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告别
“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沈默言的双眸如同星海，深邃璀璨。
看在墨清尘的眼中，仿若世间珍宝。
她贪恋的看着沈默言的脸，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她是他身后的影子，他是她目光的终点。
“怎么这么看着我。”沈默言露出一个清冽的笑容，柔声说道。
他不常笑，但是笑起来总有云消雨霁，晴空万里的感觉。
就像现在，墨清尘看着他的笑容，觉得自己心里的花都开了。
“你好些了吗？”墨清尘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小声问道。
“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沈默言朝她招手，“清尘过来。”
墨清尘心中微动，下意识就要听从他的话。
脚步动了动，终究停了下来。
她不能心软，不能让他看出来异样。
“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跟你说。”墨清尘始终站在离他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不肯上前。
沈默言的笑容渐渐僵硬，他眉眼低垂，仅仅一瞬又抬起来笑着凝望她：“很重要的事情吗？”
墨清尘点头：“很重要。”
沈默言的笑容愈发脆弱，墨清尘的心头微疼。
他是什么人？！
就算昏迷了一个月之久，想必醒来之后早已经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查清楚了！
她这一个月的时间都是住在轩辕城的公寓里，期间更是与那位形影不离。
她没有刻意隐匿踪迹，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自从他昏迷开始，除了给他治病那次，她根本没有再踏进这里半步！
醒来这些天，她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那样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这些事情，换做另一个男人，早就开始质问她了吧。
他用命来保护她，可是她却不得不伤害他！
墨清尘心中的悲伤翻涌似海，脸上却只能古井无波。
“我知道对不起你，所以请了陈老来给你治病，只当是我的歉意罢。如今你也好了，我们好聚好散，从今以后，我只是你孩子的妈妈，你也仅是我孩子的爸爸。”
她从包里拿出她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
他们没有什么财产分割，小小也是共同抚养，她拟的这个协议十分公正。
“我已经签上我的名字了，你可以先看一看，等你的签好，明天让人送去医院就好。我会把这件事办妥的。”
墨清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攥着，是血肉剥离的痛苦！
可她只能忍着，让声音平稳的听不出一丝波动……
“你不会后悔吗？”沈默言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他的声音低沉空灵，仿佛来自时空之外，一字一句的穿透墨清尘的心。
墨清尘纤纤指尖掐住手心，眼神平静说道：“不后悔。”
“好，那就如你所愿，我说过，所有的爱都还给你之后依然不能留下你，我就放你走。”
沈默言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闻言，墨清尘震惊！
她想过很多可能性，却唯独不包括现在这种情形！
沈默言那样执着的等了她三年，找了她三年，如今却说放她走？
可是他目色沉沉，没有半分作假的意思。
他说的那些话，她隐约记得。
是当初在F国的时候，他想要追回她时的承诺。
这么长的时间，若不是他提起，墨清尘早已经忘了。
看着他操控着轮椅朝墨清尘靠近，墨清尘赶紧掩下眸中情绪。
他手心向上朝她摊开。
“什么？”墨清尘有一瞬的慌乱。
“笔，不是要签字吗？”沈默言已经恢复了沉静。
墨清尘在包里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她那支随身携带的签字笔。
她犹豫着递给沈默言，问道：“协议的内容，你不看看吗？”
“不用。”沈默言拿起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他倒是想让她有所偏颇，可以墨清尘的性格，多占他半分便宜都是不愿的。
墨清尘看着他游龙走蛇在两份协议的尾页签上了‘沈默言’三个字。
整个胸腔被一股陌生的情绪充斥，堵得她发疼，却什么都不能说。
协议是她拿出来的，离婚是她提出来的。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他没有痛苦的乞求她，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谢谢。”墨清尘收起桌子上的协议和笔，对沈默言说道：“你好好休养，公司的事情暂时不要费心，我遇到解决不了的，会让顾宇他们联系你的。”
“好。”沈默言答道。
他这样的顺从，让墨清尘感到不安。
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好好做复健，接着说道：
“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小小需要一个健康的爸爸守护她。再过几天她就要手术了，我答应了她手术之后就能见到你。”
“我像是离了你就自暴自弃的人吗？”沈默言眼神莫测的看向她。
墨清尘定住，跟他对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像。只要你肯好好照顾自己就好，等你好了，公司就交给你。”
“嗯。”
她又交代了几件事。
从始至终，沈默言什么都没问，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这样的从容，让墨清尘有几分狼狈。
她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跟沈默言告别之后，便离开了老宅。
在出门的时候，后视镜里玄色大门缓缓闭上。
以后她再来的时候，就是客人了。
墨清尘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在心中念到：“默言，以后你都要好好的啊！”
她的车速越来越快。
后面跟着的陈南有些心惊，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惊扰她，只能保持一样的车速跟上去。
刚过了山路的急弯，就听到一声巨响！
陈南踩了刹车，墨清尘的车撞在路边的山崖上。
里面的人，生死不知！
陈南从车里匆匆下来，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前面的车门开了，墨清尘的脑门上流着血从车里走出来。
“墨小姐！”他快步走上前去，“您没事吧?"
墨清尘晃了晃头，摆手说道：”刚刚不小心晃了神，我没事。“
刚说完，她就朝着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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