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攻城掠地
“你现如今有漠北兵权，甚至称得上功高震主，真想知道吕家旧事，何不派人查查？”林雾隐约觉得那小姑娘对江无尽而言极为重要，心里颇为不快。
“我为何要查？”江无尽反问，手上动作仍是不疾不徐。
确实，平南国漠北将军为何要查一个姜国的没落家族，正是因为功高震主，才要防着有心人做文章。
林雾早看出江无尽生怕有人发现她的出身，对这段往事更是能藏则藏，于是将手搭在江无尽的手背上：“姐姐可以借我的由头。”
江无尽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不可。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是姜国人，你这岚雾阙还开不开了？”
“那你补偿我。”林雾笑着仰头看她：“你把我娶回家，我把岚雾阙给枫香她们。”
只见江无尽歪头皱着眉，眼底晦暗不明，含着疑问：“你说真的…？”
“嗯。”林雾完全没觉得有何不妥，见江无尽仍然皱着眉，眯了眯眼：“你不会是想找到那个小姑娘之后…把人家娶回家吧…”
似乎没想到林雾会想到这茬，江无尽笑得眉眼弯弯：“我怎么会对小姑娘有这种心思…”
“哪种心思？”林雾抬手碰了碰女人柔软的脸颊，连连笑问：“对我有的这种心思？”
江无尽眸色暗了暗，轻笑一声，随手把用过的毛巾丢到林雾换下来的脏衣服上，随口解释：“对那个小姑娘，是感激之情。”
旋即欺身而上，一手扶着林雾的后脑，断了她的退路，下巴微微抬着，垂目迷离又锐利地打量着她。
缓慢地凑到了林雾的耳边，清冷的声音染着欲念的沙哑：“我对你的是…云雨之妄，欲结百年之好。”
林雾觉得自己耳根发烫，江无尽纤长的脖颈就毫无防备暴露在自己眼前。
她只看了一眼，就想扼住人的脖子，强迫她臣服于自己，听她亲口说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但是她绝对不能，强行克制了自己孽欲，只把脸埋进了人的肩头。
随后便听到了江无尽的轻笑声，伴着胸腔的震动而来。
林雾忍不住了，一口咬上了江无尽的脖子，恶狠狠地，蛮横地要在人脖子上留下自己印记。
江无尽吃痛，轻哼了一下，报复似的咬了林雾，然后用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的缱倦目光看着林雾，轻轻地问：“我们遇见的第一天…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当时说过。”林雾眉头微微蹙着，嘴角挂着浅淡笑意：“仰慕您许久，将军…不信？”
林雾的眼神迷离，潋滟的唇抿出略显凉薄的笑意，江无尽看不清她的情绪。
只觉得林雾一瞬间变得很遥远，和她先前的骄矜截然不同，带着极具攻击力的压迫感。
突然变得…像一个城府深重的上位者。
就是这种感觉很矛盾的感觉，杂糅在林雾身上，让她琢磨不透，想要揭开这人的伪装。
“岚雾阙林雾的风华，京城多少人求而不得。我自然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江无尽玩笑似的调笑着。
林雾定定地看着江无尽，粲然一笑：“无尽将军的威名，震慑四方。”
又伸出一根手指，去勾江无尽的食指：“这一双杀敌破阵的手，却愿意勾住我的发梢，叫我如何不心驰神往？”
“初见时我可不那么温和。”江无尽反手握住林雾的手，用力将她拉入怀中，抬手虚拢住林雾白皙仍泛着潮意的纤颈：“你不讨厌？”
“我知道你只是在怀疑我。”林雾顺势用脸颊贴了贴江无尽的脸，感觉到江无尽的脸颊微凉，手也不似平时温热。
便伸手揽住江无尽的腰，低头用下巴去戳人的肩头：“未能走近你时，我佩服你上阵杀敌的勇气、赞叹你步步为营的谋略、折服于你悲悯众生的仁德。”
“但是那日初见，我才愿称之为惊鸿一瞥。”
林雾看着江无尽，一如初见时，那不知天地为何物，眼里只有江无尽一人的眼神。
“我一眼就看出你眼底的躁郁，你讨厌这些把女人当玩意儿的人，就和我一样。”
“当你用戒备而忌惮的眼神打量我时，我便彻底沦陷…”林雾轻轻笑出声：“我最喜欢…你看见我。”
江无尽似乎有些困惑，林雾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人，不做解释。
她忘不了被江无尽戳破的那一刻，她兴奋大于慌乱。
在京城岚雾阙三年，她奉承着把美色和谦卑供奉给权贵，把一身傲骨尽数敛成菟丝子般攀附着的藤蔓。
她竭力地忍耐着，贪婪地利用他们的傲慢，在幕后纵横捭阖，调动着一切资源，对平南国权贵进行着一次彻底的布局清洗。
而终于在那一刻，被怀疑的危险和已经盼望多年的正视，一并到来了。
江无尽。
她能看出自己的才华和野心，能感受到自己的锋芒和娇纵，但仍然愿意敞开她柔软的怀抱，任由她沉沦其中。
林雾看着江无尽的长睫垂下，缓缓贴近，温热的鼻息相近，然后是唇舌相贴。
一吻让林雾几乎失去理智，她几乎凭着本能，扯开了江无尽的衣服。
入目是女人带着一道疤的锁骨，离脆弱的脖颈很近，林雾用唇轻轻抚过这疤痕。
疤上的肌肤较之周围更加柔嫩，林雾不由得轻轻舔了一口，引得怀里的人一阵战栗。
林雾抬手散了人的发冠，略带弯曲的青丝如锦缎一般瞬间滑下。
乌黑柔软的发落在江无尽肩头，难得的迷乱柔软。
手上的血痂裂开了，但林雾全然不在意，急于在江无尽身上攻城掠地。
兵荒马乱。
待到两人准备从洗浴的房间出来时，也已经很深了，林雾不好意思喊负责洒扫的姑娘来收拾屋子，只好说：“明日再收拾吧。”
江无尽瞥了一眼屋里的混乱场面，哑声犹豫：“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可是岚雾阙。”林雾的尾音倦倦地上扬着，也有些哑。
刚一出房间门，林雾便听着了一阵轻轻的铃铛响。
“丝塔？你怎么还没歇下？”
丝塔一脸根本憋不住的笑意，满眼亮晶晶的看着林雾：“你们洗了好久的澡呀…”
见着林雾右手腕上的青紫，丝塔悄悄地凑到林雾耳边：“无尽将军这么凶的吗…？”
“是啊…”林雾也压低了声音：“可凶了…”
这时江无尽也随着林雾出了门，她衣着整齐，发绾的分毫不乱。眉目冷淡，手中的轻甲在月色下闪着寒芒，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出尘。
只有耳尖泛着微红，显然是听见了丝塔的话。
“上楼吧。”她清冷的声音里残留着沙哑。
吓得丝塔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林雾轻笑着揽了江无尽的手腕就走，把青紫的手腕递到她眼前：“你看，很疼的！”
“说了不要了…”江无尽抿了抿唇，轻声埋怨：“谁让你不停手。”
“你明明很舒服。”
江无尽没再说话，拉了人快步走。
“不要害羞嘛…”
“耳根都红了哦。”
“闭嘴。”
“好凶…”
似乎是受不了林雾一直喋喋不休，江无尽猛地转身皱眉瞪了林雾一眼，林雾故意顺势跌入人怀中：“好软…姐姐脸红了，好美。”
“你今天怎么那么…”江无尽很是无奈，只得托着人防止她摔倒。
无法抑制地兴奋几乎写在林雾脸上。
这和充满试探和博弈的第一次不一样！江无尽几乎是全盘接受了林雾的给予。
久违的宠溺，而且来源于她心心念念的姑娘。
“多年大梦，得偿所愿。”林雾跌在江无尽怀中，谈笑间顾盼神飞。
两人回到卧房时，经过了会客室岚雾斋。
官兵反向倒柜后的狼藉已经被收拾整齐，但少了杉月的布置，终究是不如林雾的心意。
想来，杉月在布置上能最合林雾的心思，可能也与她们幼时渊源有关。
吕怀谷大林雾四岁，林雾年幼时在吕家疯玩累了，便会歇在吕怀谷房里。
吕家没有深宫的规矩，吕怀谷的闺房更是温软舒适。
她才思敏捷、温婉大气，年纪轻轻便有了气度，是众人给顽劣的林雾树立的榜样。
“回头跟你讲讲怀古姐姐吧…”林雾喃喃道：“毕竟她少时帮过你。”
江无尽察觉到林雾的低落，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好。”
“但是今日且罢，今日你属于我。”
“好。”
两人第四次躺在一张床上。
江无尽却是第一次比林雾先睡着。
林雾侧卧着看着江无尽的睡颜，柔软的黑发铺散在她脑后。白日的孤傲戾气褪得一干二净，夜里的温和平稳也不复，剩下一张堪称乖顺的出尘面孔。
她应该是真的累了，她打的是速战速决的快战，但是接连几日排兵布阵，亲征杀敌，也该是奔袭疲惫。
她肩上的伤还没好全，出征时短兵相接，随没什么重伤，却也难免留下淤青、血泡和细小的伤口。
也正是因为江无尽疲乏之下睡得较沉，才没看到林雾生生用指甲抠裂了手上的伤口，也没有看到林雾脸上难以言喻的巨大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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