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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瓷细眉


乔末见到首阳和绀香时,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二人解释道,“主子的行踪属下一直又留意,知道主子来了洛城,想是要留上一段日子,大家都想离主子近些,所以就来附近落了脚。见到主子召唤烟花,大家伙便立即动身,是以没有耽搁。”

        乔末本就未对他们隐瞒行迹,知道也无妨,点头问道,“除了你二人,还有谁都在?”

        “季夏、子春离这不远,鸣蜩和兰秋仍是按着主子的吩咐自己按部就班处理分属事宜。”

        “如此也好,那等季夏子春到了,绀香和子春进府里寻我,日后随我出入,季夏去骠骑将军府暗中跟着颜别渊,首阳仍是暗处,负责总理各事。”

        二人从命之后,乔末又将状元塔和胡虏之事单独吩咐首阳,“你且顺着这两件事去查查,总归要有个眉目才好。”

        首阳知道轻重,“主子放心。”

        待到绀香和子春进了桑栗居,乔末出行坐卧皆有了专人打点,倒是有了几分世家小姐的模样,张三进来探她时,她正在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张三笑道,“你这才到哪,撇出桑枝,你这也就四个丫头,等我出息了,给你配上八个十个,那时又要如何?”

        “三兄近来辛苦,要不我先去给你多寻几个如花美眷,俊美小厮,如何?”乔末调笑到。

        张三伸手在她额头上弹拨一下,“说的什么混话!”

        乔末一手护着自己的发髻,一手挥开他,“绀香刚给我弄好的,别给我弄坏了!”

        “嗯,你说的对,难得你有闲情逸致收拾一回,是不该弄坏了。”张三自坐下之后,夸赞了几句,才转回说道,“我来寻你是有正事的。”

        “国主意欲亲自主持夏祭,我要跟着兵卫属随扈,过来跟你说一声。”

        “怎么在这个时候夏祭?”不年不节,无有大事发生,一般祭祀便是宗亲皇子代为祭祀,都是高规格了,何况是国主亲祭的国礼,想了半晌乔末也没明白是为了啥。

        “你忘啦,前些日子无影台选址落定,无影台与国运相连,国主自然要亲自祷告天地,祈求诸事顺利,国脉昌隆。”

        乔末确实把这茬给忘记了,国主最终选定无影台的建制就是猎山旁的那处空旷之地,只是近几日长街上茶市繁茂,各种奇珍查草你来我往,乔末日日带着绀香子春凑热闹,乔末听一耳朵之后,暂且就放在一边就没在意了。

        “祭礼之上,国主要用亲自猎获的瑞兽做首祭,所以兵卫属要护驾先行,前往猎山狩猎三日,那几日我都不在城中,你自己在城中小心一点。”

        这样一说乔末倒是明白了,原本只是祭礼的话,城东离国中并不远,只一日也绰绰有余,若国主亲猎,那是要多些时候。

        “国主猎术如何?”乔末颇有些坏孩子的想法,“要是猎不到瑞兽呢?”

        “呸呸呸,这话如何能够乱说!”张三猛敲乔末一个爆栗子,下手暴力,丝毫不似平日轻柔。

        这一个弹指直敲的乔末脑门红了去,“说好的小心发髻发髻,别弄坏了!”

        “这话传出去,不说发髻,亲卫一来,你脑袋没有都轻的!”张三也有点觉得自己下手太重,见绀香给她小心揉散,接着说到,“阿末,你不要不放在心上,我这些日子在朝中愈发觉得与山中不同,谨言慎行,莫不要以为万事尽在自己掌握,殊不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违逆之言,真是追究下来,千军万马往府外一围,即便你我有些本事,要想全身而退们也是不容易的。”

        “知道了。”乔末知道他说的对,诚心认错,“那你自己小心些。虽说只是狩猎,也莫要受伤了。”

        “山中的本事,你还不放心我。”张三见她被自己说的萎靡,又有些不忍,“狩猎是兵卫随行,但祭祀时候,百姓皆可观礼,你若无聊,到时候也可去看看。”

        乔末点头应了,又寻了些伤药给他带上,嘱咐了几句,送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国祭这种事情,乔末还是没有见识过,但是即然为着无影台的事,颜别渊肯定也是要在的,不知道他身体恢复怎么样,季夏也没传信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陈老头问问清楚,究竟是个什么仪程,到时也好随机应变。

        不知陈老头在不在铜锣巷,乔末只好先去学堂接了泉石,路过细泉楼时找了上次的小茶伙计包上了二两细眉,再往铜锣巷寻去。

        “乔姐姐,你也喜欢这细眉啊!”泉石在马车上等乔末,见着她手上的细瓷罐,嘻嘻的笑问道。

        “你倒是知道的多,这上面啥也没有,你就知道是细眉了?”乔末看着并无丁点记号的白瓷,挑着眉。

        “记号自然没有,可夫子常来,我自然也跟着成了精呗!”泉石觉得没啥。

        “也行吧,小机灵鬼,看在你提前告诉我陈夫子喜欢的份上,我也给你个喜欢的宝贝。”

        “什么什么!”泉石满脸急切的问道。

        乔末没想怎么逗他,直接从马车的小屉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上面录着的都是些乔末玩小木块的小诀窍,不过鉴于乔末自己的字迹堪忧,正本小册子都是乔末叙述,子春代笔才成的。

        一见到这个,泉石果然欣喜,“乔姐姐,你太好啦,刚好我这些日子勤学苦练,那小木头已经听话许多了,再有了这个,不出多少日子,我定能与你一较高下。”

        “那可不一定,”泉石信心满满,意气飞扬,听到这话只以为自己要压制他,有点不满意,乔末音调一转接着道,“说不得我很快就要甘拜下风了呢,哪里还能和泉石小先生交手!”

        小先生听乔末这么说,双眼放光,装模作样的梳理着自己不知哪年才长成的胡须,一点也不含糊,“不会不会,取长补短,互相进步而已。”

        说完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

        陈夫子下衙回院子,穿过小院的影壁时,便有浓浓的饭香扑鼻而来,见到乔末和泉石正在树荫下摆弄那些玩意,也没有诧异,“今日的饭菜不是丫头的味道。”

        “夫子这是神仙鼻子啊!”乔末指了指跟着出来的绀香和子春道,“子春烧灶、绀香掌勺。”

        二人眼神清正,对着陈夫子一礼,陈夫子点头,“是两个好的,你会挑人。”

        乔末自然同意他的说法,跟着她的人不多,都是四下游荡之时结缘,自愿一起的,乔末也未曾约束他们,多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由着他们自己折腾,做个空头主子。

        用了饭,绀香将细眉细细煮上,伺候了茶水,乔末方才问起国祭之事。

        “虽是夏日,但自古也有孟夏雩祀,为着无影台祭祀告祷也是应有之礼。”陈夫子给乔末解释道,“当日国朝之中选定吉地之后,钦天司和礼运司就会同造设处兴建了圜丘,我前些日子也去见过,很是雄浑宏大。”

        “只不过祭礼向来内围用步障相隔,只有国中各司主副官员方可进入,要是有人想去——”陈夫子枯瘦的手指滑过稀疏的胡须,笑得神秘莫测。

        乔末原本倒没有那么相去,只是想略做了解,到时凑个热闹,也不至于一点门道都看不明白,当然若有办法进入步障,看的更清楚更明白写,自然也没人会拒绝,不过陈夫子一幅“快求我!快求我!”的模样,她也不想惯着。

        “如此盛礼,通天地之灵,岂能容什么人想进便进,若是坏了祭礼,挡了国运,岂非千古罪人!”乔末义正言辞,仿佛谁要做了此事,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滔天之罪。

        陈夫子看着她眼中带笑的在那边胡扯八道,想着自己想要的好话没听到,反倒被人拐着弯儿骂进去了,虽知道她是玩笑话,却也还是气的胡子眉毛一通乱飞,“你、你、你——个臭丫头,我是为着谁?还千古罪人!我千古罪人,你也落不着好!”

        乔末看着面容震怒不定,胸膛波澜起伏的老头,凑过脑袋去,“生气啦!”

        陈老头瞥她一眼,觉得胸中愤懑不已,坚决不搭理她。

        “老头真生气啦!”乔末挪近了自己的身子,轻敲着陈夫子的肩膀,“诶呀,人家的老祖宗不都是胸怀宽广、肚腹行船,咱家的还是太瘦了,需要多补补呀!”

        说罢乔末又朝着绀香挤眉弄眼,“绀香啊,快去给夫子寻上好的枣来,记得一定要西北进贡的顶级灰枣才行啊,老人家脾胃娇嫩,需得小心呵护才行啊!”

        绀香也甚是配合,“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必把洛城内最好的贡品都给夫子弄来,甭管国主的还是国后的,夫子喜欢最重要!”

        “反了天去!这话也是小丫头们能说的吗!还国主国后,且消停点吧,难不成只要我想,你们还能去国主宫城中寻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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