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盘问
这是一家看起来店面并不大的旅馆，前台里只有掌柜和一名下人在，此时两人正在悠闲地聊着天。
当门被打开时，掌柜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看，立即与走进来的方昭凡打了个照脸。
见来了客人，掌柜大老远便朝她们微笑着道：“两位女侠需要住宿吗？”
由于方昭凡和女弟子皆戴着低檐的帽子，因此那掌柜根本看不清她们的面容，但从她们的装束可以大概猜出她们的身份。
这深山小镇里有时候七八天也没见到一个远方来的住客，因此来住宿的大多都是这一带的人，如今忽然间来了两个外面的人，他们当然高兴，但同时也会有几分戒备。
方昭凡走到前台前的椅子坐下，将日月流星刀放到台面上，然后一手压着刀一手观察着着旅馆里面的情况。
那掌柜和他的手下便忍不住朝她放在台面上的刀看去。
虽然刀此时被装在刀鞘里面，但他们也能隐约感觉到了此刀的逼人灵气。他们互换了个眼神，决定无论如何也不得罪这两人半分。
方昭凡将旅馆一楼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个遍，又抬头朝二楼扫去，但见二楼的每间房间都紧锁着门，便问：“掌柜，你们这里生意如何？”
那掌柜姓郑，忙赔笑着答道：“回这位女侠，已经两天没有人入住了。”
方昭凡便摆出十分同情他的样子，道：“平时也是这样吗？一个月大概有多少人入住？”
郑掌柜道：“这么说吧，大概平均每三天才会有一个人入住。”
“收入能维持得了开支吗？”方昭凡又问，并微微抬脸朝郑掌柜的脸扫了一下。
单从长相来看，这郑掌柜不像是个坏人。
方昭凡微微心安。
郑掌柜为了能做成这单生意，立即殷勤地道：“只能说勉强维持收支的平衡吧。主要是这里的租金不高，若是换在城里面，照我们现在这客流量就肯定得喝西北风了。”
他边说边示意下人去上茶。
那下人立即小跑着离开了。
“这里就你和他两人？”方昭凡问。
“还有两位，他们今天上夜班。”
“哦哦。”方昭凡点头。
很快，那下人便将茶端了上来，掌柜立即亲手给她们倒茶。
“两位从哪里来？”郑掌柜问。
“从京城。”方昭凡答道。
“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郑掌柜又微笑着问。
“查案。”方昭凡平静答道。
一听到‘查案’二字郑掌柜端茶壶的手便不自觉地抖了抖。
他们都是老实巴嘎、安守本分之人，听得这话总不免会起心里疙瘩。
“我们这个小村庄一向很太平。”郑掌柜说。
方昭凡喝了一口茶，看了他一眼，答道：“我知道，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逃犯来过这里或者躲藏在这里附近。”
郑掌柜又不免全身再次抖了一下，笑着说：“你们放心，总之今年这里是没有这种情况。”
方昭凡目光闪烁了一下，盯着他低声问：“难道去年这里有情况？”
“没有，没有。”郑掌柜忙摆手道。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方昭凡：“女侠，敢问你们是在查什么案？受谁的指示来的？”
“一桩命案。受一江湖朋友的重托。”方昭凡答道。
随后，方昭凡从口袋中掏出一副卷轴，当着郑掌柜的面打开，问：“这个人，他曾来这里住过宿吗？”
郑掌柜赶忙朝画中人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画中的人不正是去年春天时在他这里住了三天的吗？
但是，他也不过是给这人提供住宿而已，其它事可一无所知，因此，为了不惹上是非，郑掌柜摇头道：“没见过。”
可是他方才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因此方昭凡凑近他道：“掌柜的，包庇罪犯可是要按照包庇罪处理的。”
郑掌柜神色一凛，笑着说：“真没有见过此人。”
“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与犯人是一伙的了。”方昭凡不咸不淡地说，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为了不惹怒她，郑掌柜立即跪下道：“小的是绝对清白的。”
“怎么证明？”
“小的以人头担保。”
方昭凡冷哼一声，望着他冷冷道：“你以为你有多少颗人头？”
“只有一颗，望女侠高抬贵手。”郑掌柜道，说罢又立即叩头。
方昭凡看了看放在他们身后案几上的那本客人入住登记表，心里已有几分主意。
只见她忽然起身，双手往前面一伸，那本顾客入住登记表便被她拿在了手里。
郑掌柜见了脸色大变，随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论武功，他和他的手下都不是她们两个的对手，所以他们自然是不敢和她们来硬的。
方昭凡直接翻到去年初春到初夏那段时间的客人入住记录，很快便发现有一人连着在这里住了三天。
客户入住登记表里，那人名叫卢高飞，年龄那里写着30，家乡那一栏写着万罗。
万罗是一个南方的小城市，方昭凡曾经过过那里，所以对那里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但是，画中人的轮廓更像是来自北方的人。
方昭凡微微皱眉。
然而单凭这点资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方昭凡很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向郑掌柜咨询，看看此人是不是就是她刚掏出来的画像里面的人。
从时间上看，很有可能，年龄上也基本符合。
“画上的人是不是这个人？”方昭凡问郑掌柜。
郑掌柜忙说：“时间已经有点久远了，我不太记得了。”
方昭凡再次凑近他耳边道：“掌柜的难道非要逼我出招么？”
“不敢，不敢，是真的不太记得了。试想想，就算来这里住的人一个月只有十五个，从去年春天到现在也已经一年多了，人数加起来至少超过百人了，如果不是对方有什么异常之处，我真的不会在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的。”
方昭凡不想再听他啰嗦，唰地将刀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驾到他的脖子上，然后她站起身来，一步步朝他逼近，问：“你的命重要还是替他保密重要，你自己定夺吧。”
郑掌柜一见刀光便觉全身发软，慌忙道：“好，我坦白，我坦白，女侠，你要问的正是此人。”
方昭凡注视着他，道：“不要撒谎。”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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