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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章


  “没用的,你们活不下去的。ggaawwx)?)?)?)?)”忍冬苍白着脸色,面前是一身杀气凌然的陆南风,她的藤蔓还纠缠在慕薇岚的身上,只需一道心念就能让慕薇岚身死道消。

  “忍冬,你若敢伤她丝毫,我就杀了你师父。”见到忍冬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陆南风低沉着声音,道,“你真正的师父。”

  一听这话,忍冬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她自幼孤苦无依,后来因为资质出众而被掳到了魔教之中,却并没她想象中的难熬,概因她的师父是阎罗教的左护法段彩昭!

  “陆南风,你敢!”忍冬将青萝藤不由自主地勒紧了慕薇岚,彼时的慕薇岚正强忍着浑身的痛苦,她一直被困于熔岩魔窟,识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模模糊糊的,只是眼前陆南风与忍冬的争执,让她的心中难受。

  “忍冬……”慕薇岚沙哑着声音开口,“我原先不知道你的身世的。”

  “知道了又如何,你又能做什么?将我揭发出去?”忍冬冷眼嘲笑着慕薇岚,什么蕴岚仙子,其实不过是因为一个实力强悍位高权重的师父和极其护短的师弟而已,论资质论手段,她比得过谁?

  “我记得我小时候很胖很笨,老是被年纪相仿的孩子们欺负。”慕薇岚轻声叙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熔岩魔窟内响起,“一次,师弟闭关修行,只我一人被好十几个孩子围堵着欺负,说我是又蠢又笨的胖子,不配在玉皇山里修行,玷污了玉皇山的清誉,还几个小子想要把我往坑里活埋……

  “……我当时怕极了,又打不过他们,逃也逃不了,后来是你路过的时候,将我救了起来,也不嫌我资质愚钝,好生安慰了我许久,又将那些混蛋给惩戒了一番。”

  “你说这些做什么?博同情?”忍冬冷笑连连,丝毫不为所动。

  慕薇岚的眼神无波无澜地盯着她:“这些我都记着的,不是博同情,只是心中一直觉得你是很好的人,倘若你真的如此恨玉皇山,那么就是他们做得过分了。”

  “我很好?你脑子病吧,那些都是做给人看的,我既不温柔又**善,我自幼在阎罗教长大,习惯了杀人,习惯了折磨别人,习惯了坑害别人,每次玉皇山派遣出去的弟子,都是我告密的,是我让你们身受重伤被困在魔窟里,怎么样,现在恨我了吗?”

  慕薇岚的目光低垂,她直直地看着状若疯癫的忍冬,哪里还以前半分青萝峰大弟子的温顺良善,嘴唇嚅动:“自然是恨的。”

  忍冬冷哼了一声:“你每每都是自作多情,以为能用真心换来真心,可人心叵测,只能以利诱之,你偏生对谁都好,领情的除了你师弟之外,谁还会为了帮你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就够了,其他的人没资格。”陆南风开口,他的目光一直在慕薇岚的身上,但却始终在和忍冬对峙着,“你若是将我师姐放开,我可以助你离开魔窟回到阎罗教,否则即使是拼个粉身碎骨,我也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呵,我好害怕啊。”忍冬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你以为我在乎,我只想将你们这群玉皇山的天之骄子给弄到尘埃里去!”

  陆南风心里一千种折磨忍冬的法子,可见到慕薇岚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就觉得无可奈何,冷着脸问道:“你以为凭你就能够将我挟持住?到时候等正道的那些人一到,你还不是投鼠忌器,如今不过是在和我磋磨些时辰而已。”

  “对啊,我就是在与你磋磨时辰。”忍冬望着空落落的熔岩魔窟,向着外面吊着无数的正道与魔教叛徒,她笑得明艳至极,没以前半分清雅的模样,“这熔岩魔窟每隔百年都会爆发一次,每次爆发,由下而上的岩浆喷播出来,都会将这里的犯人给熔解殆尽,无人可以幸免,现在还差一刻钟的工夫呢。”

  “你瞧,我死了还能拉上天凤尊者的两个弟子垫背,这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天凤尊者势必会出来替你们报仇,正邪两道也要横生波折,少不得也要进行一次大战了,一想到这个结果,我就心里痛快。”

  陆南风嘲笑着忍冬的痴心妄想:“你以为天凤那厮会为了我和师姐而出山,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除了白紫苏之外,我们都只将养在天凤门下的,唯白紫苏才是天凤的心肝徒弟,除非你将她也葬身于此,否则不可能如你所愿!”

  陆南风言之凿凿的模样让忍冬心中暗恨,突然,传来了一道幽怨的声音:“我觉得还是可能的,毕竟我极可能葬身此地。”

  陆南风恨铁不成钢地转头看去,正是往这里匆匆赶来的白紫苏,他气得大喊:“你又进来做什么?!”

  “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进来的。”白紫苏的背上还背着奄奄一息的阿莎丽,她刚将阿莎丽解救了下来,马不停蹄地就想要将慕薇岚也救下来,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谈话。

  “忍冬,你这个小贱人!”阿莎丽不顾身上的伤势,极其彪悍的对忍冬就破口大骂,“你只想着自己,想着玉皇山当年的过错,可那是你与掌门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们何干?那些被你坑害的弟子们又何其无辜?你就是个歹毒心肠,自小受了苦就见不得别人好,口口声声是为了报仇,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掀起腥风血雨,你只求自己心里舒坦,却从来不肯管过别人的生死!为了一己之私而害得天下大乱,你简直就是个……”

  “那你要我怎样?!”忍冬再也听不下去了,“我资质就算再好,又能够比得上乾元灵尊吗?比得上各峰首座吗?!就算我比得过,他们都已经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我打得过吗?我超越的了吗?我去找他们报仇不是白白的去送死吗?!”

  “你觉得我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因为我是孤儿从小孤苦所以就怪罪到玉皇山的头上,那是多少年前八竿子打不着的旧事了,与我何干?你知道我们家族是如何被人灭口的吗?”

  “因为一株龙蜒草!就因为我父母无中得到了一株龙蜒草!”忍冬想起当年那浑身是血的惨状,她气得浑身颤抖。

  白紫苏默不作声,龙蜒草她自然知道,那是极为罕见的玩儿,据说成熟之后的龙蜒草会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对龙族致命的吸引力,在古时,几乎龙蜒草的地方都会龙族的存在。

  “人为了龙蜒草而杀你们一家?”阿莎丽瞠目结舌,“该不会是玉皇山干的……”

  忍冬冷笑着摇了摇头:“是南府的一群弟子,想要将龙蜒草带回去献给冷松长尊,又觉得一株不够,想要逼问出来,就将我家中的人一个个都残杀,想要逼出其他的龙蜒草,可是龙蜒草真的只那一株,后来那群南府的弟子知道再也没了,一时气愤之下就将我们屠杀了,我娘将我躲在最底下的护阵里才逃脱一劫。”

  “后来我想要为我亲人伸冤报仇,就找到玉皇山的弟子,他们不是最爱伸张正义,维护人间正道的吗?结果我历经千辛万苦的找到他们,可回复给我的就只一句话——滚!”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滚字!他们将我一脚踹开,竟真的让我滚落了悬崖,若非我师父将我救下,恐我这一生便就此了结。”

  “正道?魔教?”忍冬直视着质问的阿莎丽,“我且问你,西疆修士算是正道还是魔修?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修行戾气深重的功法的修士就是魔修?那一个因一时不满而灭人家族的正道又是什么?”

  忍冬环视了一周,看着他们都无言以对的模样,嘴角噙着最冷漠的笑,她默默地数着时辰,说了一句:“就快了,我们就快死了。”

  越来越炽热的感觉在想着白紫苏等人逼近,好似汩汩上涌的岩浆逼近了她们,忍冬挟持着慕薇岚的性命,引得陆南风不敢离开,陆南风咬牙对白紫苏说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白紫苏默默地看了眼慕薇岚,却只见慕薇岚无奈地笑了笑:“走吧,师妹,不然可就要叫师父大杀四方了。”

  想起之前忍冬脱口而出的谋划,白紫苏蹙眉,到底还是转身离开:“对不起,师姐。”

  阿莎丽目光沉痛,她最喜爱的便是对她真心以待的慕薇岚,她也知晓慕薇岚在白紫苏心中所占的分量,可到底还是无法做到与慕薇岚一同葬身的想法,因为她是西疆的巫女啊,关乎西疆的盛衰。

  眼见着白紫苏离开了,忍冬也只是冷眼看着,到底还是没能把慕薇岚给放开,概因陆南风始终在一旁虎视眈眈:“我能想到你情深义重,却没想到真的愿为了慕薇岚而殉葬此地。”

  “闭嘴!死的人只会我和你,师姐定能活下来。”陆南风恨死了忍冬,不过是半刻的工夫,熔浆就已经蔓延到他们的脚底下了。

  忍冬仿佛毫无所觉,根本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偏头看向了慕薇岚:“其实我觉得这玉皇山中,你是最不错的性子,可惜你时运不济,命运该此劫。”

  “是吗?那可真是太倒霉了。”慕薇岚也没哭哭啼啼的,她望着一脸紧张的陆南风,笑道,“只是人之将死,些话就不能憋在心里了。”

  陆南风愣愣地盯着慕薇岚,看着她的嘴中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令自己魂牵梦萦,百转千回的话:“师弟,我挺喜欢你的,一直都挺喜欢的。”

  “师姐……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啊?!

  为什么一直装疯傻的不肯承认,不肯看清他的心,却原来慕薇岚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何不说……慕薇岚想起了当年在天凤尊者面前说出想要与陆南风在一起的想法。

  彼时,她已经长成了一个艳丽的少女,再无往日的肥胖臃肿,但当年对她呵护备至的师弟却一直都牢牢记在心底,当所人都觉得她与师弟该是一对的时候,她本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缘故,告诉了天凤尊者她想要与陆南风皆为道侣的念头,却只迎来了天凤尊者淡淡的一句:“若我不允呢?”

  她追问天凤尊者不允许的缘由,天凤尊者却也给出了她一个让她不得不退却的理由——“你以为陆南风是谁?不过是一个头凤凰的劫身而已,迟早都会消失的存在,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就不怕他不知何时何地的消失于人间?”

  慕薇岚震惊于陆南风的身世,随即心中微微胆怯了,她索了七天七夜,从此再无任何的念头了。

  只是人之将死,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口。

  忍冬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蓦地,放开了纠缠在慕薇岚身上的青萝藤,将她扔到了陆南风的怀中,神情漠然地盯着在她脚底的岩浆,自嘲一笑:“你们死了倒还个伴,我懒得看你们情深的样子,恶心!”

  说完这话,忍冬一头栽进了炽热的岩浆里,仿佛投入湖中的石子,微微泛起涟漪之后,再无任何的波澜,可就是这么一条性命消逝了。

  兴许真是世事无常,祸福难测,人生百年,真的就转眼消逝了,如一缕青烟,如一颗石子,管他此前再多波澜状况,死了之后,却也无声无息。

  陆南风紧紧地抱住慕薇岚,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铭刻入心中:“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个劫身。”

  “只是你可知,我是为了渡哪道劫?”

  慕薇岚也与陆南风对视着,茫然不知。

  陆南风却是无比轻松的笑了笑:“情劫,你是我的情之所钟,都说情深不寿,其实是对的,因为情之一字,本来就是一道劫数,看得破的,都在天上呢,而看不破的,就在你眼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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