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蒋桃呼吸乱作一团。
“季老师, 我先听我解释唔——”
季镜年并不理会。
一只手搂着她腰,将她从床尾抱了起来,转身把她放在靠在墙边放着的五斗柜上。
季镜年并没出声, 埋首在她颈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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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深色大床上, 蒋桃趴在松软的被子里,整个人犹如脱水的鱼。
正午时分, 窗外阳光炽烈, 温度极高, 室内季镜年开了空调, 冷气吹拂,但她额头上仍旧浮了一圈薄汗。
一整个白日, 清醒时多,昏睡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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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镜年恍若未闻地跟她接了一个绵长滚烫的吻,才彻底结束。
蒋桃早就不省人事,潮·红的脸深深埋在被子下,季镜年将她抱进浴室给她冲了个澡。
回到卧室后, 季镜年在大床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了进去。
随手扯掉遍是脏掉的被子丢进浴室,从衣帽间重新拿了套新被子给她盖上,才转身进了浴室收拾自己。
洗完后,季镜年围着浴巾, 去客厅拿了消肿止血的药膏,涂抹在右手臂上隐隐出血的伤口上,处理好一切,季镜年才出了浴室。
站在床侧穿好家居服,垂眸看着紧紧闭着眼蜷缩在深色被子下酣睡的蒋桃,她唇色看起来有些干,一张脸却是潮红。
他俯下身,长指拨开落在她脸上的碎发,薄唇亲了亲蒋桃的额头,才出了卧室门。
站在客厅喝水时,大门被打开,玩了一天的肖婉茹季知为带着季嘤回来了。
肖婉茹松开季嘤的手,让她自己去玩,见只季镜年一个人问道:“桃桃呢?出去了?”
季镜年道:“在睡觉。”
肖婉茹等季知为去了客厅,自己走到季镜年身边,意有所指道:“等人醒了去道个歉,不然你等着她跟你冷战吧。”
季镜年囫囵嗯了声,没再多说。
晚饭肖婉茹问季镜年要不要喊蒋桃起来吃饭,季镜年说不用,肖婉茹也没再多问。
只不过季嘤早早吃完饭,趁季镜年没注意溜进了主卧。
小姑娘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奇怪冲鼻的腥味,她没在意,小跑着到了床边,看了眼窝在被子最深处睡得沉沉的蒋桃。
被子只堪堪遮着蒋桃的肩膀,季嘤瞪大眼,看着蒋桃脖子还有锁骨处。
那里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像草莓一般大,从脖子往下蜿蜒到被子里面,季嘤吓了一跳,她以为蒋桃是身体不舒服过敏了,两条小短腿飞快往卧室大门跑,想着告知肖婉茹一声,结果跑的太急,脑门撞到了一堵肉墙。
捂着额头倒退三步,季嘤抬头,见是季镜年,忙道:“哥哥,桃桃姐是不是过敏了,她身上都是红点点,我让肖妈妈过来看看。”
季镜年单手扶住颤颤巍巍地季嘤,褐眸平静:“不用告诉肖妈妈,你桃桃姐没过敏,睡一觉就好了。”
季嘤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可怖红点,迟疑着:“可是——”
季镜年抬手揉了揉季嘤的小脑袋,“小嘤现在连哥哥的话都不信了吗?你桃桃姐现在太困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季嘤只好作罢,临出卧室大门时,又不放心道:“那我明天早上再来看桃桃姐,哥哥不要像今天早上一样锁门哦。”
季镜年点头:“嗯。”
蒋桃晚上一直没醒,季镜年便把人抱在怀里睡了一整晚。
隔天早上,蒋桃醒来时,两只手使出吃奶的劲要挪开季镜年搂着她的那只手,但那只大手稳稳地箍着她的腰,她动弹不了分毫。
“季镜年,你放开我。”
蒋桃现在恢复力气了,感受着四肢五骸传来的酸疼,以及某处诡异的怪异感,她手脚并用都挣不开季镜年的束缚后,语气低冷地开了口。
季镜年掀眸,淡淡地瞥着她,“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睡个毛线!蒋桃现在很恼火,她瞪着季镜年,放狠话:“季镜年,你要是再不松开我,我们之后就分!房!睡!”
季镜年思索片刻,然后很快地松了手。
蒋桃飞快从他身边爬起来,结果起的太快,牵扯到某处,疼得她颦眉低呼,忍不住骂出了声:“季镜年,你真不是人!”
季镜年半坐起身,褐眸微颦,看着她,“还疼?”
继而说道:“昨晚睡前给你抹了药的。”
蒋桃不想理会季镜年,坐在原地闭眼缓了一会,才下了床,光着身子进了衣帽间,穿上衬衫和长裤,脸都没洗,就打算出卧室。
季镜年拽住她的手腕,早就下了床,一身休闲家居服站在卧室门口,堵着她,低声:“我的错,别跟我计较,怡怡。”
蒋桃冷着脸,不欲搭理他。
季镜年抬手,握住她手腕,将人抱进怀里,平稳的声一直再重复:“我的错,我任打任骂,但是别再一声不吭的就走行吗?”
他清楚知道,蒋桃只要出了一言不发出了这道门,即便她一件衣服都没外带,人也会在外面待上个十点半个月不回来。
蒋桃费劲从他怀里出来,抱胸远远站着:“季镜年,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你觉得我会吃这套?走开!”
她现在就是很气很气,气到需要真的离家出走半个月。
前天晚上她分明跟他解释了六天不回来的原因,他却充耳不闻,将她压在卧室的每个角路欺负了个遍,要不是最后蒋桃实在受不住用离婚做了威胁,季镜年这人铁定还会乱来一整夜。
明明是因为他想要原谅简雨柔惹火她在先,她只不过浅浅地在外面待了六天,顺带着还给他提供了一个正当拒绝简章行求情的好理由在后,事情一解决,她也没因为他打算原谅简雨柔的事置气,屁颠屁颠跟他回来了,他反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压着她发泄。
怎么不君子他就怎么来。
她从来不知道季镜年不斯文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像披着羊皮的野狗。
季镜年仍旧堵在卧室门旁:“怡怡,我只是受不了你无视我的消息,我们之前说过了,有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我或者我们的婚姻,你气的话在微信上骂我都成,但是我不能忍受你的冷暴力。”
“我用季嘤的账号每天给你发微信,你一条都没有回复,你是否平安我还需要通过问陈莫莫才能知晓。”
“怡怡,我是你老公,想要知道你的情况还需要通过别人来告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季镜年声线平稳而缓慢地叙述他的不满。
蒋桃充耳不闻,见他不再开口,问:“说完了?”
季镜年垂下褐眸,瞧着她没接话。
蒋桃道:“季镜年,我现在浑身上下哪哪很不爽,你要是再堵在门口,我们这一个月都别再见了,我说到做到。”
季镜年静静看了她片刻,问:“晚上会回来?”
蒋桃冷声:“你再在门口多堵一秒,别说今晚,明晚我都不一定会回来。”
季镜年起开了身,蒋桃并没迟疑,疾步出了卧室。
时间确实还早,肖婉茹还没起床,客厅一片安静,蒋桃拿了玄关处挂着的包包跟车钥匙,直接出了大门。
蒋桃没去工作室,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在公寓宅了大半天,陈莫莫发来微信请她吃火锅。
蒋桃正待的无聊,微信上答应了,便拎着车钥匙去了陈莫莫发来的火锅地点。
陈莫莫最近这段时间都跟林今树形影不离,今天倒是例外,就她一个人。
两人碰面,蒋桃也没问林今树怎么不在,点了菜后,发现陈莫莫撑着腮,目光如狼似虎地盯着她不放。
“您有事?”蒋桃下意识攥了下衬衫领口。
陈莫莫挤眼睛,口气夸张:“牛掰啊蒋桃桃,季老师从来不是那种会显露床事如何的人,啧啧啧,眼下你看看自己的脖子,有一块好地吗?”
蒋桃沉下眼,“别提这事。”
陈莫莫偏生不是于春来那种性子好的,听见蒋桃不想提,非得八卦上几句:“怎么?跟季老师床事又不和了?”
“……”蒋桃真不想提,但架不住陈莫莫一双大眼直盯着她,她囫囵几句道:“没什么,就是才发现季镜年不斯文起来跟只野狗一样,疯得很。”
陈莫莫听的两眼发光:“说来听听,怎么就野狗了?”
“……别想!吃饭!”蒋桃无情打断陈莫莫要八卦的想法,眼神跟刀子似得。
陈莫莫只好作罢。
两人吃完火锅,时间才晚上九点,陈莫莫打算回咖啡店,蒋桃没放人,开车把人带去了酒吧。
去的酒吧是胡生鹤的酒吧。
这个点基本上也只有胡生鹤能给腾出一个卡座来,到了地方,胡生鹤也没多待,走得很快。
陈莫莫戳了下窝在沙发上喝果汁的蒋桃,“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过来老胡的酒吧了。”
蒋桃瞥她:“你是说老胡那次生日那事?都过去一年多了,而且那之后又不是没见过,还是普通朋友,真要避嫌到那种再也不见再也不相往来,倒也不至于。”
陈莫莫感慨:“老胡这一年混的很不错,又在鹤城开了两家酒吧,最近我看他朋友圈,似乎打算要跟朋友合伙开经纪公司,公司真要开起来,以老胡的经商头脑,以后妥妥的多金总裁。”
蒋桃应和了声,“他天生就是生意人,聪明会来事,肯定能走的很远。”
两人感慨完也没再谈。
陈莫莫看她一直喝果汁,疑惑:“这次从良了?来酒吧不喝酒?”
蒋桃睨她:“回去你来开车的话,我倒是能喝酒。”
陈莫莫大手一拍胸口:“您尽情喝,我来开车!”
蒋桃馋酒馋很久了,闻言立即把果汁一丢,摸向了酒杯。
结果陈莫莫这人说好不喝酒,出去舞池晃荡一圈,被一个189八块腹肌的帅哥要了个微信号码,回来就晕乎乎地抱着蒋桃的酒杯喝了两杯。
蒋桃:“……”
一旦开了喝酒的头,陈莫莫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连三瓶下肚,出酒吧时,人都是压在蒋桃肩膀上的。
蒋桃手心的微信响了声,她没去管,打算叫个代驾把她们两个酒鬼送回去时,身后有人喊她:“蒋桃,要走了?”
她扭头,见是胡生鹤,一身西装革履的,“对,在喊代驾。”
蒋桃其实也喝了不少酒,但没陈莫莫喝得多,再加上她酒量还行,眼下酒精还没发酵,站的倒是很稳。
胡生鹤看了眼深夜十一点的大街,寥寥数人,他道,“我现在正好没事,送你们俩回去。”
蒋桃迟疑着:“这不好吧。”
胡生鹤笑的坦然,“怎么着?还想着一年前我生日会上的事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他说的坦坦荡荡,蒋桃也没再推拒,“那就麻烦一下老同学了。”
胡生鹤接过,帮她把陈莫莫塞进后车座,她醉的不省人事,四仰八叉直接占据了一整个后排,蒋桃只好上了副驾驶。
酒吧离陈莫莫家很近,胡生鹤开车先把陈莫莫送回了家,出乎意料,林今树人就待在陈莫莫家门前,蒋桃直接把人丢给林今树便下了楼。
胡生鹤开车很稳,蒋桃坐在副驾驶上,觉得酒精的后劲上来了,头隐隐泛疼,头重脚轻的。
“你手机一直在响。”等红灯时,胡生鹤提醒她道。
蒋桃揉着额头,解锁屏幕看了眼,是季镜年发来的语音通话,她按了挂断键,直接给他打了一行字。
【在回去的路上了。】
随后没再盯着手机,不然老想吐。
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抵达季镜年小区。
蒋桃开着副驾驶的车门,酒精蒸腾的越发厉害,头越来越疼,下车时还踉跄了下。
胡生鹤早早下了车,本来是打算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地,见她一踉跄,下意识扶了把她的手臂。
“小点脚下,有个路坎。”
蒋桃头晕再加脚下踉跄下意识也握住了胡生鹤的小手臂,站稳后,她仰着头,冲胡生鹤道谢:“谢谢。”
胡生鹤其实能看出来她已经是八分醉了,因为她脸上很红,跟蒋桃朋友那么多年,知道她喝酒不醉时脸不红,一旦喝醉,脸就宛如落日朝霞,绯红一片。
再加上眼下,她攀着他一只手臂,仰着头,冲他微微弯着多清杏眼,认真道谢,俨然就是醉酒的模样。
因为平日里,蒋桃几乎从没用这种笑眼弯弯的表情看他。
蒋桃自然是大美人那种,不然胡生鹤不会从大三惦记到现在,忘不掉,怎么也忘不掉,一颦一笑,全都勾着他的魂。
眼下她冲他笑的真诚,一双杏眼因着醉酒湿漉漉的。
胡生鹤喉结动了动,人隐在半明半暗处,邪恶的心思在在心底最深处疯狂滋长。
没旁的人,亲一下她的额头,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胡生鹤低下头,薄情的唇快要触及蒋桃柔软细嫩的额头时,一声清越平稳的声线在身侧响起。
“胡先生,谢谢你送我太太回来。”
那道嗓音过于深刻,胡生鹤不用回头便知晓是谁,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假装无事发生,笑的温和:“不用谢,正巧没事。”
季镜年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并没言语。
胡生鹤攥着蒋桃手腕的手紧了紧,随后把蒋桃往季镜年怀里一放,掩唇咳了声,“既然护送到家了,那季先生,我就先走了。”
季镜年扶着蒋桃的后腰,平稳的声:“路上小心。”
目送着胡生鹤车子离开后,季镜年低眸看着八分醉的蒋桃,微微俯下身,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坐电梯上了楼,肖婉茹瞧见晕乎乎靠在季镜年怀里的蒋桃,忙去冲了杯蜂蜜水。
季镜年把蒋桃放在客厅沙发上,肖婉茹将蜂蜜水递给他,他接过,坐在蒋桃身侧,将杯子递止她唇边。
“张嘴,蒋桃。”
蒋桃其实还有意识,但是不多,闻言乖乖张开了嘴,一口一口喝光了甜滋滋的蜂蜜水。
肖婉茹没多待,交代一声,“喝了蜂蜜水就早点睡,镜年你晚上注意着点,桃桃要是难受,你看着点。”
季镜年嗯了声。
等肖婉茹一走,季镜年便把人抱进了卧室。
将人放在床尾,蒋桃身子便软趴趴地侧躺着。
季镜年问她:“能自己洗澡吗?”
蒋桃点点头,那杯蜂蜜水让她清醒了几分,尽管头还是晕的,但没那种头重脚轻地不踏实感了,她两只手撑着床,半坐起身,继而缓了会,才站起身,步伐看着挺稳地往浴室走。
季镜年见状便没进去帮忙。
洗澡时,蒋桃特意调低了一个度,洗完后,整个人几乎没多少醉意了。
出浴室后,蒋桃坐在床尾擦拭着湿发,将头发擦了个半干后,她便把毛巾往五斗柜上一扔,人抱着手机躺进了被子。
季镜年在沙发上看了一会书,才起身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时,蒋桃还没睡,抱着手机在跟人微信聊天。
季镜年掀开被子上了床,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光线昏暗的落地灯。
搁平日里,蒋桃此刻已经会往季镜年怀里挤了,但眼下她还记起那一天一夜的野狗行径,便老老实实地窝在自己这一侧。
微信上陈莫莫被林今树喂了两颗醒酒药,现在估计半醉半醒,抱着手机一直给她发微信。
消息提示音一直在响,陈莫莫在吐槽林今树这个男盆友有多不尽职,醉酒吐真言这话在陈莫莫身上完全应验,陈莫莫说她跟林今树的第一次,林今树直接秒·射,吓得她当天晚上就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变成前男友。
蒋桃看到这条微信时,乐了下,没忍住笑出了声,能想象得到明天陈莫莫翻看两人聊天记录时有多崩溃。
一室昏暗中,床榻发出轻微的响动,蒋桃没在意,以为季镜年是要下床。
直到后背贴上一堵温热的肉墙,她才反应过来,季镜年贴了过来。
腰被两只手臂从背后环住,蒋桃唇抿了下,低声警告他:“季镜年,你今天晚上要是敢再乱来,我真的会生气。”
季镜年两只手环住她细腰后,只是把她往怀里捞了捞,使她后背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再没其他动作。
“在跟胡生鹤聊天?”他问。
蒋桃还没接话,只觉得腰上那双手臂搂的更紧了。
季镜年又开了口,这次音更低。
他说:“怡怡,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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