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位置
于星彤没有瞧见同桌的陈静静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兴趣去打量这妹子心里想的什么，她在做物理老师留下的一套物理卷，现在正跟一道物理题死磕。
为什么这道题所有的字她都认识，却无从下手？她终于回过神来，看了隔壁的陈静静一眼，这货把一本书搁在一摞书面前，趴在桌上发呆。为什么说她发呆，因为她的书放倒了，而且于星彤盯了她半分钟，没有翻过一页。
“你书放倒了！”于星彤推推陈静静的胳膊，小声地说。
陈静静被推得一个机灵，仿佛从梦中醒来，拿起书来合上了，放在了那一摞书的最上面。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就是发了一会呆。”陈静静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忽然一下子收回了胳膊，朝校草的座位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校草没有在看她，才安心的趴回桌上。
于星彤对物理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书本上的基础知识他感觉吃的很透，可是为什么做起题来，有时候却又无从下手。她想，她应该找的大神指导一下比较好，帮她理一理思路。陈静静就不用问了，她的入学排名在班级是二十开外，还不如自己呢。张皓是物理课代表，物理应该不错的，可是自己跟他不熟。任浩辰，物理应该也很好，每天一起下夜自习，算是比较熟的，那就麻烦一下他吧。
于是，于星彤拿着化学卷子，从陈静静身后挤出来，到了过道，然后拍拍高翔的肩膀，“可以把你的座位借我一会吗，我要向任浩辰请教个题目。”
高翔本来也是趴在桌上睡着的，见于星彤叫自己，半抬起头，费力地真开了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盯着于星彤。
任浩辰也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也看着于星彤。他桌上摊着一本物理题集，看样子是在刷题。
“你可以去前一排的空位坐一会吗？”于星彤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高翔。
“那一会儿是多久？”
“10分钟，快的话或许更短。”
“嗯，好吧。但要超过了是要收费的。”高翔这会儿全醒了，跟于星彤贫嘴了。
于星彤心想，真不愧是商人的儿子，赚钱的想法根深在骨子里了。
高翔让出了自己的座位，去了前排空位，继续趴着睡觉。于星彤在他的座位上坐下来，感受到了任浩辰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味。
“任浩辰，你的物理试卷做完了吗，能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解吗？”于星彤用笔指着试卷上那到啃了十来分钟的题。
任浩辰看了一眼题目，拿出自己的活页本，翻到了一页，上面有从试卷或者书本上裁剪下来的题目，题目下面是简要的解题思路。有的题目前方用潦草的红色五角星做了标记，每个题目前五角星的个数都不一致，有一颗星的，有两颗星的，也有三颗星的。
他指着一道标了三颗星的题目给于星彤看“看这题，和你问的这道题是不是很类似？”
“嗯，是很像。你标三颗星是什么意思？”
“难度，以及重要性。红色标记，表示很重要，三颗星表示是最难的。”
“那这道题是很重要，但是很难？”
“对。你先看一下我的笔记，看能看得懂吗？”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把你笔记本借我学习一下。”
任浩辰把笔记本推到于星彤面前，又专注于刷他的物理题集去了。
于星彤看着解题思路，一下就明白了该怎么做。虽然写得很简单，但是重点都列上了，特别是如何从题干中对应的字眼找到已知条件、隐含条件和假设条件。她是自看到了已知条件，隐含条件和假设条件都漏掉了，所以没有头绪。她顺着这道例题的解题思路，举一反三，做起自己的物理试卷上那道题，反而得心应手了。前后不过10分钟，就做完了这道题。
“这道题我会做了，谢谢你的笔记本。”
于星彤朝任浩辰说了句谢谢，她正准备去前排座位叫醒高翔，却被任浩辰叫住了“不用叫醒他了，再吵他一次，他要骂人！”
于星彤想想还是算了，继续霸占高翔的座位，把物理试卷写完。写完物理试卷，她开始瞻仰校草的笔记本。笔记本按照所用知识点进行了分类，最开始几页还是她学过的知识点，越往后看，发现看不懂了，上面的公式都没见过。
“任浩辰，你的笔记上怎么有超纲的内容？我完全看不懂了。”
“哦，那是高一下学期的知识点。”任浩辰回过神来，淡淡地解释道。
“你自学了高一下学期的物理？”
“嗯，还没学完。”
“看得懂吗，你不要物理老师教？”
“目前还在学课本知识，再加上做配套的习题。等自己理解不了的时候，再问老师。”
“……”于星彤朝他竖了大拇指。
她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高中，会感觉物理学起来这么吃力，在物理这门课上，她简直被校草学霸吊打了。好大的鸭梨啊！
于星彤一题一题认真看着，研究着，这样直到十点了，才被陈静静召唤，叫着一起回宿舍。她把笔记本还给了任浩辰，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任浩辰，你们回宿舍吗？”陈静静朝任浩辰喊道。
“我再待一会儿，今天晚点回。”任浩辰抬起头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陈静静看着那个在前排位置上睡得呼噜声一阵一阵的高翔，想想算了，不叫他了，没有任浩辰一起走，他肯定跟个bb机似的，叨叨个不停。
于星彤和陈静静收拾完桌面，离开了教室。
走在寂静的校园里，她俩都害怕极了，一边走，一边唠叨，来给自己壮胆。
“刚才还是该拽着男神一起的，至少该带上保镖，镇一镇这校园的煞气。”陈静静说这话不下五遍。
于星彤知道她说的保镖是何许人，“那你怎么不叫保镖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男神没走，保镖不会走的。”陈静静反驳道。
“他今天在球场上好得吃了你的嘴短，你可以问他讨回来啊。”于星彤提醒她，“吃了你的饼干又喝了你的水，给你钱了吗？”
“没有，我咋还让他白吃白喝了呢？”陈静静后悔地说，“不行，明天一定要问他给钱，要是我男神，我可以免费给他白吃白喝一个月。”
“就你这出息，见了男神就立马智商给狗吃了。”于星彤点了一下陈静静的大脑门。
“那我也愿意！”
“……，不可救药……”于星彤叹了口气，“明天给你做个牌子挂脖子上”。
“干嘛用？”陈静静不明所以地问道。
“上面写着：智障人士，请多关照！”于星彤说完，拔腿就跑。
“你才智障呢，你脑子给猪吃了。”陈静静说完，追了上去。
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校园里。
第二天，是个周日，七点的闹钟响过很久了，于星彤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依稀可以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宿舍里有人起床活动的窸窣响动声，也有躺着没动、还在做梦的妹子。
于星彤下了床，打算洗洗头发。这个由教室改造的宿舍，没有配套的洗手台，卫生间是一层楼公用的，要用热水，得要去热水房。她把盥洗的用品都搬到宿舍外的走廊里，洗脸盆搁在桶上，倒了半盆热水开始洗起来。
九月的天气，来带着夏日的暑气，再加上今天是个阴雨天，也没有凉快多少，反而是湿度大，简直闷热。于星彤才低头洗了一会儿工夫，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用干毛巾把头发擦了几下，顺势裹起来，然后收拾完走廊里的东西。
于星彤把头发放下来，被毛巾擦过的头发已经被揉成鸡窝了，她对着挂在床头的镜子，把头发梳顺。
此时，陈静静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看着床边正在梳头发的于星彤，愣了会神。
“这么长的头发，洗起来多麻烦，梳头发也得半天。”陈静静不知什么时候开口说了句。
“我不觉得麻烦。再说我一直都是长头发，想象不出自己短头发的样子，应该很奇怪。”于星彤说着，已经把头发梳完了，还在鬓边别了个草莓发卡，然后对着镜子笑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明眸皓齿，样貌清丽，长发黑亮，笑起来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娇俏又不失可爱。
“短发不是谁都能驾驭的，所以你真的挺厉害！”于星彤对着陈静静浅浅一笑，伸手拿起靠在床边的雨伞，下了楼。
去教室之前，先拐到食堂买了早餐。然后，一边啃着早餐，一边沿着去往教室的方向走着。
今天她本来起的挺早的，但洗头发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了教室，发现不少同学已经在了。她打开桌面的盖板，想从桌肚里拿出笔袋和昨天做的物理习题卷，发现还有一盒未拆包装的饼干。她一下想起来了，这是昨天任浩辰给她的钱买的饼干。她想今天下雨，任浩辰和高翔不会去打篮球了，要不要把这盒饼干递给任浩辰，算是还他多余的钱。
“任浩辰，这盒饼干给你吧。”于星彤起身，越过过道，走到任浩辰桌前。
“嗯？”任浩辰表情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昨天你打篮球的时候多给的钱，我就多买了一盒饼干。”于星彤解释道。
“不要了，给你吃吧，算是答谢你昨天帮我买水的辛苦费。”
“给任浩辰买水还有辛苦费啊，那我怎么没有啊，高翔，你昨天喝了我的水，吃了我的饼干，什么时候给我钱？”说话的是陈静静，大概是听到于星彤和任浩辰的话，一下想起来要问高翔要钱的事。
“吃了你点东西就心疼钱了，你也忒小气了！”高翔转过身来朝着陈静静的方向坐着，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指头比划着。
于星彤扶额，高翔今天出门是没带脑子吗，敢说女生小气，那女生还是陈静静，他不是找死吗？
果然，没带脑子的下场来了。
“滚，我又不是开商店的。你要真不给钱，那我就当是喂狗了。”陈静静嗔怒了。
“说你一下，你就生气了，太不经逗了。”高翔一脸笑脸。
“那你是给钱了，还是想当一只狗呢？”陈静静盯着高翔的眼睛，余怒未消。
“别啊，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没有！”陈静静一口否决。
“那这样行不，我请你吃东西，算还你钱。”
陈静静收敛了怒气，点点头，“这个可以。”随即又问道：“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去哪里吃？”
高翔心里想着愿意商量就好办了。随即弯了腰，上半身伸出了座位，朝着过道那边的陈静静挑了一下眉，小声地提议道，“校外，怎么样，东西随你挑，只要你看得上眼的。”
陈静静也转身，跟高翔交头接耳起来，“听着是不错，但我们出不去啊！”
“只要你敢跟着我，我保证能带你出去。”高翔得意地说。
“还是不要了，这种违反校规的事，要是被抓住一次，我脸就丢大发了，我好得是班长，逮住了，这班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班主任走了进来，今天第一堂是物理课。陈静静不再跟高翔交头接耳了，他们开始了传纸条游戏。（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啊，课堂上传递消息都是靠小纸条，人肉来回传送的。）
于星彤没再关注他们后面聊了些什么，认真的听着班主任讲昨天的物理练习卷。陈静静和高翔，在班主任低头或者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伸手把纸条隔着走道传给对方。这样一来二去了几下，终于没再传了。
陈静静结束了跟高翔的传纸条游戏，又开始跟于星彤玩起来。她在自己的一个草稿本上写了一会儿，然后推到了于星彤面前。
于星彤瞄了一眼那行字：“我和高翔商量好了，晚上出校门一趟，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帮你带。”
她想了想，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也没有什么急着要买的东西，于是，在那行字下面接着写道：“不用了，晚上出去注意安全。”然后，把本子推还给陈静静。
陈静静看了一眼本子，没再吭声，把本子压在了物理试卷下面。
下午课结束后，本该去吃晚饭了，陈静静、于星彤、高翔和任浩辰四个月一起去了食堂，陈静静和高翔没有去打饭，两人找了个四人位，开了一盒饼干吃起来，于星彤和任浩辰去排队最短的窗口打了饭，找到陈静静和高翔，坐过来吃起来了。
“你们俩真没什么要我们帮忙带的东西吗？”高翔一边把一片饼干塞进嘴里嚼着，一边看着于星彤和任浩辰。
“我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于星彤说。
“我也没有。”任浩辰用筷子挑起一口饭送进嘴里。
“你们俩真无趣！”高翔感慨地说。
“不是无趣，我是觉得校外也没什么好玩的。”于星彤说。
“你是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陈静静说。
“嗯，说出了本质。你想啊，外面那么多小吃摊，各种汤包啊，煎饺啊，小馄饨啊，烤串啊，烧麦啊，啤酒啊，想想都流口水，你不嘴馋？”高翔一副陶醉的样子说着。
“是很好吃啊，不过我没吃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没在眼前的东西，我就不去想。”于星彤回答着，瞟了一眼任浩辰，他正慢条斯理地把牛肉里的香菜叶子挑到盘子一角。几片牛肉，在一大堆的香菜叶的掩映中，更显得珍馐。
“你不吃香菜啊？”于星彤盯着任浩辰，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不习惯吃，味道怪！”任浩辰终于挑完了香菜叶，开始吃饭了。
“……”于星彤心想，也是个挑剔的主，再一细想，还是自己好养，家里给什么吃什么，就养成了这不挑的习惯，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吧，毕竟家境不同，生活饮食习惯都不同。
吃完晚饭，于星彤和任浩辰各自去了宿舍，高翔和于星彤往高二那边走去。
于星彤回宿舍打了一瓶热水，也帮陈静静打了一瓶。她想这举手之劳，她还是很乐意做的，一瓶水而已，费不了多少钱，却能让那货想起来的时候感激涕零。而量变产生质变，她们的友谊也会因此牢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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