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众人醒过神，陆遥已经去前台结账了。
“小柠檬，你给我如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遥哥有故事？”
苏柚抓着姜柠檬要个解释。
其他人竖起耳朵凑上来，想要获取一手八卦资料。
“说来话长，改天再交代。”
一晚上接连发生许多事情，姜柠檬已经无力应付。
“阿遥……不是，遥哥快结完账了，我们去门口等他吧！”
说完，逃难似地小跑着奔向门口。
一起玩了四年，众人还从未见过姜柠檬如此慌乱狼狈的样子。
他们顿时兴起，整理好随行物品，去门口逮落跑的姜柠檬。
陆遥从酒吧出来，就看到被六人团团围住的姜柠檬。
面对朋友的围攻追问，姜柠檬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哥，出来啦！”
陆远率先发现了陆遥。
“嗯。大家怎么走？”
陆遥轻声询问。
“我和雨萌顺路，我俩一起走。”
江城指了指李雨萌。
“苏柚、佳慧和我都住城东，我们一起走。”
薛兆简单说明情况。
“柠檬住在城西，我们送她回去。”
陆远开口。
“不用，我喊老姜来接我。”
姜柠檬赶紧拒绝。
“都这么晚了，不要麻烦你爸了。正好顺路，我们送你就行。”
陆远劝姜柠檬。
其他人纷纷附和，姜柠檬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同意。
一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互道再见。
另外两组人坐上出租车离开，陆遥才带着陆远和姜柠檬去往地下停车场。
陆遥走在前面，陆远和姜柠檬肩并肩跟在后面。
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偏低，凉意袭来，唤醒姜柠檬的理智。
她用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质问陆远：“咱们好歹是四年好友，为什么你从来没给我们看过你哥的照片啊？”
她有点懊恼。
如果早点看到陆遥的照片，她就可以早做打算，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慌乱。
“我哥不喜欢拍照。”
陆远低头，故意贴在姜柠檬的耳边悄声说着，姿势十分暧昧。
陆遥站在车旁，看着亲密的两人，一股无名火瞬间升腾起来。
“陆远，走快点，时间不早了！”
陆远对着陆遥做了个鬼脸，拽着姜柠檬的手，加快步伐向前走。
陆遥觉得心中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又累又困又醉，难受死了！我要去后座睡觉。”
陆遥刚打开车锁，陆远就钻进汽车后座，不顾形象地躺下。
“真舒服！我睡了，不要打扰我。”
姜柠檬无奈，在车旁踌躇几秒，才硬着头皮坐上副驾驶位。
刚好是盛夏，又来酒吧赴约，姜柠檬清凉上阵，只穿着一条黑色的修身吊带裙。
裙子偏短，坐下后又上移几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只好用手拽着，生怕走光。
陆遥打开车门，刚好看见姜柠檬窘迫的动作。
他走到车后，从后备箱拿出备用的西服外套。
钻进驾驶位，陆遥随手把外套递给姜柠檬。
“等下开空调比较凉，你盖一下。”
“谢谢。”
姜柠檬接过外套，盖在腿上，挡住外泄的春光。
“去哪里？”
“嗯？”
姜柠檬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陆遥问的是她家的地址。
“望江嘉园。”
她赶忙说。
“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
陆遥侧目看着姜柠檬，提醒她系安全带。
“马上就好。”
姜柠檬手忙脚乱的系好安全带，对着陆遥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陆遥觉得姜柠檬刚才慌乱的样子着实可爱，他转头正视前方，露出转瞬即逝的清浅笑意。
然后发动汽车，驶出地下停车场。
汽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平稳行驶。
车内很安静，只有三人的呼吸声。
姜柠檬偷偷打量着陆遥。
褪去青涩模样的陆遥，比少年时期的陆遥更招人。
陆遥双手握住方向盘，专注地看向前方，心无旁骛地开车。
白衬衫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
路灯昏黄的光透过车窗打在陆遥脸上，将陆遥的脸分为明暗两个区域。
藏在暗处的眉眼清隽俊逸，露在明处的鼻唇美艳绝伦。
视线停在唇上。
那双柔软的唇刚刚吻过她，触感很好。
姜柠檬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如果这是她与陆遥的初遇，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追求他，排除万难也要在一起。
姜柠檬想着。
可如果把他们相遇的时间点延迟到现在，便也不会有当初的别离。
姜柠檬收回热烈的视线，一副恹恹的样子，靠着座椅背发呆。
陆遥透过后视镜看到精神萎靡的姜柠檬。
她窝在座椅里，低垂着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
白皙的脸庞和红艳的嘴唇对比鲜明，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陆遥觉得口干舌燥。
他看了一眼躺在后座的陆远，确定对方熟睡后，才深吸一口气开口。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啊，挺好的。”
姜柠檬回过神，机械地点点头。
“你呢？过得好吗？”
她小声反问，底气十分不足。
陆遥扭头望了一眼姜柠檬。
“也挺好的。如愿进了心仪的大学，学着喜欢的医学专业。”
“恭喜你得偿所愿。”
姜柠檬心底愉悦，开口却客气疏离。
她喜欢的男孩原来一直有在好好努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那，陆远的妈妈对你好吗？”
姜柠檬问出自己担心的问题。
“阿姨对我很好，像对待陆远一样。”
“那就好。我和陆远认识四年，只听说他有个哥哥，没想到竟然是你。”
姜柠檬脱口而出。
车内陷入一段短暂的沉默。
“你怎么在岛城？”
陆遥转换话题，问出自己好奇的问题。
“我妈两年前被调到岛城工作，老姜和我就跟着搬过来了。”
“怪不得我回学校没有找到老姜呢……”
“嗯？”
姜柠檬微怔。
陆遥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找补。
“姜老师不教书了？”
“嗯，早就不教了。以前教书是为了方便照顾我。自打我出国留学以后，老姜就辞职专心搞艺术创作。现在也算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气氛逐渐融洽。
眼见路程过半，姜柠檬正直身体，鼓足勇气，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阿遥，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听到熟悉的称呼，陆遥瞬间呼吸紊乱。
刚好遇到红灯，他急忙踩下刹车。
车子瞬间停下，强大的惯性推着车内的三人向前移动，又重重跌回。
“我靠，好疼！”
后座的陆远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坐起来。
“陆遥，你是要谋杀我吗？”
陆遥和姜柠檬不约而同地向后看。
车内空间有限，两人的头贴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不好意思，没注意红灯。”
陆遥先退了回来，手指敲击方向盘，语气有点紧张。
“你头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姜柠檬语气轻柔，小声关心陆远。
“没事儿，就是额头鼓了个大包。你看！”
陆远向前探着身子，把头上的鼓包展示给姜柠檬看。
“小柠檬，还是你心疼我。不像我哥，一点不关心我。”
他轻声哼哼。
姜柠檬凑近陆远，摸了摸他头上的鼓包，觉得没有大碍。
“回去拿冰块敷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瞥到后视镜中陆遥不善的目光，陆远知趣地退回后座。
“唉，我的盛世美颜要过几天才能重见天日，可悲可叹啊！”
他一边长吁短叹，一边观察前座的两个人。
陆遥知道他哥和姜柠檬一定有故事。
姜柠檬在酒吧打哈哈不肯说，他哥那边的主意更难打。
于是他霸占后座假寐，想趁机偷听两人的对话，窥探事情的真相。
没想到他太不争气，真的睡着了。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陆远圆圆的眼睛在眼眶中滴溜溜地打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逼问两人。
姜柠檬坐回驾驶位。
陆远醒了，陆遥怕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
她觉得车内的空气很闷，有点喘不过气。
“遥哥，可以打开车窗透透气吗？”
称呼转变得挺快。
陆遥觉得有点嘲讽，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关了空调，降下车窗。
陆远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氛围，话哽在喉头，没敢继续开口。
夜风并不燥热，甚至夹杂着一丝凉意。
微风吹动姜柠檬额间的碎发，偶尔遮住她的眼睛。
她却毫不在意，侧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道路两旁的悬铃木长得极为茂盛，层层叠叠的叶片飒飒作响，在安静地夜晚格外清晰。
看着悬铃木粗壮斑驳的树干，姜柠檬想起老家海城的那棵百年老槐树。
江城人相信老槐树有灵，常常在树下许愿祈福。
因此老槐树上常年挂着新旧程度不同的红色布条。
四年前的盛夏，姜柠檬也去过。
她把心愿认真写在红色布条上，虔诚地系在老槐树的高枝上。
为此还差点摔下梯子，惹得老姜心惊肉跳。
如今看来，老槐树确实灵验，她的愿望实现了。
不知道老槐树还在不在，或许应该抽个时间回去看看，还个愿才行。
姜柠檬长舒一口气，把手伸出车外。
闭上双眼，感受风的流动。
风穿过姜柠檬的指缝，带着她的思绪，回到四年前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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