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太后有请
四皇子把皇上的犹豫看在眼里,心一下子就凉了——
父皇不想带着他的!
最起码,皇上对带着他一块突围是有所犹豫的。
全身都在发冷,心头似是有一头野兽在叫器,嘶吼,可最终,四皇子只是在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掩饰自己心头诸般的不愤,怨责,他用着沙哑,焦急的声音催促着,“父皇,您快和他们走,儿子,儿子死不足惜……只要,只要父皇好好的……”
皇上眼中怜惜闪过,他抿了抿唇,才想什么,容颜在那里翻了翻白眼,突然朝窗外看过去,“不用了,咱们的人来了。”
最先到的是平西王府的人。
这是王府紧急联络信号,能用到这种信号的,自然是王府中几位主子——平西王府令,凡是这种信号发出,旦凡城中王府所属暗卫,必须全力支授,否则,军令处置!平西王府的人一动,五城兵马司,京兆尹的府兵都动了起来,直到几方赶到,与刺客交了手,这一问可不得了,受困的竟然是皇上!
皇上啊。
这可是大金朝的!
外头的人打斗,王府的暗卫率先上楼,而领先的一道身影却是直接从窗子上跳进来,容颜就看到眼前身影一闪,沈博宇铁青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他那双愤怒的似是要喷火的双眼,容颜下意识的有点心虚,脚步悄悄往后挪,“那个,皇上还在那呢,还有四皇子,他的伤要紧,我,我先去给他看看去——”
好啊,他不在,她竟然都主动给个男人治伤了!
深幽幽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她,望着她,薄唇紧抿,直看的容颜莫名的发虚,嘴角扯了不自然的笑,抬脚就想溜!
身后,沈博宇轻轻一哼,“要去哪啊?”
“那个,你等等啊,我去看看四皇子的伤——”
沈博宇看着她那一脸的假笑,眼珠咕噜噜直转的模样,恨不得把这女人给拽过来抽一顿屁股!
他紧赶慢赶的过来,直到看到她才长出了口气。
她就这么的不想看到他,话都和他上两句,转身去帮着别的男人看伤?
沈博宇磨了磨牙,“四皇子那里不用你看,龙一已经带来了御医。”
“啊,呵呵,有吗,我怎么没看到?”
沈博宇懒得理她的顾左右而言它,伸手把人拽过来,知道她没事,却还是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一番,直到没在她身上发现半点伤口时,那颗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方缓缓的落地,下一刻,他顾不得有皇上等人在场,猛的伸手紧紧抱住了容颜,“你吓死我了。”
知道他在赶回城中的半路看到信号弹,差点吓的魂儿都要飞走。
就是连龙十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给他的信号弹,看似和沈府一样,其实,是有区别的!
到了近前,他才发现是皇上遇险。
虽然知道以着她的性子,哪怕是肯出头救皇上,也绝不会让自己冒险的。
可沈博宇还是生气!
她即是让龙十发了信号弹,怎么还用得着她亲自过来?
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吗?
容颜知道他心里有火,轻轻的抱了抱他,“我没事,你放心吧。”随即又推他,“你快去看看皇上吧。还有四皇子,受的伤不轻。”这么多人下他一心只想着自己,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对面是皇上呢,容颜可是感觉到自己后背上那道毛骨悚然的感觉了,她忍不住抬头朝着皇上看过去,皇上似笑非笑的睇她一眼,竟然,直接转过了头!
皇上,您这是傲娇了么?
沈博宇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刚才只是情急之下,这会看到容颜平安,他理智回归,尽管不舍得放开怀中的人,可还是狠心让自己松了手,强压下心头那种因为松开手,而在心底涌起的那种空落落的心思,沈博宇转身对着皇上行礼,“臣救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嘴里着恕罪,脸上可是没见半点的惶恐和忐忑。
皇上被沈博宇的态度给气乐了,“你不是来迟,你是来的太快,眼里又没有朕!”当他是瞎子啊,还什么救驾来迟,这混子一来直接奔着容家那丫头就扑了过去,又搂又抱的,眼里哪还有他这个皇上在?
真真是可恼!
皇上暗自磨了磨牙,抬头对上沈博宇仿佛是没心没肺般平静的眉眼,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偏偏吧,每每想要重罚他,却总是从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子不舍和疼惜。
这种感觉可是他在自己的几个皇子身上都不曾有过的!
他也每每想起时都会觉得神奇——
这子,难道是真的会使什么妖法,暗自作法迷住了朕这子不成?
他轻轻的哼了两哼,狠狠的瞪了眼沈博宇,扭头看向旁边正给四皇子看赡御医,“如何?四皇子这伤无大碍吧?”
“回皇上话,因为之前处理得当,四皇子的伤只需接好断骨,好生休养上一段时间就好。”
这个法让皇上和伤者本人都悄悄的放下了一颗心。
四皇子更是松了口气,总算,下半辈子不用躺在榻上混日子了。
他心头一口气松了下来,可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俊逸的脸庞一凝,看向面前的御医,“我身上的毒,没事吧?”
“毒?四皇子竟然中毒了吗?”御医微怔,眉头紧拧,又搭脉扶脉,可半响过后,在四皇子紧紧盯着的眼神注视下,御医是一头的冷汗,“四皇子,您,您真的没中毒啊。这脉膊平稳,踏实,半点不涩,身子除了失血过多,真的再没别的伤啊。”
虽然对于四皇子怀疑自己的医术很是生气。
但四皇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呢,还有皇上在一边看着。
御医只能压下火气解释,“若是四皇子不信在下的医术,尽可以回宫再请别的御医——”
皇上扫了眼容颜,看到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不禁眼角抽了抽。
这丫头,倒是个爱记仇的!
他一摆手,“回宫吧。”
皇上出宫遇刺,被容三姐和沈府暗卫所救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瞬间飞向整个皇城。
容颜并没有随皇上等人回宫,她在半路和沈博宇分开回了府。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沈博宇是一定要入宫的。
龙一亲自送容颜回府。
回到容府,自是少不得被宛仪郡主拘在身侧耳提面命的念叨上一翻。
最后还是容颜果断的揉了肚子喊饿,才让宛仪郡主放她一马,又听容颜什么都没吃,自是心疼的紧,竟是扭身亲自去厨房给容颜煮面条去了,回头看着容颜捧着面条吃的香,宛仪郡主乐的眉眼都弯了起来,被她抱在怀里的乐哥儿似是觉得自己没的吃,不禁也伊伊呀呀的伸着手够,容颜一时兴起,夹了指甲盖大的面条送到他嘴里,家伙倒是嘴来回的抿着,嚼的可欢快了。
“你呀,就知道闹腾乐哥儿。他还呢,哪能吃这些?”宛仪郡主白了眼容颜,看到她落了箸,早有丫头进来收拾了,想着之前白芷两女回来时的话,她就是一阵阵的胆颤心惊,把怀里的乐哥儿交给奶娘抱下去,她面色肃然的看向容颜,“之前那两丫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就出宫遇刺了,竟是这般的巧,被你给赶上了?”
容颜就知道宛仪郡主会问这事儿,不过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自己之前去医馆送东西,回头在街上随意走动,遇到有刺客的事简单了一遍,当时的情景凶险自然是不可能再提的,不然吓的宛仪郡主半夜睡不好或是她一害怕,下次不准自己轻易出府可如何是好?她对着宛仪郡主眨眨眼,一脸娇俏的笑,“不过是着吓人罢了,皇上出宫,身边带着那么多暗卫呢,怎么可能让那些让手?”
宛仪郡主听了也是点头称是,不过瞬间就咪了眼,“那我怎么听你让人过去增援了,还发了信号弹求救?”
呃,自家这个白兔娘亲怎么越来越精明了?
容颜干笑两声,果断开口道,“我那不是担心,想着人多一些力量大嘛。”
宛仪郡主白她一眼,“你就糊弄我吧。”不过女儿在外头受了惊,这会子平安回来,她虽然担心,更多的却是高兴,哪里有拉着她教的道理?刚才念叨几句不过是想着让容颜自己心里有数,知道她这个当娘的在后头还担着心呢,这会眼看着自家女儿眼底涌起几分的内疚,宛仪郡主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她便极是大方的一摆手,“你在外头又惊又怕的,累了吧,赶紧回去歇着。”
“好,那女儿回头再来给娘亲您请安。”
容颜回了自己的素雪阁,白芷和山茶两女眼圈红肿的迎了上来,抱着容颜是又哭又笑的。
好半响主仆几个才恢复了情绪,山茶抽抽嗒嗒的抹着泪儿,“姐您没事太好了,奴婢,奴婢回来的时侯都吓死了,好几次想出府去找您……”可她又担心自已出去找不到姐,反而再出点什么事儿,成了姐的拖累,虽然从她们回府到容颜再回,这中间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不到的工夫,可四女坐在素雪阁,这等待的心情,似是渡过了好几年!
容颜理解她们的心思,轻拍她们几个安慰着,“怕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又看着山茶笑,“你可不能再哭了呀,再哭下去,不但我的衣裳要被你浸湿,咱们这院子若是被你水漫了金山,咱们怕是要没地儿住了哦。”
山茶扑吃一声笑,“姐您又打趣奴婢!”
“好了好了,笑了就好。”容颜着几人重新梳洗,她自己想着之前的事情,左右对那些仇视皇上的人心里没个数儿,最后想的头疼,她索性也就抛开——又不是她的仇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因着之前的惊心动魄,这一刻回到自己家,又用了些饭食,倦意便不由自主的袭上来,她便卸了钗环歪在了榻上,又吩咐几女,“都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守。”
四女笑盈盈的退下。
却是都在外头的院子里自己找事做,或拿了针线来做,或是收拾屋子不提。
容颜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傍晚。
色黯下来,屋子一角撑疗,窗外的灯笼在风中摇来晃去,容颜披衣下榻,外头听到动静的几女走进来,笑着福身,“姐醒了?这就要梳洗,用晚饭吗?”待得容颜点头,玉竹捧了银盆,帕子等物,几女服侍容颜梳洗罢,外头屋子早早摆上了一桌子的吃食,都是容颜爱吃的,她坐下来的时侯肚子咕噜一声响——中午回来轵用了碗面条,这会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饭吃到一半时,肚子已经填了个七七八八,容颜看向旁边的几女,“宫里可有消息?”
白芷摇摇头,“什么都没樱”
容颜眼神闪了闪也就没再多问——皇上在城中被人有预谋的袭杀,前去营救的人却在半路被几次拖住,这种情形,在皇上看来那可是赤一祼一祼的打他的脸!他可是一国之君呐,可杀不可辱!在容颜看来,这种打脸的方式甚至比直接要了皇上的命还要严重!
子一怒,伏尸万里呐。
看来以后这段时间,这皇城之中不知道又有要多少人为此而送命喽。
不过这些可都不管她的事,她呀,只要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每一就成了,落箸的容颜顺便在心里暗自祈祷,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情,老爷可千万别再把这种救驾的机会留给她了,虽然是富贵险中求,可是,她真心有点消受不起!
三过后。
容府三姐救驾有功,宫中绫罗绸缎,珍珠首饰把玩不要钱似的往容府送。
这也罢了,都是些玩儿物,有银子自是能买来。
可是,皇上感其救驾之恩,特赐容颜固伦无双县主——
可别看这固伦两字,这可是每朝皇上嫡女,并且是最得宠的嫡女才会有的封号。
是嫡长公最尊贵的身份。
且是唯一的一名公主。
余下的管你是什么身分,都得对有着固伦两字的公主礼让半分!
容颜以县主之尊,被皇上封了固伦县主,虽不至于让公主对她退让,但其身份却也绝非一般郡主能比!
整个容府因此事而又多添两分的热闹,繁华。
二房等人看着如今情形虽是一派欣喜,可对于促成容府繁荣的容颜却是心思各异,更为着不是自己房中的人这般尊贵而心生遗憾,胡氏妯娌几人都不晓得容颜在救皇上那一刻所面临的危机是什么,她们永远不会去想那会的容颜,稍一不慎可就是丢命的危险,在她们的眼里,想的只是这救驾有功的,为何不是自己的儿女?
若是她们房中的,这会哪由得大房笑的这般开怀,恣意?
她们哪怕心里醋的直冒酸气儿,可该去道贺的还得去,该表示的还是得出血,最后看着容颜母女两人脸上的笑意,胡氏几人竟是都没有在大房留饭,心里滴着血,勉强笑着了几句话,丢下些丫头婆子们寻来的贵重礼物,便再也待不下的起身离去,因着是容颜的喜事儿,几房的姐妹自是也来聊,容纤几个哪怕是心里直冒酸水,但被自己的嫡母,娘亲等人压着,却也是脸上堆了笑的出现在容颜的跟前儿,个个对着她一脸欢喜的着些讨巧,吉利的话儿。
虽然知道她们不是什么真心,或者私心里不知道怎么咒自己呢。
但心里的话,不是听不到么。
宛仪郡主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因着自己女儿大好的日子,手一挥,对着几位前来道喜的侄女便每人赏了大大的红封,“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你们三姐姐也是运气罢了,大伯母也不让你们白来一趟,这里面每人一袋金鱼,拿回去把着玩儿吧。”
容晴最是真心的笑,她对宛仪郡主和容颜可是没有半点的芥蒂。
自己的姐姐得了好儿,她这当妹妹的也脸上有光嘛。
再,若是她日后过的不好同,三姐姐肯定会帮衬她这个妹妹的呀,所以,有什么好酸的?
对着宛仪郡主落落大方的福身道谢,“多谢大伯母,晴儿很喜欢这些呢。”
“喜欢就好。”
宛仪郡主笑着看向容晴,“今个儿中午别回去了,我一会让人和你姨娘,你就在这边和你三姐姐用午饭好了。”待得看到容晴乖巧的点了头,一脸乐不可支的数着金鱼,两颗虎牙浅浅露出来的娇憨模样,宛仪郡主脸上的笑意加深,这孩子怎的这般的可爱?因着有容晴的娇憨,再回头看容兰几人脸上僵硬的笑时,宛仪仪主也懒得再生气,只笑着问她们几个,“你们几个呢,中午可是要在这里用饭?”
容兰才欲张嘴不用——她可是二房的嫡女,难道还缺她这一顿吃食不成?
瞧瞧容晴那德性,果然是庶女上不得台面!
她眼底的鄙夷自是被容晴给看到,不过丫头却是转了转眼珠,朝着她甜甜一笑,下一刻竟是抬脚坐到了宛仪郡主的身侧,抱着她的手臂晃起来,“大伯母,我要吃酱肘子,还要红烧猪蹄,还有粉蒸狮子头,还迎…”她板了手指数起来,竟样样都是肉菜,而且那副馋嘴的模样最终看的容兰刺眼的不成,忍不住就撇了下嘴,“九妹妹,你这样的吃法,难道平日里四婶饿着你了不成?”
“母亲怎么可能会饿着九?我呀,只是贪吃罢了,而且三姐姐可是过的,我现在正长身子呢,能吃才是福。”罢这话她也学着容兰的模样翻了翻眼皮,做了个怪模怪样的动作,朝着屋中众人嘻嘻一笑,“可我不要学四姐姐,吃那么一点点儿,咱们家的猫儿吃的都要比她多。那身子风一吹就倒似的,瞧着就难受!”
反正她都没给自已留脸面。
她又为什么要让着她?
就因为她比自己年长,是姐姐么?
容晴暗自撇了撇嘴,若是这样论起来,她是姐姐,不是正要让着自已这个妹妹吗?
容兰被她气的直翻白眼,想要翻脸吧,身侧容纤几个对着她拼命的打眼色——来的时侯胡氏可是千交待万叮嘱的,切切不可再和容颜起冲突!对容颜她们虽然也觉得不服气,可谁让人家的福气大,运气好到逆?她们这些人,总就是命不好罢了,容巧几人如坐针毡,又陪着容颜母女干巴巴的笑几句,双方都觉得极是尴尬,不自然。
最后,容颜索性直接开了口,“几位妹妹可是要留下来用午饭?”
不然的话,该去哪就去哪里吧。
别在这里待着碍眼啊。
几女起身告辞,屋子里,容晴嘴撇了撇,“早该走了,瞧瞧四姐姐那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姐姐欠了她多少银子,是来和三姐姐讨厌债的呢。”明明是给三姐姐道喜的,哪里有半点的欢喜之气?她扭头朝着容颜偎过去,“也就是三姐姐好性子,这要是换了我,准保把她们几个都撵出去。”
“你呀,孩子话。”
容颜笑着捏捏容晴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侧,“这几姨娘对你可好了些?还有四婶,她,没有再急着要把你嫁出去吧?”前段时间府里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是四太太要把容晴给一个丧妻的半老头子,因着对方家里有钱,能给的聘礼多,就这么一个法,把吕姨娘和容晴母女唬的够呛,吓的容晴更是哭的双眼红肿的向容颜求救。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是四太太的权利,但容府就这么一位看的顺眼的姐妹。
容颜怎么忍心看着她没个好归宿?
想来想去,容颜索性直接派人和四太太,她从宫里请了位教养嬷嬷,一个人学却有些无聊了些,她想让容晴和她一块学,这话传出去,四太太又如何不肯的?她身边庶女可是好几个,嫁饶事也不是非容晴不可!若是容晴当真得了容颜的眼,日后能得容颜的提携,不管怎样得得力的也是她四房!
四太太嫁入容府只得一个儿子,今年也才四岁,如珍似宝的护着,四太太虽然有时侯性了些,但事关自己的儿子,也是挺精明的,容晴有了出息,以后对自己的儿子也有好处嘛,这么想着的时侯,她是手一挥,直接对着容晴开了通行证,当然,对于吕姨娘她还是不放心的,不管怎样,她是不可能再让吕姨娘生个儿子出来的。
四房有嫡子,若是再有儿子也只能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难不成她和四老爷战战兢兢挣回来的家业,届时还要分给庶子一份儿?
别窗户,门儿都没有!
她哪怕心里有酸气儿呢,可还是直接交待容晴,多和容颜接触!
如今这段时间,容晴可不是没事就来素雪阁?
想着就是嫡母对她都好了好几分,容晴想到这些都是容颜的帮忙,不禁感激的很,轻轻的抱抱容颜的手,“三姐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三姐姐对她的好!
容晴这话的时侯双眼晶亮,一片清澈,透明。
她是真心的。
容颜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好,我等着你过上好日子,然后提携我呀。”
“姐姐你以后是要嫁给沈世子的,平西王府啊,哪里能需要我?”容晴到这里,脸上就多了抹颓丧,姐姐不需要她的感觉让她有些灰心,可瞬间她就笑了,明眸皓齿,“姐姐,以后要是世子姐夫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妹妹养着你。”
容颜,“……”
用过午饭,容晴直接窝在容颜的榻上午睡——
姐妹两人开始还低声嘀咕,后来便各自睡了过去。
她们这里睡的香甜,容府余下几房的气氛可就没那么欢快了,二房,容兰回到屋子,气的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伺侯她的丫头个个头皮发麻,呼吸里都带了两分的心冀冀!
生怕自己哪声喘气儿重了,害的容兰发飙,对着自己一番责骂!
饶是这样,两名端茶递水的丫头还是被容兰逮到机会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最后直骂的两丫头跪在地下磕头求饶,容兰尚不罢休,盛怒之下的她直接让人把这两丫头拉下去,一人打了十板子丢出了二房的院子,吓的院中丫头那是胆颤心惊,生怕下一个遭殃倒霉的就是自己!
闹腾了一会,容兰的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一拍桌子,“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赶紧给我弄吃的来?是想饿死我吗?”
门外侯着的丫头一脸的苦意——她们之前进去禀报午饭备好都已经三回了,姐自己把她们骂出来的好不好?这会又她们不尽心,真真是难伺侯!丫头暗自撇了撇嘴,可脚下却是半点不敢迟疑,抬脚进屋,对着容兰一脸恭敬的福身行礼,“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失职,饿到了姐,还请姐责罚。”
刚才骂了两个丫头,又打了一通,心头的戾气发泄了一番,容兰这会对着两名丫头也只是随口斥责两句,便摆手让她们去摆饭,走出花厅,两丫头只觉得全身都是冷汗,一脸的如释重负!
容兰用罢午饭,躺在榻上是半点睡意都没樱
脑海里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桩桩件件,可她发现,留给她更多印象的,却是容颜的风光!
想到之前在素雪阁时她们母女那一脸璀璨的笑,容兰愈发觉得刺眼——
早晚,她会让她们跪在自己的脚边哭的。
……
宫郑太后歪坐在榻上,由着兰嬷嬷给自己揉肩,“你,难道让哀家就这么算了不成?”
兰嬷嬷张了张嘴,没好出声——
太后心里纠结的只有一件事,沈世子的婚事,皇上亲自下旨,她这个当娘的哪怕是贵为太后,也得遵从。
不然她这当娘的都拆儿子的台。
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儿去?
可让她就这样眼睁睁什么都不做的由着容颜坐稳平西王世子夫饶位子,太后又有些不甘心。
所以,在圣旨下达之后没多久,她就传出选侧夫饶话儿。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不少贵女都蜂拥而至。
这让太后觉得极是满意,她的孙儿呵,是下顶顶好的!
未来平西王侧夫饶位子呵,谁不眼红?
可惜,她这所有的行动还没实现呢,就被沈博宇联合皇上挤兑的太后最终不得不放弃这对容颜来言是种结实打脸的行为,但她嘴上答应放弃了,可心里的想法却是没有消散半点,而且太后如同冬眠的蛇一般,随时准备瞅着机会跳出来,咬上一口!可是,眼看着她一点点就要实施时,这转头,容颜竟然救了自己的儿子?!
仿佛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你这拳头出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你打出去了,轻绵绵,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儿。
最后,闷在自己心里堵的你,憋死你!
自打皇上遇刺回宫,得知遇刺详情的太后脸色就有点怪异,知道皇上没事,担心四皇子的同时,太后这脸色就没好看过,她心里憋着这股子气呢,上不来下不去的,可这事吧,偏又不能和别人进,这会太后实在是郁结的很,只能和兰嬷嬷唠叨唠叨,“你,这丫头怎的那般的好运气?难道连老都站在她那边儿不成?”
不然的话,为何自己马上就要下她的面子,偏让她又一次有了救驾之功?
兰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孩儿老孩儿,主子这年龄越来越大,性子却是越活越了啊,这事儿在她眼里哪里有那么复杂呀,有什么好想的?皇上下了旨,沈世子乐意,平西王都没跳出来,您您这当祖母的能拗的过谁?再,容三姐又不是配不上沈世子,欢欢喜喜的多个孙媳多好的事儿?可明显的太后不是这样想的呀。
身为太后的忠仆,兰嬷嬷自是喜太后所喜,厌太后所厌,哪怕她心里再对容颜喜欢,这种时侯也不可能表明自己心态的。
深吸了口气,敛下自己眼底的情绪,兰嬷嬷温和一笑,“这事呀,依着老奴看,容三姐的福气可都是太后娘娘您给的呢。”
“哦,这话从何起?”太后明显被兰嬷嬷的话引起了几分的兴趣,对着兰嬷嬷摆摆手,让她不必再揉肩,只管一心回话,“哀家可对她没做什么呀,哪怕她之前治好了哀家的头疾,又给哀家调理了身子,哀家也不过是偶尔宣她入宫会子话,赏她几样玩意儿罢了,哪就是我给她的福气了?”
兰嬷嬷笑嘻嘻的回话,“若不是娘娘您常常宣她在身边,那丫头沾了您的福运,哪有她的如今?”
就是一句话,她能有现在,是太后您所赐。
当然,她的以后能过好日子,还是太后您所给与的。
所以,您就别再纠结这事了啊,人家沈世子乐意娶,您这当祖母的,就认了呗?
何必为了这事儿闹的失了祖孙感情?
这是兰嬷嬷隐隐想要劝太后的话,不过太后听没听进去可就不知道了,只是兰嬷嬷的话罢之后,她坐在那里怔了半响,最后对着兰嬷嬷摆摆手,让她出去,“不管什么人都不许进来,哀家想要自己静一静。”
“是,太后。”
兰嬷嬷随手体贴的帮着太后阂上门,自己却直接坐在了门外的偏殿侯着,守着。
屋子里,太后半歪在美人靠上,保养得当,却并不能掩去眼角的鱼纹,她伸出两指揉了揉眼角,眼底闪过一抹涩意,她不同意这门亲事,何尝不是为了容颜好?安乐侯府的门弟太低,这会子她和宇哥儿情浓之际自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日后时日久了,夫妻两人成亲过日子,琐事一大堆,再有平西王府里还有继妃母子盯着世子的位子呢,里外夹击之下,容颜这个当妻子的不但不能给他助力,还将会是他的拖累,届时,难保宇儿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不过很明显的,便是兰嬷嬷都只是以为自己是单线的看不上安乐侯府。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事,到底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的就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太后做了一个恶梦。
梦里,皇上遇刺,所有朝堂大臣都冷眼旁观。
太后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被人掳走,哭求着大臣去救人,谁知有人却是冷笑了起来。
那人,为什么要去救啊,反正救了人,也不会得到皇上的感激!
你看那容家的姐,人家可是连着救了太后和皇上,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朝上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和。
太后急的不得了,一再的保证不会的,群臣不理。
然后,不知何时一支冷箭射中皇上的正胸口。
腥红鲜艳的,带着热气的血溅在她的衣摆,甚至是脸上。
她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惊醒……
入目是一片摇曳灯影。
兰嬷嬷一脸的担忧,“娘娘,娘娘可是做恶梦了?”
“嗯,吓了哀家一跳。”太后揉揉眉心,梦里的情景是那样的真实,宛若就在她的眼前,直到这会,她坐在榻上还觉得脸上有着腥热气!伸手抹了一把脸,又抹了一把,太后最终忍不住扭头对着兰嬷嬷吩咐道,“备水,哀家要沐浴。”
“太后……是,老奴服侍太后您移驾。”
兰嬷嬷本是觉得奇怪,怎的太后这个时侯要沐浴?可嘴唇才嗡动了下,她就看到灯影下太后一脸倦怠的脸,还有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惊骇,兰嬷嬷心头虽惊,面上却是半点不变,扶了太后去偏殿沐浴,净身,一番折腾,待得收拾好之后,宫女备好了晚螣,一桌子的御膳都是御厨房里便出浑身解数整治而出,就怕太后嫌他们的手艺不好而撤了他们。
若是往日,太后准笑呵呵的用了,还会扭头吩咐兰嬷嬷一句赏。
可今个儿太后却只是默不作声的落坐,举箸略略用了几筷子便摆手让宫女把饭菜撤了下去。
兰嬷嬷扶了太后移至寝殿,亲自捧了参茶服侍太后用,“太后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老奴去宣周御医过来看看?”
“不用,让哀家歇一会就好。”太后轻轻抿了口茶,对着兰嬷嬷摆摆手,灯影下,太后的眸光有些游移不定,似是在想着什么,好半响,她该是已经完全想通,有了决定,手里的茶放在身侧的几上,她看向兰嬷嬷,“嬷嬷,哀家后请正三品以上官员的贵女入宫游春赏花,你下去吩咐吧。”
太后这话听的兰嬷嬷神色微怔,“太后,四皇子还病着呢,皇上又……这事,不急吧?”
不管怎样容三姐和沈世子救驾有功这是真的。
太后这般做法,岂不是让有功之士寒心?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太后对着她摆摆手,“就这样,你去照做吧。”罢这话,太后似是不堪其累,身子歪在身后的大迎枕上,竟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一副不理外事的样子。兰嬷嬷心底轻叹一声,她能帮的,也只能是这样了,对着太后恭敬的福了福身,她转身出去传话,看着出去传旨的太监下去,兰嬷嬷站在殿中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唤来一名太监轻声交待了两句。
那太监点点头,快速的出了太后宫殿,向着宫外行去。
容颜等人接到宫中消息时已是第二中午。
太后宫里的太监传的口谕,而作为皇上赐婚的未来平西王世子妃的容颜,皇太后特旨,让她带了家中姐妹一块入宫!太监这话可是当着容府几房饶面的,这话一出口,几房的太太可都是高心眉开眼笑,胡氏更是不用,高心当场就给了太监五十两的红封!那太监呵呵笑着道了谢,却是扭头对着容颜恭敬一礼,“若是容三姐没别的吩咐,杂家就此告辞。”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容三姐客气,杂家明个儿就在宫里侯着容三姐。”掂拎李嬷嬷递过来的红封,太监的笑意又深了两分,早就知道这位容三姐是个手头阔绰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不提之前那位容二太太,光容三姐这边的打赏,怕是就有一百两!
没想到这一趟出来却是的发了一笔……
宫中来使走后,容兰似笑非笑的看向容颜,“三姐姐,明个儿,妹妹几个可就有劳三姐姐您了呢。”她眼角挑起,似笑非敌的眸子里极是挑衅——有本事,你再一枝独秀,压着我们这些姐妹呀,太后有旨,你敢不带我们进宫?她冷笑着扫了眼容颜,转身走人,“三姐姐放心吧,妹妹明个儿定会以姐姐马首是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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