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劝说
临靠着玻璃窗,天空湛蓝,白花花的云朵清晰可见。
于成悦侧过脸,看着她白皙的脸庞,浅棕色浓郁的眉毛下,双眼紧紧的闭着,不说话,也不生气,面色格外平静。
自从那晚之后,已经整整七天,南微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每晚回去,卧房门由里面锁着,任由他怎么劝说,怎么解释,她都没有过一句回复。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长达七天的冷战,竟是因为——他拒绝她的示爱。
为什么不愿意呢?等了这么多年,只想让她心甘情愿,不想逼她一丝一毫。可是那一天她的情绪,已经崩溃到边缘,就算她愿意,他也不会在那种时候,和她做那种事,即便她同意。
他,于成悦,也绝不允许。
伸出左手,抚了抚她天庭饱满的额上的碎发,温润着嗓音说:“微微,我错了,好不好。你就不要跟我再置气了,都这么多天了,气也该消了。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好吗?”
于成悦倒过头来蹭来蹭她的耳边,细着声音说:“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了,好不好?你就别再生气了,生气容易变老,就不漂亮了?你那么爱美……”
南微两只眼珠隔着眼皮动了动,用胳膊肘子重重的怼了一下他的腰腹,听见他吃痛,急忙睁开说:“对不起……”
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他截了过去,“你我之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就别再生气了好吗?这么多天了,我真的很想你。你就跟我说说话,好不?”
“是你做错了事,又不是我,你自找的。”南微鼓了鼓嘴,将头撇向一旁,去看窗外的朵朵白云。
于成悦见机,伸手搂过她的肩膀,温热的唇瓣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耳畔,吻了一下又一下,见她未有反抗,就直接咬上她的耳骨,用舌尖一下一下顶着。
从他搂过自己开始,南微有些微凉的身子,就像瞬间点燃了一根小火苗,一点一点暖了起来,耳边贴着他炽热的唇,心里更是烧的厉害。接连几天,同住一个屋檐下,明明知道他在,可她就是不敢开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那一晚的大胆举动,南微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羞囧的要死,恨不得挖一个坑将自己埋起来,让他看不见,找不着。更是因为自己都那样做了,于成悦居然在浴巾滑落的瞬间,拉起被子将她盖上,强忍的□□说了一句:“这种事情,还是男人主动的,你还不要抢了我的主动权。”
门被啪的关上,隔了几分钟,浴室的水啪啦啪啦的流下,很轻,很脆。
水流不间断的流了有二十多分钟,才停歇下来。
他深邃的眼眶里,他想要自己的欲望如此重,为何在重要关头,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是不想因此伤害自己,是在自己伤心的时候。
这也是隔了几天,南微才想明白的。这样一个时时刻刻,总将她排在第一位的人,她怎么再忍心,再伤到他。
想与他说话时,他却忙的很晚很晚才回来,等着等着,自己却先睡着了。
“你这是原谅我了是不是?微微,我时时刻刻都想占有你,可是不是那种时候。”于成悦唇角贴着她的耳边,细细碎碎的说:“我们以后都不要冷战了,好不好,你不要再不理我,就算将来是我做错了,你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没有你!”
南微抿了抿唇,心中顿然一痛,肩膀也向他怀里靠了靠,软下嗓音问:“这次回临海,是不是有什么事?”
扬起眼眸,她盯着于成悦黝黑深邃的瞳孔,里面有自责和憎恨。京都市的局面如此严重危险,一件接着一件的无头案件,他早已是焦头烂额,身无乏术,肩扛重责。
却突然在如此的情况之下,他突然提出,要回临海,是待一段日子。
是待一段日子,而并非几天?
冤枉薄言采的人是谁?宋玲为何突然自杀?她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她也不会如此。
没有真相的真相?
他可能办了这么多年的案件,却在这件事上怀疑自己的能力,一个身为刑事警察,并作为队长,他无法为死者找到凶手,给众口铄金的百姓一个真相。
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总觉得他的肩上有千斤重担,想找的他父母当年去世的原因,更想找到七年之前,明明是一场胜仗,却全军覆没。更是他们重逢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威胁总在他们身边徘徊,他们的亲人,包括最亲近的人。
虽然什么他都没有说,在面对自己时,他总是和颜悦色,几乎从不谈工作,除非是在南微的逼问下。他才会说一点又一点,宛如一片汪洋大海上,投下几颗石子,溅不出一点水花。
于成悦,他从来都是口不对心,总想着一个人,自己将所有的东西都扛下,好的,坏的。可是她南微希望,他们之间不只是爱人,是一起可以披荆斩棘,并肩而行的同伴,是可以分担他肩上的重担,让他可以缓一缓气的人。
“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相互信任,可以相互坦诚,可以在对方面前卸下伪装,脱下包袱,我们是爱人,是并肩而行的爱人,而不是我在你的羽翼下呵护的长大。”
南微用右手戳了戳他胸腔之下跳动的心脏,面色也一改刚才的随意,一本正经的说:“案件是不是越来越复杂,是不是根本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也可以说,现如今我们丝毫头绪也没有,更不知从何查起。京都市是有些乱,可是乱了,我们依旧无法从中找到一点线索,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在这时选择撤退,以此达到混乱视听的效果。想向那个人表明,你认输了,你妥协了,你向他们屈服,你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仔仔细细的盯着于成悦的眼眸,南微所说的一句又一句,宛若直戳他的心房,将他内心的想法剖析了干干净净,白色的眼球上也瞬间掌上了几根血丝,黑色的瞳孔上星星点点的白点,让他的眼睛变的格外寒冷,煞气逼人。
这样的他,南微从未见过,一个颓废的他。
初见他时,腰杆笔直,一身朝气,虽然心藏心事,时常闷不做声。可是玩笑打闹间,他依旧是一个20岁的少年,活泼可爱,较真,时刻想证明自己的是对的。
重逢之后,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成熟稳重,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将自己的情绪管理的极好,不怒不喜。除了在面对自己时,温言细雨,深情款款,总惹的自己慌乱不堪。
七天的冷战,南微并不是不敢面对他,只是一个如此自傲,自负,现如今在这件连环案件中,一个连他也破不了的案,于他的工作生涯,是致命的打击。
七天,是在给自己时间,也在给他时间。
弱小光滑的手掌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南微嚼字清晰地说:“我的熊猫哥哥,永远是最棒的。相信自己,你只是陷在自己的泥潭中找不到方向,可以停一停,歇一歇,你总能找到光亮之处,找到出来的方法。相信自己,好嘛?”
…………
漆黑的天空上,圆圆的月亮孤寂得躺在冰冷的天上,没有闪烁的星星为伴,没有风声欢呼,唯有漫天的大雨相陪。
厚厚的积水漫过人行道,路上奔驰的车渐渐稀少了,奔跑的行人也看不见了去向。
尽管雨刷器不停的摆动,可是眼前的视线依旧模糊,明明短短的行程,米彩竟然行驶了一个多小时。
海晟娱乐总部,那个人的办公室明晃晃的亮着,像是知道她要来似的。
手上虽然撑着伞,但是雨水无情,淋的身上潮乎乎的,米彩抖了抖双腿,迈出了右脚。
办公室前,抬起右手敲了敲,她稳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终究还是来了?”
那人一语道出米彩的来意,头根本未曾抬起,就知道那个人是她,低着眼眸看着桌上的文件,在落款之处,笔锋有劲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文件夹被合上,薄言采后背在椅子上靠了靠,声音有些凉凉的说:“你最不应该的是来找我,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就应该为你的老板达成心意,而不是违背我的意愿,做出有损我的利益。”
米彩眼睛眨了眨,抿着双唇,咬了咬牙齿。当初救自己于水火,带给她希望,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彻底远离曾经的不堪,给她新生的人,就是如今坐在她面前,海晟娱乐的掌舵人薄言采,包括自己被选作南微的助理,这其中也有他的手笔。
这五年之间,这个人像是遗忘了她一般,任由她米彩自生自灭,被人欺负,被人辱骂。
在娱乐圈中,走到如今的地位,她视做亲生姐姐的南微,多一半是靠她的关系,她的帮衬扶持。
米彩以为,以为自己迎来了光亮,可以为自己将来的人生做主。却在南微被绑架之后,她收到了薄言采的短信,收到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条,作为报恩的条件。
以柳菀菀,楚沃,为亮点,为事件中心,来批判南微身为一个经纪人,有负工作能力,欺负压榨艺人,等一系列的负面新闻,在华照腹背受敌之际,抛出南微,引导舆论,迫使华照彻底放弃本公司金牌经纪人南微。
而薄言采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南微姐回到,回到他的身边。
背后设计,手段残忍,不惜将南微姐推向舆论漩涡,将她多年来拼搏打拼的一切,积累的一切名誉,一下捏了个粉碎。
都只为她不得不回到,自己视若生命的工作,为了这个,从而回到他身边。
天算,地算,他薄言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冒出一个童念,一个访谈视频,一本半个月前的采访杂志,瞬间引导舆论方向,将南微推到了一个正面积极的慈善经纪人形象,从而给她以后的工作,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平台。
尽管华照放弃了,却迎来了更多娱乐公司,还有一线艺人的相邀,当时的南微姐,看着面前的合同条款,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句:“努力拼搏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给自己放过一个假,这次就如自己所愿。”
难怪当初,她会说:“商人,商人,无利不为,身处不同的地位,就有不能为之事。他要的很多,要顾全大局,有时要顾全大局,牺牲小众利益。所以注定我和他是不同的人,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汇的一天。”
是否南微姐,在说这些话时,就明白薄言采不仅是她的恩人。
米彩后知后觉,心中豁然明白,眼前的恩人,已非彼时的恩人,商场中的残酷手段,卑劣不卑劣,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而他最想要的,就是用尽各种手段困住自己,想困住的人——南微。
可是米彩却亲手放走,薄言采视为最珍贵的人。
“米彩,不要再违背我的指令,我最想要的,你应该明白。”
薄言采言辞犀利,话中蕴含着及重的警告,对米彩擅作主张,打乱他部署好的计划。
“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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