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破护法
应苓定睛看向来者，笑应：“傅师兄！你今日也来洞府修炼？”
“嗯。”纪言走上前来，顺势与她同行，一起向洞府深处走去。
走着，纪言突然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低落地摇了摇头，一脸欲言又止。
应苓奇道：“师兄可是有心事？”
纪言不住叹息：“唉……我……唉！说出来怕你笑话……”
见平日里阳光灿烂的师兄，竟这样踌躇沉郁，应苓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道：“到底什么事？你说，师兄，我保证不笑你！”
纪言摇头，吞吞吐吐道：“今日，是我一个朋友突破的日子……他境界不低，但他的师父和师兄师姐都正巧闭关或下山了，无人可以护法……”
“之前，我与他说，要不就让我为他护法。但他说，我境界没有他高，担心真气余波反而会伤到我，坚决不同意。”
“小师妹你也知道，本宗修炼洞府严禁弟子长久逗留在石道内。进入洞府的，必须都进入石室修炼。”
“我今天偷偷跟他来到洞府，本想选择一个他所在修炼室附近的位置，偷偷关注帮忙……唉！谁想到，那间石室临近的房间，都已经有人了……”纪言眼里满是懊恼自责。
“要是我先前打听出他要选哪个石室，提早预订修炼室就好了……”纪言捶胸顿足。
“原来如此。傅师兄，石室选择向来随机，你不必太多自责。”应苓长睫扑闪，面露同情之色，安慰道，“那位师兄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唉，你说的有道理。谁知道，今天那间石室附近正好人满为患呢……”纪言边摇头，边随口说出一个石室号码。
听到那个号码，应苓前进的脚步一顿，急急从袖袋中掏出自己的玉牌，反复看了几遍。
觉察到应苓没有跟上来，纪言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师妹，怎么了？”
“傅师兄！我昨日随手预定的房间，竟然就在那位师兄的旁边！”应苓满脸喜色，小跑过来，将手中的玉牌高高举到纪言面前。
纪言看了一眼号数。
嗯，就在隔壁。
应苓雀跃道：“好啦！这下事情解决了，你用我这个修炼室就可以了！”
在洞府中，弟子间因为各种需要，互相间交换石室的事并不罕见。只要在归还玉牌时，与值守人员说明情况，保证玉牌没有丢失就好。
纪言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可真是太巧了！小师妹，谢谢你！”
“这么多年，师兄你帮了我多少？这种小事，不用客气。”应苓把玉牌递过去，再接过纪言的牌子。
她扫了一眼，发现这张玉牌上的号数，与她的号数，相差了将近大半个洞府的距离。
应苓心想，看来，今天那片区域，确实非常火爆。
两人在下一处洞口分别。
看着应苓一脸帮上忙的欣喜之色，纪言背过身，默默抚慰自己颤抖的良心。
师妹，等你清醒过来，会原谅师兄的……师兄是为了你好。
将换来的玉牌藏好，纪言快步赶回石室。
“咻——”
纪言推开门时，一道蛮横的真气直朝他面门弹来。
纪言面不改色，右手迅速一捏，弹指间将其化解。
他转身，看清石室内的样子，眉头微蹙。
石室深处的石床上，一身玄服的封铭此时被天灵地宝围绕，眉头紧锁、双眼紧闭，豆大汗珠顺着脸庞滑落。他脸上隐隐呈现痛苦之色，周身环绕着修道之人可见的环环真气。
那些真气看上去明显比同级修士的丰沛厚实得多，如同乳白色的气雾悬浮在封铭周围，但也因此更难以控制。
“砰砰砰——”真气疯狂波动弹射，在石壁、地面等多处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擦痕。
这些由于境界突破盈出体内的真气，正因其主不稳定的状态，散乱无序地向周围冲击，发出一声声回荡在石室内的轻响。
募地，封铭周身散乱的真气一滞，缓缓聚拢，似有凝结之势——然而，下一秒，一道比之前冲击都要强大的真气波在这间狭小石室释放，荡向周围！
“轰——”石室内所有的物品，都随之微微颤动。
唯一纹丝不动的，只有站在门口的纪言。
纪言体内真气流传，在体表形成一道无形屏障，一步一步走近封铭。
在床边停驻，纪言眉头更紧。
封铭面色涨红，体内的真气没有一丝平稳下来的迹象，甚至越发紊乱，咆哮着从他体内冲出。
他的皮肤已经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这是真气无序破体，给肌体带来的损伤。
封铭体内的灵脉，让其真气更加雄浑稳定的同时，也会在他境界突破时，给他带来远超同级修士的风险。
封铭化气境第一重的突破难度，可以比肩其他人的化气境第二重。
原著中，封铭硬抗了过去。只不过，后续修养了好几天。
同人文中，恰巧在旁边修炼室的应苓觉察到了这间石室的动静，找人破门进入，帮助深受痛苦的封铭平安突破，让两人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面板上，【修炼洞府再遇】六个大字泛着微微荧光，格外醒目。
只要封铭突破成功，没有遇到应苓，任务便可顺利结束。
现在，应苓远在大半个洞府外，这里只有一个纪言。
换句话说，这个任务几乎算是完成了。
纪言看一脸痛色的封铭，眼神闪烁。
他在心里问：“如果，我帮主角突破，应该不算违反剧情吧？”
只让他少在床上躺几天罢了。
系统：【分析中…】
系统：是的。
闻言，纪言眸色一沉，体内经脉中滚滚灵力随念而动。他迅速坐到了封铭背后，双手拍覆而上，大喊道：“阿铭！抱元守一，随我输入的真气运转体内真气！”
话音未落，他的真气已经顺着手臂源源不断传入封铭体内。
封铭喉中挤出一声闷哼，身体微微颤抖间，周身环绕的散乱真气有所收敛。
纪言境界比封铭高了两小重，真气远比封铭的凝练厚重。其真气在进入封铭的经脉中后，顺着纪言的操纵在其体内循环。
这股强大的外来力量，缓慢而不可抗地，裹挟与压制住了封铭体内乱窜的能量，带着它们，回归到原本顺畅稳定的循环中。
近十个周天循环下来，纪言额上也冒出了密密细汗，后背被汗水打湿。
封铭体内的情况已改善许多，狂暴的真气几乎已全部收回体内，顺着他的指引在体内略微生涩地运转。
但纪言不敢怠慢。没有完全将所有真气控制吸收，突破都不算完成。而且他知道，封铭情况特殊，每次突破都需要对灵脉和真气有着更深入的掌控，不然，突破后易境界不稳，甚至跌落回原境。
强行压制封铭体内狂乱的真气、再带着运转这么多个周天，哪怕在纪言这个境界，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纪言的双手已经微微颤抖。他咬牙，继续凝神运功。
正式开启突破后，很长一段时间，封铭仿佛置身于火炉，炙热和疼痛之感将他淹没。
体内以往稳定温顺的真气，完全变了性子，在他体内疯狂冲撞破坏。每隔几分钟，随着真气破体而出，皮肤上都会传来刀割般的刺痛感。
这股尖锐的疼痛感，反而让他在仿佛无止尽的折磨中，保持清醒，不至于昏迷过去。
过往多少年，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在他直面山中凶险无常境况的时候，封铭都从疼痛感中，汲取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他要活下去，他还要找到父母。
头脑在反复折磨中逐渐变得昏沉，直到石室开关的声音落入他耳中。
是……傅言回来了。封铭模糊想。
他感觉到傅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随机一个微凉的手掌便贴上了后背，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力量涌入，极大缓解了他的痛苦煎熬。
背后的触感，和体内的外来真气，带着清凉舒缓之感，让封铭体内的灼热狂乱，逐渐褪去。
连这些刺激他神经的疼痛感，也随着真气的回位，息鼓偃旗。
待到封铭惊醒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睁眼，他仍保持着打坐姿势，直直坐在石床之上，全身一片舒爽。
封铭运转功法，感受到体内更加丰盈厚重的真气，不禁露出一丝淡笑。
突然想起来什么，封铭急急起身，唤道：“阿言——”
看清周身情景后，他的声音马上止住。
身后，纪言歪倒在石床上，呼吸平稳。散乱的黑发中，露出一张恬静的睡颜，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凌乱贴在额前。
封铭静默在原地想，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醒来之时身边有人陪伴。而且这人，还是不辞辛劳为他长时间护法、力竭到睡着的人。
还有之前在凉亭的事……
思虑片刻，封铭眸色沉沉。
他轻拍纪言几下，低声唤道：“阿言？阿言？”
纪言在睡梦中被人打扰，嘴里低低呢喃几声，眉头皱起，双目依然紧闭。
封铭又叫了几声后，纪言终于有了反应——他翻了个身，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封铭。
封铭：“……”
封铭放弃。他俯下身，一把将纪言拦腰抱起。
那人顺着他的动作，头一歪，贴到封铭胸前。
好轻，封铭想。
封铭抱着纪言，离开洞府，向住处走去。
此时，已是夜幕低垂、暮色沉沉。
结束了一日修炼的应苓，走出洞府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
“呀——”
她美眸睁大，捂住嘴，但低低的惊呼声还是从指缝中流出。
听到声音，封铭脚步顿住，转头看到来者，目光一凝：“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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