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顿痛骂
晚上十点，叶文轩开车载着张悦悦和顾言吴磊以及张平安一起从酒店往家而去，林荣开着另外一辆租来的车跟在后面。
吴磊像条死鱼一样瘫在车上：“顾老二，今天你又刷新了我的认知，没想到你不光酒量好，你谈判居然也是个好手。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还来干什么啊，让我喝了酒又吐出来。”
顾言掏出一张纸把他的脸擦干净：“你是我们的第一总管，你不来怎么能行。没有吴总管，天昊根本不搭理我们。”
吴磊有气无力地呸一声：“少给我戴高帽子，之前我带着李平出去签合同，差点上当受骗，你躲在一边看热闹都不给我们出个主意。好你个顾老二，你跟叶师兄学了一肚子奸计，先用在我头上。你等着，我要把你的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顾言笑道：“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不怕别人知道。”
吴磊哼一声：“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又不是我的丑事。”
张平安看着吴磊：“小吴你没事吧？”
吴磊虚弱地笑道：“我没事平安哥，回去喝点热汤，睡一觉就好了。”
叶文轩忽然插一句：“平安哥，你千万不要被这个猴子骗了，他的酒量绝非你看到的这样，他能喝一瓶五十二度的白酒。”
吴磊立刻嚷起来：“叶师兄你别造谣，我喝三杯就倒，还喝一瓶，你想让我上医院啊。老板，你快管管他们两个，天天合伙挤兑我。”
张悦悦笑道：“今天你们都辛苦了，顾言，等钱到账，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顾言点头：“放心，年前应该能到，保证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张悦悦靠在座椅上：“明天我得去给冯校长一家子买些礼物，后天考试，大后天就能回家啦。”
叶文轩用眼角余光看她一眼：“很想回家吗？”
张悦悦回答的脆生生的：“我想回去看巧巧。”
叶文轩又道：“那你平时怎么很少给你妹妹打电话？”
张悦悦狡辩：“巧巧学习忙，我不能打扰她。”
后排的顾言低下头微笑，手里慢慢捣腾手机。吴磊眼珠子骨碌碌低转，然后也偷笑起来。
叶文轩问道：“过了年什么时候回灵山市区？”
张悦悦回道：“大概初五六吧。”
叶文轩嗯一声：“我去灵山接你。”
张悦悦吃惊：“你去干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我又丢不了。”
叶文轩直接戳穿她：“我不去接你，你岂不是要在家里赖到开学那天再过来。”
张悦悦哑口无言。
张平安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再一看吴磊已经捧着肚子躲在一边偷笑。
叶文轩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侧首看了一眼张悦悦，然后继续平视前方：“我又不是豺狼，你跑什么。”
张悦悦小声道：“我没有。”
叶文轩轻轻打方向盘：“要是觉得我对你不好，你的兄弟们都在这里，你可以告状，让他们一起收拾我。不要总想着离我远远的，我还要费劲去把你抓回来。”
张悦悦悄悄瞪他一眼：“土匪！”
叶文轩继续道：“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跟我说，我会改的。我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张悦悦扭开脸不说话。
张平安主动解围：“文轩，她性子倔，你好好跟她说，不要这么严厉。”
叶文轩笑起来：“平安哥，我都是装的，我哪里敢跟她严厉，当着你们的面，她给我个脸没有骂我，回去就要收拾我。”
吴磊立刻哈哈哈笑起来，笑完后对叶文轩道：“叶师你居然敢教训她，你以为她话不多就是个好性子，你完了，哈哈哈哈……”
张悦悦后面一句话没说，掏出耳机开始听英语。
别很快到了家门口，张悦悦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打开车门径直回了正房。
张平安感觉到两个人在斗气，下车后对叶文轩道：“文轩，你是男人，一向肚量大，不要跟她置气。她吃软不吃硬，你好好说话。”
叶文轩关上车门：“师兄，她总是防着我，总是想离我远远的。”
说完，叶文轩当先进了大门。
张平安还是有些担忧。
顾言温声对他道：“平安哥，您别担心。师兄为了悦悦什么都可以舍弃，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悦悦总是不肯全心全意相信他，他这才动了怒。您想一想，小凤要是也这样，您是不是也会不高兴。”
张平安留下一句话：“小吴，帮我盯着点。”
张悦悦回去后先钻进卫生间洗漱，洗完后坐在床上看书。
等叶文轩洗完后归来，床上的人不见了。他找遍了整个正房，不见踪迹。
床上的枕头少了一只，她的小马甲也不见了。他思索片刻后打开了正房的推拉门，径直去了西厢房门口。
叶文轩敲了敲门：“悦悦，时间不早了，不要打扰她们休息。”
张悦悦在屋里回道：“你回去吧，今天晚上我跟璐璐姐睡。”
“跟我回去。”
“你自己去吧，别管我。”
叶文轩皱着眉头站在西厢房门口：“陈璐，开门。”
陈璐十分为难：“悦悦，要不你还是跟他去吧。”
张悦悦钻进被窝里：“我今晚跟您睡。”
叶文轩再次道：“开门，再不开我要找钥匙了。”
陈璐又劝：“悦悦，要不你去跟他说说。他从小是个霸王脾气，别惹他生气。”
张悦悦听到外面风吹得呼呼响，猜测他可能只穿了睡衣，只能起身去开门。
“外面风大，你别冻着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叶文轩被她一句关心的话说得又心软起来，先进了屋子，然后温声哄道：“悦悦，跟我回去好不好？”
张悦悦转过身：“我不要。”
叶文轩又哄道：“过两天你就要回家了，多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敢，我怕叶主席教训我。”张悦悦已经背对着他。
叶文轩伸手拉她：“别生气，是我的错，你先跟我回去，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正房。”
张悦悦甩开他的手：“你不要乱说话，这屋里一群姑娘，大晚上的，你快回去，别影响她们休息。”
叶文轩问道：“真不跟我回去？”
张悦悦没有说话。
叶文轩忽然走到她面前，第三次问道：“悦悦，跟我回去好不好？”
张悦悦垂下头不说话。
叶文轩轻叹一口气，然后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转身就往门外而去。
张悦悦吓得大叫一声，然后开始挣扎：“叶文轩，你放我下来，你这个土匪臭流氓，我不要回去！吴磊，快来救我！”
吴磊听到喊声立刻就从东厢房窜了出来，见叶文轩把张悦悦抗在肩头，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大喊：“叶文轩，你把她放下！”
叶文轩沉声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吴磊喊起来：“我知道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自己的女人，你多哄两句怎么了！你把她给我放下！”
叶文轩将张悦悦轻轻放在地上，她火速跑到吴磊身后躲起来，叶文轩见她这么相信吴磊，嘴唇抿得紧紧的。
东西厢房所有人都站在门口，偏院里的四个人听到动静也穿上棉袄跑了过来。
吴磊这回毫不客气，指着叶文轩就骂：“她为什么躲着你，你心里没数吗？我知道你疼她爱她，把她当心肝宝贝命根子，可她才多大，你这个土匪，在外头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回来就强行夺了她的清白！没名没分的，你就让她跟你住一个屋子睡一张床！”
吴磊继续骂：“她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因为爱你，拼着姑娘家的脸面不要，硬生生忍了下来。她找借口回家看巧巧，只是想在尊严和感情之间找个平衡点，你就不满意，说她不该躲着你远着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还不是你老婆呢，你就想让她天天围着你转履行老婆的职责！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们两个两情相悦，平安哥都没说什么，原不该我这个外人来管闲事。你要是偶尔偷个嘴，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不说什么，现在这样大张旗鼓住到她屋里，我们都忍了，你还在这里耍你的土匪脾气！你耍什么脾气，这里不是金山，把你的公子爷款儿给我收一收！你有本事把她娶进家门，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然你和外头那些居心不良的臭流氓一点区别都没有！”
说完，他一把拉起张悦悦的袖子往西厢房而去：“都散了，各回各屋！”
吴磊把张悦悦拉进了自己屋里：“晚上你住这里，我去跟顾老二睡。别怕，非得治一治他这臭毛病！”
张悦悦的眼泪掉了下来：“谢谢你吴磊。”
话音一落，她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眼泪珠子顺着一双美目滚了下来，肩膀微微抖动，头发略微有点凌乱，小脸煞白，真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吴磊哪里吃得住她的眼泪：“诶诶，老板你别这样，你要是觉得委屈，我再去把他打一顿！”
张悦悦被他逗笑：“胡说，你去跟他说，快回去歇着，夜里冷，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站在帘子外头的叶文轩听到这句话，心里又难过又后悔。
难过的是恩爱了五十多年的发妻忘记了曾经所有的恩爱时光，现在对他的信任还不如吴磊。后悔的是刚才不该跟她发怒，惹她伤心哭泣，她一边哭一边还担心自己冻着了。
身边的顾言轻声道：“师兄，你要给她时间，不要逼的太紧。你记住了，她现在不是你的妻，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张院士，她是那个刚刚摆脱生存困境的小姑娘，她对任何人都心存戒备，对你已经算少的了。”
叶文轩嗯一声：“多谢你的提醒。”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框：“悦悦，我能进来吗？”
吴磊掀开帘子出来了：“正哭着呢，你去哄哄。”
叶文轩看向吴磊：“多谢你。”
吴磊乐了：“回头别给我小鞋穿就好。”
叶文轩进了屋，走到张悦悦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对不起悦悦，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太紧。不要生我的气，我爱你。”
张悦悦的眼泪更多了，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无声的掉。
叶文轩感觉自己的心揉成了一团，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对不起悦悦，是我太自私了，只想把你捆在我身边，为你考虑的不够，不顾你的尊严。你别难过，以后我改，以后我每天晚上睡书房，你不同意，我不会再侵犯你。”
张悦悦忽然对着他一顿猛捶，一边捶一边骂：“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土匪恶霸臭流氓！”
叶文轩任由她捶打自己，等她打够了，再次将她揽紧，继续亲吻她的脸：“我不是不负责任的臭流氓，过几天我让我爸给你哥打个电话，先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来，要是你同意，等五一的时候我们回金山办个订婚礼。十月份我的年龄够了，我们一起去把结婚证领了好不好？”
张悦悦又骂他：“不好，这都是你的计划，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思！”
叶文轩温声问道：“那你有什么计划，能告诉我吗？我们一起商量着来。”
“我不要这么早结婚！”
“就是领个结婚证，不对外张扬。我想和你名正言顺，我想让你完全属于我。”
“你又说这种霸道无礼的话！”
叶文轩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一口：“那我要怎么说？你教教我好不好？你说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好悦悦，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你分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愿意一直在我身边。”
张悦悦的泪珠变少了一些。
叶文轩又亲她一口：“我刚才有没有弄疼你？你要是还生气，你继续打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没有你，什么功名利禄和金银财宝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我心爱的人不要我了，我还要出息干什么！”
帘子外面的顾言实在听不下去了，扭头回了北屋，就下吴磊一个人在那里听得津津有味。
屋里的叶文轩还在温声哄：“我们回正房好不好？你睡卧室我睡书房，小吴是个糙汉子，他晚上说不定没洗脚，他被窝里臭烘烘的，你别睡这里了。”
门外的吴磊在肚子里骂骂咧咧，好个叶魔头，为了哄女人，往我头上泼脏水，我诅咒你以后每天睡书房！
张悦悦被叶文轩逗笑：“你别胡说，小吴很讲卫生，他才不会不洗脚！”
见她笑了，叶文轩也笑起来，又亲她一口：“那你也不许睡这里，你身上香喷喷的，只能给我闻，不能让别的男人闻到了！”
张悦悦骂他：“你快闭嘴！”
吴磊搓了搓胳膊，扭脸也回了北屋。
顾言正坐在床头，斜睨他一眼：“怎么不听了？”
吴磊咧嘴：“已经哄好了，说不定马上就要亲热起来，非礼勿听。”
顾言笑骂他：“住嘴，整天满嘴跑火车。”
吴磊脱掉外衣，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一把搂住他：“今晚咱两也亲热亲热。”
顾言笑着踹他一脚：“滚，我对臭男人没兴趣！”
吴磊啧一声：“我知道，你只对漂亮姐姐们有兴趣。”
顾言又在被窝里踹他一脚：“闭嘴！”
吴磊哈哈笑起来：“心虚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是不是？顾老二你可真行，这个姐姐不要你，立刻换一个姐姐，你这辈子注定要栽在姐姐们手里！”
“我乐意，关你屁事！”
“都说你是个君子，居然说粗话！”
“还有更粗的，你要不要听？”
“哟，你有多粗？来让我量一量！”
顾言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决定不跟他比粗鲁，伸手把灯灭了：“快睡觉，晚上不许在被窝里放屁！”
吴磊笑得直打嗝：“放心，我一定把屁股伸出去放！”
顾言躺了下来：“粗鄙莽汉。”
“哼，你个势利眼！”
“吴总管，你今天做得很好，师兄会记住你的忠义。”
“我又不是为了让他个土匪记我的好，我是为了老板好。平安哥不好撕破脸骂他，你是他的狗腿子，更不能得罪他，小凤是个姑娘家，只有我能出这个头。”
顾言轻笑一声：“吴总管忠义，我自愧不如。”
“你少来，老板说你在为我们这群人筹谋大事，我不如你。”
忽然，小客厅里传来动静。
叶文轩敲了敲门框：“小顾，我们回去了。”
顾言回了一句：“师兄慢走。”
等厢房门关上，顾言推了推吴磊：“回你屋里去。”
吴磊不肯：“我就要跟你睡，晚上在你被窝里放屁，臭死你！”
叶文轩拉着张悦悦回了正房，先带她回了卧室，把她塞进被窝，让她躺好，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一口：“我去书房了。”
张悦悦侧开脸：“刚才你在院子里站那么久，有没有冻着？”
他又亲一口：“没有，我很抗冻。”
张悦悦小声道：“书房里的被子薄，你换一床厚的吧。”
叶文轩温声道：“家里人多，已经没有厚被子了。”
她当然知道没有厚被子了：“那你加床毛毯，别冻着了。”
叶文轩试探性问道：“我可以不走吗？”
张悦悦嘴巴动了动没说话，就在叶文轩准备起身离去时，她忽然把头埋起来：“随你。”
叶文轩欣喜万分，立刻将手里的枕头放回原位，灭掉灯钻进被窝，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谢谢你悦悦，我其实一点不想去书房，我想抱着你睡。”
张悦悦感受到他胳膊上的力量，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的阳刚气息，还有他滚烫的呼吸。
“你以后不要在人前教训我。”
叶文轩凑近了亲她一口：“对不起，是我的错，你骂我好不好？听说你要离开我那么长时间，我心里十分难过，一时昏了头，才故意戳穿你，不是要教训你。”
张悦悦捶他一下：“土匪！”
她捶的这一下跟小猫挠痒痒一样。
叶文轩在被窝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她刚刚哭过一场，现在浑身柔若无骨，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馨香，声音又娇又嗔。
他的呼吸又乱了起来。
可他知道，今晚万万不能再强迫她。
叶文轩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张悦悦被他抱得不舒服，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找合适的位置。刚找到合适的位置，她忽然又翻个身，翘挺的身姿紧紧贴在他怀里。
叶文轩一把将她抱紧，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好悦悦，求你不要再动了。”
张悦悦的脸在黑暗中瞬间红起来：“我又不是木偶，肯定会动的。”
说完，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惊得立刻转过身来，转身的过程中正好又碰到了他。
叶文轩的额头开始滴汗，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然后低下头亲她一口：“我还是去睡书房吧。”
张悦悦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很难受？”
叶文轩思索着她话里的意思，片刻后凑到他耳边试探性地问道：“好悦悦，我，可以吗？”
张悦悦感觉到他浑身绷得很紧，整个人烫了起来。过了好几秒钟，她低下头不说话。
叶文轩试探性地在她耳后亲了一口，见她没有拒绝，又在她唇上亲一口，她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轻轻翻身覆到她身上，将她的双手压在枕头上，与她十指相扣，低下头开始亲她。先是轻轻触碰，然后一路长驱直入……
叶文轩感觉自己再一次入了人间天堂，他不再是学校里那个骄傲的主席，也不再是人前孤高的贵公子，他只是个得到心爱之人垂青的普通男人。他在瑶池中畅游，偶尔逗弄一下池边的荷花，听远处仙女的吟唱声……
他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
“悦悦，我爱你。”
“悦悦，谢谢你给我的快乐，我想让你也快乐。”
……
他比之前更温柔、更缠绵，她不再抗拒自己，这让他欣喜若狂，用尽手段让她在云端反复起落。
第二天一大早，张平安还没吃饭就来了正院。
他敲了敲推拉门，来开门的是叶文轩。
“哥来了，吃饭了没？”叶文轩换了正式的称呼。
“还没有，我妹妹呢？”
叶文轩笑着让开：“您进来坐，她还没起来呢。”
张平安抬脚进了正房，这是他第一次进妹妹的屋子。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屋子装修的很不错，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屋子。
张平安到沙发上默默坐下，一言不发。
叶文轩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哥，昨晚上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你不用向我道歉，受委屈的是我妹妹。”
叶文轩没有多说：“您稍坐，一会儿就在这里吃早饭吧，我去喊悦悦起床。”
张悦悦听说张平安来了，很快起身洗漱好，走到他身边：“哥。”
叶文轩起身：“我去端早饭。”
张平安也起身，静静地看着妹妹，她穿着一件纯白色毛衣，外面一件夹棉小马甲，一头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胸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眼间带着一丝往日他没见过的娇媚。
张平安垂下目光道：“悦悦，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张悦悦笑起来：“哥，我已经长大了，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们骂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卖姐妹求荣的混账东西。我连小吴都不如，小吴还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我连一句重话都没跟他说过，任由你受委屈。”
张悦悦继续笑道：“哥，我没有受委屈，人和人之间哪有没有矛盾的。”
张平安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我们不住这豪宅，不要他的万贯家财。我们还有口饭吃，不必委曲求全。大不了我不要这份工作了，我好歹京华毕业，到哪里找不到个饭碗。我们走，不攀他这高枝儿。”
张悦悦思索片刻后道：“哥，我没有受委屈，你别担心我。我，我就是自尊心作祟，也想趁机治一治他的土匪脾气。”
张平安抬起眼看着妹妹：“要是你觉得委屈，记得跟我说，我带你走。”
张悦悦感觉鼻头有点发酸，点了点头：“好。”
张平安忽然伸手，将妹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我们是手足，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张悦悦又嗯一声：“我知道。”
张平安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妹妹，偶尔拍一拍她的后背，尽力安抚她。
正房门大开着，从厨房取餐归来的几个人恰好看到这一幕。
顾言轻笑：“师兄，你惹了众怒。平安哥虽然老实，但他和悦悦一样性子倔，他决定了的事情，十头水牛都拉不回来。”
叶文轩回了一句：“不破不立，这是机会。”
他抬脚先走了。
顾言侧身看了身边的陈璐一眼，对她温和一笑。
陈璐双眼发亮：“小顾，我上午想出去买些东西，我对京市不熟，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顾言默默地看着她，眼神轻闪：“为什么让我跟你一起去，林大哥不是闲着的吗？”
陈璐一噎，然后哼一身：“不去算了！”
她扭脸要回西厢房，顾言喊了一声：“璐璐。”他下意识喊了她的名字，没有喊姐。
陈璐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身后又响起温和的声音：“不是我不想跟你去，是怕你承受流言。”
陈璐转过身看着他，一双眼睛又亮起来：“我愿意，你管不着！”
说完，她端着托盘回了西厢房，
正房里，叶文轩端着托盘进了门：“哥，悦悦，吃饭了。”
张平安松开妹妹，帮她把头发捋好：“吃饭吧，吃了饭我陪你出去买东西。”
张悦悦笑起来：“好，叶文轩现在很穷，哥你帮我付账。”
叶文轩笑着将托盘放在餐桌上：“怎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兄妹两个回到餐桌旁，叶文轩给二人各盛了半碗汤，又给张悦悦夹了一个肉包。
张悦悦用筷子把包子夹成两半，她只吃一半。叶文轩正要去夹另一半，哪知张平安比他更快，在他前面伸筷子抢走了那半个包子。
叶文轩的筷子悬在半空。
张悦悦的鸡蛋吃剩下一些，叶文轩如往常一样去夹，又被张平安抢走。
张平安不理他，继续跟妹妹说话：“锦书又长大了一些，你给她买衣服要放一放尺寸。巧巧已经放寒假，在灵山等着我们呢。明天你去考试，后天我们就回去。”
张悦悦看了一眼叶文轩，然后用公筷将旁边一根小油条一分为二，给他们一人一半。
叶文轩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安抚张平安。
“好，灵山太远，哥你记得买卧铺。”
“知道了。”
张平安吃得比较快，吃完就放碗：“我先回去，你收拾好了叫我。”
张平安一走，叶文轩看着张悦悦：“后天真的要走吗？”
张悦悦回看他一眼：“不是我要走的，我哥让我走的！”
叶文轩嗯一声：“我有办法。”
张悦悦瞪他一眼：“你不许胡来！”
叶文轩笑道：“我怎么敢，他是舅兄，他给我脸色看，我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少来，你个土匪你怕过谁！”
叶文轩眼神轻闪：“我怕你生气，怕你哭，怕你不理我，怕你离开我。”
张悦悦的脸热了起来：“不要胡说！”
叶文轩分了一块鸡蛋白给她：“等会儿你跟你哥去买东西，我就不去了。”
张悦悦笑起来：“你别去，到时候没钱付账，多丢脸。”
叶文轩笑起来：“被你识破了。”
昨晚上还斗气吵架的小两口，现在又有说有笑起来。
叶文轩心里觉得好笑，他年纪变轻了，居然耐性也变差了，看来以后要经常反省，不可妄自尊大。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来顺从他。
厢房里，李平和赵刚一大早窜了过来。
“吴磊，你个万年老三出息了，居然敢指着叶师兄的鼻子骂他！好家伙，我认识他这一年多，从来没见过有人骂他！”李平进屋就忍不住开口，
吴磊从碗里抬起头：“咋了，他不该骂？”
赵刚咧嘴：“虽然该骂，我还是不敢。”
吴磊哼一声：“你们这群势利眼，昨晚上他都那样欺负人，我再不骂，难道等着平安哥去打他？”
李平啧啧两声：“难怪顾老二说你忠义，你比平安哥还周到。”
吴磊呼噜呼噜喝粥：“他们是郎舅，不能轻易撕破脸，我不一样，我是张悦悦的狗腿子，随时要为她冲锋陷阵。”
顾言笑一声：“对自己的定位很准。”
吴磊白他一眼：“都是狗腿子，谁比谁高贵啊。”
李平一脸好奇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吴磊鄙夷地看着他：“人家小两口房里的事儿你也想知道？今晚自己去听墙角！”
李平立刻骂道：“快闭嘴！”
话音一落，帘子被掀开，张悦悦走了进来：“都在呢！”
说完，她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吴磊。
吴磊吓得立刻抱着碗往后面一躲：“昨晚上对我哭，这一大早又对我笑，老板你别这样，我胆小，我腿软。”
张悦悦笑骂他：“又胡扯，我是来感谢你的。你去驾校报名没有？我给你出学费吧，资料我给你复印好了，现在报名，过了年来早一点赶得上考试。”
吴磊哟一声：“我还担心给我穿小鞋，居然给我送福利来了。”
张悦悦把资料放在桌子上：“你们都看看，争取年后就过了，我出去一趟，你们自便。”
等张悦悦一走，顾言笑看吴磊：“看，你的忠义得到了褒奖，悦悦亲自给你出学费。”
李平捞起桌上的资料：“虽然老大没给我出学费，我也要去考个驾照，以后得空也摸一摸老大的豪车。”
张悦悦换了一身衣裳，去偏院叫上张平安，兄妹两个一起出了门。
吴磊兴奋的搓了搓手：“我还以为平安哥坐视不理，没想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招，直接把妹妹弄走，让叶魔头着急去吧！”
顾言回屋换上了张悦悦给他买的新衣服，把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然后从北屋走了出来。
李平嚯一声：“顾言，你相亲去？”
顾言看他一眼：“住嘴，把我给你的报表捋清楚，还有报税的规则，回来我要提问！”
顾言坐在小客厅里等候，没一会儿陈璐来了：“小顾，走呀！”
顾言起身：“十点半之前能回来吗？”
陈璐笑着点头：“没问题！”
顾言跟着陈璐走了，留下东厢房里瞪大了眼睛的三兄弟。
“吴老三，顾老二这是谈恋爱了？”
“我怎么知道啊，居然进展这么快，看来辅导功课真是个好办法啊，叶师兄是这样，顾老二也是这样，你们都学起来！”
“顾老二这是要发达了，这边成了叶师兄的心腹，那边钓上了纪委书记家的千金！”
“去去去，人家两情相悦，钓什么钓，说得多难听。”
张平安陪着妹妹去买东西，买到一半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挂了电话，最近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给她打电话，甚至打听妹妹的事儿。
不到五秒钟，电话又响了，张平安这回接了电话。
“你好。”
“你好，是小张吗？”
“请问您是哪位？”
“你好啊小张，我是文轩的父亲叶清原。”
张平安吓一跳，很快镇定下来：“叶书记好，对不住，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号码。”
“无妨，我这个电话打得冒昧。我听说文轩这个混账东西做错了事情，我专程来替他向你道歉。”
“您严重了叶书记。”
“诶，没有什么书记，我比你父亲大，你叫我一声伯父也使得。你比文轩大，要是他做得不对，你只管教训他，这个混账东西，从小就不省心。”
“伯父严重了，文轩他很优秀，是我们学校数一数二的领军人物。”
叶清原笑道：“什么领军人物，笑掉人的大牙，都是你们抬举他，你妹妹比他强多了，他还是个靠老子的混账。”
“伯父百忙之中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混账东西办错了事，我们家不能失礼。你妹妹是个好孩子，文轩说五一想带她回来办个订婚仪式。长兄如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看不看得上我们家这个混账，愿不愿意把你妹妹许给他。”
张平安被问住了，沉默两秒钟后道：“伯父，我妹妹还小呢。”
叶清原笑起来：“先把关系定下来，等他们大一些再说其他的。”
张平安又思索了几秒钟：“伯父，我不干涉我妹妹的事情。我只能说出我的意见，她还小呢，暂时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等她毕业了再说吧。”
“那也可以，让他们两个自己去沟通，我这边只能配合，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张平安笑起来：“伯父严重了，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妹妹高兴就好。”
二人你来我往又说了许多话，叶家态度诚恳，对方又是长辈，张平安很客气，说了七八分钟才挂电话。
张悦悦站在一边看着张平安：“哥。”
张平安收起电话：“没事，文轩请来的救兵。等会儿你给他买点东西，回去安抚安抚他。”
张悦悦没有回话。
张平安又安慰妹妹：“你不要多想，这件事儿从头到尾你都没做错什么，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兄妹两个到家后，张平安没有去正院：“我回偏院了，有事叫我。”
张悦悦拎着一堆东西悄悄回了正房，叶文轩正一个人在书房里忙活。
听到动静，他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问她：“怎么样，今天你哥在外面骂我了没有？”
张悦悦看他一眼：“难道你不该骂？”
叶文轩走到她身边，接过她的羽绒服挂在一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该骂，那你再骂我一顿好不好？”
张悦悦将手横在中间：“你让你爸给我哥打电话干什么？”
叶文轩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求亲。”
张悦悦的脸蓦地红起来：“你乱说什么。”
他低头在他脸上亲一口：“我没有乱说，我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能让你不清不楚地让人家说闲话。五一跟我回去好不好？”
张悦悦摇头：“我暂时还不想去。”
叶文轩看着她的眼：“那十月底，跟我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休想！”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背包：“你那个包有点旧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你喜欢吗？”
叶文轩拎过包看了看，然后把包放在一边，将她抱紧，低下头亲她一口：“我很喜欢，谢谢你。”
张悦悦想拽开他的手：“不用客气，一个包而已。你放开我，我累了，想歇歇。”
叶文轩伸手打横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转身将推拉门关上，返回到沙发上，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开始给她按摩：“下午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明天去考试。”
“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不忙吗？”
“不是太忙。”
张悦悦没有再说话，斜躺在那里任由他轻轻地按。
叶文轩见她想睡觉，开始找话题：“今天这院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悦悦睁开眼：“什么大事？”
“小顾和陈璐上午一起逛街去了。”
张悦悦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回来的时候陈璐手里拎了许多东西，林荣说有一部分吃的是小顾付的钱。”
张悦悦的眼睛更亮了：“顾言这是，成功了？”
叶文轩一笑：“不好说，说不定明儿陈璐转头就甩了他，又去换个男朋友！”
张悦悦拿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别胡扯！”
话音一落，外头传来敲门声，叶文轩起身去开门，来的正是顾言。
叶文轩挑眉：“什么事？”
顾言微笑道：“打扰师兄了，上午我出去时买了几份零食，这一份给悦悦。”
叶文轩接过袋子：“原来人人都有，陈璐白高兴了。”
顾言没有接这个话题：“我先回去了，师兄歇着。”
叶文轩关上门，回到沙发上：“顾老二这个奸贼，陈璐被他耍的团团转。”
张悦悦嗔怪他：“别胡说，人家两个你情我愿。”
叶文轩微微眯起眼：“陈璐好歹是我半个姐姐，不能任由顾老二这样耍她。想追求人家，还拿个架子，看我把他伪君子的面目戳破。”
“你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叫多管闲事，他又想要老婆，又想端着架子。别忘了，他是个穷书生，陈璐是官家小姐。”
吃过了午饭，叶文轩哄张悦悦睡下，然后去找林荣。
林荣正歪在床上看八卦新闻，一边看一边哈哈笑。
“林荣。”
“咦，文轩你来了，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大舅哥在对面屋里。”
“我就是找你的，明天你带璐璐回金山去！”
“咋啦，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管，先带她回去，别让她魔怔了。”
林荣嘿嘿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乐见其成呢！”
“我不反对，但我讨厌顾老二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追老婆下贱成狗，他凭什么清高。”
林荣立刻笑得在床上直打滚：“文轩，那不是你的心腹，你怎么还要整治他！”
“公是公私是私，陈璐也算是我姐姐，我不能任由她被人轻视。”
“我让她走，她也不肯听我的呀。”
“这个你别管，你下午就去买票！”
交代完了他就出了林荣的屋子，去跟张平安打招呼：“哥，还没歇着呢。”
张平安态度很好：“还没呢，你怎么过来了？”
“我交代林荣一些事情。”
张平安微笑着回道：“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仿佛早上给脸色的那个不是他本人一样。
从偏院出来后，叶文轩又去找陈璐。
“璐璐，明天你跟林荣回金山。”
“为什么呀，我还没玩好呢，我跟你一起回去。”
叶文轩也不跟她客气：“你先回去，不要再呆在这里。上赶着不是买卖，他也拿够架子了。”
陈璐撇开脸：“你在说什么呢！”
叶文轩的手指敲敲桌面：“听我的，你先回去，让小顾也急一急，趁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有意思，别摆他那臭架子。要是没意思，让他赶紧滚蛋，我给你介绍两个又年轻又俊俏的随便你挑。”
陈璐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你又胡说八道！”
叶文轩呵一声：“难道你不想被男人追，就想低三下四地巴着他？”
“我哪里低三下四了？”
“你听我的，明天回家，回去后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在网上给他留言，一定要坚持住。你也给我争点气，不就是个小白脸，他故意吊着你，你还上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已经让林荣去买票了。”
“你还说我，你在悦悦面前更没有尊严！”
“我是男人，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怎么下贱都行，那叫情趣！你一个大姑娘，不能太上赶着，把你千金小姐的款儿摆出来，让他也来巴结巴结你！”
第二天，叶文轩先陪张悦悦去考试，回来后打发顾言出去办了点事儿。等顾言回来后才发现，陈璐已经被林荣带走了，没给他留一句话。
顾言什么都没说，回东厢房教李平报税知识。
当天晚上，张平安来告诉妹妹，小凤的寒假工还没做完，暂时走不了，且他一下子买不到这么多张卧铺票，回家行程要推迟。
到了夜里，叶文轩搂着张悦悦不肯撒手。
“你哥真是个实诚人。”
“怎么啦？”
“我爸给他打电话赔礼道歉，他立刻就饶了我，还找借口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奸诈。”
叶文轩抱着她滚了半圈：“你已经休息两天了。”
张悦悦往一边躲：“你走开！”
“不走开，他们都说我在你面前是条哈巴狗，以后我就要当条真正的哈巴狗。”
张悦悦被逗笑：“胡说八道，你在外头的傲气和矜持呢？”
“我现在是哈巴狗，没有矜持。”说完，他低头在她身上咬一口。
“你住嘴！”
叶文轩伸手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好悦悦，我想像上次那样。”
不等她再说什么，叶文轩已经全面占领高地，开始攻城拔寨，一路畅行无阻，直登仙境，带她一起在上面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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