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遭遇(1)
第171章 遭遇(1)
温度低得能让人血液凝固,因为彻冷而不想动弹。
白沉的雪地上,却有一个男人身穿单薄的睡服,和一双拖鞋,就像在后院的自家花园那样闲庭漫步。
他甚至是刚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拿着水杯,牙刷,在冰天彻骨的雪地上进行洗刷,不过一开始这显然不能成功,因为雪地上达到了负几十度的温度,水只要稍微不动就能结冰,凝聚成一大块。
但就是那么奇特,当水杯里的水结冰后,他拿起水杯作出往嘴里倒水的动作时,结冰后的水,又突然有了温度,重新变回了一团晃动的水,好像是因为他要刷牙,冰块就觉得自己要把温度提上去,融成水。
等一阵刷牙洗漱后,男子将水杯和牙刷随便一丢,那水杯牙刷就奇异般地在空中淡化不见。
他是刚睡醒的,眼里还满是半梦半醒的困意,刷牙洗漱后,就走了几十米,找到了一张雪地上的白色床铺。
空荡荡一望无际的雪地上,这张白色床铺的出现十分违和,上面的架子杆和白色床被绘有学院徽章,似乎还是从一所学院里搬出来的。
这张白色床铺就和刚才水杯里的水一样,一开始是冻彻成冰,可当那名男子爬到床上时,又瞬间融化蒸发掉,重新变回了干净舒适的床被。
男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过一会儿,昏昏沉沉的天空之上,突然投下一个庞大的阴影。
那是从云层中降落而下的超巨兽,背后残破的翅膀,带来了上升力,让它在降落到接近四五米时,可以悬停空中,而不至于一股脑像巨大陨石那样砸落下去,将男子连同床架床被都一同砸成破烂。
男子似有感知,没有睁开眼睛,“机械暴龙兽,你找到了吗?等我爬起来,太困了这几个月天天找,有点困。”
机械暴龙兽降落在男子的旁边,伸长机械爪子,搭在男子的床边,而男子连连呵欠,在床边耸拉着脑袋好久才爬起来。
他爬向了机械暴龙兽的机械手臂,在上面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也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但机械暴龙兽十分有耐心,它可以等着这个男子一直磨磨蹭蹭十多分钟,才终于爬到它的肩上。
要是其他人,可能机械暴龙兽就要低声咆哮了,甚至还可能一个爪子下去让对方彻底翻不了身,可对这个男子,它一生都会表现这样的耐心,只因为这个男子叫路明非,是它从降临这个世界幼年期一直到完全体,陪伴它一直成长至今的人。
但他们还有更深的渊源,在十多年前黑天鹅港,在黑暗战暴第一次出现在近北极点时,神圣计划就开始了筛选,并于十多年后将他们绑定在一起。
他们其实是最具频率的数码兽和搭档。
随着机械暴龙兽从空中飞起,路明非也站直了身体,在高空之中他目光开始眺望这一片被冰雪包裹的天地,从数个月前他和机械暴龙兽辗转近北极点区域,想要寻找当年爆炸出事的黑天鹅港,但黑天鹅港就像是逝去的冰雪亡魂,只存在他的那场梦境记忆之中,从现实几乎难寻踪迹,唯一的线索,就是通过零接触到的一个曾任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国防部副部长,后来被监视居住的孤寡老人瓦图京大将。
当时这个见面就雄壮无比的老人,当场就给路明非来了一个熊抱,他宽阔有力的肩膀,就像一只真正的棕熊,力气不小要将路明非拥窒而死,而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却热情的过分,好像迎接新的家庭成员那样。
不过瓦图京大将很快就像抱到一块生硬的铁那样放开了路明非,他那张脸的表情上就跟见了鬼一样,还误以为路明非是不是体型过于瘦削,所以骨头太过硬,抱起来自己身体都疼。
路明非不会告诉他这只是随手捏造的一个名叫生铁言灵发挥的效果,这个真相可能会让瓦图京大将这个普通人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两者的世界相差实在是太远了。
对于普通人,路明非一直都是尽力维护他们的现状,所以一贯也不会揭露他很强大的信息给瓦图京大将知道,所以后来他又遇到了瓦图京大将满口国家机密,满口不可泄露,始终不把当年黑天鹅港的坐标告知于他,好像一旦泄密,就会引来什么严重的杀身后果。
可路明非分明又看到,满口不可背叛国家的瓦图京大将,一边又将一张纸条藏进零的口袋里,动作之隐蔽,连零都没发现。
这般藏藏掖掖,让路明非颇为不齿,所以他当场就抓住了瓦图京大将的手,也顺带扯出那张纸条,然后两人小眼瞪大眼,气氛为之一凝。
瓦图京大将可能生平从来都没遇到这样滑稽的事,看待路明非的眼神更像是看待某只猪队友那样,他匆忙想按倒路明非和零,因为隔着一扇窗户的小木屋之外一千米距离的小树林,是有24小时都监视他的狙击手,随时都可能因为他泄露国家情报而当场处决他。
可是瓦图京大将再一次在路明非身上碰壁了,他想按倒的人像一块铁那样矗立不动,这一次扑倒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几人挨到了一块,让窗口之外的那名狙击手找到了一颗子弹三杀的机会。
但瓦图京大将没死,这个老人吃惊地看到,那颗射来的子弹,竟然在路明非身前一米的距离停住,而随之路明非伸出一只手,手指在子弹上作出弹射的动作,那般轻描淡写的模样,竟就像是弹弹珠那样,将那颗子弹给弹了回去,轨迹分毫不差,重新钻回了狙击手的枪管,一瞬间爆膛。
谁也不知道那名狙击手的表情有多愕然,但他接下来还看到了更加愕然的一幕,那栋小木屋底下实际埋了炸药,而此时更被引爆,漫天的火花冲天而起,巨大响声震耳欲聋,可就是熊熊火势之中,走出了分毫无损的三人,他们就像是局外人一样,爆炸和火势就像是荧幕里发生,与荧幕外的他们相隔,然后凭空消失不见,跟见鬼了一样。
身为当事人三人之一的瓦图京大将也不能解释这么费解的事情,因为他当时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已经出现在一个名叫卡塞尔学院的学院,并被一名叫曼斯坦因的风纪委员教授告知零也在这所学院就读,而他可以在这里过上安心养老的生活,不必担心日后会被行刺什么,至于担心这里太无聊那就更没必要了。对于他这个普通人而言,这所学院是新世纪一般的存在,他的认知一旦被刷新就再也回不去过往的生活。
得到瓦图京大将的纸条后,路明非和零又去找了纸条上一个名叫亚历山大的的商人,尔后又经过一番曲折,知晓了这个亚历山大实际上是克隆人,一直被本尊亚历山大利用,在普通人的世界进行龙血提纯血清的交易,然后又发生了一些十分狗血的内幕。
这些狗血内幕即使是现在的路明非也不愿意回忆起,而他救下了克隆人亚历山大,以及他女儿,又是一并塞到了卡塞尔学院。现在曼斯坦因教授经常抱怨路明非是把卡塞尔学院当成了自己的家,总是在外面带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然后往里塞,为了让他们符合身份,又得为他们编造身份,他女儿当新生入学就算了,可亚历山大又老又没用,让他在卡塞尔学院当一名保洁都很困难只能额外建个养老院,和瓦图京大将这些没用的呆一起养老。
在从克隆人亚历山大得到线索之后,路明非就单独前往了近北极,虽然有亚历山大提供的黑天鹅港坐标,可找到那里时十分奇怪,所有的一切都遮掩在茫茫风雪之中,几个月时间,路明非和机械暴龙兽在暴风雪之中四处寻找都一无所获。
这也是为什么路明非先前在雪地上刷牙洗脸的原因,他是在这里恶劣的环境连住了几个月,要是常人半个小时都会受不了,可他路明非几乎什么都不用带,不用什么取暖道具,简单将床往雪地上一放,他躺上去,周围的元素力就围绕着他,打造一个最适合的睡觉环境。
在他睡觉时,机械暴龙兽也没有停止寻找,它本身作为数据生物,有蓝色点数作为续航,24小时都不带停,连续几个月时间,直到今天,它终于发现了一点踪迹。
那是它无意间闯入了暴风雪的内部,与外面风雪汹涌不同,它在里面看到了风平浪静的一幕,不过只有一刹那间,很快又变成了茫茫的暴风雪,也让机械暴龙兽重返而回,退回来找路明非。
路明非从机械暴龙兽得知了这一幕,心底里有些猜测,他对手机上的EVA说,“EVA,将几个月来扫描到这里的环境,和其他尼伯龙根空间对比一下。”
EVA说,“已对比,有50%的可能性存在一处崭新的尼伯龙根,但具体测定,还需要专家团进行现场测量。”
路明非说,“先排除专家团现场测量的可能性,对比其他尼伯龙根,判断出其他最可能存在的空间薄弱点。”
这是利用数学上的类同,来推测这处崭新尼伯龙根最可能存在‘门户’的位置。
当初,奥丁死人之国的那五十个门户,其中就有一半是通过这种方式发现的,至于原理十分复杂,专家团经过测量都要一年的时间,而当下路明非也不求那么准确,他只是想简单套下原理,来试试而已。
EVA很快利用建立起的空间模型架构,在手机上锁定了几个地点。
机械暴龙兽带着路明非来到其中一处地点。那是一处湖畔,水面已经结成了,暴风雪还将漫天的鹅毛洒落,遮掩了起来。
路明非从身上拿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流淌着红色的鲜活血液。那是从钥匙身上抽取的血液,即使不添加抗凝剂,不经过-80°C的低温保存,一部分龙血的性质也可以让血液效果保持在刚抽离时一样。
玻璃瓶子的塞子被打开了,路明非将血液滴落在那一处湖畔之上,但血液洒落到素雪上,只留下一点红,很快又被风雪遮掩,什么现象都没有。
“这里不是假定的空间薄弱处,换下一处。”
虽然钥匙的血液对所有尼伯龙根都能起作用,但只有滴在空间薄弱处效果才能起到‘开门’的作用。
机械暴龙兽带着路明非,又飞往了下一处。这次是一片积雪山脉,从高空往下看,条条沟壑,就像是消瘦之人的背脊一样若隐若现。
另一个装有钥匙血液的瓶子被路明非拿出,往下流淌而下,但同样什么现象都没有。
“换下一处。”
路明非十分轻松地试错,一年以来,钥匙经由换血,已经留存了大量的血液,他现在拥有的小瓶子多达上百,一两次没什么要紧,他还可以试错九十几次。
于是,接下来,路明非就开始了连番滴试血液到那一座隐藏的尼伯龙根上,不找出开启的门户都不罢休。
这一幕其实早有人发现到,那是位于暴风雪之中的车队,他们离路明非最近距离时只有数百米,可他们发现到了路明非,路明非却没有发现到他们。
车队上的领头是一个神情吃惊的男人,他从抬起的望远镜看到了站在超巨兽肩上的路明非,即使有茫茫风雪遮掩,可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路明非。
是的,他认出了路明非,但不是路明非作为S级的身份,也不是路明非最近一年在屠龙世界声名鹊起,后起之秀的地位,而仅仅是路明非本身,追溯到出生,童年,那个他眼中永远的孩子。
可如今这个孩子出现的时机太不对了,虽然那副样子和最近两年传递进来的图片容貌无异,但站到一头五十米高的超巨兽肩上,第一眼的冲击感,徒然就让人觉得事情复杂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男人叫路鳞城,是路明非的父亲,虽然他有对待路明非天生的亲切,可他在这个尼伯龙根的另一个身份,却对突然出现的路明非抱有深深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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