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来学校闹事

刚开学，学校组织一场思想认识集会。规模更加正式，春天还没彻底拂过大地，学生在校服里套一件羽绒服，看起来就是从蓝色大海漂洋过海的企鹅。

        这次规模宏大，召集了高中和初中的同学一起参加，美名其曰让高三，高二同学紧张起来，让初中部也感受一下高考紧张的气氛。最重要的是，这天是百日誓师，是高三学子冲刺的最后关头。

        校方准备了许多气球，分给每一个高三学生，让他们在气球上写上自己的理想，然后一起放飞。初中部三个人趁着混乱，脱掉校服混迹其中，跑到高二的创新班。许攸刚分到气球还没有下笔，就看到三个人出现在眼前。

        许攸一笑，心里稍微安定下一点。没问他们怕不怕抓了，说不说他们一定都会来的。

        关璃：“以后想做什么呢？”

        许攸被问及自己的梦想，有点雀跃，骄傲说：“我想以后当一个儿科医生。”

        何有歌：“儿科医生，可以啊。你本来就讨小孩子喜欢，自己也喜欢小孩子。做这份工作一定可以很幸福。”

        何有歌脑海里浮起了政治老师的话，一份自己喜欢又能做的出色的工作是人生的一件幸运的事情。政治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同学们都知道他喜欢当老师，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洛恒星和许攸讲：“别慌张，反正你有两次高考的机会。”

        许攸成绩很好，是高二创新班的，所以在高二学校就会要求他们去体验一次高考。所以，如果是自己满意的成绩，那么就可以直接去上大学了，这一点学校尊重学生的意见，毕竟高三真的不好熬，何况创新班的每天都是高考前夕。

        但此时，许攸还是觉得很心慌。这么快吗？只剩这么点时间了吗？她好害怕自己过不了，虽然有两次机会，但她很担心第二次参加考试时的心态。

        许攸在气球上写上“上海交通大学”，这是她喜欢的城市，喜欢的专业的顶尖学校。学完，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笑容。

        洛恒星看过许攸很多笑的样子，但从没见过现在这样，温柔且坚定。他想，如果她先一次考上后面见不到面他也能忍受。

        许攸写完，把笔逐次递给他们，要他们也写上自己的愿望。三个人接过笔，在气球上分别写上：许攸高考顺利；许攸全市第一；许攸梦想成真。

        到了学校挑好的良辰吉时，所有参加高考的学生的气球一起放飞。有多少人在此时暗下较劲，在此时聊畅梦想，在此时给自己的一个誓言。没有人知道最后谁是赢家，时间也不允许他们有丝毫的闪退。因为，他们只剩下时间。

        集会结束，全校人又投入埋头苦读之中，老师一遍两遍三遍的送分题；黑板下地面写断的粉笔；卷子深入海的考试。当然还有夏日来临的蝉鸣；吐槽完食堂饭菜难吃后一起去小卖部的放松；又或者是晚自习前短暂的夕阳。

        日子很苦闷也很充实，后来怀念过去，我们喜欢的到底是那段日子，还是和我们一起拼搏的人。那是一种气氛，是一种同仇敌忾，是一种青年披荆斩棘的锐气。

        初中部的安宁被一天下午给搅混了，而这件闹剧的主人公是平时最不爱说话的关璃。

        关璃坐在座位上，有人喊他：“关璃，你爸爸来了。”

        声音就好像一枚炸弹，把他的思考神经全都断掉。他离开座位，没有方向，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停止马上要发生的一切。

        关保国在家里喝了酒，跌跌撞撞知道了关璃的学校。现在在学校，手里也一直握着瓶酒不愿意放手。

        关璃看到他的时候，他在楼下的花坛旁边坐着，周围不断有人向他投望眼神。关璃走下去，想希望他不要耍酒疯。

        关保国睡着了的样子，躺在地上。关璃动一动他，他一感应就醒了，如果知道他醒来是那副模样，关璃一定会让他在这里躺上一天。

        关保国拉住关璃，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打关璃，关保国力气很大，喝了酒力气更是惊人，关璃被打了好几下也挣脱不开。

        关璃不知道具体时间有多久，他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关保国在学校公众场合打他，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脸，脖子，背和屁股不断的被打，打似乎还不能解他的气，他就换成了拧，每次都只拧一点点，疼也不叫出声音。每打在一个地方，关璃都觉得时间被慢放了，好慢好慢的。

        再后来，关保国向着聚在一起的越来越多的人群大声说：“他是你们同学吧？”

        没有人回他，但他还是继续说：“我告诉你们，关璃。他是个杂种，他妈妈是个婊子，他们让我养了一个杂种养了这么久。”

        关璃怒火急烧：“你放屁。”

        关保国随即又开始打他，这次关璃看到了围观人的脸，是疑惑，是鄙夷，是惊恐，还有许多不同的交谈声。

        现场很嘈杂，这些声音却精准传进了他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

        “平时看他也不说话。”

        “何有歌和他玩的好呢！”

        “可是这也打得太狠了吧。”

        “不然呢，又不是亲生的。”

        ……

        所有人都在看，关璃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找老师阻止这场笑话般的闹剧，脑海里好像洛恒星冲出来，把他硬生生地拉了出来，手里拿着班级里的灭火器，对着关保国的脸一直喷一直喷，之后何有歌带着老师来了。

        可不重要了，事情是结束了，事情也跟着在进一步发生。围观的学生被老师赶走了，关保国也被保安带走了，关璃好像看见老师的嘴巴在问他些什么，他听不见，也不打算回答他。

        他轻轻松开洛恒星刚刚拉他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颤抖地用当时使得了的最大的声音说：“别跟着我。”

        那天关璃效仿其他学生，从学校低围墙爬了出去。他只是听说过这里有这样一堵墙，但从来没有实践过，他之后也不记得这样一件胆大的事情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但是那天天气却出奇的好，关璃的眼睛被强光照射，有很长一段时间眼前却是朦胧的黄色，关璃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不能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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