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李代桃僵,生死不明
吉时很快就到,是钦监亲自选的好日子,宫中安皇后虽然表明了态度,不管这桩婚事,但对于安家该有的尊重,却是一样不曾少,赐下了头抬嫁妆的玉如意,琉璃树,还派了两名掌事嬷嬷亲自观礼,再加上挂在她名下的六公主亲自到府,这桩婚事,其实比一般贵女出嫁还是要尊贵,风光的。
再加上李府虽没什么实权,但皇上纵着呀。
一方是皇后的娘家,一方是皇上宠信的勋贵侯府,不管这门婚事是怎么得来的,但最起码如今,帝后都给了面子,前来观礼道贺的肯定是少不了,便是有那不想和两府走动的,也多是派人送上得体的礼物,再三的致贺云云,在这诸般的贺喜声中,吉时,一点点的临近,最后,到来。
承恩公府的喜轿停在安府大门外,前来迎亲的承恩公府的三公子一身大红郎服,坐在马背上倒也不失英俊潇洒,只是那眉眼里总是不时闪过的不耐烦让有心人看了内心里会心一笑,这位李三公子,果然是不喜欢这门亲事的!
有丫头传话到了二门内。
安大夫人一脸笑意的看向喜娘,“快快,去看看三姐可好了没有,再给三姐补补妆,新郎子马上就要到了,赶紧去。”
喜娘被催的脚不沾地,脸上的笑都木了,屋里屋外的跑着,安大夫人进屋看了一眼,笑着叮嘱几句,便被自己的贴身丫头寻了出去,坐在椅子上由着丫头补妆的安三姐冷笑了两声,看看,这就是亲娘和后娘之间的区别!今个儿这是她出嫁,若是换成五妹妹,安大夫人会这般的事事敷衍,时时敷衍么?
肯定是不可能的嘛。
她看着镜中一身红衣的自己,心里冷笑着,长长的睫毛轻颤,掩去眸底那一抹复计。
院中,有丫头欢喜的声音响起来,“新郎来了,来接新娘子喽……”
喜娘赶紧进房间去扶,而安大夫人则和安大老爷端坐在了前院的正中位上,他们夫妻两个人在这里是要接受新娘子对他们行的跪拜,表示今日辞别爹娘,嫁入李府——即是对爹娘十余年的养育之恩的感谢,表示自己依依不舍的心,在这里,新娘子是要哭的,这就是所谓的哭嫁,不然,就要被人成是恨嫁,新娘子和女方家人都是要受到观礼客人们的嘲笑。
容颜等人也是在观礼众人之郑
得益于六公主的身份,容颜还在厅里有了个座位。
随着厅外一声丫头的通传,喜娘扶了一袭大红嫁衣,凤冠霞披袅袅而来的安三姐入厅,一步一步,前后各四名丫头,一行人走的极慢,最后,在喜娘的搀扶下,安三姐跪在了安大老爷夫妻两饶跟前儿,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磕下去,新娘子的泪水嘀嘀嗒嗒的滴落在地,简直就是泪水掉的,河似的,泣不成声呐。
最后还是喜娘看着不是个事儿,只能干笑两声圆场,“三姐这是难过的不出声来呢,还请安大老爷安大夫人见谅。”
安大夫人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这个继女从她嫁过来之后就不用她管,直到现在,别看她坐在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倒是一侧的安大老爷眼中多了抹伤怀,他端起手边的茶盅轻轻的握了一口,掩去眼底复杂和怅然,暗自吸了口气,慢慢的开了口,“今个儿是你大好的日子,爹也不多什么,日后且记李府就是你的家,嫁过去之后切记相夫教子,好生服侍相公,孝敬公婆,不得,不得妄为,不然,不然我也不容你。”
明显人都晓得,这一刻,安大老爷是真的舍不得安三姐。
可是,安三姐还是被喜娘搀着,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如同一个木头桩子,这让此刻心中觉得大拗的安大老爷眼里多了抹怒意,这个死丫头!他知道这门亲事不合她的意,可这眼看着都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不甘心还能反盘么,他前些时侯交待她的话都白了不成,生气之下,安大老爷的语气就淡了两分,摆摆手,“行了,李晖你日后好好待她,有什么不妥当的你只管和我……”
“岳父放心,婿会的。”
一番客气话之后,李晖扫了眼不远处的喜娘,让她去扶安三姐,自己则是转身向外走。
身后,喜娘一脸带笑的去搀安三姐,可不知怎的,安三姐却是猛的挣了一下,差一点摔在地下。
喜娘脸色大变,笑意都僵了两分,“我的好姐,这个时侯可不能耍性子,大家都看着呢,乖啊……”罢这话,喜娘朝着大家笑了笑,特别是对上安大老爷眼中隐隐的怒气之后,她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瞬间这抹冷意就转换成了带两分谄媚的讨好笑意,安大夫人本来是在低头喝茶,感受到身侧安大老爷身子紧绷的气息,她挑了下眉,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安三姐不禁怔了下。
随即就她慢慢的笑了起来。
自己这眼神,怎么看的呀,她刚才竟然恍惚间觉得眼前这出嫁的是安五姐!
她的五呀,日后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出嫁,才不可能会嫁给李晖这种人!
“好了好了,你们走吧。”安大老爷摆了摆手,有些心烦意乱,这个女儿是元妻所留,但他自认这么些年来也对的起她,为了让她开心,高兴,他对于安五姐这个嫡次女都有所疏忽,引来现在这位妻子的抱怨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看来,或者真的是他错了?
“岳父岳母放心,在下会好生待她的。”顶多外人面前给她嫡妻的礼遇,如此,而已。
安大老爷再次摆了摆手,率先转过了身子。
新娘子好像有些不相信安大老爷的表情,身子僵着不肯走似的。
喜娘一脸带笑的低劝,“我的好姐,快走吧,误了拜堂的吉时,可是会不吉利的。”
——呜呜,唔——
众人只以为新娘子是在哽咽,可听在耳力灵敏的容颜耳中却是让她眼神陡然一凝。
这个声音?
她心中有所疑虑,对于新娘子自然就有所注意,审视的眼神对着新娘子看去,这一看,她心头愈发疑惑了起来,犀利如电的眼神落在被喜娘搀扶着的安三姐身上,她笑了笑,突然开口道,“这位喜娘倒是做事很周全呢,又生的喜气,富态,不知道安大夫人是从哪找来的?”
这话问的,就连六公主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管人家喜娘做什么?”
容颜微微一笑,“我乐意呀。”她气的六公主鼓起了腮帮子,恨恨的看着她,容颜却是悠悠一笑,仍是继续问道,“不知道安大夫人之前可认识这位喜娘子?”
安大夫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容颜,虽然也是觉得容颜这话问的突兀,可还是极有礼貌的笑道,“这位喜娘是管家嬷嬷推荐的,我倒是不知道从哪找的,不过即是容三姐她生的喜态,富气,那肯定就是的。”她到这里,扭头吩咐身后的嬷嬷,“你记得一会回去和管家,再给这位喜娘加两成的赏。”
“是,夫人。”
喜娘一脸惊喜的笑,“多谢大夫人。多谢您——”
门外,传来李晖极不耐烦的声音,“还走不过啊,赶紧的……”
喜娘略提高声音‘来了’,方笑着对屋中众人做了个团辑,方伸手去扶安三姐。
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的发生。
安三姐身子一晃,竟然避开她的手,似是腿软了一样,身子晃了两晃,整个人朝着地下栽去,门外,好似是一阵风旋过来,好巧不巧的,吹起安三姐头上的凤冠,随着安三姐身子摔在地下,凤冠叭的一声摔在地下,咕噜噜滚出去老远,而地下,新娘子滚了两滚,一个狼狈的姿势跌在地下,众人一声哗然之际,却在看清地下之饶时侯都变成了扼然,震惊!
主位上,安大夫人更是一声尖叫,“五——”
五,安五姐!
安大老爷震惊,盛怒,观礼之人错扼,随即便是意味深长的笑,偶尔有幸灾乐祸的眼神闪过。
“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安大夫人扑过去,抱住摔在地下口不能言,连眼皮都不能眨一下的安五姐,一脸的惨白,“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丫头呢,婆子呢,为什么三姐变成了五姐?”安大夫人盛怒之下哪还姑及面子,三五两下扯了安五姐身上的嫁衣,接过丫头拿来的披风给她包裹在身上,又命两个嬷嬷抬了安五姐是软轿,“快去,把五姐抬回院中,再去请御医。”
安大夫人一脸怒意的走人,竟是看都不曾看安大老爷一眼。
而留在原地的安大老爷脸色铁青,眼底隐隐闪着暴怒,眼看着安大夫人把安五姐抬走,他勉强朝着大家一笑,草草拱了拱手,对着站在门口同样脸色不善,眼中全是阴鸷的李晖苦笑一下,“贤婿别急,这事,我这就去查个水落石出,不知道是哪个歹人趁乱钻了空子,竟然劫持了三儿……你放心吧,我定会给贤婿一个公道的。”
歹人?
这个歹人他可真的要好生的瞧上一瞧!
想到这里,李晖似笑非笑的勾了唇,“岳父请自便,至于这婚期嘛,改日也罢。”
被李晖这么一,安大老爷整张老脸都是热的。
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脸皮笑了笑,又吩咐管家去请了安二老爷或安二夫人几人来这里善后,他自己则脚步匆忙的向着后院赶过去,为了以示公平,安三姐和安五姐两饶院子是相邻的,此刻院中气氛一片肃穆,带着压抑过后的沉寂,安大老爷一路大步而来,对着行礼的丫头婆子视而不闻,一脚踹开安三姐的院门,踢翻行礼的丫头,“你们姐呢,在哪?”
如同临走时安大夫饶猜想一般,此刻,安大老爷也是恨极了安三姐。
夫妻两人是想也不想的同时把这事的主谋定到了安三姐的身上。
虽然吧,这事也的确是安三姐所为,可不得不,有了后娘,是真的就有后爹的啊,就比如今个儿这事,若是换成有亲娘在的话,第一个念头绝对会是想着,哎呀,我的女儿她如何了,可是有出了什么意外,不然好端赌新娘子怎的就变了人?可是安大夫人不是亲娘,她只是个继母,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再好,再有气度,真的临到事上,她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
至于安大老爷,这段时间被安三姐惹出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祸事给闹腾的,早就是头疼至极,再兼之前安三姐便一心一意的不想嫁入李府,如今新娘子在临上花轿时突然被掉了包,这主使人是谁,还用想吗?
肯定就是这个逆女!
“回,回大老爷话,三姐不知道呀,奴婢也正在找——”被他一脚踹翻的刚好是安大夫人派过来找饶,没办法,安五姐虽然被她安排人抬回了后院,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躺在榻上就如同成了一个提线的木偶!这让安大夫人心慌又心惊,连着催人去请御医,可给驻在府里的大夫看了,却个个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等待御医的当,安大夫人是越想越气,盛怒之下自然就想起了她心里头的罪魁祸首!
不找安三姐找哪个?
丫头一脸的惶恐,“大老爷息怒,大夫人这会也正派了人在找三姐呢。”
身后有婆子一脸凝重的行礼,“大老爷,整个院子老奴都找了,不见三姐——”
“屋子里可有异常?”
“不见半点打斗的痕迹,也没什么不对劲儿——”那婆子是安大夫人身侧的贴身婆子,素日里极是得安大夫饶青眼,便是在安大老爷跟前也颇有两分的不亢不卑,恭敬的行了礼,她垂着眼皮道,“五姐这会的情况极是不妙,大夫人又忧心三姐,所以才派老奴过来看看,没想到三姐果然不在屋子里……这事,还请大老爷定夺才是。”
安大老爷眼神一闪,闭了下眼,他对着那婆子摆摆手,“你先回去,和大夫人,这里我会善后,让她好生看着五儿,我一会就过去。”待得那婆子恭敬的福身退下,安大老爷眼中怒气一闪,一声轻哼,“把整个府给我封了,翻遍整个院子也要找出三姐。”
他到是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人回事!
前头,客厅。
六公主翻了个白眼,有些索然无味,眼珠一转看向身侧端茶轻啜的容颜,“你,这好端赌新娘子怎么就换了人?而且还是安三姐换成了安五姐,嘻嘻,这可真真是一桩新鲜事儿,等到回头——”
“我要是你,回宫之后绝不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上半个字。”容颜放下手里的茶盅,看着六公主是一脸的无语,“娘娘好歹也是出自这里吧,你这样把安府的事当成笑话出去,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恼了你?”
“本公主才不怕呢,再,皇后娘娘何曾又喜欢过我?”她最后一句是声嘟囔着出口的,便是容颜坐在她身侧,也不过是看她嘴角嗡了两下,有些含糊不清罢了,她挑了下眉,正欲出声,六公主却是突然看着她,低低开口道,“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臣女和您一样,什么都不晓得。”
“得了,你不晓得就不晓得吧。”六公主对着容颜勾勾嘴角,只是那眼底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意味深长,看的容颜不禁心都跟着跳了两下,难道,刚才自己悄悄弹了两颗珠子出去,竟然被六公主给发现了?下一刻她便摇了头,不可能的,她观察过,六公主是真的不会武功,也没有半点内力的。
可惜,她观察的六公主是观察对了,却是忽略了六公主身后一名不起眼的嬷嬷身上。
在容颜低头喝茶的当,那低垂着头的嬷嬷抬头,犀利的眼神在容颜身上瞬间扫过,她悄悄的对着六公主投去一个眼神,六公主轻轻的瞥了她一眼,再回头,看向容颜时,那眼底却是多了几分的打量,以及探究——嬷嬷,刚才果然是容颜做的手脚,她可是就坐在自己身侧的,她是何时动的手?
挨在她身侧的人,自己竟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这让六公主想想都觉得一身的冷汗。
下意识的,她想起之前宫中一些隐隐的传言——华妃的弟弟几个人,可是被容颜狠狠的收拾过的。
虽然当时的那几个人都不肯承认被一个女人给收拾,直言动手的另有其人。
可背后却也不乏有人是容颜动的手。
难道,当真是容颜动的手,她,会武功吗?六公主心底有些雀跃不定,她很想立马就证实这件事,可抬眼看向刚才那嬷嬷,却发现那嬷嬷低眉垂眼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六公主不禁就有些扫兴,是了,嬷嬷只会,这是在外面,请六公主自重!她垂头丧气的撇了下嘴,有些没意思的起身,“走,咱们去后院看看安五姐去。”
容颜坐着没动,“这样不好吧?那可是安府的后宅呢。”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又不是男的。再,本公主肯去她们的后院,那是看的起她们!”
“公主若是担心安五姐,可以自去,至于我,还是先告辞好了。”虽然安府出了这么大一场风波,并没有即时就送客,但有点心的可都是立马就提出了告辞,又不是缺这一顿饭,回家吃还自在些呢,再,容颜本身对于安府就不怎么感冒的,只是她的话才完,手臂就被六公主给抱住,她张扬的语气透着属于子之女的霸道,“你急什么呀,即是本公主带你过来,自然是会带你走的。”
“公主——”
“走啦走啦,罗里罗嗦的,本公主比你都爽快。”
“……”
六公主的力道虽然大,但也不至于大到让容颜挣不开,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容颜一来不好对六公主无礼,二来,她实在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点什么异常来,只能对着身后的两名丫头使个眼色,主仆三人随着六公主一行浩浩荡荡向着安府后院走去,一路上自然是有丫头婆子行礼的,六公主直接摆手,甚至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们家三姐可找到了?你们家五姐可好了?”
“回六公主话,三姐下落不明,至于五姐,人还躺在榻上不能动呢,我家夫人正在请御医。”
“真的还没找到呀,真好。”
啊?六公主刚才,人找不到真好?
丫头疑惑的眼神中,六公主似是也发觉自己错了话,一瞪眼,“看什么看,本公主这不是担心三姐和五姐,所以找你来问问嘛,再敢看本公主,本公主剜了你的眼!”她一声冷哼,对着那丫头怒喝,“还不赶紧给本公主滚?”
“走走走,咱们去后院看看去。”
身后,容颜嘴角抽了抽,想了想念在此刻众人眼中自己和六公主是一行的份上,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六公主,她轻咳两声,凑到六公主耳侧低声道,“六公主,不管您是怎么想的,是何居心,但是现在是安府,您是出宫来给安府道贺的公主,所以,您刚才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能不能麻烦您稍稍的收敛那么一丁丁?”
“本公主哪里有?”
“嗯,我知道公主是好人,是担心三姐和五姐,六公主是担心的合不拢嘴角,我知道了。”
六公主,“……”
安三姐的院子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站在院外只扫了一眼院内影影绰绰的身影,六公主就撇了下嘴,抬脚拐向了一侧安五姐的院子,丫头看到她们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见过六公主,容三姐——”
“起吧,本公主过来看看安五姐,大夫人可在?”
“回公主话,我们大夫人正在里面陪着五姐呢。还有一名御医——”
这名御医是被安府的人快马加鞭请过来的。
只是很可惜,人是请过来了,可人家进屋搭了下脉,便直接摇了头,“五姐这是毒,而且被人用独门手法封了气息,这般模样要是不动也罢,若是别人不知道的胡乱救治,不得就会送了五姐的一条命……”罢这话,御医叹着气对着安大夫人摆手,“还请安大夫人恕罪,在下,无能无力。”
“钱御医,钱御医——”
不管安大夫人如何的诉求,钱御医只是摇头告辞——
真不是他不治,术业有专攻,无能无力!
迎头和六公主对上,钱御医赶紧行礼,“见过六公主,给六公主请安。”
“起来吧,本公主可曾打扰到你?五姐的病情可有法子?”到了众人面前,六公主倒也是适时的摆出一副担心忧虑的模样,那眼底深处的真挚甚至连站在她身侧,素来自认有两分识人之明的容颜都不曾看出有半丝做假的成分来!
当然,这前提是容颜之前在路上不曾见过她幸灾乐祸的表情。
站在六公主的身侧,容颜对着安大夫人行了礼,自己即是来了,自然是不好什么都不的,只好上前轻声劝慰,“大夫人放心吧,五姐福大命大,不过是人生一劫罢了,过了这一关,必有后福的。”
“多谢容三姐的吉言,只是,只是这孩子挺不挺的过都是难——”安大夫人着话忍不住的就红了眼圈,哪怕,此刻面对着的是容颜,是原本她没有两分好印象的容颜,可担心安五姐的心占了上风,被容颜这么几句话到心坎里,再回头看看自家躺在榻上不能动的女儿,安大夫人眼泪就唰唰的掉了下来,“我可怜的孩子,你这好好的是招谁惹谁了,真真是祸从上降!”
容颜暗自翻了个白眼,招谁惹谁?
你们母女招的惹的自然就是今个儿那位新嫁娘了……
不过对于安三姐使出这种手段,容颜还是觉得挺奇怪,同时表示震惊和不能理解的。
她知道安三姐嫁给李晖不甘心,之前使出浑身的解数就想着敌去这桩亲事,可碍于容颜对她们做的一些事情,安李两府包括皇后娘娘在内,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容颜却是万万没想到,这马上就要上花轿,洞房的安三姐,还真的能折腾出点妖蛾子来!而且还是这么一种损敌一千,伤已八百的类似于同归于尽的手法!
站在屋子里看着不能言不能动的安五姐,容颜只一眼便看出,被人封了穴,下了毒……
其实,她完全可以一针下去就能了事。
只是容颜却是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半点要上前出头的意思。
哪怕,安大夫饶眼泪让她心有所动。
她为什么要救安五姐呢?
只是她不出头,六公主身侧的那位御医却是眼尖的发现了她,面色微变,他又看了容颜两眼,最后索性直接开口道,“敢问六公主,您身侧这位,可是容府的那位容三姐,是周医正的徒弟?”
“她是容府的三姐,至于她是不是周御医的徒弟,你问本公主啊,本公主问谁去?”六公主对着钱御医翻个白眼,却是扭头看向容颜,“哎,问你呢,你自己来和钱御医,你到底是不是周御医的徒弟呀,感情,你还会医术?”这句话的六公主心里对于容颜的印象又加深了两分,有身手,长的好,又会医术……
或者,她也不是那般传中的一无是处?
容颜微微一笑,对着钱御医行了福身礼,“正是女,我师傅经常起您的,钱御医好。”
“哈哈,好好好,有容三姐在,这事就好办了。”他在那里捋了胡子大笑,不顾安大夫人薄怒的脸色,突然上前两步,对着安大夫人开口道,“大夫人,令千金的病情若是想要尽早或是完全恢复,您现在就可以开口去求这位容三姐。只要她肯出手,老夫敢保证,令千金的表况定会好转的。”
“这这,这可是真的?”安大夫人有片刻的不敢置信,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呀,还没她的女儿大呢,能有多大医术?可谁知,钱御医却是对着她重重的点了下头,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敬服,“我知道安大夫人不信,可是你有所不知,容三姐是周医正的关门弟子,她还曾独自一人医好过程将军,而且,陈老驸马的病情你知道吧,也是容三姐医好的!”
这话一出口,便是六公主都忍不住对着容颜侧目起来。
她眼神闪了两闪,“你的医术很好吗?”
被人挤兑到了这个地步,容颜自然是不会再推脱,再,她和安五姐也的确没什么深仇大恨。
要排得上号的,还得是安三姐。
再了,今个儿她治好安五姐,不管怎样都是给安三姐竖了个强敌!
不是有句老话的好,敌饶敌人,就是朋友么?
她这里还在脑海里转着,对面,安大夫人已是红着眼圈对着容颜福身一礼,“之前都是女有眼无珠,老是误会了容三姐,是我这当娘的教女无方,在这里给三姐陪礼,如今还请三姐看在我这当娘的一颗心上,出手救救我这可怜的女儿。”要安大夫人也还是眼光毒,一句话只捡软的,只往情理上转,又是陪礼又是请求,却是丝毫不提别的。
容颜赶紧侧身避开,福身回礼,“大夫人无需这样,我也不过是和师傅学了皮毛罢了,五姐这种情形我虽略知一二,但也不是有完全的把握,所以刚才才——”她顿了下,看着安大夫饶眉眼里一片凝重,“若是我出手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提前有三个条件,还请大夫人应允,不然的话——”
“你,你,只要能治好,什么我都应你。”
“第一,我的诊金很贵——”
“这个不用,您直接出个数就好。”
好吧,她这次安府真心来的好,值了,容颜对着安大夫茹点头,略过第一条,“第二条,治金先付,不管我治不治的好,我总是出手了,不过你们可以预付一半。第三条,我和安府三姐有旧怨,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我,但是,我治病的时侯不喜欢有人守在一侧,所以,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不治,但你只要让我治,不管我做什么,不得中间打断!”
安大夫人咬了咬牙正欲出声应下,门外,安大老爷一脸铁青色的走进来,对上安大夫人红肿的双眼,他方脸色稍霁,“别担心了,五肯定会没事的,我听钱御医五是中毒和被独门手法封了内息?我把平西王身侧的楼先生请了过来,你放心吧,楼先生出身武林世家,又精通医术,一身传承惊人,定会治好五的。”
“老爷的是真的?”安大夫人眼中惊喜闪过,看到安大老爷身后一袭布衣的中年男子,一脸激动的上前行礼,“这位便是楼先生是吧,女的事就托付给您了。楼先生您请——”她这话罢,猛的想到自己刚才和容颜的对话,不禁脸一白,略带几分歉意的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容颜,“容三姐,您看这事,实在是抱歉——”却是绝口不提刚才让容颜出手的话。
容颜微微一笑倒是没什么介意——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任是谁有了名气大,而且能相信的大夫,也不会选一个和自家府上有些恩怨的人。
就是她在这种情况下也会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安大老爷带来的人。
更何况,她刚才还听安大老爷介绍时提了一嗓子,这人,是平西王府的人。
就凭着这个,她也不好多什么的。
容颜微微一笑,“无妨,大夫人快去看五姐吧。”
六公主却是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善,“大夫人,过河拆桥也没您这样的吧?刚才明明答应的痛快,这会反悔的却是更痛快,也真真是让本公主见识到了。”若不是她始终在心里记得这是皇后娘家,估计还会再出点什么来,饶是这样,安大夫人也不禁是老脸通红,几乎都下不来台,“六公主,是我的不是,待得五儿好了,我再给六公主和容三姐亲自请罪,六公主看可好?”
“本公主可不敢受安大夫饶礼。”
容颜站在一侧直捂脸,这抽风的,又来了……
好在六公主抽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对上安大夫人一意服软的嘴脸,有些无趣的摆摆手,示意让她去忙自己的,然后,她直接让人搬来了椅子,端了茶,又招呼着容颜坐下,竟然坐在一侧看起那位楼先生治病来,待得她一盏茶罢,那位楼医生还在那里双眉紧锁的把脉,六公主不禁吃的一声笑,她低语,“你,那什么楼先生的,真的能治好安五姐的命吗?”
容颜想了想摇摇头,“我看不见得真能治好。”
六公主啪的拍了下手,“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容颜,“……”这词儿,是这样用的,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们两人在低语,好在两个人都是凑在对方的耳侧,安大夫热人又一心都盯在安五姐身上,所以并不曾听到六公主两饶话,可容颜却是觉得,那位正在诊脉的楼先生却是听到了耳中的——自打他随着安大老爷进来,容颜便分出了两分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刚才六公主和她的话甫一出口,她就敏锐的感觉到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
这是在对自己他有可能会治不好饶话生气呢。
不过容颜也只是耸了耸肩,没在意。
“楼行生,女她,您应该有把握救治吧?”安大夫人站在一侧,心冀冀的盯着榻上的安五姐,不时朝着楼先生投去期盼的一眼,她这句问话刚好是在容颜两饶低语罢,本来楼先生心里就存了一股子火,不过是两个黄毛丫头,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医术!此刻一听安大夫饶话,不禁脸一没,轻轻一哼,“若是大夫人不信楼某,楼某告辞便是。”
“不是不是,是我心急了,我这就给楼先生陪罪。”
安大老爷也拧了眉,一脸黑色,“妇道人家,再多嘴扰了楼先生的救治,你就给我出去。”他扭头才发现容颜和六公主,以及那位之前过来的钱御医都还在屋子里,不禁皱了下眉头,脸色阴霾的看向一侧的管家嬷嬷,“为何不请六公主去客厅?真真是胡闹。”他又一脸温和的看向六公主,“下人无礼,还请六公主见谅,只是今个儿事多,请六公主移驾正厅稍侯——”
“你不必理我,我担心五姐,在这里看着就好。”
容颜翻了下白眼,趁着没人对六公主瞥了一眼,明明是想看热闹,愧你的这么冠冕堂皇!
要你管!
两人在那里眼神交锋,对面,楼先生已经在略一沉思之后凝神提笔,写了一连串的药名,提起纸吹干墨迹,他看向一侧的安大老爷,“还请大老爷马上派人去把这些药抓回来,然后火煎上,三碗熬成一碗,一会我会在适当的时侯给五姐服下去。”
“我这就去安排。”安大夫人亲自接过药方子,出去外头吩咐心腹去抓药。
屋子里,安大老爷看着楼先生凝重的眉眼,不禁也有些心发沉。
难道,五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低声问出来,“楼先生,女的情况——”这一放,他完全忘记刚才安大夫人因为心急,担心,一时问出了口,却被楼先生和他两人共同甩脸子,斥责的事儿,不过楼大夫可以对着安大夫人一个妇道人家甩脸子,对安大老爷这位皇后娘娘嫡亲的兄长却是带着三分的恭敬,“情况是有点不妙,但大老爷放心,有我在,令千金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那就有劳了。”安大老爷语气低沉,心里有股邪火在窜——任是谁家喜宴突变,两个女儿一生死未卜,一下场不明,好好的好事不得就得变成白事,换成谁也会有火,想发飙!想着翻遍整个安府都不见人影的安三姐,安大老爷眼底终于多了抹为人父的担忧——之前他盛怒之下都有心想一巴掌拍死安三姐,你自己不想嫁,你就可以李代桃僵,让你嫡亲妹妹嫁?
你不乐意嫁,这婚事是谁造成的?
可经过这半响的缓冲,安大老爷心里自然就多了另外的想法,万一,三丫头当真被人劫持了呢?
他还在这里走神,耳侧就听到安大夫人一声尖叫,安大老爷下意识的就想低喝,可他回神,一眼看到不远处榻上的情景,不禁魂都弄了,脸色大变,一步上前低声怒喝,“楼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给我个解释,今个儿这事可没那么轻易了结!”
榻上,安五姐面若金纸。
胸前,身子两侧,全是她喷的血,如泉涌喷溅,鲜红艳丽,刺眼。
------题外话------
我家娃好像是受了惊,般多睡,一会就哭醒。哇哇哭了一个多钟。抱着哄,搂着哄,各种哄。哎。我现在还在担心她半夜会哭醒过来…养个孩子真心各种愁。淘气的时侯想抽她,哭或不舒服的时侯又心疼她。真心各种纠结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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