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娇娇

　　初丁妍和周木阳被吸进石头里，一阵眩晕，再睁开眼时，眼前便换了景象，两人并肩站在一条繁华的商业上，人来人往，喧哗声四起，好不热闹。

　　两人站在一家花店门前，门头上写着“锦花小铺”四个字，店铺门外摆着各种各样漂亮的花束，不一会儿，从两人身后传来汽车声，一辆面包车停在花店门口，一个身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从车里搬下花盆和一捆捆花苗，边搬边喊，“来货了，来货喽！”

　　男人喊完，从花店里走出来一个婀娜多姿，穿着V领低胸，露出一片大好春色的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女人甩了甩自己的波浪卷头发，倚在店门玻璃上，凹出一个S型曲线，懒懒地看着卸货的男人，眼神里藏着一丝嫌弃，而她身后的小女孩看见男人之后，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撒娇。

　　“爸爸，爸爸！”女孩儿干脆银铃般的声音透露着喜悦，男人看见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摸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在女孩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娇娇，写完作业了吗？”男人的声音浑厚憨实。

　　“我有一道题不会做。”小女孩噘着嘴，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男人听了，怯生生地看了一倚在店门上的女人，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娇娇问问妈妈，妈妈是大学生，懂得多，妈妈会。”

　　男人讨好的话并没有换来女人的好脸色，她掩饰不住脸上的嫌弃，转身回到店里，走起路来整个身子都跟着扭，别提多有风韵。

　　男人不是没有看见女人的神情，在女人走后面露失望，但随后便又咧开嘴逗弄小女孩，把她都得咯咯直笑。

　　男人卸完了货，把花苗和花盆搬进店里，还没歇下脚，就听见他冲着女人说道，“娇娇他妈，我回花圃去看看那几株月季，收拾收拾下午带过来。”说完，男人便出了店门，而身后良久没有女人的回应，他回头向店里探头望去，见女人也不露面也不回应，叹了一口气，对跟在身后的娇娇说，“爸爸下午就回来了，你好好做作业，好不好？”

　　娇娇撇撇嘴，扯着男人的衣袖不撒手，“我想跟你去，爸爸，我想去花圃……”

　　娇娇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从店里传来女人严肃的声音，“写作业！”

　　娇娇立刻把剩下的话咽在嘴里，可怜巴巴地看着爸爸，不舍地转身回了店里。

　　即便如此，男人脸上也是毫无愠色，低头钻进车里，开车走远了。

　　“这男人也太窝囊了，”初丁妍生气道，“女的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哼！”说完，她抬头瞥了沉思中的周木阳一眼，撇嘴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她学着店里的女人扭了扭腰，满脸的鄙夷。

　　周木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都说的什么东西，有脑子就想想正事不好嘛。你不觉得这小女孩儿有些眼熟吗？”

　　“啊？你见过啊？”

　　“不是，你看，年龄是七八岁，身上穿着的是白色连衣裙，像不像之前失踪的那些个孩子。”

　　“难道，这是其中一个失踪的孩子？”

　　周木阳没有说话，觉得并不是这样，但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店里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顾客，店里的女人也不正经做生意，客人问的问题，也懒洋洋地用一两个字敷衍，直到店里走进一个穿着时尚染着黄毛的小伙子。那女人立刻换了副面孔，喜笑颜开地走上前，如同娇羞的小媳妇一般一头扎进了那男人怀里，两人抱在一起，一同走上了二楼，临上楼前，女人回头嘱咐娇娇，让她看店。

　　这情节起伏彻底震惊了店外的两个看客，“这不是要咱们来帮忙捉奸的吧？”初丁妍面露尴尬，眼神四处飘荡地问道。

　　周木阳更尴尬，搔了搔头，不作声。

　　就在两人不知应不应该走开的时候，熟悉的汽车响了起来，刚刚走远的面包车又开了回来，两人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真让初丁妍说中了！

　　刚刚那憨厚男人急冲冲地下了车，进了店里，传来他浑厚的声音，“娇娇他妈，我钥匙是不是……”

　　男人声音戛然而止，令人不安的沉寂过后，是一阵混乱嘈杂的咒骂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然后是摔东西的声音和娇娇的哭声，不一会儿，上了二楼的小伙子光着上身，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就走了出来，走出店门，不忘回头吐了一口吐沫，嘴里骂骂咧咧，吊儿郎当地走远了。随后，憨厚男人便下了楼，一脸怒容，大步流星地出了店钻进了车里，一脚油门下去，小面包车猛地冲了出去，横冲直撞地消失在街角，引来路人连连躲避。

　　良久，楼上的女人走下楼来，抬手理着自己的头发，右半脸红肿，神情却故作镇静，听到娇娇的嚎啕大哭时露出烦躁，“鬼哭狼嚎什么！我还没死呢！”

　　“我要找爸爸……”，娇娇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咽咽地说着。

　　“找爸爸，找什么爸爸！你没有爸爸了！”女人恶狠狠地说道，随手打翻了手边的一个花盆，气得胸前剧烈起伏。

　　娇娇一听，哭得更加歇斯底里，满脸憋得通红，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地往下落。

　　女人听得心烦气躁，抄起扫帚抽在娇娇身上。

　　娇娇疼得哇哇大叫，女人便打得更加起劲，脸上狰狞，完全没了起初的风韵，俨然变成了一个疯婆子。

　　娇娇被打得满屋子乱跑，最后钻过女人腋下，跑出了店门，一边抹泪一边追着面包车消失的地方。

　　就在这时，街角拐进一辆黑色轿车，只听紧急一声刹车声，一个白色的娇小身影便撞在车身上弹飞出去很远，重重地落在地上，路人尖叫声四起，顷刻间，白色连衣裙被一地的鲜血染成红色。

　　路人纷纷驻足，尖叫声四起，将轿车与娇娇围了起来，拿着扫帚气势汹汹冲到街上的女人，此时也是傻了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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