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暖还寒·发难
柳城泽和段淑妃这样一开口，不少人面面相觑，而后便有了议论声。
要么就是也觉得唐清哲太过出风头，要么便是也对薛小莞上场两次之事有所疑惑。
唐清哲轻轻笑了笑，而后抬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柳城泽和段淑妃各行了一礼：
“柳大人和淑妃娘娘说得是，如此一想，今日确实是清哲做事欠妥了，清哲先自罚一杯。”
而后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诶，夺了三样头筹，怎会欠妥呢，世子这番说得，倒像是老夫在指责你一般？”柳城泽挑了挑眉，开口道。
“不错，本宫也不过是一开始微有些讶异罢了，细细一想，规则上哪有言明过，一人不许替不同的人比两项呢？本宫是觉得世子聪慧，世子莫要会错意了。”段淑妃也道。
“清哲并未会错意，也并未觉得柳大人对清哲有所指摘，是真心意识到，比赛间大家本该其乐融融交流射艺、乐理与投壶技艺，清哲却急于表现，失了分寸，更失了风度。”说到这，唐清哲面向圣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陛下，清哲已意识到不妥，无颜得那彩头，今日参赛，便算清哲为各位表演助兴，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
较劲比了三场，甚至不惜蒙眼射箭，到最后分就这么不要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唐清哲方才说话间其实在心中算过，就算他直接弃权，因着其他人的投壶分数至多也只有
两轮可算，到最后总分能夺头筹的，应该是项心雅无误。
唐清哲的目的不过是拿到那把剑。柳城泽和段淑妃突然发难，以项心雅的性子，想到唐晁的事情肯定气得不行，恐怕拿到第一后会直接言明要谢薛小莞，将剑给薛小莞拿了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甚至还更加精彩几分。
“怎可如此？”圣上听到此，却道，“你都说了，比赛间大家是其乐融融交流技艺，倾尽全力不算交流技艺，那如何才能算得呢？便是将你投壶一项得分折半，你也一样是第一，夺了头筹，却不予你彩头，倒显得我大祈的比赛评判不论实力，有失公允了。诸位觉得呢？”
圣上发话，哪还有人敢有异议？大家都开始附和，唐清哲的头筹实至名归，甚至还有人觉得，反倒是柳城泽和段淑妃，针对起人来也太不分场合了。
最后，那柄无忧剑自然便是赐给了唐清哲。
唐清哲上前跪着接了剑，就将那剑放在了自己身前的矮桌上，也没将那放剑的盒子合上，拿到时什么样，放在桌上就是什么样，柳城泽和唐晁看到他这幅样子，似乎还以为他是在炫耀，一个气得翘了翘胡子，另一个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比赛结束，这船宴自然也到了尾声。
圣上还要最后小酌几杯，再看上几个歌舞后，船便该回航。
而之前比乐理时献舞的舞姬真绪，如今也再次站到了众人面前。先前这些
和桑人是为了比赛而击鼓跳舞，没能好好为圣上献上和桑的歌舞，如今便是为了正式献舞一曲而来。
和桑不同于素琷、丹柯和乌昭，其并非毗邻大祈疆土，而是在东方的海上，或许也是因此，来到大祈东方的棠安后，才安排了这样一出。
虽说和桑也有来大祈的使者，但漂洋过海何其容易，是以和桑使团来朝，频率要比其他国家都低得多，远京的和桑人和和桑物什也少上不少，是以薛小莞就算不甚擅长乐理，也悄悄够头看着。
而这一次，除了薛小莞见过的舞姬真绪和击鼓手外，带着和桑特有乐器的和桑乐师也一同上了场。
比起那些鼓手，和桑乐师的穿着便不一样了，他们不穿短打，袍子及膝，袖子也窄而长了一些，裤腿虽然依旧宽大，却能遮到脚踝，和那舞姬一样，只能叫人看到他们雪白的双袜和厚底的木屐。
至于和桑的乐器，有部分和大祈本土之物略有相似，比如鼓、琴和笛，但有一样却十分特别。
那舞姬真绪在入场后介绍，其名为“桑音琴”，仅有三弦，使用象牙进行弹拨演奏，如风吹桑叶动，清幽纯净，质朴悠扬。
鼓声起，乐声出，舞姬真绪也跳了起来。
这一次她跳得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比之前最开始还要舒缓几分，且她如今手中还拿着一把十分小巧的折扇，扇开扇合，展露出和桑浪花图
，时不时遮住真绪的面容，配合着桑落琴的古朴乐声，给那舞蹈平添了一份朦胧暧昧的美感。
曲目稳步进行，到底是有急有缓的，随着舞曲推向高潮，真绪的舞姿也快了起来。
然而不知怎么的，薛小莞听着听着，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可她竖起耳朵一听，旋律还是和桑的旋律，真绪的舞也不过快了些许，并没有什么不自然之处。
就在薛小莞要将这疑虑放下时，她抬眼看到了对面的项心雅，发现项心雅似乎也满是疑惑。
莫非不是错觉？
薛小莞一愣，再看唐清哲，也是微微皱眉。
该不会……
然而就在这该不会的一瞬，薛小莞猛地感受到一股杀气，一抬头，只见那舞姬真绪迈出下一步的瞬间，竟然踏着轻功直直向着圣上而去！
不好！
薛小莞下意识要去挡，而后立刻看到了桌上盒中的剑，她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但她无暇细想，拿上剑就冲了过去。
“当——”
一声巨响，众人回过神来时，便看到薛小莞已然挡在圣上面前，那舞姬手中的折扇被出鞘的无忧剑挡下弹飞，插入了不远处的甲板中。
眼见着计划败露，真绪气急败坏，以手为刃冲着薛小莞帷帽下的面部而来，薛小莞弯腰闪躲，却被她抓住了帷帽。
趁此机会，薛小莞一剑冲着她的脖颈砍去，真绪夺了帷帽暂时抵挡，帷帽登时断裂，而真绪也已下腰躲过这一击，而后她抬
腿企图攻击薛小莞下盘。
薛小莞未给她机会，
她一脚踩住真绪的衣摆，另一脚往其脚后一绊，反将真绪放倒，而后整个人压了上去，剑刃横在了对方脖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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