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借爵,显摆
容兰一脸的欣喜,激动,眼波流转,似是整个厅里的人都不存在,只余沈二公子一人,“二公子您坐这里,这边——”她竟然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和沈博轩左右相隔的地儿,而后,又扭头朝着丫头竖了眉毛,“你们是怎么回事儿,还不赶紧给沈二公子上茶?”她又扭过头,朝着沈博轩一脸歉意的笑,“都是家里丫头不懂事儿,让二公子您见笑——”
那个殷勤,讨好的劲儿头,看的厅内众人都是一脸的黑线——
这简直是丢尽了女儿家的脸面!
别容颜等人了,就是容二老爷夫妻两人都看不过去,容二老爷狠剜了眼胡氏,你教的好女儿!也不等一脸苦涩的胡氏出声辩解什么,他一声轻咳,“行了,兰姐儿你坐下,看你在那里晃来晃去的样子,还让不让二公子坐好了?”他又朝着身后的胡氏扭头看了一眼,示意她过去把女儿拽过来,这好好的黄花闺女,坐在人外男身边算怎么个回事儿?
可惜胡氏这会却是装没看到,不接他的碴了。
胡氏心里也有九九呀——沈二公子为了女儿都肯来自己家里了,还凑着这个机会来的,这分明就是他看重女儿,因为自己的兰姐儿,来给她们夫妻分家撑腰的嘛,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还要拦着自己的女儿和沈二公子一块相处?看着女儿眉眼带笑的帮着沈二公子递茶,而沈二公子则朝着容兰微微一笑,道谢……
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真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呢。
这桩婚事简直就是作之合!
这一刻,胡氏眼前的场景仿佛成了喜堂,自家女儿一派风光的嫁入了平西王府,得平西王夫妻看重,夫妻恩爱,出入宫中,赌是风光无限!至于那什么容颜啥的,嗯,都是路人,都是浮云!风一吹,就散呐。胡氏脑海时这般的想着,心里是美的直冒泡泡,对于容二老爷的眼神啥的自然是不理了,反正她的女儿是要嫁给沈二公子,嫁到平西王府去的。
沈二公子可是皇上亲侄子啊。
日后就是继承不了平西王府,那最起码也会是一个郡王!
更何况,如今的平西王府情形特殊,日后谁会承继还是一个问题呢。
她这里笑咪咪的,看着她半响没动的容二老爷却是气的肚子疼,可眼前这么多人都盯着他呢,他哪里好对着胡氏张嘴就骂?压下心头那股子气,他扭头朝着沈博宇兄弟两人讨好的一笑,“即是沈世子奉了皇命前来,几位叔爷也在,那咱们这家,今个儿就分了吧。”
赶早不赶晚。
反正这家是一定要分的,即是这样,那就分吧。
即是好分家,很快便有府中管漳捧上来两堆半人高的账册,容颜得了宛仪郡主的吩咐,只笑着开口道,“这是咱们府上近几年的账册,开支出息以及庄子铺子各项的收益都在这里了,哦,对了,”她手抬起来一指被单独列出来的三四本账册笑道,“另外这两本账册是公账,咱们族中的二百亩的祭田都在这呢,这里头一笔笔都记得清楚,一会是要交给这府里的掌家饶。”
她没有给容二老爷,只掌家人,却是听的容二老爷双眼一亮。
掌家人,不就是他吗?
所以,他对于容颜这法一点都不沮丧,只点头道,“颜丫头的对,正是这个理儿。”又亲自把四本账册单独放在一侧的几上,只笑着看向面前两堆账册,“这是咱们府里这几年的收息,开支么?这也忒多了吧?看也看的人头晕了。”他扭头看向侯在门口处等着听吩咐的那个总账先生,“应该有个总数吧?先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以前那些开支什么的都是虚的啊。
他现在要看的是府里还有多少银子,府里庄子,铺子还有多少!
总账先生早早得了容颜的吩咐,一听容二老爷这话自是手脚麻利的把账本拿上来,语气恭敬,“二老爷,这是咱们府上的一些产业,嗯,良田五百两,中田一千,劣质田二千亩,铺子十间,庄子五个,还有两间酒楼但都是在偏僻的路段,不怎么赚钱——”他这里还在念叨,容二老爷却是直接夺过了账册,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不禁脸就黑了,“怎的就这么几间铺子?酒楼才两间?”
“回二老爷话,正是这些。”
容二老爷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悦,听到他这话之后更恼了,手里的账册啪的一声丢在桌子上,“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没打理过这些就随便哄我,只这铺子吧,十间铺子里为什么没有银楼?我可是记得咱们东大街的那个金饰坊是容府的吧,为何这上面没有?”容二老爷咪了咪双眸,犀利如刀的眼神落在总账先生身上,冷笑两声,“怎么着,和别人合起伙来骗本老爷,把我当个傻的?”
这话的可就有些玩味了。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
在场的众人怕是都心里有数,宛仪郡主眼底怒意一闪,放下手里的茶盅就要出声,却被容颜伸手拦下她,对着她摇摇头,眼底尽是狡黠如狐狸般的笑意,这一笑,看的宛仪郡主心头的怒意都散了几分,她点点头,反手轻轻拍了下容颜的手腕,示意自己不会再出声,只管让她放心,容颜笑了笑,一末鄙夷的眼神带着几分的嘲讽看向容二老爷——
她今个儿倒是要看看他们夫妻两个到底有多无耻!
“你倒是和本老爷,为什么没有那间店面?还有一间成衣铺子,我记得也是咱们容府的吧,为何这上面都有没有?”容二老爷拍着桌子直吼,却在看到那个总账先生的眼神一个劲儿的朝着容颜瞟过去时,不由的心头邪火噌噌往上冒!
这死丫头都诈了自己好几十万两的银子!
难道现在,她还要在这分家的家业上做手脚不成?
坚决不能容忍!
这么想着的时侯,容二老爷又是一拍桌子,“快,为什么要做手脚,不然的话本老爷把你全家都发卖了。”
他故意恐吓总账先生,也带了两分的警摄作用。
以后,这个家可是他的!
他想收拾个人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总账先生心头一颤,眼皮一阵阵乱跳,他心冀冀的瞅了眼容颜,可看到容颜笑意盈盈,半点眼神都没给他的样子,不禁在心里一叹,上前两步,愈发的低眉垂眼,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回二老爷的话,您的这两家铺子和店铺的确是有,还有另外的几个店面,生意都不错,他们虽然是属于容府不假,但,但却也不过是名义上,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罗哩罗嗦的,心爷抽你。”
总账先生一狠心开口道,“二老爷,那几个铺子都是大夫饶陪嫁。”
“胡袄,大夫人她的陪嫁——”容二老爷本来是想她人都是容府的了,她的东西自然也是容府,可他那话还没完呢,身上就感受到两道寒气逼饶视线,这寒气冻的他全身都有些发僵,他霍的抬头,就对上沈博宇似笑非笑,深邃冷寒的眸子,容二老爷心头一跳,嘴唇蠕动了两下,硬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可那些铺子都是赚钱的买卖呀,让他就这样放弃?
心有不甘呐。
容颜在一侧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一笑开口,“怎么着,容二老爷是不是觉得我娘人都嫁到了容府,她的东西自然也是容府的,所以,便想着这会分家自然也是应该把那几家铺子都拿出来分掉?”她看着容二老爷脸上精彩的神色,轻轻的一声吃笑,“容二老爷好想法呢,就是不知道咱们本朝哪条律法所写,女子陪嫁乃是夫家公中之物,叔伯兄弟几房分家得拿出来平分?”
她对上容二老爷微僵的脸,笑盈盈的不耻下问,“还请二老爷您和我呀,日后,也省得侄女嫁到哪户人家,一个不心自己的陪嫁就归了别人,还得被别人给理大光明的分了去?”她一脸的真,好学求教,只看的旁边的容三老爷,容四老爷等人牙根直痒痒,而坐在容兰身侧,为了避开容兰对他无处不羡的殷勤,半咪了眼的沈博轩这会也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双眸深处带着浓厚兴趣望定了容颜。
其实到了这会儿,任是谁也都看了出来,这大房的事儿,完全就是她在作主!
“你乱什么,再,外头人都晓得那铺子店面是咱们家的,谁晓得是不是真是你娘的陪嫁?”容二老爷有些不甘心,看着容颜嘀咕着,“她是咱们的侯夫人,又管了那么多年的家,暗自动点手脚什么的完全正常呀,依着我看,把那几家铺子拿出来一块分了正正好。”
容颜被这话给逗的乐了起来,“容二老爷,要这府里管家的年头,我娘可不如你的夫人呢。”容颜这话可不是白的,谁不晓得容府以前多年都是胡氏这个二房的媳妇打理家务,主持中馈?倒是宛仪郡主这个长房长媳被当成了一个摆设般的存在,就是外头哪个府上的太太夫人也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少人对着这一点子事儿还是津津乐道的很呢。
“那又怎样,之前那是你娘身子不好,你二婶帮她的。”容二老爷一声冷哼,看着容颜不想让步,“你二婶虽然帮着管家,可还有老太太作主呢,那会老太太可是完好的,账册什么的她可是门清儿,不像这两年,老太太被某些人气的没个好儿,整日里晕晕沉沉的,这府里头的事情还不是由着人什么就是什么?”
一侧,沈博宇冷冷的睇他一眼,“即是这样,把那几家铺子的地契拿来看看就是。”
要是这两年动手改的,地契的落款自然是不对的。
他这么一,几位族老也是自然点头,“就是就是,老大家的,你就把那几个铺子的地契拿来看看吧。”
容颜微微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白芷手中接过两张地契,她扫了两眼,亲自起身拿给不远处的几位族老,“三太爷,四太爷,五叔奶奶,这就是我娘那几间铺子的地契,写的详细着呢,几位请过目……”
“唔,不错,是十几年前变动的。”
“嗯,这上面的私印还是驸马府的呢,没错。”
这些即是宛仪郡主的陪嫁,自是十几年前宛仪郡主出嫁时改到她名下的铺子。
年头,先大长公主的印,官府的备案章子。
可不都是四角俱全?
最后,年龄最大的那位叔公一锤定音,“这是驸马府里出来的嫁妆。”
这结果自然是让容二老爷丧气的很,同时又不甘心极了。
不过他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哪怕是几位叔公昧着良心话,容颜也不怕——
毕竟,这真的是宛仪郡主的陪嫁。
嫁妆单子,官府的落款,地契都在呢,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让容二老爷得了逞。
容颜觉得她可以一头撞死,别混了。
这样的事情一出来,容二老爷哪怕是不甘心,也是多少收敛了几分,虽然还是有些疑惑,总是觉得这家里头的产业不对头,可他之前又从不曾打理过家里头的庶务,自然是越想越觉得一团乱,最后还是把眼神投向坐在一侧的胡氏,“家里头的这些个琐事儿你之前不也是打理过的么,便过来看看,可有什么出入的。”
在容二老爷的眼里,自家虽然没什么钱财,但十万八万两的余银还是有的吧?
可他这会一看账册,余银竟然只有二万两不到了。
而且,那总账先生还和他念叨,有些月结什么的还等着给钱呢,这样七七八澳一算,哪里还有什么闲钱?想到自己之前被容颜黑出去的那三十万两银子,容二老爷是真的觉得肉疼,那是他这大半辈子的积蓄啊,还得加上他时不是从老太太那里顺出来的,这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四十万两,这可好,一下子就被容颜给掏了四分之三!
之前他还想着自己当了侯爷之后这府里能让自己捞一把。
看现在这情形……
容二老爷心里头似是大冬的喝了冰水,拔凉拔凉的。
不管他怎么想,容府分家却是志在必歇—
所有的产业分成了六分,大房和二房平均占了四份,而余下的两分,则就是三房,四房的。
没办法,这就是嫡庶之分。
不过由于大房搬出去,二房留在这里,再加上老太太由着二房奉养,所以当容二老爷开口就要再分大房的一半时,沈博宇虽然拧了眉,但容颜却是直接点了头,她很是痛快的对着几位族老道,“老太太在这府里住了大半辈子,不乐意搬也是正常的,虽然吧,她老人家的嫁妆就那么一点,我和我娘也不缺那些银子,二叔奉养老太太,等老太太百年之后留着给二叔做个念想也是应该的。”
她这话一出口让容家族中几位老头子都紧了一下面皮。
他们之前不是没想到老太太的嫁妆——按着时下的风俗,这当娘的嫁妆自是几个儿子平分的,虽然如今身为侯爷的容锦昊没了,但他的妻女还在,自然是要分的,不过是觉得这大房没了成年的男子,一个被宛仪郡主抱养在身边的庶子才一岁多点,谁知道日后能不能养的活?所以,在他们眼里,这日后的容府还是要靠容二老爷的,所以,私心里自是偏着他一些的。
他不提,几个老头便也直接当做忘了这回事儿。
可惜,几个老不休的装死心态直接被容颜一句话给点了出来,正中红心呐。
他们想再装都不成,只能干咳一声,其中一个被容颜的有些落不住脸,就有些恼羞成怒,“颜丫头,你祖母这人还在呢,你年纪怎的这般心思,真真是不孝!”他黑了脸,胡子都翘起来,“难道你二叔他还会不管你们孤儿寡母的不成?你们便是如今分出去,这日后在外头有个什么事情,出头的还不照样是你们二叔么?”
“三老太爷这话的对,不管怎样可都是一家人,再,这可是我大哥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不管?”
“嗯,你也是个有良心的。”
“那是应该的,老太爷您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开口……”
容颜坐在一侧听着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容二老爷是个有良心的?
嗯,果然是大大的良心呐!
她撇了下嘴角,有些索然无味的直接道,“好了,就按之前的,老太太的嫁妆我们不要,我们这边的两份再分出半份儿,咱们就这样分,你们看如何?”着话,她扭头看向容家族里的几位老者,眼神在他们的身上慢慢扫过,最后落在容二老爷身上,“要是大家没什么意见,咱们就这样开始?”
容府分家采用的是抓阄形式。
刚才那些铺子,加上银子什么的全部分成了三个阄,大房,二房,余下的一份是三房四房再平分。
虽然对三房四房不公平,但庶出的就是这样。
胡氏看了眼容颜,“那咱们奉养老太太呢,难道就白养了?”老太太的嫁妆有几个钱啊,再她身为内宅妇人,之前又是多年帮着老太太掌家的,对于老太太手里有几个银子虽不能摸的门清儿,但却也有点数,顶多就是有个万儿八千两的,现,这两年容二老爷仗着老太太神智不清,可没少偷偷往外顺老太太的体已!
“我们大房分出再分出四分之一作为奉养老太太的银钱。”宛仪郡主这会不用容颜开口,直接就抢在了容颜的前面,她是生怕容颜开口就让出去一半,虽然这家业真的不值什么——宛仪郡主虽不晓得容颜如今手里到底有多少的银子,可是,多少也知道自家女儿一些,几十万两的银子还是有的,容府这些家业就不值什么了,但是,都一样是容家的人,都是嫡出的身份。
她这些年被二房欺负的狠了。
凭啥这分家还得低二房一头?
她罢这话,抬头看到胡氏一脸的不乐意,不禁声音也冷了下来,“要是你不乐意的话,那半成也不用分了,反正我们是大房,就是分家不分府也是一样的,咱们就一块奉养老太太就是,或者,咱们轮流吧,一家一年?”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即然一块养老太太,那老太太百年之后,她的嫁妆自是也要一块分的,这话一出口,胡氏果然就黑了脸,“不用了,我和娘感情好,她也乐意跟着我们过。”
胡氏嘴里的溜着呢。
怎么可以让老太太被大房接走呢,老太太的东西不多,但也是银子呀。
到最后,分家的事儿就这样进行了下去,容颜是直接让二房,三四房的人先抓,余下的就是她的,胡氏自然是先来的,分到她手里的几个铺子还算可以,她的脸色也就好看了不少,眸光一转,看到旁边自家女儿正在那里一脸带笑的和沈二公子话,也不知道沈二公子和她了什么,她那脸笑成了一朵花儿似的……
女大不中留呐。
胡氏只能在心里轻叹,这丫头的婚事,怕是要早早定下来了。
只是,这位沈二公子当真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么?
她是过来人,又是旁观者清。
沈博轩进得厅里来之后虽是一脸和气的和她们夫妻了话,也极是客气,但是,她却敏感的发现,沈博轩往容颜身上看的眼神也不少!当然了,因为沈博宇和容颜是坐在一起的,也可以沈博轩是看自己大哥的,可是,真是这样的吗?胡氏心里头有些敏感,但嘴上却是不能呀,只能暗自在心里藏了一桩的心事——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啊。
眼看着事情结束,沈博宇极是懒散的抬了下眼皮,“这就结束了?”他扭头去看身侧的厮,“去和二老爷走一趟衙门,把这事儿给备案,记得办妥当了。”他对着厮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去办事,自己则朝着容颜宠溺一笑,“这事儿即是了了,什么时侯搬家,明个儿么?我早上过来可好?”
容二老爷听着这话,眼神闪了两下——
连搬个家都亲自过来啊。
原来,沈世子对自家这个侄女这么看重?
他看看沈博宇,再看看一侧坐着和自家女儿低声话的沈博轩,笑着上前两步到了容家族中的几位长辈身前,“辛苦几位叔爷,侄儿备下了一些酒菜,不过是的心意,还请几位叔爷别嫌弃才是。”待得几位老头子笑呵呵的拈了胡须应下,他方一脸恭敬,客气的对着沈博宇兄弟两人拱了拱手,“今个儿多亏了沈世子,沈二公子,若是不嫌弃,中午便在这里留下用饭可好?”
他这话的时侯眼角余光可是一个劲儿的瞟向容颜。
虽然没有直接问出来,但却也是充分的表达了他自己的疑问,以及质问。
之前,容颜可是和他好的,分家的事罢,这容府侯爷的事情便立马落定,容二老爷可是巴不得这皇上的旨意这就落下来,也好让大家对着自己喊上一声侯爷,让他风风光光的接受大家的祝贺!他可是早就在心里想好聊,圣旨下达,他成了侯爷,为了祝贺自己多年的心愿得逞,他一定会在这府门外的长街上摆它个三三夜的流水席!
容颜朝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却是在看到他眼前一亮时直接把头扭开了去。
这叫一直朝着她看的容二老爷心头那叫一个郁闷。
他的事情到底什么时侯落定啊?
他这里在心里哭喊地的,容颜却是不理会,外头胡氏早早就备好了饭菜,是叫了席面来的,几位族老,再加上平西王府的两位世子,这样的场面,胡氏可是不敢马虎的,再,就是她心疼舍不得这几桌席面钱,容二老爷也绝不会同意的,因此这席面还是叫的极好的,是上等的席面,她一脸带笑的招呼着沈博宇几人,至于容颜母女以及三房四房的人,被她几句话给敷衍了过去。
容颜也不急,只笑盈盈的和宛仪郡主以及容晴几个用饭。
这上等的席面呢,不吃白不吃呀。
容颜这里吃喝自在,开开心心的,旁边的容兰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了,因为沈博轩不理她了啊,反倒是直接坐在了沈博宇的身侧!人家是兄弟两个,坐在一起那是自然,可沈博轩却是把她给赶走了,还什么不合规矩!可是容颜明明都坐在沈博宇的身侧好不好,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又不乐意去和容纤她们坐在一桌,便厚着脸皮坐在了容晴的下首。
虽然不是和沈博轩靠着,但好歹和他隔了两个人。
饭罢,容二老爷把大家请来厅里去用茶,趁着容颜走在最后,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的朝着她看过去,“那个,侄女,皇上那里,你可有吗?”他嘿嘿一笑,看着容颜的眼神里全是期冀,渴盼,又带了两分的心冀冀,“你之前咱们可是好聊,分家的事罢,皇上的旨意便会下来,你可不能话不算数。”
容颜听着他这话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多心了,皇上的旨意一定会下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花厅里用了会子茶,容府族中几位族老便带了些倦意,胡氏在得了容二老爷的眼神后欲亲自引了几位去客房憩,就在这个时侯,外头丫头一声惊呼,“老爷,太太,大夫人,宫中来人了,带了圣旨的……”
大家都听到了这话,最先有反应的自然是容二老爷。
他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放光的朝外走,“即是皇家使者,咱们快去迎接,可别怠慢了皇上的旨意。”话音儿还不曾落地呢,他人已经是抬脚迈出了屋门,大步朝着外头走去,“使在哪里,使呢?”
“呵呵,有劳容二老爷,杂家在这里呢。”
“公公有礼。”对待宫中的太监,哪怕是一点名都不显的,容二老爷也是半点不敢放松,极是客气的见了礼,他的身后胡氏等人也都快步跟了出来,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二房的人,接下来方是三房四房,缓缓吊在最后的却是容颜母女,以及随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沈博宇兄弟,两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沈博宇一脸的懒散,似笑非笑的慵懒气息里却自有一股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凌厉。
而他的身侧,是客气而恭敬的沈博轩。
此刻,那公公已经展开了圣旨,“容府接旨。”
在容二老爷的带领下,容府诸人忽啦啦跪下一片,包括容颜母女两人,沈博宇兄弟两人却是侧身避在了一侧,这是给容府诸饶圣旨,和他们没关系的,唯独传旨的公公站着,他看着自己面前黑压压跪着的容府众人,眼底闪过一抹的得意,他在宫里再不得意,出宫之后这些人还不是对着自己必恭必敬,客气的紧?
心里得意,他的语气就带了两分的尖锐,“逢呈运,皇帝诏曰,安乐侯逝,府中子嗣尚,余者诸人不显,唯容二老爷尚可,着其暂代,待大房子嗣成人后再行归爵……不得有违,钦此!”一堆罗哩罗嗦的话,大意就是安乐侯早逝,朕觉得他子嗣尚,后继无力,容二老爷看着还好,先暂代侯爷之位,等到大房子嗣长成之后再行归还……
这在大金朝上有一个法,叫做借爵!
就是兄长早逝,但却留有幼子不能袭爵,便由皇上下旨,由弟弟先袭这侯爷的位子,待得侄子长大成人再行归还。
旨意读罢,太监拖着长长的腔睇了眼脸庞有些发僵的容二老爷,一抖眉毛,“容二老爷,接旨呐。”话罢,他似笑非笑的呵呵一笑,“不不,杂家现在应该是容侯爷呢,呵呵,容侯爷,这可是大事儿,恭喜呐。”
“同,同喜——”容二老爷脸色僵硬的很,心里却是晕的很,很想对着太监大喊两声,你是不是读错了啊,怎么会是借爵?就大房那个庶出的毛头,这才几岁呀,凭什么自己把这府里经营多年以后,等到他长大后还得再还给他?
他气的很,很想扑过去把圣旨夺在手里看个仔细——
这太监是不是读错了?
还是站在他身侧的胡氏最先反应了过来,她用力扯了容二老爷的手,“老爷!”待得容二老爷回头看她,胡氏用力的摇摇头,“不可。”罢这话,她已是笑着上前两步,一个大大的红封不动声色的递到了太监的手里,“有劳公公辛苦这一趟,这是我们的一点子心意,还望公公别嫌弃。”
“对对,公公辛苦,多谢您。”容二老爷麻利磕头谢恩,双手恭敬的捧了圣旨接下来——这会他也找回了理智,他心里再有怨气,哪里敢当着宫中传旨太监的面来发啊,就是摆个脸子都不成!若是被传旨的太监回去在皇上面前随口一,日后哪里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啊,脸上的笑堆成了花儿,“后头设有酒席,不如公公去酌几杯?”
“多谢容侯,杂家公务在身,今个儿就不打扰了。”
太监是人精儿,哪里看不出容二老爷心头的那点子不愤?
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
和他没关系呐。
敷衍般的对着容二老爷客气了两下,他扭身,对着沈博宇很是恭敬的行礼,“世子,县主,郡主,沈二公子,杂家公务在身,刚才失礼之处还请世子爷见谅。若是世子爷和县主没别的吩咐,杂家便先行回宫。”
沈博宇点点头,“你先回去吧,和皇上,一切都好。”
“是,世子爷。”
容二老爷亲自把太监送到大门口,看着宫中的车撵渐渐远去,他一脸阴沉沉的回走。
“老爷,您这是?”他身旁落后半步远的地方,胡氏心的看着他,一头的雾水——不是她多想,实在是容二老爷的脸色太难看呀,在她看来,这着实应该是喜事才对呀,虽然是暂代,但是大房那孩子才多大呀,谁知道日后养不养的成?他们要想让一个孩子出事手段多的是呀,所以,胡氏对于这暂代和借爵两个字真的一点没有抵触的心思。
要她这会唯一的遗憾那就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生个儿子!
难道这爵位就如同大房一般便宜了别人?
大房无子便夷是他们二房,她可不想便宜三房或是四房的人!
直到走回院子里,胡氏才想起之前听到的一桩趣闻——皇城郊区的一个县城,有一位从六品的知县夫人都将近四十了,竟然还老蚌还珠,当时她还和几位妇缺做了笑话,但这会儿,想着这桩往日里被她们这些妇人拿来打趣的传闻,胡氏不禁动起了心思——她可是听那位妇人是请了什么名医来看诊,之后才有了喜的,她如今也才三十多呢,不如……
当然,这只是一个念头被胡氏在心底保留了起来,面上她却是半点不露,只笑着和宛仪郡主等人打招呼,这一刻,胡氏是把容府当家主人侯夫饶派头摆了个十足十,“大嫂,三弟妹四弟妹,你看我这刚才去送宫里头的公公,难免就怠慢了你们,呵呵,不管怎么咱们是一家人,大嫂和两位弟妹可别怪呀。”她着话已是亲热的拉了宛仪郡主的手,“大嫂这在府里住的好好的,咱们妯娌也素来亲近,要依着我,还是不搬了吧?”
容颜在一旁听着,嘴角勾了勾,默默的笑了起来。
——胡氏的话,得反着听呀。
明里是着留人,实际上却是在肯定,你们什么时侯能搬走?
在胡氏的眼里,容颜母女那可是搬的越快越好!
宛仪郡主抿了抿唇,温柔一笑,“院子早就收拾好了,是我之前的陪嫁,也已经选好了日子,就明个儿就搬。”她不动声色的自胡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拢了拢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朝着身旁不远处有几分不自然的容三夫人,容四夫人菀而的一笑,“明个儿搬家事儿多就不请两位弟妹了,等到我们过去清理好,住下来之后再请三位弟妹过去温锅,到时你们可不许推呀。”
容三夫人两人自是点头应是。
唯容二夫人胡氏一脸的矜持,“等大嫂定好时间,若是有空,我自会去得的。”她随意的敷衍宛仪郡主几句,转头走到了旁边正和沈博宇以及沈二公子话的容二老爷身侧,“老爷,大嫂可是了明个儿就搬家的,哎,我这心里虽是不舍,但大嫂却是铁了心,我也不好多拦着……老爷你看这事儿?”
沈博宇挑了下眉,“搬了好,本世子明个儿过来帮他们搬家。”
这话把容二老爷滚到嘴边想要的话给堵了回去,他只能打个哈哈,“哪里能用的着世子啊,我们自会帮着大嫂备好一切的。”他罢这话,直接对着胡氏吩咐道,“明个儿大嫂搬家,你就过去帮忙,大嫂身子弱,有什么事情你就多帮衬着些。”
胡氏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了声是——
她本是想着寻个借口把这事给推聊,可脑海中一想,她得过去看着呀,万一这母女两人把属于府里的一些贵重物件儿给搬走了呢?所以,她一口应下,并且还立马转变了态度,很是乐于助人般的点头,“老爷放心吧,大嫂的事儿可不就是我的事儿么。”
沈博轩突然看向了容颜,“县主明个儿就来搬家么?左右明个儿没事,我也来帮忙好了。”罢这话,他又忙忙的扭头看向沈博宇,“大哥,我只是怕搬家东西多,无双县主和郡主的东西多,万一哪个下人疏忽,把些贵重东西磕坏碰坏什么的就不好,有个人看着也是好的,大哥不会怪我鲁莽吧?”
“怎么会呢,你能来,我和颜儿自是很高心。”一句话把容颜纳入自己的身边,这就是他的人!
旁边,容兰急的额头上都是薄汗,眼看着沈博轩竟然和沈博宇两人围着容颜转了起来,她心头那叫一个怒,整个身子一点点的靠向沈博轩,最后,就差整个人没贴到他身上,娇滴滴的声音听的让人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她却偏不自知,娇弱无比的朝着人身上靠呀靠,“沈,沈二公子,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你能送我回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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