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各取所需
估摸着李博衍是看到了覃娴的信息，大半夜覃娴接到了来自李博衍的电话。
“怎么回事？你怎么被辞退了？这群人真是……趁着我不在乱搞。”
“……嗯？”覃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李总，现在东八区的时间是……”
“抱……抱歉。”李博衍顿了顿，突然意识到时差问题。
“没什么，辞退了就辞退了，我这几天也休整了一番。如果需要什么线索帮助李总可以找我，我说不定能帮的上忙。”覃娴打了个哈欠，语气没有丝毫不满。
“等我回来之后，给你复职。”
“不用了李总，我已经在找新工作了，简历都投了好几个了。”覃娴不想总是欠别人人情，她在这个世界上过着就主打“利落”二字，别人欠自己的人情好利用，但自己欠别人人情的话，就总感觉心里悬着块大石头。
更何况是李博衍这种人，他比她所有的条件都优越一大截，覃娴甚至找不到自己还人情的领域。
“李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李博衍咽下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第二天，覃娴一大早又被许既明的电话叫醒了。
“实在抱歉……我以为你已经起过床了。”听到覃娴迷迷糊糊的声音，许既明有些不好意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平时没底气了些。
“许总，我们这种非成功人士是做不到早晨五点起床晨练的。”覃娴打趣道。“找我什么事？”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来我这里工作的事吗？我不是开玩笑的。”
“许总当真想要我？”覃娴的语调扬了扬，“不是怜悯我？”
“我不会去怜悯什么，客观的弱者不值得怜悯二字。我只是自取所需。”许既明语气平淡，像是在解释一条人尽皆知的法则一样。
“我自然是许总所需了？真的不是凭空临时为您的好心行为捏造出的一个‘需求’？”覃娴噙着笑试探道。
“高看我了，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需求。”许既明在电话那头思考了几秒，“这样说似乎有些不礼貌，有物化您的嫌疑。不过简而言之，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一直以来，而且我也很需要您这样的同事。”
“什么物化不物化的，我本身就不是个东西。”覃娴开了个玩笑，“那许总我就直说了，我也跟着我的需求走，我这种社畜，可不看感情信念什么的这堆虚的东西。”
“我的需求，就是我的薪资待遇，就这么简单。”
“那我一定令您满意。”许既明的声音仍然是不咸不淡，经过了电流的缠绕显得更没什么感情了，电话这头的覃娴也听不出他什么态度。
“令我满意？这是什么意思？我希望我没有理解错。”覃娴有些疑惑。
“字面意思。”许既明顿了顿，“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问题。那我就这么草率地入职您公司了？您向我保证，不是为了帮我的忙？”
“请对自己自信些，您综合能力对我的吸引力大于我对您的援助欲。”许既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听来有些沉。
“那这的确是一桩美事了，待我考虑考虑。”覃娴轻笑，“会给您让您满意的答复的。”
“静候佳音。”许既明站在窗前，向下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覃娴和许既明的合同签的很爽快，一份工作而已，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真的不打算再申请劳动仲裁？拿到些赔偿？”许既明想着覃娴被辞退的全过程，总感觉覃娴活活当了回真窦娥。
覃娴摇头。“其实兜兜转转最后麻烦落到的是李博衍头上，但他什么也没干，我去折腾他干嘛呢？我和他无冤无仇，顶多就是患了点烦躁上司综合症。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我的上司了。”
“也是。”许既明点头，“有意赶你走的人早已提前做好伪装，让自己逃脱罪名，全身而退。更说不定的还会跳的更高。”
“那当然啦。”覃娴无奈笑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干什么都得留个心眼子，有时光有心眼子还不够，没有财富和权力那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沉默羔羊。”
“认清了一切，仍然过的好好的，不去迁怒于世界也不去误伤自己。”许既明仍然点头，“覃娴，你这算不算一种荒诞主义？”
“许总说笑。别把我生活的一地鸡毛上升到某某‘主义’，不然我会活的很有压力的，别到时我真实的‘主义’态度到潜移默化成了囚禁我的框架了。”覃娴将自己面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手掌很自然地托住侧方下巴。“本身想自由不顾一切，脱离大众的世界观而活，最后到把自己困在了更小的囹圄中，适得其反。”
许既明看着覃娴的眼睛，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活的通透，是他从未见过的。
“明天见。”许既明笑，“期待我们成为共同体的第一天。”
“哈哈哈哈，我们早就是共同体了。”覃娴弯了弯眼睛，“在对抗李博衍时，我说过我们是统一战线的。”
“我可没对抗过李总。”许既明笑着摆了摆手，“请别给我扣帽子。”
“是，许总。”覃娴进入角色很快，“您是我上司，我听您的。”
新工作环境并没有覃娴想象中这么好适应，更何况覃娴是作为一个横空而降的“组长”身份加入，更难融入了。
覃娴和周围的同事鲜有共同话题，连吃中午饭都不在一起，不过覃娴和许既明互动也很少。
覃娴这几天和聂澄阳说的话比较多，聂澄阳很喜欢覃娴，没事就找覃娴聊天，但是这一行为也惹的覃娴周围的同事不快，其中一个叫姜夏珍的年轻女孩对她的不满都快写在脸上了。
那天覃娴在离茶水间的不远处听到了议论她的声音。
“不是，你们说说，那个新来的凭什么一进来就当我们领导啊？我没看出来她有什么本事，我看她和许总挺熟吧，许总给她面子才来的吧。”姜夏珍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细细尖尖的，像家庭里面的老幺，被全家人宠爱的小公主。
“夏珍，你别这么说，她人还不错，就算是关系户，那你更不能惹了她啊……”
“没看出哪里人不错了，我最讨厌关系户！”姜夏珍咬牙切齿道。
不过覃娴听到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实在是没有什么震慑力，只是无声的笑笑，转身回到了工位上。
她不想做一些什么刻意的自证，刻意的自证好像就坐实了她是关系户的“事实”。证明这件事，是要看对方的态度的，不然这又不是打官司，就算你把所有证据大张旗鼓地堆在对方面前，对方在主观上不相信的话，那就永远没有用。至于证明给别人看，那更没必要了，她的生活中也没这么多观众。
周一到下午照例开例会，但这次是覃娴第一次参加例会。
午休前，覃娴问了姜夏珍一句：
“夏珍，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几点到公司开例会啊？”
姜夏珍瞥了覃娴一眼，用鼻子哼哼了几秒。
“两点半。”
“嗯，谢谢你啊。”覃娴不咸不淡地笑笑点点头。
“不用，同事之间，相互帮助，应该的。”
不得不说，姜夏珍大抵真是个缺心眼的，演技差的要命，她差点把“我看你不爽”些自己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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