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剂药
“你查到了什么?”贺梓秋问。
楚时裕沉默。有时候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规则允许玩家隐瞒部分剧情。
余文水起身帮他回答:“他查到贾的死是钱一手策划的,为的是贾手里的土地,而钱的帮凶正是你,季管家。”
“这是解开楚医生行李箱密码后找到的,上面记录了他查到的钱谋害贾的线索。”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本子,转身面对楚时裕,“怎么样楚医生,现在可以交代了吗?”
“啪”一声,楚时裕一掌拍在茶几上怒吼:“都是钱富豪那个人渣!还有你这个帮凶!”后半句自然是骂季礼的。
突如其来的飙演技吓得余文水差点喊出一句卧槽,心里暗自佩服:不愧是演员,说来就来。
短暂的爆发后楚时裕冷静下来,冷冷地盯着季礼,语气不善,说:“大概是我来到这里的一年后,无意中我听到醉酒的钱富豪吐露了当年谋害我哥的事实,他神色骄傲地说我哥蠢得像一头驴,手里拿着地却不知道怎么赚钱。”
“因为我哥不同意将土地卖给他,于是他假借谈生意将我哥骗到别墅,命令季管家在茶水里下药将我哥迷晕后强制摁下了土地转让的承诺书,最后为了永绝后患,不惜放火杀人,将一切伪装成意外。”
说到最后,他双手握拳,痛苦交织恨意,冲季礼剜一眼:“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为哥报仇!”
季礼也代入角色,怅然若失地回了句:“没想到你竟然是贾的家人。”
余文水点头,说:“所以钱富豪久病不愈,甚至身体每况愈下,是你做的手脚?”
楚时裕神秘莫测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言带过。
“余车夫猜的不完全正确。”林俊贤起身走到茶几另一侧面向众人,“我是大概一个月之前才退役来别墅找父亲,在我房间里我发现了一本我的日记,清楚写明两周前我偷听到夫人与楚医生的交谈。夫人提到了她的计划,并询问钱富豪大概还能撑多久,有没有其他药之类的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迫切。所以我怀疑钱的病应该是夫人和楚医生联手作案。”
计划?余文水心想,莫非是那个让车夫改变主意的秘密?
不知是出于戏剧效果还是第一次被人怀疑,游雪娅顿时紧张起来,看了楚时裕一眼,欲言又止。
他们不说话代表眼下的证据不充分,林俊贤抿唇,似是有些不甘心,不过除了他自己的房间外他确实没找到其他线索,一瞬间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儿了。
这时候,一直默默无声的贺梓秋起身,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林俊贤的位置,轻拍他的肩膀,“下面交给我。”
林俊贤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睁得贼大,崇拜地点点头,赶紧坐回原位。
看见这一幕,余文水莫名嫌弃,“啧”了一声。
“这是从楚医生那里搜到的死者的病历单,上面清楚记载着死者患有心脏病。”贺梓秋将病历单贴在临时搭起来的木头板架上,又从衣兜里拿出一瓶药,瓶身贴了字,不过字太小,众人的距离不足以看清。
但在看见这瓶药时,余文水注意到游雪娅同楚时裕皆是脸色巨变。
难道凶手真是夫人?
不等他思考出结果,贺梓秋继续说:“这瓶药是从夫人房间里发现里,藏得很隐蔽,墙上的画像背后有一方暗格,暗格里还有一个密码保险柜,打开保险柜,里面盛放着大量此类药剂。”
贺梓秋的身姿挺拔,术语专业,如果不是这身行头,他险些误以为对方的角色才是医生。转念,他忽的又想起贺梓秋似乎在某部作品里饰演过一名法医,名字他倒没记住。
“为了弄清这瓶药的作用,我去了医生房间,在他书桌的架子上发现了一本药剂学的书籍,里面对这种药做了详解。”
贺梓秋另一只手托着单薄的一本册子,介绍说,“此药名[凋零],液状,使用方法极为特殊,仅作用于玫瑰花。以药液培育花种,待到花开后会释放一种无色无味气体,同时花朵会在短时期内迅速枯萎,花瓣内侧出现黑色斑点。该气体对正常人无害,但会导致心脏病人器官衰竭,长期可致死,死亡时死者将呈现嘴唇青紫的表象。”
“如果我没记错,书房花瓶里的玫瑰花正好是凋零状态,我问过仆人,玫瑰花一直都是由夫人亲自打理。”
贺梓秋磁性的嗓音消失,众人的目光在楚时裕和游雪娅之间往返。
“是,药是我通过楚医生购买的,毒玫瑰也是我培植的。”游雪娅起身承认,双眸凶光毕露,脸颊的肉都有些颤抖,她说,“我知道他有心脏病,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慢慢死去,我要将他二十年来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寸一寸还给他!”
余文水知道她的言下之意,顿时心有余悸,不禁感叹: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呀!
游雪娅克制住歇斯底里的疯狂,微微拢一拢领口,朱唇轻扬,道:“不过我不是凶手,你们还记得钱富豪的尸体么,他的嘴唇呈黑色,说明并非死于凋零。”
这话一下子点醒众人,好不容易透进来的微光又再次被迷雾遮蔽。
“那么你呢?”贺梓秋将矛头调转向余文水,似笑非笑地问,“夺妻之恨,难道你不想杀了钱吗?”
“夺妻之恨?”几人惊异地望向余文水。
眼看他们的关系藏不住了,余文水跟游雪娅对视一眼,将车夫与夫人的故事线坦白,还包括孩子的事。
“所以下手的只有夫人一个?”季礼怀疑道。
余文水坦然解释:“嗯,从我目前已知信息来看是这样,只要夫人计划成功,钱死后财产自然会落到我们一家人手里,这是个早晚的过程,我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可如果钱已经发现了夫人的计划呢?”林俊贤陡然提供一条新思路。
“嗯,也不是没可能。”余文水陷入沉思。
贺梓秋推断:“我想钱应该是察觉了,所以夫人才会问医生有没有其他药,是为了提前动手才对。”说完,他看向游雪娅,等待她的回应。
“儿子,你怎么能随便怀疑妈妈呢!”游雪娅忽然戏剧性来了这么一出,让紧张的氛围松弛下来,逗得众人乐不可支。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啦。”她笑眯眯地说,“你们猜的没错,钱的确发现了玫瑰的秘密,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但我的确想提前杀了他。”
余文水追问:“药呢?楚医生给你了吗?”
游雪娅摇头,楚时裕替她解释说:“药是有的,其实凋零原本是两剂药,一剂是先前少爷说的,也就是夫人用的;另一剂则是配合前者使用,能让器官衰竭的人瞬间致死,但是……”
“但是什么?”余文水急得不行。
楚时裕说:“第二剂药唯一的一瓶被人偷走了。”
众人沉默,余文水想了想问:“如果是第二剂药致死的话有什么特征?”
话音刚落,贺梓秋回答道:“第二剂药为淡黄色粉末,死者嘴唇将由青紫色变黑。”同时,他将那本药剂学的书翻到了对第二剂药的介绍。
“所以,假设楚医生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偷走第二剂药的人就是凶手。”季礼肯定道。
六人点头表示认可。
季礼又拿出带头大哥的风范,总结说:“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是夫人和医生,因为两人均有杀机且都知晓凋零药剂的存在。接下来我们将进行最后一轮线索搜查,大家加油!”
最后一轮搜查人数不限,可单人可团队。
就眼下的局面来看,关于管家、少爷与管家儿子的信息太少,尤其是管家,作为钱富豪最亲近的人之一,他肯定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因此,余文水一个人去了管家房间,不曾想却与另一个人不期而遇。
“你也怀疑他?”余文水挑眉。
贺梓秋轻笑,“的确很可疑。”
两人同时在屋内翻找,余文水又问:“你怎么想的,关于凶手?”
贺梓秋背对他,看不见神情,只听他说:“目前证据越多、嫌疑越大的人越不像凶手,反而没什么嫌疑的才更值得怀疑。”
余文水乐了:“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倏然一转念,他狡黠地问:“也包括你吗?”
转身,贺梓秋面朝他,耸肩说:“当然,没准儿我就是凶手呢?”
“切,少来。”余文水不接茬,埋头继续翻箱倒柜。
在他收回视线的同时,贺梓秋嘴角朝一侧玩味地抬起。
两人正在管家的屋里拆家。突然,毫无征兆的,灯灭了。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黢黑,随之而来的是余文水的口吐芬芳:“c!c!导演组闹哪样,他妈的别玩儿我啊!”
贺梓秋先一愣,随即强忍住抽动的嘴角,险些笑出声,没想到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竟然……怕黑?怪有意思的。
虽然四周漆黑,但贺梓秋夜视能力还不错,从声音来源估算出余文水的位置,摸黑走过去,刚想开口说话,不料余文水直接缠上他。
是真的缠上,手脚并用,将他死死锁住,整个人几乎是挂在贺梓秋身上。
感受到他浑身都在轻轻颤抖,贺梓秋试探着问:“你……没事吧?”
余文水轻轻“嗯”了一声,像害怕他会立刻走掉一般,嗫喏地补充说:“别留我一个人。”
简单的六个字,却听得贺梓秋心有戚戚,似是感同身受般,他一只手反握住余文水的小臂,答应道:“好。”
大概是身边人带给他安全感,余文水发颤的身体平静下来,连同呼吸都不似先前那般惊恐。
猛地,房间外头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吓得余文水又是一震,嘴里继续骂骂咧咧。
贺梓秋嘴角含笑,像是安抚受惊的孩童般轻拍他的后背。
没多久,又是毫无征兆的,灯亮了。
余文水重获新生般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他八爪鱼般的姿势以及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
沉默,尴尬。
余文水连忙松手松脚,窜回地上退后两步,拉开距离。他心虚地挠了挠鼻尖,想到两人刚才的言行举止,心里臊得发慌,脸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额……那啥,刚才,谢谢你了。”余文水完全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知道他的别扭,贺梓秋贴心地跳过这茬没有细问,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见他没追究自己的“社死”场面,余文水擦了擦先前被吓出的虚汗,凑近一点小声说:“刚才的事,你别跟别人说。”
很想答应,但……贺梓秋轻咳一声,指了指角落的摄像机,说:“估计你只能去求一求导演组。”
余文水愣了两秒,想到不做人的节目组,他再次绝望地一声哀嚎:“c!”
与此同时,楼下大厅传来了游雪娅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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