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间异象
纪言：“……”
其实，从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发觉系统给予他的信息，都是有限制的。
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是他发现，可以在任务栏中看到七个同人线，却只能在完成一个同人线之后，才能知道下一个同人线具体是什么。
同理，虽然他可以提前浏览同人文，但每个同人中的任务，也需要他在完成上一个任务后，才会出现下一个。
他就此询问过系统，但系统语焉不详。
大概意思是，这个设置与世界线有关。如果不采取这些措施，剧情的正常进展同样会受到影响。
这个世界，到底被同人剧情影响到什么程度？
这个系统，到底以何种逻辑运作？
纪言目前，还得不到答案。
“阿言。”封铭的话打断了纪言的思索，“紫芸藤的异样，说明这附近的灵气丰富得诡异。我们之后在周边探索时，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嗯。”纪言点头，“祁芸峰作为宗门历练地点，一直较为安全。这次出发前，师父强调的事情中，也未曾提到山上出现异状。”
“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于是，接下来，两人提高警惕，继续向周围查看。
越到林间深处，他们发现的紫芸藤就越多。再到后来，甚至出现了，相距五米便有另一棵紫芸藤的情况。
紫芸藤的密集，大大减少了他们寻找目标的时间。纪言和封铭，在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收集到了十几条藤蔓。
但这也有坏处，他们在引诱一棵树上的紫芸藤时，很容易惊扰到其他树上的藤蔓。刹那间，会有近二十多条藤蔓一齐袭来。
这种情况下，近处的封铭很难全身而退。因此，他们选择时更加谨慎，有意识绕过紫芸藤过于密集的区域。
第四日。两人如前几日一般，在林间搜索。
猝然，不远处一声女子的惊呼，隔着层层密叶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飞身赶去。
一处空地上，应苓脸色发白，密密汗珠布满俏脸，坐在一棵树下大口喘气。她一身草叶，宗服被汗水黏在后背，似乎刚刚经历过惊险境况。
听到树丛间传来簌簌声响，应苓脸上的所剩不多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握紧手边的灵剑，咬牙支撑起身体，凝神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顷刻，两个黑色身影从林中蹿出，落到她面前。
看清来者后，应苓的双眼飞速亮了起来：“封铭，傅师兄——！”
纪言走上前去，道：“小师妹，怎么这么狼狈？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应苓带着许些期盼的目光投向封铭，等待封铭也开口询问她的状况。
然而，封铭只在最开始对上眼的时候，礼貌性地颔首示意，便在距她十尺外的地方止住脚步，开始观察周围情况，没再多给她一个眼神。
应苓讪讪收回目光，应道：“这次历练，我独自一人上山。来到半山这附近时，我发现此处灵物过于茂盛，灵兽也远比其他地方多，便在此地收集积分。”
“刚刚我在采集一条紫芸藤时，不小心惊动了临近几棵树上的紫芸藤，一路匆忙逃到这里。”
看来，应苓与他们的经历相似。
纪言想着，问道：“师妹，你没受伤吧？”
应苓摇头：“我身上带着爹爹给我的护身法器，紫芸藤并未伤到我。”
顿了顿，她悄悄扫了一点余光都不分过来的封铭一眼，低声道：“师兄，你们俩是路上恰巧遇到的吗？”
纪言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毫不客气击碎她的幻想：“小师妹，想什么呢？我俩当然是组队的。”
纪言挑眉：“你应该知道，历练组队最多只能两人吧？”
“我、我当然知道！”心思被直接看穿，应苓面露窘色，连忙补充道，“我就是想多个人多份力嘛！这附近紫芸藤众多，我们可以联手，赚取更多积分，再根据功劳进行分配。个人和组队的排名分开算，我们不是竞争关系！”
“而且，这附近的情况明显不太对劲，多个人也能互相照应。”
说完，她朝封铭大声道：“封铭，你说是不是？”
封铭转身，视线终于落到了应苓身上。但随后，立刻又移开，看向纪言：“阿言？”
下一秒，纪言对上应苓恳求的、万分期许的目光。
纪言：“……”
虽然要完成任务，他应该阻止应苓与封铭过多接触，但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这有不知名风险的树林中，他还真做不出来。
纪言只好道：“好，那我们一起。”
于是，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增加人手后，他们的效率确实再次提高了一些。
又是一片新区域，三人各自散开，小心探查。
搜查中，应苓不时悄悄看向不远处的封铭，心头被酸涩与甜蜜填满。
要怎么样，才能跟封铭多相处呢？要不问问傅师兄吧……他们是同门，平时关系好像也很好。
要向傅师兄打探些什么呢……封铭经常去哪？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胡思乱想中，应苓没有注意周围景象，随手撑在一旁树干上。
湿滑粘腻的触感，自掌心下清晰传来。
应苓整个人都僵住。她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转过头去，将视线一点点落到身旁的树木上。
在她手掌旁边，正有数十只半个巴掌大的硕大白色毛虫，密密地贴在树干上。
它们一个个身形肥硕圆滚，在树皮上懒懒地伸缩舒展，皱巴巴的表皮随着它的律动而起伏。
“啊啊啊——虫！子！”应苓发出了她能发出的最高亢尖锐的声音。她噔噔后退几步，眼中刹那间盛满盈盈泪水。
极端恐惧和惊讶之下，她忘了她此时正站在树枝上。
脚底一下踏空，湿热的空气涌入她的喉咙里，应苓的惊叫戛然而止，她的身形正要直直从几尺高的树上坠下！
募地，一个人飞快闪到应苓身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同时，一掌挥出，强劲真气将树干上的毛虫震开。
生理泪水滚滚落下的应苓紧紧贴在一个火热宽阔的胸膛上，心头被狂喜淹没。她感觉心脏扑通直跳，手上残存的滑腻触感好像都减弱了许多。
她想，封铭来的真快！这么快对她伸出援手，方才她真是错怪他的冷淡了！
应苓不住抹着泪，呜咽道：“呜呜呜——树上有虫子，我刚刚摸到了——”
“封——师兄？！”
然而，应苓抬头，看清那人的面庞后，话语猛地一转，满心喜悦被如同泼了一盆冷水，滋滋冒烟地熄灭了。
来者竟不是离她最近的封铭，而是原本在五十尺开外的纪言！
“别怕，师妹，只是毛虫精怪。”纪言低头，一脸正色，安慰道。
“谢、谢……傅师兄……”应苓干巴巴回应，眼神略微空洞。
封铭此时也赶了过来，落到他们旁边一棵树上。他环顾四周，手中紧握佩剑，警惕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他屏气凝神，仔细探查四周后，发现并无异样——只有几只肥大的毛虫精怪，掉在那两人脚下的枝干上，腹部上翻，排排短腿在空中胡乱地摇晃，试图把自己翻过来。
以为会看到硕大可怕、攻击性极强虫形精怪的封铭：“……”
纪言拍了拍怀中的应苓，柔声道：“没事了，小师妹。这只是普通的毛虫精怪，不咬人不伤人，只是喜欢没事趴在树干上找吃的而已。”
顿了顿，纪言继续说：“看来这附近的灵气确实有古怪，连普通的毛虫，也长的比其他地方的大了一些。”
在这个世界里，灵兽可以分为简单分为先天灵兽和后天灵兽。
先天灵兽，同修道者一样，能够吸纳和运用灵气。且他们天生具有灵智，有些修炼了几十甚至几百年的，甚至聪慧狡黠过人。人修道成仙，灵兽修道，亦能化人成仙。
而后天灵兽，原本并无修道本领，也无神智。
但它们因久居灵气精纯充盈之地，长年累月经受灵气温养，久而久之也脱离了凡体俗胎，甚至出现灵智、学会修炼。
这类灵兽，各地叫法都不同，有“精怪”“妖怪”等等。
这些毛虫精怪，受到这里过于充沛灵气的影响，身躯比普通毛虫大了许多，但明显未诞生神智、也不能吸纳灵气，只是最低级的那类精怪。
应苓双眼还红着，但神色已经比刚刚好了许多。她站稳身体，从纪言的怀里出来，像个飘着的鬼魂幽幽道：“不是大一些……是大很多。”
一般毛虫不过人的手指大小，而这些毛虫，已经将近整个手掌那么大了。
“是吗？”纪言朝那些翻着肚皮的毛毛虫走过去，说，“我抓几只来看看？”
“师兄！”身后的应苓闻言，全身抖了抖，刚缓过来的气差点又断过去。
“开玩笑，开玩笑——”纪言走到一只毛虫身前，用剑轻轻将其挑起，放到眼前查看，“就我看，不拿过去。阿铭，过来一起看这些虫子？”
封铭闻言，脚尖一旋，跃到这棵树上，走了过来。
他们三个都是有一定道行的人，脚下真气流传，实际重量就跟一只松鼠差不多。并且，这棵树高大粗壮，一条大树枝稳稳当当站下三个人，也不会折断。
应苓看他们都围着那硕大虫子观察，实在不敢过去，只得转过身，神色郁郁等他们查看完。
翻看过几个虫子后，封铭得出结论：“这些虫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攻击性，只是在这片区域生存久了，体型大了些。”
纪言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他不忘转身朝应苓喊道：“小师妹——！只是些不会咬人的毛虫，没什么好怕的！你来多看几眼，说不定就不怕了！”
纪言说着，却看到应苓的身体僵直，双眼直勾勾看着方才封铭站过的对面大树，表情怔愣。
纪言不禁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封铭，有些疑惑，正主不是在这呢么？这是怕虫子到连真人都不敢看了，只敢看人呆过的树枝？
这算什么？睹枝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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