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目的
张张哑然,若自己没看错,这不是院长钱一翁吗?这钱院长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甚少露面,今日却在沈尘的卧室里给撞见了。
张张看见床头明显是一碗还在冒着气的汤药,遂问道:“难道是沈兄病了?”
钱院长捋了捋胡须,看着张张:“你便是那江南道出了名的张张?人看着倒是俊的很,像个小娘子似的。”
张张一张俏脸黑了一黑,只作没听见。
沈尘咳嗽了一声道:“夜里大雪,染了些风寒罢了。”
张张道:“现下感觉怎么样?可要我去请大夫来看看?我知道这半山镇上有个名医医术不错。”
钱院长赞叹道:“不错不错,如今尘小子也交上朋友啦!”
他二人听到朋友二字,不由面面相觑。
沈尘看了看钱院长,对张张道:“多谢,适才钱院长已配了药。”
张张没想到这钱院长还会配药,以前只听说院长是榜眼出身,文章诗词那是冠绝天下,没听说还善医道。
但是沈尘已经指明眼前人便是钱院长了,张张只好弯腰作揖,掬起好大一个笑脸道:“啊,原来是钱院长,学生刚才多有失礼,多有失礼,还望钱院长多多担待,莫要放在心上。”
钱院长在床帮子上坐下来道:“放心,我估计不太会把你放在心上的,不过既然是尘小子的朋友,我自然要多担待些。”
说着又对沈尘道:“我这药也只管得了一时,你自己要时刻小心些才好。有什么不舒服,立马叫人来找我。”
沈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便是张张再反应迟钝,也想起来沈尘曾经说过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这个后门看来便是钱院长本钱了。看这二人亲昵关系,只怕这后门关系匪浅。
钱院长站起身来,拍了拍张张的肩膀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只是你这俊俏后生,莫要多留,打扰尘小子的休息,记得早点走。”
不过说了几句话,这钱院长真是句句扎心,张张感觉一口血就堵在胸口了。
送完钱院长,回来发现沈尘已经躺下了,张张不便多留,只好道:“那你多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沈尘却仿佛已经睡着了。
张张悻悻然,只好披起放在门口的斗篷出门去。出门看见李金金和书童沈心皆在门口候着,张张抓住沈心道:“沈兄病的可严重么?我看他脸色似乎憔悴了许多。”
沈心道:“钱院长适才说要多调理几日,已开了药喝下了。没什么大碍,多谢张公子关心了。”
张张又问道:“钱院长医术很高吗?”
沈心看了看李金金,李金金怂了怂肩膀,这个问题他们两倒都没有仔细的去想过,钱院长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沈心道:“这个倒是不知,只是我家公子如此信任钱院长的医术,那自然是高的。”
张张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家公子是自小便体弱吗?可是个早产儿什么的?”
沈心:“不知。”
张张道:“昨夜真是冷啊,我可是足足加了两层被子,我方才看他床上被子挺多,怎会风寒?他睡觉可是喜欢踢被子?”
沈心汗颜道:“不知。”
张张又待再问,一旁的李金金忙过来道:“张公子,方才我见司泽盛在寻你,似乎有什么急事。”
张张这才想起来,今日大雪,原本学院的诗会取消,他们十来个约着一起去鹿鸣山脚下的草庐那里,一边搞个烧烤,烫个美酒,大家赋诗热闹一场。
张张伸头看了看屋内,一片静悄悄的,如今沈尘身体不适,也不好拉他参加,不由叹息一声去了。
下午张张兴匆匆的又跑来了。一脸红扑扑的,明显喝了酒,来到院子里,发现沈尘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廊下晒太阳。
张张举起手中白绒绒的猫咪道:“快看!我今日在鹿鸣山下捉来的,多可爱啊!叫起来喵喵的,特意拿来送你!”
沈尘一张脸被午后的阳光晒的犹如透明一般,可以清晰地看见脸上细细的绒毛。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张张手里的猫咪,发现这猫咪浑身雪白,扔到雪地里只怕都找不到了。只余两只蓝色的大眼睛正惊恐地瞪着到处看。
沈尘道:“多谢你一番好意,我不养猫。”
张张顺了顺猫咪背上的白毛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嘛,先听我说。我发现回回来你这里,都是安静得很,满耳最多的便是竹林的风声,而你呢,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就算健康的人只怕也要呆出病来。”
“你年纪轻轻的,就算不爱热闹,也不能整日里冷冷清清的,过得不快活。我找只猫来陪你,没事多叫一叫,也给你院子增加点活力。这猫野性惯了,不需你花功夫喂养的。”
沈尘没有再说话,心道最近你一直来我这边聒噪,还需要一只猫来增加活力?
谁知这时张张将猫放在地上,又偷偷摸摸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
遂鬼鬼祟祟地道:“今日我们在山脚草庐那里烤肉喝酒,很是热闹,只不过那帮人的手艺,啧啧,可惜了我们的山鸡肥羊。还好我特意留了一只鸡让蔡妈帮忙烤的,蔡妈这手艺果然是一绝。你看!”
说着打开油纸包,立马一股烤鸡的香味在这空气中飘散开来,直叫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沈尘中午只喝了半碗粥,此刻闻到烤鸡的香味肚子居然咕咕叫了起来,不由尴尬地咳嗽一声,将脸转向别处。
张张仿若未闻,又变戏法的掏出一瓶酒来道:“你染了风寒,本不该饮酒,但我这酒乃是七月香,最适合感染了风寒之人了。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常喝。”
说着又到处转了转脑袋,终于道:“来了这半日,怎不见金金和沈心呢?”
沈尘道:“我让他们出门办点事去了。”
张张拍掌叫道:“那简直太好了!我早上问他们你爱吃什么,他们说你近来身体不适,大多喝些粥饭,我正怕他们不给你吃肉喝酒呢。”
说着够了头看了看屋内,那一盆炭火果然还烧的正旺,忙跑过去将七月香放在上面热了起来。
沈尘好奇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为了我好,会阻拦我沾酒沾荤腥,为何你还搞这一些?”
张张摇头晃脑道:“子曰:人生在世,唯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耳。照我说,生病的人更应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想啊,生病了本就体弱无力,当然要多吃肉才能健壮起来啊,而天天粥啊水的,别说这些不顶饱让人饿的半死,就是顶饱那也整个心情都不好了,这病能好的快吗?”
沈尘看着对面的张张,早上一身大红的斗篷已经换掉了,此刻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夹袄,两颊绯红想必是中午喝了点酒,一双桃花眼正得意地看着自己。
他点点头道:“说的在理。”
两人遂就这七月香,不一会便解决了一整只鸡。这张张就像没吃过饭似的,一只里面倒有大半只进了他的肚子。
擦了擦嘴,张张问道:“记得上次你说你是开后门进来的,我原本不信,但早上看你和钱院长的关系,倒是有点相信了。钱院长可是这闻名天下的半山书院院长,一向神秘莫测,世人想要见他一面都难,我还听说他可是山西陈家的九代单传,当今宰辅陈阁老的宝贝儿子,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沈尘一双眼睛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张张道:“他与我父亲有旧,受过我家的恩惠。”
张张惊讶道:“原来你才是我们班最豪阔的同学啊。”
看着沈尘听到豪阔二字,差点呛了口酒。
张张忙解释道:“半山书院虽说在我大程那是闻名天下的书院,但怎么也是地处偏远,这钱院长也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正高官子弟很少有前来求学的。”
“单就我们班,我们之前讨论了一番,家里官爵最高的也就一个石丹,据他说他父亲乃是太子亲兵长临卫的左卫将军石敢十,并且是当今太子殿下的骑射老师,在太子殿下面前那也是有头脸的人物。除了他,还零星有些知府州县及富贾之家的公子,剩下的倒有一半是贫寒子弟了。”
张张说到这觉得有些口渴,就着七里香又喝了一口,感叹道:“虽说大家来求学,不在乎出身地位,平日里吃喝玩乐皆在一处,但是出了这学院,大家还是很难再在一处如此相处了。”
沈尘转了转手里的小酒杯,阳光在酒水里折射出一道光来,炫的眼睛有点花,他看了看张张,嘴角微翘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张张故作神秘道:“你不知道我的江湖外号,人称包打听么?”
张张自顾自笑了一会,又一本正经地道:“不过你既身体不好,看起来又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不在家好好养病,在家塾请个高人读书便罢了,怎得跑到这里来?”
沈尘放下小酒盏,盯着张张道:“那你呢?身为首富之子,呆在家里养尊处优呼奴使婢,恣意快活,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童,前途无量,书院的这些课程对你来说,简直如小儿嬉戏,你连学都不用学,便能胜过所有人。你为何跑到这里来?”
沈尘顿了顿又道:“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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