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海卫的散彩

“我也时一时之间太过震惊，其实状元塔有乔老头的痕迹，也说明不了什么，且那日我们走时塔已经闭了，近日都不会去了。”

        见张三似乎还是不放心，乔末接着说到，“我不会贸然行事的，你也知道乔老头一向希望我闲云野鹤，没得为了他，去违背他的意愿。我只是知道真相而已，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放心吧。”

        张三看着她点了点头，“有事别瞒着我，我能帮忙的。”

        乔末答应下来，又问起张三，“如今说起来，咱们也算在洛城定下脚来，估计还要在这里呆上些时日，你可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乔末多年在外，月海与云山之事从不经手，但张三不同，张三手上管着一部分，但不见他多忙，乔末只以为他的事情不多，又担心他在洛城无事可做，会闷不开心。

        “听说兵卫属在少人，我想去试试，若是成了，也多少好让你有个身份在洛城行走。”张三笑道。

        兵卫属是护卫国主安稳的亲卫府衙，其中多是深得国主信任的是世家子弟，只是世家虽然可信者多，身手出众者却少，是以兵卫属也会从他处挑选些高手，用做外围保护，一旦有难，这些人首当其冲，自然损伤也是最重。

        云山月海向来不入尘世，在世人心中属于飘渺之地，除却云山月海的身份，张三若想入兵卫属，自然只能是后者，去补这种冲做前锋的空缺。。

        听到张三如此打算，乔末直接拒绝，“我不同意。”

        没有给张三解释的机会，乔末继续说到，“来洛城是我的事，乔老头也是我的事，你该知道的，我并不想将你拉扯进来。你不该为了我——”

        “你没有拉扯我——”张三见乔末冷色，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安危，连忙解释。

        乔末定定看着张三的眼睛，继续说到，“张婶原本在月海活的安逸自在，后来说是住不惯月海，下了云山，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其中有为照顾我和乔老头生活的缘故。”

        “更何况我儿时的欢喜温情，都是张婶教会的。”乔末心中酸疼。

        对于乔末来说，想比母亲月盈的柔弱，张婶给了她更多母亲的照顾和保护。

        每次受伤疼痛，都是好性儿的张婶仔细陪着，照顾着，做了好吃的，寻了好玩的，让乔末开心。

        “如今她被乔老头牵连，早早便往生去了。”乔末重新看向张三，“我来洛城，是寻个究竟，为乔老头，也为张婶。”

        “张婶的命已经欠下了，我还不了，但张婶待我的好，我怎么也要回馈一二。一不让她枉死，二是让你安乐。”乔末拂去从未出现在眼中的痛与恨，声音有如雀鸟恳切的悲鸣，“而这一二之中，你该明白，有二才有一。”

        “我可以说了吗？”听着乔末越说越静，张三反倒慢慢不像最初那般激动，跟着也静了下来。

        乔末电了点头，便听着张三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些日子，比刚进城的时候要厉害了？”

        是有的，乔末心想，当日进城之前，张三还畏畏缩缩的想要阻止自己，初在造设处也是稍有风吹草动便惊慌不定，后来去了铜锣巷，渐渐的有了小百姓的模样，如今成了这张府当家人，更是气度渐稳，仿若换了个人。

        “你自然可以拒绝我，因为你觉得那都是为了你和乔老爷。”

        “只是，就像你为你自己的心求个明白一样，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自己求一个呢？”

        “他身子弱的不行，虽说带着我和娘回了月海，却从未照顾我们多少，到现在其实我都记不清他是什么样子了。”张三脸上仍是憨憨的笑，“可是我不觉得有什么，乔老爷在月海的时候，整日的陪我玩，后来下了云山，我也在你们的院子更快活。”

        “至于我娘，她和我选择在那里生活，那就谈不上牵连，那是我们母子原本该有的承受。况且世上的新仇旧怨向来都分不清楚，如果每件事情都是砍树劈柴那么干脆利落，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怨情仇。至少因为你和乔伯，我和我娘才有云山多年的宁静生活。”

        “阿末，”张三心中坚定的看向乔末，周身带着乔末不能明白的深重，“我会成为你的后背，不是你的阻碍。”

        说完，张三立刻转身往前院而去，完全拒绝给乔末再说话的机会。

        不知道张三为何突然如此异常的乔末不放心，只好让桑枝跟上去看看。

        回到书房的张三正在暗恨自己，一是恨自己粗心大意，自信的以为只要自己跟在洛阳，就能保全乔末的安危，可如今还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察，便出现了未曾了解的消息，好在目前看起来颜别渊没有什么明显额坏心思，目前并未没对乔末造成伤害；二是恨自己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心绪，平日乔末装作无事，自己照看着也就是了，今日见她为乔伯和娘亲伤怀，一时激愤不能成为她的依靠，还要她反过来为自己操心费神，那自己排除万难的亲自跟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三主子。”书房外，桑枝的声音笃笃的打断了张三的思绪。

        “进。”不同于众人见到的憨厚，张三的声音冰冷幽深，“阿末让你来的。”

        “是，另外，摇光也到了。”桑枝还是更习惯眼前深如幽夜的张三，觉得张三就应该如眼前一般，翻手为云雨，覆手动天地，而不是成日围着乔末无意义的打转。

        “知道了。”

        过了半晌，见桑枝仍在屋内，张三皱眉，“还有事？”

        “洛城人手不多，属下想跟着三主子，为三主子效力！”桑枝双膝跪地，身体笔直，目光灼热的希望听到自己期盼的允准。

        “想回月海卫？”张三靠着宽大的椅背，斜斜的看着桑枝。

        “是！”桑枝见张三没有一口否决，以为很有希望，立马回到。

        “月海的月亮楼装不下你，如今的桑栗居装不下你，现在连着这偌大的张府都装不下你这个大管家了？”张三的眼神忽然凌厉如刀。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为主子分忧。”桑枝想着自己千辛万苦的经历月海卫的选拔，不是为了只在小小的府中打转，心中恐惧控制不住全身颤抖着匍匐在地，却还是不想放弃，咬牙说到。

        “月海卫从来无人敢质疑自己的角色，我不想找理由欺骗阿末你为什么不见了，这次就算了，你，桑枝，记住了，不是，散彩。”

        木器雕琢这个营生，有些底蕴的各家夫人都有用惯了的铺子，桑皮这个大东家做了好几日，除了几个门前讨糖吃的娃娃，一个正儿八经客人也没瞧见，整日的没精打采。

        乔末嘱咐他不要着急，本也不是指着这个吃饭，倒是正经留心些城里的动向，说不定哪天能指上用场。

        这么一提醒，桑皮还真想起点事来。

        “前日里，几个奇怪的人路过咱们铺子，本都路过走了好远，又忽然回头进门来，奇装异服，当时就把掌柜的吓了一大跳。”

        “具体怎么奇怪了？”

        “那几个人说的不是咱们的话，叽里呱啦的一通听不懂不说，东瞅西瞧的走马观花，一看就不是正经想挑东西的客人。”桑皮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在乔末面前走来走去，“只有其中一个人认真看咱们的货。”

        “这倒也还好，总有懂行和不懂行的。”

        “可他看货和咱们也不一样，咱们看物件大小，说雕花精细，挑手艺老道，可那人进门只逮着咱们的大件箱柜，盯着看四角和八棱，仿佛那里镶嵌了宝石玉钿一样。”

        听到桑皮说到这，又想起之前的奇装异服，乔末突然心中有个设想，“你仔细想想，他是不是相看咱们的镶嵌榫卯？”

        乔末如此提醒，桑皮仔细琢磨，倒确实有点像那么回事，怪说那人一直描摹板材拼合的花缝，自己还以为那是什么癖好呢。

        “我猜猜他们的衣服——”乔末想着那日在状元塔见得几个北疆武人，按照他们打扮捡着明显好分辨的说了几身，桑皮一一认了。

        “主子见过他们？”除了这个，桑皮想不出别的理由。

        乔末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后来呢？”

        “掌柜的见他们奇奇怪怪，想撵他们出去，又有点怵的慌，一直不敢上前，我正准备下楼招呼呢，倒是恰巧，三主子从街前路过，进了铺子，也就用不着我了。”桑皮嘻嘻的笑，“幸好三主子来的及时，原本我也心里没底，不知道要怎么打发这个番邦的人，估计打不过人家，也不能动手，正儿八经招待或者劝说吧，又说不通，还是三主子厉害，一进门，看柜子的那人见了，同那几人叽里咕噜说个一阵，便很快偃下声来，没闹什么事情便走了。”

        “那几人瞧见你没有？”乔末想着许是那几人看出来张三的气息，知道不是好惹的人，或者本就不打算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算了。

        【作者题外话】：散彩是桑枝在月海卫的原名，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

        蹩脚的边写边凑故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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