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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隔墙的猜测


  蓦然回首,我看到林间仿佛有一条丝带被人扯起来,扬到空中,在阳光的辉映之下变成一抹红云。
那种无边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我大叫一声:“伍德先生,鸟群来了,快点进洞。”说完便跳下巨石,钻进那几块巨石之间的缝隙。
我四下看了看,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对伍德先生说:“伍德先生,我们还是要砌起石墙,你砌这一端,我来砌那另一端,小的缝隙用小石头、干草、衣服塞好,越快越好!”
然而这一次,伍德却没有听从我的安排,他摇了摇头:“比利,躲避永远不是办法,我觉得我们应该用步枪干掉那个能够控鸟的人。如此,鸟群自然便会四散奔逃了。”
我苦笑了一下,“伍德先生,我们何尝不曾有这样的想法,但这只是我们想当然的理解罢了。我问你,卧龙岗的事情你知道吗?”
伍德听到我说起卧龙岗脸色大变,“比利,我当然知道卧龙岗的事情,我也是在因为卧龙岗才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的。总督接到报警说有人在卧龙岗刺杀哈米德王子,便派我带兵前往卧龙岗的,我想总督之所以派我带兵执行任务,也是给我一个心理安慰,毕竟当初也是他把抓捕偷渡者的任务转交给了约翰市长。可是,我带兵到了卧龙岗之后,派出二百多名士兵上山抓捕杀手,却只回来了四五人,他们神情恍惚,告诉我山上有数不清的毒蛇,绝大多数士兵都被咬死,之后便没有人再敢上山,我只好派士兵到附近的村庄了解情况,村民告诉我们村子里曾有一对母女,能够驱蛇,所以自从那对母女到来这后,便很少有人敢上山了。后来,母亲死了,据说她的女儿终日游荡在山上,只是时而下山卖一些蘑菇。我只好禀报总督,结果被约翰市长嘲讽作战不利,损兵折将。其实,我的辞职也多少跟这有些关系,算是引咎辞职吧,我计划辞职之后去回英国找珍妮,没想到又惹恼了卢娜。对了,你提卧龙岗的事情干什么?”
我有些歉意,这也许是蝴蝶效应吧,我风风火火跑到卧龙岗行刺,竟是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看着伍德在检查枪里的子弹,不时的向红云升起的方向瞄准,我说道:“伍德先生,我要告诉你,你的那二百名士兵确实是死在驱蛇的少女手中。”
伍德拧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比利,当时你在现场?”
我点了点头。
伍德看了我良久,“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够杀死二百名士兵,太不可思议了。”
“伍德先生,当时你的那二百名士兵已经距离那名少女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一名士兵见到那么的蛇,便向那名少女开了枪,他以为击毙少女,这些蛇便会群龙无首,哪知道,少女刚一倒下,群蛇便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纷纷窜起来,咬死了那些士兵,跑掉的只有四五个。”
伍德听完嘴唇哆嗦着,他当然知道,我讲这些是告诉他,如果一旦击毙控鸟人,那些鸟便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我们两个便是第三头和第四头骆驼了。
我拍了拍伍德的肩膀,“伍德先生,在荒原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动物们都会选择逃跑和躲避,这不丢人,这是生存的智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砌石墙吧!”
说完,我搬起石头选择了一处比较狭窄的地方,开始砌石墙。伍德也放下步枪,开始搬起石头来。
转眼之间,我们将洞口用石头封死,然后静静地呆在里面。
伍德看着我,说道:“比利,在卧龙岗刺杀哈米德的是你吧?”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虽然说服了伍德放下步枪,但一定会让他怀疑我是那名杀手。
我当然不能承认刺杀王子的罪名,“伍德先生,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们家前不久还在皇冠酒店和哈米德王子签订了购买协议的,他现在就是我的顾客,我有什么动机去刺杀我的顾客呢?”
伍德笑着对我说,“比利,我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这挺好的,我现在不再是布莱登驻军指挥官,而是一个只想找到自己女儿的父亲,刚才问得那些只是好奇罢了。”
外面渐渐传来叽叽喳喳地声音,与此同时,悠扬的哨声此起彼伏,我似乎在哨声的起伏中看到鸟群在上下飞舞。
突然,耳际鸟叫声大作,我知道那些鹦鹉们已经落到我们的头顶。
我偷偷从缝隙中看出去,只见数不清的啄羊鹦鹉密密麻麻的堆积到大野猪的身上,那些秃鹫也早已不知去向,想必它们也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和这些小鸟们抗衡,于是早早的离去。我很羡慕他们有翅膀。
我只看了几眼,便不再去观看,我感觉自己得了密集恐惧症,从卧龙岗上的蛇群,再到这几天看到的鸟群,那种密密麻麻的情况会立刻让我心烦意乱。
当鸟群呼啦的一声散去,大野猪方才硕大的身躯,已变成一堆骨架。
而我和伍德已经在这狭小的洞穴里呆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两个小时里,我们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各自面对着一堵墙,如僧人入定般,但我们可没有六根清净,而是调动所有的感官,全神贯注于外面的动静。
当洞外一切静悄悄的时候,我和伍德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些鸟是不是都飞走了?”
“我想是,外面没有一点声音了。”
“现在能不能出去?”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那些鸟去哪了,会不会回来!”
“要不我们再等会儿?”
“嗯,还是等会儿吧,等那些鸟和那个吹哨的浑蛋都走了,我们再出去!”
“我们怎么知道那个浑蛋走了呢?”
“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走了,要不是他可真是浑蛋了。”
我和伍德在洞里说着话。
突然,我对面的石墙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把我和伍德吓了一跳。紧接着有人在外面说道:“有人在家吗?”他是用巴马族的语言说的。
伍德自然听不明白,我虽然听明白了,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那人又问了一句:“有人在家吗?”
我结结巴巴地用巴马族的语言说:“没人!你走吧!”
那人哈哈大笑:“可惜我是个浑蛋,刚才听到有两个浑蛋讨论我这个浑蛋的走没走的问题,这件事我是不是可以加入讨论,因为关于我是不是浑蛋,我这个当事人怕是最有发言权了。”
我心是一乐,这个家伙很是有趣,于是说道:“欢迎加入讨论,只不过,刚刚一群鸟打扰了我的休息,我要睡觉了。关于浑蛋的事情,我们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哦,那些小鸟是我养的,我带他们出来觅食,打扰了你们的休息,那可真对不住了,我这就走了。咦,不对,你怎么会说巴马话,你是那些该死的巴马族人吗?”
我觉得这人脑筋可能缺根弦,我们都聊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才想起问我是不是巴马族人。听他说“该死的巴马族人”,看来他对巴马族人没有什么好感,我需要发挥自己胡说八道的天赋,多套套他的话。
于是我大声道:“我才不是那些该死的巴马族人呢,咦,你怎么也会说巴马话,你是不是那些该死的巴马族人?”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我说,你这人脑筋是不是缺根弦,我们都聊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想起问是不是巴马族人,真是笑死人了。”
我哭笑不得,这人居然把我刚才的心里话说出来,嘲讽着我的浅薄与幼稚。
那人继续说:“你不是巴马族人,怎么会说巴马话呢?你不要告诉我,我来猜一猜,你到底是谁?”
我说道:“好呀,我看看你能不能猜出我是谁来?”
那人说:“我要是猜出来呢?”
我回答说:“你是要猜出我来,我答应把口袋里的肉干分给你三分之一。”
“为什么不是分给我一半呢?”
“我们是两个人,你是一个人,我给你三分之一,这样我们每人一样多才算公平。”
“那我要输了是不是也要把我的肉干分给你们三分之一呢?”
“不对,你是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你需要分给我们三分之二,这样我们每人一样多,才算公平。”
那人连说不对,“你输了,只拿出三分之一的肉干,我输了却要拿出三分之二的肉干,这怎么算公平呢。”
“当然了,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每个人手中的肉干都是一样多,所以公平呀。”
那人想了半天,似乎也没能算明白这道很简单也很公平的数学题,终于失去了耐心,“好吧,就听你的,我先来猜你”。
我说道:“好吧!”
“我猜,你是威克族的,他们都喜欢钻洞的,对不对?”
我说道:“威克族都快死绝了,我才不是威克族呢,你猜错了。”
“那你是古瑞族的,对不对?”
“回答错误!”
那人又接连说了七八个部族,我都一一否认,他一拍大腿高声叫道:“我知道了,你是那些英国佬,对不对?”说完,他很是得意。
我隔着墙对他说:“对不起,你还是答错了。”
那人很是沮丧,“我输了,我把肉干分给你们三分之二吧。现在轮到你来猜我是谁了?”
我想了想说:“我猜你会一种能控鸟的秘法,对不对?”
那人喜道:“哈哈,还是老弟你有眼光,一眼就瞧出我的控鸟术来了。不是我吹牛,天底下会控鸟术的只有你老兄我了。”
我叼着一株小草,玩味地笑着。“我猜,你虽然口口声声说该死的巴马族人,但你恰恰就是一名巴马族人,至少以前是,对不对?”
那人叹了口气,“你又猜对了,我以前确实是巴马族人,只是现在不是了。”
我马上说:“哦,那我猜你是被巴马族人赶出了族群,对不对?实话实说,不许撒谎,谁要撒谎,谁是长虫。”巴马族人把蛇称为长虫,他们以鸟为图腾,因此极是讨厌那些以鸟蛋为食的蛇类,发誓时,常常指蛇为誓。
那人恼羞成怒地说:“是,我就他妈被巴马族人轰出来的,又能怎么样?老子现在会控鸟术,等我见到那些族人,我便让小鸟去咬他们的屁股。好啦好啦,算你赢了,我认输,你出来吧!”
我哈哈大笑:“那可不行,我还猜完呢!”
那人问道:“你还能猜到什么?”
我大脑飞速旋转,笑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年纪,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甚至更详细?”
“哈哈,老弟,牛皮不能吹得太大,容易爆的,你真以为自己蒙对了两局便是老神仙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了,我可没让你猜这些的,喂,这可不能算数,现在是我在猜你,不是你猜我。”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
那人停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大声说:“好,你猜吧!”
我故作高深的说,“你先别着急,我要念诵咒语,拘神遣将,请他们帮我猜出你是谁来,”忽然想起小蘑菇驱蛇时的咒语,便也装模作样地用自己都听不怎么清楚的话念诵着:“国悬翰海之中,奇峰磊磊,如天马奔驰,形势临海。不织不衣,以鸟羽掩身。食无烟火,唯有茹毛饮血,巢居穴处而已……”这几句咒语,我全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曾听小蘑菇念诵过几遍,但也记了下来。
那人奇道:“你!你!你怎么会这个咒语?”
我也故意奇道:“什么,难道你也会吗?不对,你是在捣乱,阻挡我施法,哈哈,晚了,我已经猜出你是谁来了。你就是……”我说得很慢,声音也被我无限拉长,我去过汤姆酒吧,上面的主持人和汤姆自己也都是这么说的。
果然,那人惊恐地回道:“我是……”
我说道:“你就是被流放的巴马族人,你的名字叫艾迪。对不对?”
那人一愣,缓缓地说:“对。”
没错,我早就怀疑这个人就是艾迪了,原因很简单他说着巴马话,还会只有巴马族人才会的控鸟术,这还看不出来,那我还怎么在荒原上混呀。
我又说道:“你头上插着琴鸟的羽毛,腰间围着磨盘草皮编成的裙子,上面还插着孔雀的羽毛。你赤祼着上身,胸口挂着一个哨子,对不对?”
艾迪声音发颤:“对,你怎么知道。”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笨蛋可能还不知道我正隔着一个缝隙看着他呢。
艾迪随即便明白,“浑蛋,你是不是在偷看我?这不算。”
我笑道:“猜出你穿什么,太简单了,我也没说必须算呀,但我却知道许多仅仅你自己知道的事情,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你且听我慢慢猜出来!”
艾迪不屑地说道:“你才不信呢!”
“你胸上的哨子很特殊,对不对?我猜他是你……”我刚想说是他偷的,随即又想,这样说可能会让艾迪恼羞成怒,于是改口说:“是你的宝贝!你把它看得比命还重要。”
艾迪不再言语,但我看到了他点了点头。
“哈哈,我还知道你的哨子上刻着几个字,不用看那个哨子,我都知道上面刻了什么?这恐怕连你自己,包括你们所有的巴马族人都不清楚了吧!”
题外话:从9月连载到今,只在十一期间中断过两天,除此之外便是坚持。每天都有许多新的想法,慢慢融入到创作中去,写作有时候是快乐的,会把自己写笑,有时则是苦恼的苦恼于天赋的不足或灵感的缺乏。昨天温故之时,发现有三位朋友予以了评论,在此感谢。还有一位朋友一直在坚持使用K币观看我的VIP章节,我很感谢,也因为他的坚持,使我写作至今有了三块多的收入。这个世界有时候很荒唐,正如我写的小说中的荒原一样。我有时在想,如果那个VIP贵宾恰恰是把我的文字复制之后,卖给其它网站的人,如此,17K建了平台,我玩命写,你轻松抄走挣钱,而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的VIP让我有了收入,这情节岂不是比小说还要精彩了。当然这是我以阴谋论者的心态去揣摩读者,很不礼貌,作为作者当然希望有读者认可自己的文字,只是“人生得一知已足矣”这句话不适合网络小说作家,很他妈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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