是绝世武功,读者权作是调味剂吧,作者更希望刻画其中的人物和他们的情感,倘若大家读完这本书,还能记住几个人的名字,那于作者便是小小的成功。就如同读西游,我们记住了孙悟空,读平凡的世界,我们记住了孙少平。另外,期望所有看到本书的朋友,多多帮忙推荐,作者希望更多的人来看这部小说,而不是个别的人抄走录到盗版网站上。读逃跑女郎,在17K小说,便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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