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对不起

顾以安的脚步定住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方知意绕到安安的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安安，开口道：“安安。”

        顾以安直视方知意：“嗯。”

        方知意温柔的开口：“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嗯。”安安仍然只是一个字的回答，声音却低了几分。

        方知意看着倔强的儿子，叹了口气：“你怪我是不是？”

        顾以安别过脸：“没有！”

        方知意看着口是心非的儿子，内心柔软的能滴出水来。安安再怎么老成，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从小看着别的孩子都有妈妈，只有自己没有，他的内心，对于母亲，是极度渴望的。

        方知意伸出手，抚上安安的头，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悔恨。“你是怪我的，对不对？不过不论你怪不怪我，我都控制不住的责怪我自己。”

        顾以安听到她的话，慢慢的转回了倔强的小脑袋瓜，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直直的看向方知意。

        看着这双和顾允南一模一样的眼睛，方知意有些许的恍惚，她的儿子真的很像他爸爸。

        方知意真诚的看向安安的双眼，缓慢但无比清晰的说道：“安安，对不起！为了五年前丢下你，为了五年间缺失的母爱，为了明明回来了却不和你相认，为了一切的一切，对不起！”

        顾以安怔怔的看着方知意，半晌，他伸出手来，替方知意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

        方知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安安……”方知意嗫嚅着叫着顾以安的名字，此时她的心仿佛被人揉搓成一团干瘪的面团，疼的她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安安的眼眶也红了，他审视了方知意良久，语气有些不稳的问道：“那，你还会离开我吗？”

        方知意用力的摇头，“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

        两只小手蓦然扶住了方知意的双颊，成功的制止了她近乎自虐般的摇头。

        “妈妈！”

        “……”方知意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以安，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她颤抖着嘴唇，不确定的问道：“安，安安，你，你叫我什么？”

        顾以安的脸有些泛红，对于妈妈这个称呼，他还有些陌生。

        看着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方知意，顾以安的心一软，他只觉得仿佛有人用一根羽毛在他的喉咙里乱抖，抖的他喉头阵阵发紧。

        顾以安再也忍耐不住，他紧紧抱住方知意的脖子，做出来他平时最嗤之以鼻的事情，放声大哭。

        “妈妈！呜呜呜，妈妈……”

        看着在自己怀中放声大哭的儿子，方知意也不禁潸然泪下，“安安，我的好孩子，是妈妈，是妈妈！妈妈回来了，回来你身边了，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妈妈……啊……妈妈，我也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安安痛哭不止，仿佛要把这五年来所有的眼泪，一次性全都发泄出来。

        顾允南来到客厅，就看到了母子俩抱头痛哭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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