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游击战
战斗在凌晨时分开始了。
在此之前,当地百族人的代表曾前往蛮族宿营地,请求蛮族军队停止向神庙的前进。
但这个请求被蛮族傲慢的拒绝了。近一年的野蛮统治下,他们变得目空一切,他们习惯了剥削和占领,习惯了去摧毁真善美的一切。
百族人最后一丝苟且的心思终于暗淡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三个在宿营地外散步的蛮族士兵被草丛中突然戳来的刺枪给射穿了。当他的同伴们赶到时,凶手已经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了。
在这之后的半个小时,又有一名值勤的哨兵被人用匕首杀死了,凶手留下了一滩血迹通往密林的深处。一个中队的步兵跟踪血迹而去。但超过了集合的时间,他们没有回来,黝黑纵深的丛林彷佛一张不见口的大嘴,将他们一下吞噬了。
当时已经深夜了,蛮族不敢冒着遭受狙击的风险进入密林,直到第二天的清晨,由五个武装中队组成的一支搜索队伍才开始进去寻找他们的同伴。
在距离宿营地大概五里处,他们找到了他们的全部同伴。在树林间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五十一名士兵横尸处处。有经验的蛮族军官当场就确认了,从现场那凌乱的脚印和绝大部分尸体上那种狼牙棒和刺枪留下的可怕伤痕都可以看出,凶手绝对是附近的百族人居民。
直到这个时候,蛮族方面才开始确认了:这一连串的事件并非那种出于一时之愤的意外冲突,而是一场有组织、处心积虑的冷血谋杀,或者说是,这已经是一场已经准备就绪的叛变。团队长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其实墨羽更加建议由人类的武学高手进行偷袭,制造出此地神佑的样子,从而缓解蛮军的进军速度,不过,那位长老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拒绝了。
当天中午,蛮族军队冲进了百族人的村落。村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村民不知所踪,这更加坚定了蛮族的怀疑:这确实是一场有组织的叛乱。蛮族军队反复搜索后,找不到一个活人。也找不到一点可供补给的物品——战场通用手段,坚壁清野。无奈之下,他们把整个村庄都给一把火烧掉了。
但就当滚滚浓烟升腾冒起直上云霄的时候,一个浑身血污的蛮族辎重兵跑来跟他们的团队长报告:“大人!我们的粮草车队让人给烧了!”
大惊之下,蛮族的骑兵纷纷赶去。
现场混乱而血腥,只看到熊熊的冲天大火,一百多辆满载着军中急需粮食的车辆在火中化为了灰烬。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蛮族押解兵的尸体,血流汨汨,充满了强烈的呛鼻血腥味。
他狂暴地咆哮:“把辎重队队长给我找来!他在哪里?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没有人敢接近盛怒下的队长,最后还是那个混身是血的蛮族押解兵战战兢兢地领着他过去,用脚尖指点着已经熄灭的火堆边的一具尸体:“大人,您要见的古博林……就在这里了。”
尸体的后脑被人用重兵器砸了个大裂口,看到伤口那里猩红的血中混杂着白色脑浆的惨状,蛮族的将领们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竟开始呕吐不已。他不能相信,自己那一百多名勇敢的部下——虽然他们只是押解兵,但他们毕竟也是蛮族王国的正规战士,居然被一群百族人的乡巴佬给打败了,几乎全歼。
毫无疑问,蛮族的俄军对犯了和当年的人类一样的错误,他们低估了百族人的战斗力。
经过询问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蛮族大概了解了事情发生时候的情形:中午时分,落后在大队后面大概五里的辎重队为了躲避炽热的正午太阳,在树阴下面乘凉瞌睡时,敌人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人,漫天都是射来的箭矢和百族人那锋利的投枪!一队骑兵猛烈地突击,冲破了车队外围的哨兵仓促结成的防线,顺着缺口,大批的百族人突了进来。
有很多蛮族士兵甚至还没从午睡中醒来就受了重重的一击殒命。剩下的士兵拚命抵抗,他们想结阵抵抗。但是已经太迟了,百族人战士已经冲进了车队里将他们分割包围,蛮族的士兵一个个只能各自为战了,结果更是寡不敌众。有几个机灵的蛮族兵眼见不妙,偷偷地从树林里逃跑了,不然就连报信的人也没有了。
总的来说四个字——天降奇兵!
将军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份破绽百出的报告。
且不说百族人方面如何能集结到这么多的战士,也不说他们怎么能情报如此准确,能如此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蛮族军队的后方,作战后又能丝毫不露踪迹地逃脱,单只是“一队骑兵猛然突破了哨兵们仓促间组成的人墙防线。”这句话便有很大的问题,根据一般的常识,百族人最擅长和喜欢的兵种是步兵,他们的军队中一般很少骑兵,因为供养一个骑兵的耗费要远远的大于供养一个步兵,而百族人一般又是比较穷的。
这些穷乡僻野的穷苦山村居然有能力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军队?
他们连马都没有!
但是蛮族残兵们的解释就更加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了:“这些骑兵并非是百族人骑兵,他们都是人类!”
他们甚至指天誓日地发誓:他们亲眼看到了人类骑兵穿着黑色的铠甲和白色的披风,他们挥舞着锋利的制式刀枪,他们还看到了一个青衫的少年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谁挡杀谁,没有一合之敌。
有一个参加过与人类战争的蛮族老兵甚至很有把握地断定,从他们那种骑马的姿势和控马技术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类骑兵肯定受过正统训练。
蛮族将军的脸都黑了,这些部下是把他当白痴吗:人类已经不行了,他们正龟缩在万仞关后不敢出来。如果他们真的敢出来,刘楚大人坐阵的函城和那个驻扎在万仞关前的巫凉戈可不是吃素的啊。
最后没办法之下,蛮族只能以集体幻觉来解释这件事情了。为避免在士兵中产生不必要的恐慌,军队中严密封锁消息,严禁大家谈论。至于那支不幸的辎重队,马克以“车队在经过山崖时候碰上了泥石流,全体人员不幸遇难”来向大家公布。
但是不幸的,这样的“不幸意外”却越来越多了:一队侦察兵在林子里也遇上了“泥石流”,“泥石流”非常“碰巧”地将他们的脑袋给冲不见了,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身子和一滩鲜血;一个行军中的蛮族列兵不识趣,非要跟一根过路的箭矢过不去,硬要拿脑袋去挡,结果一命呜呼,一个小分队在状况很好、也没有岔道的山路上行车时,忽然莫名其妙地“迷路失踪”了,同伴们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
五花八门的“意外”层出不穷,三天之内,有七十一人死于“泥石流”,有四十三人死于“公路坍方”,有五十三人死于“山路失足”,有二十五人被“沼泽地”吞噬了……团队里的文书参谋痛苦得像拘一样呻吟:哦!巫神!我已经已经绞尽脑汁,可以用的理由都用光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宣布十几名浑身箭孔的蛮族士兵是死于“流行感冒”。
事情的真相越来越难以掩饰了,蛮族军队开始惊慌不安,各种流言蜚语开始在军中流传。无论是军官还是土兵,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在那黑暗的丛林中,隐藏着可怕的敌人。这些敌人并不与蛮族军正面交手,也没有出来拦截,但却越跟越近,人数也越来越多,打击频繁,不舍昼夜,不管天气如何,他们准时准点到来。
在蛮族军队的前面,桥梁被破坏,粮草被劫得空空如洗,一切村庄都被坚壁清野——百族人的态度非常坚决,不用蛮族军队动手,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的家园给烧掉了,让蛮族想找一处可以遮风挡雨、舒坦睡觉的地方都没办法;几百公路的山路,蛮族军连个活影都看不到。士兵们犹如行进于荒漠之中,无处休息,无物充饥,没法休整,没法恢复体力。
但也正是因为绝望,蛮族越加的残暴,每找到一处有人烟的村庄,他们烧杀、他们掠夺、穷凶极恶,让无辜的各族平民血流成河。
一旦抓到俘虏,他们总要施尽酷刑,将长长的一串俘虏用绳子吊在树上火烤,谁都别想活命。他们战斗起来也越加的凶悍,因为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宽恕自己。
尽管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蛮族军队的士气受到了重创,但是他们军队的主力依旧保持完好,这给了他们信心,他们相信:敌人的实力有限,不敢跟自己正面交手。为了对付神出鬼没的游击队,他们开始紧密地收缩队伍,取消了小部队的单独出击,行动都以五百人的整个大队为基本单位,认为这样就可以让那些游击队束手无策了。
虽然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但在一颗残暴的心的支撑下,蛮族军队仍旧不顾一切地顽强前进。
深夜,队伍已经进入了阵地了。在密林的上面,风在盘旋,树林中冷雾弥漫。马匹已经放置在了林子的深处,士兵们都徒步沿着覆盖着厚厚一层树叶的山林坡地前进,风卷起阵阵的秋叶。尽管只是深秋时节,在这片不见天日的树林里却已经有了阵阵寒意,沁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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