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心疾，谢老太君之死
孟可宁的话说完，不止谢家人震惊，孟政和老夫人也惊了。
小十是被谢家人吓死的？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孟政和老夫人都反应飞快，连忙附和。
“正是如此！”老夫人语气悲痛的道，“我这小孙女不足月就早产，养的十分不易，不能见风不能出门，连见多了人都不行。”
“谢家是外祖，怎会不知小十的情况，他们堵着大门强逼我们抱出小十，害的小十命丧黄泉。这得是多狠的心，才能连至亲骨肉都害啊！”老夫人说着，拿帕子沾了沾眼角。
孟政也悲愤的道：“谢家丧心病狂，就算告到皇上面前，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们真会颠倒黑白！”谢老太君气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别以为胡乱攀咬一通，就能帮孟可宁脱罪！我告诉你们，没门！”
谢怀岳高声对府尹道：“我要请仵作验尸，小十是被孟可宁杀害，一验便知！”
老夫人怒道：“你竟然连一个全尸都不给小十留，你想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祖母，他们要验就验好了。”孟可宁说道，“查明了事实，才能为十妹妹报仇，想必十妹妹也不会介意的。”
老夫人见孟可宁镇定自若，心里也就不那么慌了：“好，我可怜的小孙女，今天你受的委屈，祖母一定帮你讨回来！”
府尹道：“既然双方都同意验尸，那就去请仵作吧。”
仵作验尸的时候，暂且退堂。
谢家人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三儿媳文氏担忧的道：“母亲，孟可宁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同意验尸，事情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谢老太君也有些担心：“老三，你派去的人，真的亲眼看见小十被孟可宁闷死了？”
“千真万确！”谢三爷道，“母亲，夫人，你们就放心吧，仵作肯定能验出小十是窒息而死，孟可宁狡辩不了！我看她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御王来救她。”
谢三爷心中却暗道，他才没派什么人去孟家，这是熙侯传给他的消息，熙侯和孟可宁有仇，抓到这个机会，就想让他帮忙对付孟可宁。
事成之后，熙侯就会帮他官复原职，他不想一辈子没官做，所以今天这个官司一定要赢！
谢怀岳不屑道：“孟可宁做梦呢，御王已经被人缠住了，不可能过来救她的！”
谢老太君稍放下心：“如此就好。”
另一边，老夫人也担心的问孟可宁：“仵作验尸，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孟政低声问：“小十真的是被谢家人吓死的？”
他们心底其实更相信谢家人说的话，只是不敢说。
孟可宁淡淡道：“多说无益，待会儿升堂，你们便知道了。”
两人只好忍耐下来，不再多问。
一刻钟后，府尹重新升堂。
堂上站了两个仵作，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等他们说出验尸结果。
年长的那名仵作大概是经历的多了，非常从容不迫，不急不缓的说道：“卑职和张仵作一同仔细验了尸体，孟十小姐的直接死因是窒息。”
谢家人顿时露出得胜的神情，谢怀岳大声道：“孟可宁，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老太君则急切道：“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府尹大人可以抓捕孟可宁了吧！”
“两位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仵作说道，“孟十小姐天生心脉细弱，并且死前有受到惊吓，心疾突发的迹象，心疾发作是有可能导致窒息而死的。”
仵作对府尹行了一礼：“卑职说完了。”
这下轮到孟家人激动了，老夫人怒道：“就是你们谢家人来闹，小十才会受惊过度，突然心疾窒息而亡！你们这群杀人凶手，赔我孙女命来！”
“这不可能！”谢老太君不相信，瞪着仵作道，“你们是不是受了孟可宁的贿赂？帮她隐瞒真相！”
仵作道：“公堂之上，卑职岂敢撒谎。谢老太君不信的话，可以请信任的仵作重验。”
“你们也可以去问以前给小十看诊的大夫。”孟可宁道，“小十患有心疾，大夫那里应该有备案，以前给小十用的药方里，也应当有养心的药材。”
小十因为早产，的确心脉细弱，不过并不是危及生命的大问题，只要好好养着，随着她慢慢长大，就能变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小十年纪虽小，但也知道畏惧陌生人，被陌生人闷死前痛苦害怕是必然的。
她只不过是用药放大了这种反应，造成小十是心疾致死的假象。
“我不信！”谢老太君叫道，“我要重验尸！”
府尹拍了下惊堂木，道：“好了，谢老太君，死者毕竟是你的外孙女，验过一次就罢了，还是不要过多打扰死者安宁的好。这两位仵作在京城都是极有信誉的，而且他们并没有和回春县主接触过，不可能偏帮她的。”
谢怀岳道：“好，我们就当仵作说的是真的，但这也不代表，凶手不是孟可宁！定是她为了遮掩罪行，故意惊吓表妹，她是大夫，最清楚怎么不露痕迹的害死一个人！”
“没错！定然是这样！”谢老太君道，“仵作应该能验出死亡时间，小十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只能验出她刚死亡不出半个时辰，更具体的就无法得知了。”仵作道。
谢三老爷心中懊悔，他得知小十死了，害怕孟可宁转移尸体，所以立刻就带着家人来了。
早知道应该晚点到，那样就能根据死亡时间，确定孟可宁是凶手了。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孟可宁冷冷道：“我若是有心害十妹妹，陈嬷嬷抱着高烧不退的十妹妹来求助时，我只要袖手旁观便行了。何至于疗养了她多日，到今天才害她性命？”
“你治疗她是故作大度，想沽名钓誉！”谢老太君道，“你恨你母亲，就把怨气发作到小十身上，所以忍不住杀了她！”
孟可宁嗤笑一声：“我既是沽名钓誉，又怎会让十妹妹死在我院子里？外人即便不怀疑我杀人，也会怀疑我医术不精，连一个孩子都治不好，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真要杀她，大可以等她离开我的院子之后，再找机会下手，就能推的一干二净。你们觉得我蠢吗，放着更好的办法不用，偏去选一个风险高的？”
“你，你，”谢老太君无言以驳，只能强辩道，“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你一时失去理智，冲动之下害人的呢！行凶者有时候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这不过是你的无端揣测。”孟可宁道，“我且请问谢老太君，你们是听谁说我害死十妹妹的？当真有这个人的话，你让她站出来。”
谢老太君眼神一闪，道：“那人冒险来告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好，就当真有这个人好了。”孟可宁道，“我孟家的下人说的一句话，你们为何轻易就信了？而且丝毫不加查证，就纠集全家人跑到孟家大闹，一点退路也不留。”
她脸色一沉，冷厉道：“你们这般笃定的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不是暗中对十妹妹做过什么，知道她肯定会死，才这么有恃无恐，闹得人尽皆知！”
这番质问的话一出，谢家人脸色骤变，堂外围观听审的百姓们，也是一阵哗然。
百姓们本来都偏向谢家，觉得孟可宁是凶手，但听到这里，都有些转变想法了。
府尹也怀疑的看着谢家人，他们的行径的确有点可疑。
“你含血喷人！”谢怀岳怒道，“我们之所以举家前来，是因为上次祖母登门，被你们孟家气了回去，还气出了病！我们只是想讨个公道，仅此而已！”
“讨公道？”孟可宁眼中寒光湛湛，“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小十讨公道，说的有多爱护她似的。但从头到尾，你们都没多看她一眼，连谢老太君这个亲外祖母，都不肯抱她一下！”
“你们究竟是为了小十讨公道，还是为了陷害我，大家有目共睹！”孟可宁嗤笑，“亏你们谢家还是书香世家，不仅冷漠恶毒，还行市井流氓之事，枉读圣贤书！”
谢家人顿时气得脸色青白交加。
百姓中发出三三两两的嘲笑声，让他们脸色更难看。
“住口！你这个妖女！”谢老太君气得心口发闷，头脑发晕，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只想立刻杀了孟可宁，“我打死你这个妖女！我打死你！”
她举起手中拐杖，朝孟可宁砸去，然而砸到一半，拐杖就从手中掉落，她痛苦的捂着胸口，口中发出嗬嗬的气音，脸色迅速变得发紫。
“老太君！你怎么了老太君？”文氏吓得忙去扶。
“母亲心疾又犯了！”谢三爷惊慌道，“药丸呢？母亲的药丸呢？”
文氏忙去摸谢老太君的荷包，摸到了一个小药瓶，心中稍微一松，但是等发现药瓶是空的时，嗓音都抖了：“没有药！怎么可能没有药？”
她记得母亲随身带着药丸，每天早上都会检查的！
谢三爷大吼道：“来人，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谢怀岳下意识的朝孟可宁看了一眼，马上又收回视线，他绝对不会向孟可宁低头求救的！
孟可宁冷眼旁观，别说谢家人没求她，就算求她，她也不会救的。
谢老太君上次发病，并不是很严重，但大夫叮嘱不能再情绪大起大伏，她今天却连连动气，发病的十分严重，只一小会儿，人就快不行了。
等大夫飞奔而来，还没来得及抢救，谢老太君就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咽气了。
“母亲！”
“老太君！”
谢家人顿时大哭，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堂里堂外一片寂静，只有谢家人的哭声，不管是孟家人，还是外面的百姓，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还中气十足、叫嚣着要打人的谢老太君，就这么死了？
孟可宁看着滚落在文氏脚边的空药瓶，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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