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 毒牙小径

无忧太子跟着商队一路向西，周围的景致渐渐地由绿林变作黄沙，大漠阴风阵阵，风卷起车窗的帘幕，无忧太子本在酣睡，这会儿呛了一鼻子沙，打个喷嚏清醒过来。

“我们到了？”无忧太子睡眼惺忪的问道。

“哈哈哈，大侠果然有大将风范，如此泰然自若，睡得着实踏实。咱们刚入了西都境地，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好走啊~”老商人捻着胡茬，看似瞧着窗外，却用余光细细把眼前的年青人打量了个遍。他早看出来这位公子哥不是什么家境苦寒的主，不过是不是家中遭了变故却也不好说，只是但看他衣着的材质和工艺，当是帝都的名家所制，料想这小伙子不是官宦之家亦是商贾，却也佯装不知，免得开醉了人家，和气生财才是大道。

“嗨，老哥见笑了，失礼失礼~”无忧太子略带尴尬的整了整衣裳，正待探头往外瞧个热闹，车马忽地停住了，一阵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拉开马车帘幕一脚等在台上，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老爷，前面就是毒牙岭了。”

毒牙岭是西都东面的必经关卡，从人界来西都都要经过这毒牙岭。早年这里并无人烟，尽是毒虫猛兽，较那魔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那毒物往往是倾巢而出，再有本事的人也招架不住。后来通了商路，由商会集资清理了这个地界，但随着贼寇盛行，此处年久失修，便又颓败下来，仅剩个年久失修的塞城土堡，里面却无人打点，反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们行到这毒牙岭，天色也已暗下来，中年管家想来请示：“你看，咱们是就地找个隐蔽处过夜还是连夜闯过去？”

老商人顺着帘幕的缝隙远远看过去，只见那毒牙岭的城关上狼烟尽灭，并无明火，黑乎乎的摆在那倒像个张着大口假寐的猛兽，一时拿不定主意。若是在外面扎营，耽搁行程不说又怕夜长梦多，若是贸然闯过去，此时天色已暗，又怕着了埋伏，葬送了一行人。

“我记得从前这里是不是有一条小路可绕行？”

“老爷您有所不知，来的时候我就先打听了，那小路据说开春的时候遭了沙尘暴，未必行得通啊。”

“既如此。。。”

“既如此，晚生愿去查探个虚实！”无忌太子刚才丢了脸，想要赶紧抓住表现的机会。

“甚好，那就有劳公子了，管家，你去给公子引个路。”

无忌操起剑跃下马车，舒展了一番筋骨，便顺着管家指引的方向迈开步子飞奔而去，那管家紧随其后竟丝毫不弱下风，老爷看在眼里，料定这小子多少有些本事，虽不是草包，却远不到超凡入圣，一时心安下来，如此便不担心他包藏祸心，反水滋事了。

        

无忌太子的剑术造诣确实还不到家，但老商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手里的那把历劫开封的开皇剑，却有着策动风云的神力。当然，这其中奥秘连无忌太子自己也丝毫不清楚，这开皇剑源自上古，他宗族虽说是上神无当后人，但这也可能是皇族的愚民的噱头，君权神授这种戏码百试不爽，只是老百姓本来只图安身立命，往往无心也无力深究。农耕民族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靠天吃饭，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无忌太子亦是个不明就里的主，况且他正值年轻气盛，如今豪情满襟，便早把谨言慎行，量力而为，审时度势那些老师的教诲抛到脑后，只想着大展拳脚，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江湖闯荡。

        

他和管家一前一后便绕到了毒牙岭一侧的土丘，这里有一处地势突然下凹，上窄下宽，从远处看浑然一片着实发现不了，这条小径顺着沙丘蜿蜒而上，确实能绕过这上面的毒牙岭，只可惜如今已被黄沙埋了大半。

        

他们无奈对视了下，变决议返回，忽听上方有动静，赶忙一左一右躲到沙丘下面，那毒牙岭上的关塞虽年久失修，却也能挡风遮雨，想来是已给人占了去，此处贼盗猖獗，料想这塞中之人亦不是善茬。

        

管家朝无忌太子使着眼色，意思是低调行事，见机逃走，那只无忌太子会错意，以为是要一左一右包剿对方，当即点点头。管家听到人声渐渐靠近，作势要跑路，哪只对面噌地往上一跃，已然杀出去了。

        

他来不及喊住无忌，一咬牙一跺脚，只好也跟着窜了上去，心里是叫苦连天，怕着愣头青连累了自己，开始埋怨起老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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