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云拂漪把整间房间都仔细地搜寻了一遍,确认没有摄像头,没有窃听器,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
倒是吊顶上镶着有中央空调的管道。
她拆开来看了看,发现管道很窄,难以容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发现,她发觉通风管道里残留着一种很淡的气味,很像某种药物残留。
根据她的经验,这应该是某种致人昏睡的药剂,无毒无害,无副作用。
云拂漪把拆下来的盖板重新装了回去。
窗外的风景依然是封死的墙,她干脆回到了床上,开始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在未知的风险来临之前,保存体力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没过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云拂漪祈祷着门外站着的千万不要是程昶,她打开了门,果然不是程昶。
是一个小机器人,它从肚子里掏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她的晚餐。
说实话,很丰盛,甚至还有零食、点心、饮料和酒。
云拂漪检查了一下小机器人,然后把它放了回去。
它没有联网,功能简单,程序固定,基本没有任何价值。
被云拂漪放开后,它歪歪扭扭地走向对面,继续敲门。
隔着一扇门,云拂漪也能听到程昶惊喜的声音:“这里居然有一个小机器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在她研究这顿晚饭的时候,门外再度响起了敲门声。
云拂漪打开了门,仍然是那个小机器人。
但这一次,它的身上挂了一张纸条。
上面画了一个简笔小人,小人正在向她打招呼。
“嗨”
云拂漪盯着那个小机器人半晌,把门关上了。
没到半小时,它又开始笃笃笃地敲门了。
这一次,纸条上画着三个简笔小人。
“三缺一,来吗?”
云拂漪百思不得其解,在这种毫无工具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改装这个机器人并让它过来传纸条的?
正这么想着,她就看到林渊不好意思地从对面的门探出半个头。
云拂漪陷入了沉思,他居然活着从那个门里探出了头。
“来打牌吗?”小男孩腼腆地向她发出了邀请。
云拂漪踢了踢脚下那个小机器人:“你改装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渊摇了摇头,他的技术还没有出神入化到空手造神这种地步。
“我只是切断了它的电源,敲门是他干的,纸条也是他画的,甚至这个机器人也是他搬过来的。”
幸亏机器人已经送完了饭,完成了它的使命。
否则其他的玩家估计得因为今天没收到晚饭联合起来围攻程昶。
云拂漪扶额,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过去盯着点。
毕竟就算这位小少爷逆反他爸,但他还是价值两亿。
她推开了隔壁的门,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除了苏圆圆杯子里装的是果汁,程昶和林渊面前都放着酒杯。
苏圆圆耸拉着脑袋,很不高兴地啃着烤肉,大概是她也想喝酒但被拒绝了。
真是一言难尽。
云拂漪环顾一圈,琢磨着该从哪里开口。
谁知道程昶先她一步地开口了:“你看到那个机器人了?”
“看到了。”云拂漪问,“所以你们这些食物是从哪来的?”
程昶打了个响指:“当然是我们掏空了那个机器人。它太小气了,明明肚子里还有这么多存货,却只肯给我们三人份的量。”
云拂漪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它肚子里的存货是在这里的十八个人接下来好几天的伙食?”
程昶:“……啊。”
真是从未设想过的可能。
云拂漪扶额:“谁干的?”
程昶一脸坦然:“我。”
他看上去好像还挺骄傲。
“别装了,我看你的大脑空空,估计得等到十五岁之后才能知道裤子拉链朝哪开。”云拂漪语带嘲讽,紧接着她看向了林渊,“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做了他的帮凶。”
林渊小声道:“我明天会向他们道歉的。”
云拂漪冷哼了一声:“别了,你做的蠢事已经足够多了。”
她顿了一下,皱眉:“你们在干什么?”
“打牌喝酒,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程昶举起杯子晃了晃,顺带打了个酒嗝,“输的人要答应给赢家做一件事,你来吗?”
他的目光里藏着一点跃跃欲试。
云拂漪皱眉,他今天下午还在气势汹汹地气恼于苏圆圆擅自闯祸。
现在居然又变得这么坦然,这不太对劲。
程昶无所察觉,还在一个劲地追问她:“来吗?来嘛~”
云拂漪皱着眉看了一眼林渊:“他还是个未成年。”
“说实话,我十岁就开始学习喝酒了。”程昶看到云拂漪的表情,立刻找补,“但我没有酒瘾,更没有酗酒的习惯。”
苏圆圆在旁边啃着烤肉,明显不想接他的话茬,但她还是不情不愿地点头:“他的确没有那种坏习惯。”
“这跟我没有关系。”云拂漪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林渊,“你喝了多少?”
林渊明显还能说话:“我的酒量其实还行。”
云拂漪皱起眉。
小孩慌忙招供,怂得很快:“……五杯。”
云拂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
她拉开林渊,顺势对上了程昶:“到目前为止,牌局是什么个情况?”
程昶得意洋洋地开始扳起了手指:“迄今为止,苏圆圆已经答应了我‘在游戏期间必须听我的话’‘不许熬夜’‘多吃蔬菜’‘十八岁之前不许有婚前性行为’以及等等等等。”
怪不得苏圆圆看起来那么不高兴。
云拂漪开始了洗牌:“什么事都可以提吗?”
“当然!”程昶精神一振,“你要来吗?”
苏圆圆尖叫:“你别和他玩牌,他这个人赖得很,你要是跟他玩了牌的话,当心把自己赔进去!”
这等傻叉不配拥有此等美女。
云拂漪对她笑了笑,没有接茬,只是屈起一张牌,弹起,落下。
“那就来吧,输了可别不认账。”
程昶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我不会的。”
他冲她眨了眨眼睛,睫毛很长。
“只要你别赖账就行。”
两个小时后。
程昶一脸呆滞地看向了云拂漪:“你作弊了吧?”
“没有。”
“那你的手气为什么会这么好?”
“运气。”
“啊啊啊啊——!!!”
程昶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令人挫败的事实:“好吧,愿赌服输,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行。”
云拂漪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不许再针对林渊。”
程昶很干脆地答应了:“行。”
他顿了一下,小声嘀咕:“我要是真针对他的话还能喊他过来打牌吗?”
……这倒也是。
“第二——”云拂漪竖到第二根手指就说不下去了,她看向林渊和苏圆圆,“你们俩有什么想要他做的吗?”
林渊怂怂地摇了摇头。
倒是苏圆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程昶懵了:“我可没说这命令还能转移给别人啊?”
云拂漪说:“那你也没说不能转移啊?”
程昶:“……”
他看起来是喝多了,甚至没想出来该如何反驳。
他现在的眼神有点茫然,也有点傻。
苏圆圆趁虚而入,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在游戏期间不再干预我的活动’、‘在游戏期间不许对我管头管脚’、‘在游戏期间不许唠叨我’……”
她得意洋洋,感到一雪前耻。
程昶气得差点掀桌:“苏圆圆,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圆圆冲他吐了吐舌头:“用不着你管!”
她身手敏捷地从床上跳了下去,拉着林渊一骑绝尘。
程昶愤怒地拍桌而起:“站住,混账,虽然我现在和你和解了,但并不代表我允许你牵她的手!”
林渊被他吓得抖了一抖。
结果苏圆圆抓得他更紧了:“他只是我的搭档,要你在那儿瞎想什么呢!二十岁的老处男!”
林渊:“……”
世风日下,二十岁处男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
云拂漪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对于下城来说,是的。
反正这里教育程度不高,多数人都会早早地结婚生子,人口增殖得飞快,虽然gdp连上城的二分之一都不到,但人口已经快要是上城的三倍了。
林渊没被她的眼神吓退。
他犹豫了一下,没放开苏圆圆的手。
等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云拂漪亲自监督他们各自锁自己的门),程昶还抱着他的牌桌不肯撒手。
云拂漪盯着他看:“你醉了吗?”
程昶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绝不可能。”
他顿了顿,兴致勃勃:“我们现在两个人,来玩抽鬼牌吧?”
云拂漪没搭理他,只是拉过一把凳子坐下。
她审视着他:“你打的什么主意?”
程昶愣了一下:“什么什么主意?”
“我也不知道。”云拂漪坦然地看着他,下一秒,她话锋一转,“但你突然对林渊的态度转变让这件事变得很可疑,再加上你对苏圆圆提出来的要求,令我不得不怀疑,你在想什么弃车保帅的法子,试图保全苏圆圆,牺牲你自己。”
程昶对苏圆圆提出来的要求简直就像是一个单身母亲送孩子去远方留学的前一晚要说的话。
她停了停,在他越瞪越大的眼睛里继续说。
“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临终托孤?”
程昶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哈哈。”
云拂漪继续问:“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程昶沉默了,半晌,他才干巴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好可怕啊!万一要是跟她结婚了,婚后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云拂漪的表情不变:“我指着这个吃饭。更何况你的洞察能力也不差。”
彼此彼此而已。
于是程昶笑了,他改了先前懒懒散散的姿势,转而端正地坐了起来,努力地挺直脊背,看向她。
他的表情认真。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一开始,云拂漪将云朵朵这个名字告诉他的时候,他的确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但他很快就发现,他每喊一次云朵朵,林渊都会有一次短暂的卡壳。
云拂漪没有责怪林渊的意思,毕竟林渊还是个孩子,他的毕生所学就是正经、古板、实心眼——撒谎并不是他的强项。
她坦然地点了点头:“这的确不是我的真名,但我觉得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程昶小声嘀咕:“你还真是浑身都是谜。”
他想了想:“那你总可以告诉我林渊的身份吧?”
云拂漪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小子比你还要懂礼仪和教养,你还对他那么重视那么紧张,远远超过了朋友的孩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林渊不可能是她朋友的孩子,更有可能是什么权贵的孩子。
他侧目,观察着云拂漪的表情,后者的脸上没有表情。
但他觉得自己猜对了。
……苏圆圆真是撞了大运。
云拂漪说:“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
程昶:“有没有一种可能,姓氏不同是因为她是我的表妹?”
“不会。”云拂漪说,“我就直接说结论了,你们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的。”
她没兴趣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直接给出结论会更简单一点。
程昶的眼里有了敬佩:“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他顿了一下,支着下巴笑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臭丫头大约是为了我的病才来参加这场游戏的,但是,我就是气不过。”
她和他不一样。
她有大好的光明前程,她已经傍上了一位有钱的小少爷,她的后半辈子都将顺风顺水。
虽然这丫头现在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但看林渊的意思,那只是迟早的事。
何必再来这里自讨苦吃呢?
云拂漪没说话,她站了起来。
程昶见状,往后缩了缩,弱小可怜又无助:“那什么,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人家要真有这个意思,你也不能棒打鸳鸯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一些狗血恶俗的豪门剧,灰姑娘嫁进豪门似乎都要被虐身虐心几十集才能迎来春天。
“我不打你。”云拂漪瞥了他一眼,她才不会干这种蠢事,除非白桦或者林渊他爸会付她钱,“准确地来说,我更需要你的配合。”
她一个人照看两个未成年人,毕竟还是力不从心。
另外,这个游戏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需要他的配合,她需要一场合作。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别干那些蠢事。”云拂漪说,“因为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白桦目前还不知道她的处境,小赵不仅是个实习生,现在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
程昶的话,刨去他的性格不谈,此人洞察力很优秀,身手也不错(虽然比起她还是差了一点)
程昶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打量她,他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懒散,俊秀的脸上挂着一点玩味的笑容:“我可以把这个理解为是你的挽留吗?”
云拂漪:“……”
云拂漪:“晚安。”
她起身离开,顺手关灯。
灯光带走了最后一点温度。
程昶:“……你是不是把我的鞋子踢到床底下去了?”
程昶:“云朵朵,云小姐,云女士,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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