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五十七章 厄难落幕
嗡!嗡!
缥缈之上,能见两道仙光浮现,划过浩瀚星空,飞向了大楚诸天门,仔细凝看,并非仙光,而是两个浑噩的人。
他们,自是红尘和六道。
叶辰应劫,他们则被帝荒神念,分离了出来,加持了封印,重新送回大楚,这两个浑噩的人,单独拎出来,并不可怕,可一旦与叶辰合体,那就吓人了,有屠大帝战力。
轰!轰隆隆!
大楚皇者应劫了,玄荒北圣葬灭了,可诸天星空并不宁静,似有大战,能闻震颤星穹的轰隆,却寻不到源处。
但,世人皆知,轰声传自空间黑洞。
没错,是两尊神念身,还在追杀诛仙剑。
自弃了叶辰,它一路都在逃,剑体多了裂痕,通体的七彩仙芒,也暗淡到了极点,不敢回身大战,只亡命的逃遁。
杀!杀!
诸天的修士,义愤填膺,歇斯底里的嘶嚎着,无论老辈亦或小辈,皆循着轰鸣声一路追随,若非诛仙剑,诸天哪会有这等厄难,死伤无数,把这红尘世间,染了血淋淋的。
杀!杀!
九黎族的人,也从玄荒赶来了,却是来晚了。
他们家的神女,已然葬灭星空,到了都未能见她最后一眼,各个血泪纵横,对诛仙剑的杀机,已深入到灵魂。
黑洞中,诛仙剑如一道七彩仙光,两尊神念如两道金色神芒,一前一后,给那无边黑暗,增了三抹璀璨的色彩。
“快,在快些。”
帝荒神念眸光如炬,灿灿的身躯,金辉流溢,精元在燃烧,通体都燃着金色的烈焰,极尽提升着速度与战力。
红颜神念亦如此,已禁法全开,眉心刻了九道古老的圣纹,在极近升华下,绽了最耀眼的光辉,如一团金色烟火。
奈何,他们皆非本尊。
如这等事,纵他两大本尊来了,也难拿下那柄七彩的仙剑,并非打不过,是追不上,它的遁逃之法,天下无敌。
追杀中,他们的气势,在无限的削弱。
神念身有时间限制,到了某种界限,皆会消散于世间,神来了都无用,正因如此,两人才这般急切,不计代价的加持速度,要屠灭那诛仙剑,最不济,也要将它重创。
铮!
诛仙剑剧烈嗡动,只逃不战,既知是神念身,傻子才会战,只需撑过某个界定时限,那两尊神念身,自会消失。
这一路,不知追了多远,亦不知跨了多少黑暗。
哎!
不知何时,才闻黑洞深处,传来两尊神念的叹息声。
他们,皆已大限将至了,荒古圣躯齐颤,皆化成了一柄仙剑,血祭了所有,在消散前的一瞬,换来了最后一击。
磅!铿锵!
两人这一击,无一例外皆命中,斩的诛仙剑一路横飞,剑体裂痕更多,险些当场崩碎,可它,终究是未崩碎。
至此,两尊神念皆消散,皆带着一抹不甘。
铮!铮!
枯寂的黑洞,仅剩诛仙剑,铮鸣而动。
它似愤怒,也似张狂,仿佛在狰狞的大笑,肆无忌惮,它失败了不假,可它还活着,活着便是希望,它还能再造厄难,没了神念身坐镇,待它战力恢复,诸天再无人可挡。
黑暗中,它又消失不见。
每逢此刻,冥帝与道祖的眸,都帝芒璀璨,欲寻诛仙剑踪迹,可每一次都寻不到,非至尊眼界低,是诛仙剑遁法太高,若非如此,帝荒与红颜怎会捉不到它,真能躲又能藏。
诛仙剑的一个遁身不要紧,诸天将永无宁日了。
神念身葬灭,诸天的星空,终是平寂了。
巅峰准帝们,脸色皆难看,似知诛仙剑还活着,本尊都拿不下它,更遑论是神念,用不了多久,它还会在作乱。
“雪儿,父亲带你回家。”
星空的宁静,终是因一声沙哑的话语,被打破。
那是九黎族圣主,北圣的父皇。
正值壮年,可九黎圣主的腰背,却佝偻无比,面色也苍老一分,连步伐都老迈了,一声沙哑的雪儿,满载慈父的爱,托着北圣的残破帝剑,渐行渐远,那是女儿唯一的遗物。
“前辈。”楚萱她们纷纷上前。
“罢了罢了。”九黎圣主一声苦笑,再不理会任何人,也不会怪任何人,怪只怪,他生了一个痴情的女儿。
哎!
巅峰准帝一声叹,无奈摇着头,缓缓转了身,多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叶辰那个贱人,又负了一个。
“玄荒再无北圣。”
中皇、南帝、西尊他们,也都叹息的走了,平日活宝如小猿皇与夔牛,也都蔫不拉几的,都不问老爹之事的。
如小九仙和灵族神女她们,依是抹着泪水,泪眼婆娑,是心疼也是感动,那是个好姐妹,却亲眼看着她葬灭。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诸天帝子们叹息着,各奔远方。
禁区五大天王也走了,默然无语,五尊少年帝皆默默跟随,难掩的是哀伤,一尊净世仙王,终难逃天地浩荡。
偌大的星空,乌泱的人影,渐渐变得空旷。
每一人走时,都不免叹息,见了惊世大战,也见了凄美情缘,一个痴情的女子,为她的爱人,献祭了自己的一生。
那片星空,仅剩楚萱她们,满眸泪光。
北圣葬灭了,叶辰应劫了,一场厄难之后,或许还有一场厄难,或许,那个叫叶辰的人,也会葬灭在应劫中。
她们也走了,抱着叶辰的衣衫,一个个背影落寞,神情凄美,连平日里俏皮的叶灵,此刻也是小脸淌满泪光。
残破的星空,再无人影,只星沙徜徉,伴着一缕古老的殒曲,载着一段古老的情缘,流向星空的彼岸。
日后很多年,有人路过此星空,多半都会想起那个痴情的女子,穿着嫣红的新娘嫁衣,埋了她一世情缘。
可叹叶辰,到了都未开眸,到了都不知是谁为他祛除的魔性,更加不知,有一个柔情的女子,为他葬了倾世芳华。
一场突如其来的厄难,终是在殇痕中落幕了,诸天伤亡不少,禁区也一样,冥土的某种底蕴,被耗的近乎崩灭。
除此之外,便是两尊神念身,能拼两尊天魔初阶大帝,却都招呼了叶辰,若这般算起来,诸天算是折损了两尊帝。
这场厄难,伤的是何等惨烈。
厄难之后,平静的诸天,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如九黎族,哀痛笼暮,举族恸哭。
而如洪荒族,却欣喜若狂,可谓举族同庆。
不怪他们如此,只因这场厄难、只因叶辰应劫,帝道禁咒解了,也已猜出帝荒与红颜,并不在诸天,两尊神念也葬灭了,说的直白点儿,诸天对他洪荒大族,再无威慑了。
既知无威慑,他们又怎会甘心堕落在各域面,定会司机杀回诸天,此刻洪荒族的整体战力,还是在诸天之上的。
这,都归功于诛仙剑。
便是它,解的洪荒的帝道禁咒,可以这么说,只要能给诸天添乱,它啥都做得出,越乱越好,越乱它才越有机会达到某种目的,败了一次又一次,它之恶念,已成越发浓厚。
夜里的玉女峰,宁静祥和。
那片幽静的小竹林,又多了一座坟墓,葬的是北圣,乃是一个衣冠冢,那座墓碑上,刻着的乃是她的名。
楚萱她们皆在,整整齐齐两排,对着坟墓,行了一宗大礼,便是这个女子,葬了一世功伟,救了她们的丈夫。
“老爹,你为何不花心一些。”小叶灵蹲在北圣的墓碑前,往香炉中,插着一根根麝香,祭奠的是娘亲。
小姑娘的语气,带着一抹幽怨,明知北圣的情,偏偏造了一段殇,到了,都未开眸看她一眼,致死,她都带着遗憾。
楚萱她们皆默然,她们的丈夫她们懂。
他是一个遭天谴之人,一生都伴随着厄难,非他无情,是天谴无情,凡与他有关者,都不会有好下场,注定是一个孤命,可无论前世今生,他从未辜负过她们中任何一个。
哎!
冥帝叹息,看着那座坟墓,缓缓揣起了手。
此番,也得亏叶辰应劫了,不然,他定会把叶辰拎过来好好问问:小兔崽子,是不是做你的媳妇,都得死一回。
夜,逐渐深了,众女默默转了身。
还是那棵老树下,大楚第十皇的妻子们,都静静仰望着缥缈,不知她们的丈夫,应劫到了何处,能否平安过关。
姬凝霜也在,静静坐着,双目空洞,神色木讷,如似一座冰雕,更如一尊傀儡,自她脸颊上,寻不出人之情感。
曾有人为她弹九幽仙曲,却是无用。
真如小九仙所说,梦之道非一般反噬,需有情人来弹,还得两情相悦,整个诸天,也只叶辰,也必须他来弹。
可惜,叶辰应劫入世,不知要等多少年,若一个搞不好葬灭应劫中,那诸天损失的,可就不是一尊少年帝了。
“九娘,灵儿会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等老爹回来。”
叶灵喃喃轻语着,握着一把梳子,在给姬凝霜,梳理着秀发,她的九娘,遭了梦道反噬,已成一个浑浑噩噩之人。
哎!
对面山峰上,龙帝残魂一声叹息。
诸天的两尊少年帝,一个去应劫,一个在浑噩,谁都不知,她是否还能清醒;谁都不知,他是否能活着回来。
这个时代,还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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