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当然云拂漪最后还是没能离开训练场。
机器人拦住了她：“我们不仅要拍摄花絮，还要拍摄每位选手的个人简历vlog。”
然而云拂漪打了个呵欠：“别拍我不就行了，我不会影响拍摄的行程。”
机器人认真道：“这样的话，那你的人气会很低，你开局被投放到的地点也会很危险。”
云拂漪挑眉：“这个游戏居然还有不危险的地点。”
机器人：“……只是相对而言。”
云拂漪：“那我随便。”
机器人善意提醒：“这同时也是你们拉赞助的一个方式。”
云拂漪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游戏居然还有赞助吗？
程昶拉近了和她的距离，在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据说是下城的那些寡头，虽然他们做的事不怎么合法，但是至少有钱。他们会在各位选手身上加注打赌，赢家和游戏就是他们的砝码。”
云拂漪了然，她就知道，四千万贝比的奖金肯定也是他们提供的。
但他们可不会白白提供，必定要从这场游戏里找到乐子和利益。
程昶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那些已经活下来的历任玩家，也会根据这段训练期间，挑选最合适的玩家下注，妄图以钱生钱，利滚利。”
这场游戏，所有人都在博弈，以生命，以金钱。
机器人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话：“听着，如果你的人气够高的话，是可以申请自己想要的额外物资的。”
它顿了顿，加大力度。
“什么物资都可以哦~”
云拂漪问：“什么都可以？那我直接要四千万贝比行不行？”
机器人：“……”
机器人：“不可以。”
云拂漪嗤了一声。
机器人估计是被她软硬不吃的态度给恼到了，直接气急败坏道：“那我不管，不管你想不想，都得接受采访，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云拂漪才懒得跟它多费唇舌：“那就这样吧，轮到采访我的时候再喊我。”
她挑了训练室里的一张休息长椅，开始睡觉。
机器人：“……”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的所有目光都落到了云拂漪的身上。
这么紧张刺激的氛围下，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云拂漪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她，她蹭了蹭软凳垫子，挑了个角度缓缓地躺下去。
说是睡觉，但她其实并不能睡着。
这里的防范措施做得太过严密，连建筑材料都是加固过的，云拂漪怀疑这是一座人防工程。
不过想来也是，已经举办过了十届游戏，就算最初再怎么不严密，现在也该完善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只能尽可能地闭目养神，同时用自己的消极态度来放松周围人对自己的警惕。
她趁着所有人都在对自己的摆烂态度而放松警惕的同时，默默地观察着每个人的锻炼情况，以此来估算每个人的耐力、战斗力。
她得有万全的准备来对付这样一群饕餮之徒。
紧接着，那个机器人已经举着摄像头来到了离她很近的一张休息长椅，并宣布：“我们将把这里定为拍摄地点。”
云拂漪：“……”
它故意的。
机器人脸上的摄像头转动了一圈，不着痕迹地划过了云拂漪。
没错，它故意的。
它就不信，这个环境她还睡得着。
第一位选手不出意外的是他们一开始遇见的那位壮汉。
他看上去紧张、而又局促不安，面对摄像头的时候一直不停地抖腿。
机器人说：“抖腿可能会拉低你的印象分。”
于是他真的停止了抖腿，但看上去更紧张了。
等机器人示意说可以开始的时候，他立刻就开始了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许青山，我来自凤仙花小区……”
机器人友善地提醒了一下：“请直接进入正题，最好和游戏的主题有关。”
许青山说：“我正要介绍我的邻居波比，他是我来到游戏的最大动力和勇气。”
机器人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很好，我们需要故事来成为卖点，波比是你的朋友吗？还是你的亲人？”
许青山挠头：“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起因是他是我的邻居，我睡了他的老婆。”
机器人：“……”
许青山继续挠头：“他说他再见到我，就要杀了我。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笔钱，然后搬去上城……”
“卡——”
机器人叫停了这次拍摄，“下一个！”
虽然下城不信仰法律，更不信仰道德。
……但这位显然是个重量级。
第二位是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女孩，她的头发染得比苏圆圆还夸张，至少有四种颜色。
她的眼睛上贴着很浓密的假睫毛，脸上粘着各种各样的贴纸和假碎钻。
一看也是个未成年。
“嗨，各位好，在下小樱子。”她撅起嘴巴，冲着镜头抛了个飞吻，“希望各位能够期待在下在游戏里的表现哦，爱你们哟（づ￣3￣）づ╭～”
机器人咳嗽了一声，提示道：“请浅谈一下……”
“当然啦，我是听到了月亮的召唤才来到这里的，月光女神会祝福我的哦，请各位亲亲宝贝也要支持我，赐予我力量哦，还有还有……”
“卡——”
机器人说：“可以了，可以了，下一个。”
……
一个一个轮过去，直到就剩下云拂漪他们四个还没有接受采访。
机器人咕噜噜地滑了过来，隔着麦克风云拂漪都听得到他虚伪的假笑：“不好意思，没吵到你休息吧？”
云拂漪说：“还行，当个助眠音听也算不错。”
机器人冷笑一声：“那你们是打算一起接受采访，还是一个一个来？”
云拂漪没有回答，她眯起了眼睛。
“别这么看我，你们黏在一起的浓度过高，傻子都看得出来。更何况他也亲自过来说了，你们是一个队伍，要在一起接受采访。”
机器人示意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程昶，后者正带着两个孩子往这边赶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想要保护那两个孩子对吧？但很抱歉，每个玩家在游戏的开局都是孤身一人被投放到相应地点的，后续的组队需要玩家们在游戏开始后才能进行。”
云拂漪眯起了眼睛。
这游戏够阴的。
与此同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是开局就单身的话，估算所有人的能力毫无意义——为了防止人类内斗，她本来打算从开局就先把其他玩家逐个击破，然后专心对付游戏里的变异种。
毕竟人类比动物要难对付得多。
但现在看来，他们会在相遇之前就会被游戏里的变异种消耗体力。
开局没有任何能够抢占先机的机会，毕竟有人在没有碰到其他玩家的情况下就会死在变异种的手里。
……她真的很想骂脏话。
“太棒了，这里的训练场所居然还自备酒水点心和水果，我带着俩孩子吃了一点，还专门给你留了一盘最甜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盘子里的各色水果甚至被歪歪曲曲地摆成了一个人形。
这个人形甚至可以粗略地看出它有长发，穿着裙子。
云拂漪辨认了好久，不确定地问：“这是你的女装纪念？”
程昶：“……你没看出来我摆的是你吗？”
云拂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的，既然人到齐了，就先开始吧。”机器人举起了摄像头，“你们谁先来？”
四个人沉默。
机器人开始点名云拂漪：“不如就先从你开始？”
云拂漪说：“行。”
然后他们就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五分钟后，机器人忍无可忍：“你好歹说点什么吧！”
云拂漪问：“譬如？”
“自我介绍，来到这个游戏的目的，你拿到奖金后想要干什么——什么都可以！”机器人忍无可忍，直接挑了个主题，“那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
云拂漪说：“我叫云小云。”
机器人呵呵：“别逗了，你这一听就是假名字！”
云拂漪挑眉：“真名有什么意义吗？”
在这个充满了黑户和假证的下城，名字、身份、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今天可以是张三，明天可以是李四，没有人会在乎，更没有人会去管理。
光是在这里苟活至今就已经足够努力，没有人想要再多生事端。
机器人沉默了一下，快速地转移话题：“那你来到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云拂漪说：“找孩子。”
机器人再度沉默了一下，与此同时，它的摄像头对准了另外三个人，似乎是在评估他们中谁更符合她口中的“孩子”的定义。
云拂漪说：“别看了，三个都是。”
程昶：“……”
林渊：“……”
只有苏圆圆可不依：“我才不是你的孩子呢！”
云拂漪表情淡定：“程昶管我叫爸爸，你管程昶叫哥哥，这点辈分关系还算不明白？”
“那是他的事！我才不同意他是我的哥哥！”苏圆圆说，“我一直都在努力和他做抗争，试图摆脱他的封建主义集权制，你难道看不出来？”
程昶不满了：“抗争我？苏圆圆，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皮又痒了？”
苏圆圆冷笑了一声：“你对我好？你对我好还吓跑我的前三位男朋友？”
这下轮到林渊僵住了。
程昶说：“那是什么狗屁男朋友！他们就是想骗你的财色！”
苏圆圆叫道：“他们才没有对我骗财骗色，再说，就算他们是骗子，那你也不至于造我的谣吧！”
她的情绪看上去很激动，甚至开始对着摄像头声泪俱下地控诉了起来。
“我还记得，那是我的第三位男朋友，他来我家和我一起过夜，结果这个畜生趁我去上厕所那会儿给他播放了一段关于邻居家的狗的打呼噜录音，然后对他说那是我打的！！！”
苏圆圆激动地拍着桌子：“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句造谣，他被吓得连夜翻窗户跑了！他！跑！了！连夜跑了三十多公里！不带大喘气的！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怪一个男人临阵脱逃，毕竟谁会想和一个打起呼噜来像巨怪的花季少女睡觉呢？”
程昶插嘴：“我要更正一点，你虽然不打呼噜，但也和巨怪差不多凶残了，我这怎么能算造谣？”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的！”苏圆圆抓起那个造型奇怪的果盘砸了过去，程昶敏捷地躲了过去，然后机器人被砸了个正着。
机器人：“……”
紧接着他们厮打在了一起。
林渊抱着头蹲下：“大家都先冷静一下！”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云拂漪则看向了那个挂满水果块的机器人，她慢条斯理地交叠着双腿：“我觉得这一届的花絮会是最精彩的卖点。”
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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