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双向好运
覃娴突然感觉到脸颊边冰冰的，没有触感的凉。
是下雪了吧。
“你说这算是去年的雪还是今年的雪？”覃娴伸出手掌，感觉到小小的雪花在她手心中融化的一瞬间。
“我不知道，但它可能是在零点一分这一刻下的。”许既明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覃娴将头转回许既明的方向，“你喜欢下雪天？”
“对。”许既明点点头，“特别是一年中第一次的下雪。”
覃娴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和许既明说的什么“一起看初雪的人会在一起很久”的糊涂话，害怕勾起许既明的回忆，想起那句尴尬的话。她张开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许既明整张脸都是含着笑意的，只是看着覃娴，不说话。
“为什么啊？”覃娴鼓起勇气，开口险些磕磕绊绊了。
许既明挑了挑眉，作思考状。似乎又在暗着打量着覃娴的反应。覃娴倒也是心里强大，心里有些慌，却是表现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我是南方人，我几乎没见过雪，下雪的日子会让我格外珍惜。”许既明猜到覃娴想起她自己说的那句话了，不想给她太大的心理压力让她胡思乱想认为自己耍流氓呢，就随便编了句合理的理由。
晚宴在余烬的新年烟火中结束，覃娴看着门外的雪，似乎有了越下越大的架势了。
“你站在这别动。”许既明拍了拍覃娴的肩，掏出车钥匙，“我马上来。”
覃娴看许既明的样子像下一秒就要说出“我去给你买个橘子”了。
没一会，许既明开着车过来了，下车的时候还撑了把伞，另外一只手拿了件大衣。
许既明把伞给覃娴，把大衣给覃娴披上了。
两个人的距离还蛮近，上一次这么近的肢体接触好像还是许既明给自己围巾那次，覃娴感觉到自己和许既明的衣物间的摩擦，不自觉向后退，脚后跟有些软，站不稳。
许既明一把捞住了覃娴的腰，这下两个人的身子都贴在一起了，比刚刚更近了。许既明看着覃娴放大的瞳孔，确定感觉到覃娴站稳后立马松开了手。
“谢谢许总。”覃娴握着自己最后一分从容和理智，笑着点了下头。
下一秒她心里就乱七八糟了，甚至想着为什么许既明不能多搂自己一会，明明没有完全站稳。连内心戏都给自己找出了奇奇怪怪的理由来证明自己没有胡思乱想。
许既明倒是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除了搂住自己的一瞬间右边的眉毛似乎浅浅挑了挑。
他估计是真的波澜不惊吧，只是顺手扶一下。覃娴努努嘴，心里突然有些不爽。
许既明撑着伞，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僵了，不过他不敢改变什么表情，生怕自己的五官一瞬间就乱了阵脚，在覃娴面前不能表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许既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覃娴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褪下，想给许既明。
“你拿来把腿盖上吧，穿裙子挺冷的。”许既明没有接过覃娴手里的大衣，摇摇头。
覃娴把大衣盖在腿上，生怕把大衣给弄脏了，她偷看了一眼标签。
该死，怎么穿的dior的大衣。这干洗费都能让覃娴肉疼了，这些有钱点的人都这么喜欢买大几万的衣服吗，还随随便便给别人拿来当被子盖？覃娴只记得自己有件maxmara的大衣，当年在时尚杂志编辑部工作的时候看主编穿，自己看着眼馋花了七千多买的。平时挂在衣柜里，连穿都舍不得穿，跟皇帝似的供着。
一路上覃娴都没敢动，生怕给这衣服给弄出一星半点的差错。
送到了覃娴小区的门口，门口的保安说夜间不让外来车入内，许既明只好找了附近的停车场给车停了。
“你就送到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终于到了，覃娴觉得自己腿都快麻了，她再也不想沾这件贵衣服了。
“我送你吧，就到你们家楼底。”许既明下车撑好了伞。
“那辛苦你啦。”覃娴笑笑，自己也不想淋着雪回家，毕竟这也不是自己的衣服，这衣服如果被李博衍弄去当joyco秋冬新款，也得标价个四位数。还是爱惜点好，明天就给拿去高档的店给它干洗了。
许既明撑着伞，伞不小，感觉三个人都可以装得下。但是覃娴还是作出防止被淋到的样子，紧紧靠近许既明，她的肩贴着许既明的大臂上方，许既明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挺乐意让覃娴这么贴着。
覃娴看到一辆车已经积了浅浅的一层雪，就走上前，许既明也很听话地撑了伞跟上去。
覃娴在雪上写了个“下雪啦”。
“下次下雪的时候，可以写我的名字吗。”许既明低头看着“下雪啦”三个字。
“嗯？”覃娴抬头看着许既明，看着“下雪啦”三个字，聚精会神似的。
“我觉得你写字很好看。”许既明抬头，直视着覃娴的眼睛，眼神里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写，但是覃娴莫名其妙地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不在零度以下了。
许既明没有等待覃娴的眼神或是语言回应，伸手在雪上写了个“覃娴”。
“这样会不会不礼貌？”许既明突然笑了，在车盖上写字，都是小孩子爱干的事。
“我觉得无伤大雅。”覃娴笑了笑，“到明天早晨这些雪不是化了就是盖了新的一层，除了监控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这写过字。这样不会显得我很坏吧？”
许既明轻嗤。周围没有任何声音，覃娴能听到很清楚的声音，而且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自己的耳郭上停留。
“你刚刚不是让我下次下雪的时候写你的名字？”覃娴的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看着许既明额前的发丝，她不敢直接看他的眼睛，“其实，不用等到下次。”
覃娴在许既明写的自己的名字下面写了个“许既明”。
“毕竟，我觉得初雪更好。”覃娴搓了搓手，抬头看着许既明，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像个等待夸奖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
覃娴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明明自己的单元楼离小区门口这么远。她就像理所应当般地紧贴着许既明走，有好几个瞬间非常想拽起他的胳膊。
“到了。”覃娴看到自己的单元楼映入眼帘，撇了撇嘴，又立马朝许既明笑了笑。
“你上楼吧，我看到你家灯亮了我就走。”许既明用下巴指了指楼上。
覃娴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突然不知道被谁借了几百个胆子一般，圈住了许既明，还在他的后背拍了两下。
“新年快乐！我听说抱一抱会有好运哦！”覃娴胡乱给自己找了个“听说”的理由，脚底抹好了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溜跑。
但是许既明的反应比覃娴快多了，他看出覃娴打算溜的架势了。他伸出另外一只没有撑伞的手，学着覃娴刚刚的样子，也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他无视了覃娴放大的瞳孔，慢慢悠悠地开了口：
“好运是要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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