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姜柠檬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吃午饭。
她昨夜苦思冥想陆遥不回她信息的原因，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阖上双眼睡觉。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被老姜喊起来吃饭。
姜一舟见女儿耷拉着眼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十分忧心。
“宝贝，爸爸下午要去图书馆借点书，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
姜柠檬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皱着眉头拒绝。
图书馆？
她突然灵光一闪，或许自己应该去图书馆碰碰运气，搞不好可以碰到陆遥。
昨天对方没回微信，她不好意思再主动发消息，但又按捺不住想见对方的心，只好选择曲线救国。
“我去，我去！”
姜柠檬话锋一转，轻而易举地推翻刚才的答案。
她扒拉了一口米饭，小脑袋瓜子一转，觉得不能跟老姜去。
老姜在，她就不能执行自己的偶遇计划了。
计上心头，她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
“老姜，你把需要的书名发给我，我去给你借。你看外面太阳这么毒，晒坏你可怎么办！你在家专心搞创作，不要让这些繁杂琐事绊住，影响你成为一代绘画名家。”
姜一舟觉得女儿善变的模样像极了自己还在出差的老婆。
仔细一想，女儿说的蛮有道理，他被说服了。
“行，我等你下发给你。哎呦，我的宝贝长大了，都知道关心爸爸了！”
他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喜笑颜开。
姜柠檬尴尬的笑笑，要是被老姜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估计老姜要哭天抢地。
姜柠檬饭后敷了一张面膜，紧急拯救自己的熬夜脸。
确认自己依旧明艳动人之后，才打车前往图书馆。
周日图书馆里人很多，大家都埋头专心致志地看书学习，馆内一片静寂，偶尔才响起翻动书页的哗啦声。
姜柠檬躲在书架后面，鬼鬼祟祟地寻找好久，才锁定陆遥的背影。
她随手从书架上摸了一本书，走到陆遥旁边的空位，小声打招呼：“好巧啊，陆遥。”
陆遥见来人是姜柠檬，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瞥见姜柠檬抱着一本厚厚的法律文献，他眼角微微下弯，压低声音说：“没想到你喜欢看法律相关的图书。”
声音低沉有磁性，十分性感。
姜柠檬把书举到面前，差点把脸皱成苦瓜。
这是什么狗屁运气，能让她随手拿到这本书！
眼下她骑虎难下。
要是说不喜欢，就暴露自己来偶遇的事实。
要是说喜欢，她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露怯。
姜柠檬打定主意，厚着脸皮嗯了一声，铿锵有力。
随后拉开凳子坐在陆遥旁边，表面一本正经，其实心虚得要死。
回答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姜柠檬见状低下头，假装心无旁骛地看书。
书里密密麻麻地法律条文像天书一样，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忍了一会儿，她偏头偷瞄陆遥，欲言又止。
陆遥感受到旁边的视线，扭头和姜柠檬对视。
姜柠檬凑近陆遥，小声问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交缠。
气氛过于暧昧，陆遥再也关不住内心的悸动，选择释放本性。
他挑挑眉，语气暧昧地说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回？”
姜柠檬呆住，脑子里像炸开一枚原子弹一样，嗡嗡直响。
陆遥的语气蛊人，诱得她耳尖发红，像渗血似的。
不想泄露自己的羞涩情绪，姜柠檬干脆转移话题，她翻过陆遥面前的图书。
“你怎么看医学书吗？以后想当医生？”
“嗯。”
“好伟大的梦想！”
看着一脸崇拜的姜柠檬，陆遥沉思半晌，第一次说出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
“我还没出生，我爸爸就死于癌症。所以我学医，是想避免这样的悲剧再发生。没有爸爸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里是图书馆，请保持安静。想说话就出去说！”
两人的窃窃私语影响到他人，路见不平的勇士出言制止。
两人不敢继续说话。
陆遥调整心态，继续投入状态看书。
姜柠檬趴在桌子上，想着陆遥的悲惨身世，看向陆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困意袭来，睡眠不足的她竟然睡着了。
身边好一会儿没动静，陆遥扭头一看，姜柠檬已经睡着了。
她睡得不太安稳，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一缕细碎的头发散落在她的脸上，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陆遥笑了笑，伸手把散落的头发捋到姜柠檬耳边，过程中手指触摸到她光洁细腻的皮肤。
他怔了怔，怕惊醒梦中人，赶紧把手拿回来。
陆遥翻出书下的手机，确认快门声是关闭状态后，拍下了女孩的睡颜。
做完一整套动作，他赶紧把手机塞回书下，掩饰心虚，同时暗骂自己是个变态。
女孩醒来时，已经接近五点。
她伸个懒腰，迷迷瞪瞪地环视一圈，霎时清醒。
一看时间，她低声惊呼：“完了完了。”
【怎么了？】
陆遥察觉到姜柠檬的惊慌，他在笔记本上写出文字，连同中性笔一起推到女孩面前。
姜柠檬低头看了一眼，拿起中性笔在笔记本上书写文字。
【快五点了，我还没帮我爸借书……】
【别着急，我帮你一起找。】
陆遥牵着姜柠檬的手，带她来到查询机面前。
他打开检索系统，贴到姜柠檬耳边说：“书名告诉我，我查询索书号，你负责记录。”
姜柠檬点点头，凑近查询机，一边小声说着书名，一边记录索书号。
所幸老姜借的书不多，两个人一会儿就查到所有图书的位置。
“你把索书号发给我，你找前四本，我找后四本。”
陆遥在正事上很严肃，为了节省时间，他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
姜柠檬迟迟未动，小脸憋得通红，耳根发烫。
“我搞不懂这里的检索号……”
她嗫嚅道。
陆遥突然意识到今天的相见不是偶遇，而是眼前女孩的蓄意为之。
来过图书馆的人不可能不清楚索书号的含义，唯一的答案就是她从未来过。
“没关系，我教你。”
他揉了揉姜柠檬的头，语气轻松地安慰她。
“a代表的是图书所属的分类，01代表的是书架编号，3代表的是书架层数，16代表的是图书号码。”
陆遥一边走，一边讲解索书号的构成。
“你看，它在这里。明白了吗？”
他从书架上取下图书，转身展示给姜柠檬看。
“嗯，明白了。”
姜柠檬捣蒜似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那现在你来找，我帮你拿书。”
“好！”
掌握了索书号规则的姜柠檬很快找齐了剩下七本图书，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在陆遥的陪伴下变得颇为有趣。
时间差不多，两人收拾好各自的物品，在图书馆门前依依惜别。
第二天，姜柠檬如法炮制，伴着烈日早早赶到图书馆。
左等右等，也没看到自己满心期待的人。
“你今天还去图书馆吗？”
姜柠檬实在等不及，纠结许久，才给陆遥发去反复措辞的消息。
“有事在家，今天不去。”
陆遥很快回复消息。
姜柠檬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不停打架。
小人a说：他不来就回家嘛，再等也等不来。
小人b说：去他家找他呀，不主动怎么会有故事。
最终小人b占了上风。
“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吗？”
姜柠檬敲出文字，犹豫一会儿才点击发送。
“来吧。东城区青石巷，到了巷口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姜柠檬一轱辘从椅子上坐起来，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图书馆。
一路上，姜柠檬难掩激动，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
“小姑娘，公路限速的呀！我也想跑快点，交通规则不允许。你说超速被抓，算谁的。”
司机被姜柠檬催得急了，连珠炮似地吐出好多话。
姜柠檬被司机的话噎得难受，坐在后排不再出声。
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她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陆遥住在这里啊。”
姜柠檬站在青石巷的巷口，望向这片破败的房屋群，眼中没有一点嫌弃。
“给他个惊喜好了。”
她删掉准备发给陆遥的消息，决定自己去找陆遥的家。
关于陆遥的家，姜柠檬只有青石巷这一条线索，她准备先进巷子里找个人家打听一下。
她姥爷在世时住过类似的老城区，城区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互相熟悉，这里应该也不例外。
如果一无所获，再联系陆遥也不迟。
走进青石巷，潮气裹挟着腐败的味道铺面而来。
姜柠檬毫不迟疑地继续深入，刚好看见几个坐在门口闲聊的老人。
“奶奶，你知道陆遥家在哪里吗？”
姜柠檬小心凑近，奶声奶气地询问。
老人们中止谈话，整齐划一地望向她，浑浊的眼球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你找陆家阿遥啊！”
姜柠檬点点头，觉得有戏。
“你沿着巷子继续往前走，尽头那座开满蔷薇花的院子就是阿遥的家。”
慈祥的老奶奶拿手里的蒲扇指着前方的巷子，给姜柠檬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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