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雪
“将军,南疆那边好像有点麻烦。”
裴弼闻言,目光如炬直直射过去说话的那人,“麻烦?我管它什么麻烦,管它是天王老子下凡还是阎王爷索命,你都得把南疆国师给我带回来!”
他冲着一个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好一顿吼。中年男子被吓得一激灵,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将将……将军,我我我……我们派去南疆的人,联系不上了。”他哆哆嗦嗦地说完,脸色已然惨白,他恨不得把头缩进怀里,跟个鹌鹑似的不敢抬头看裴弼的表情。
“联系不上就继续派人,南疆那个老家伙……你,你过来!”裴弼气的脸色铁青,刚要脱口而出的话霎时止住,他眼神阴鸷低沉,被叫的中年人冷得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问你,大皇子的母家真的被剿尽了?一个也不剩?”
这中年男子便是抄家那日的领兵将领,也就是他带着三千御林军去抄剿的大皇子母家林氏一族。
“将军,林氏的核心子弟一个不落的全死光了。至于旁支庶出的子弟,男的全都充军,女的也都贩去官窑了。”中年男子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将军,您这是何意难不成林家同南疆那边真有勾结?”中年男子恍觉不对,心念一动便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周宸拾至于灭他全族吗?他初登基,便直接凌厉出手拔了一个世家大族的根系,真当那群三代元老是摆设吗?”裴弼直呼其名,言语间对那位的不屑,中年男子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可更因如此,他对眼前这位沐浴鲜血的将军感到浑身战栗。一个连九五至尊都不怕的人,一个有实力狂妄的人,一个狠起来能给他危及生命的感知的人,会害怕什么呢
“你去查查之前和林家核心子弟交好的人,收集关于噬心蛊的资料。三日后,我要亲自去一趟南疆!”
“属下遵命!”
林家,南疆,神秘的噬心蛊,还有沈言期……
裴弼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瞥了眼书架角落边的那一抹明黄,不知道他现在会是怎样了呢?应该会恨死他吧。
——
“公子,你醒啦!诶,慢点慢点。”十安见他终于醒来,哭得通红的眼睛亮了亮,见他挣扎着要坐起又拿了一个瓷枕放在他身后给他倚着。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呢?”沈言期看到十安哭得红肿的眼睛,鼻子微微发酸。
“我为公子的不值得而哭,是不是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公子就会跪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是吧”十安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鼻子发酸,眼里闪有模糊的水光。
“我回府时,公子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了,胸前沾了一大滩猩红,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着他的名字。他真的有那么好么?值得你为他放弃那么多么?”话闭,十安抽噎起来,两行清泪沿着脸庞蜿蜒而下。
“我为他放弃什么了?你看了那封信是不是?信呢?给我,快给我!十安!”沈言期闻言,一把揪住十安的衣襟,外人眼里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双眸赤红,竟无端有些骇人。
“公子,断了无谓的念想吧。那封信我……我已经撕了,我还把你以前所有和他来往的信件全部烧了。”十安按住沈言期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十安,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那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回忆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沈言期松开攥着十安衣襟的手,眼神渐渐黯淡,整个人呆愣愣地坐在那,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样,心脏都已停止跳动。
十安被他吓住,哭嚎着,“公子,我没有烧你的信,你别这样了好吗?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就是别像这样……”如同死人一般,没有半点生息。
“十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错了,错的离谱,错得一败涂地,换得满目荒唐。再说了,我都是半截身子入棺材的人了,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沈言期摇摇头。
“公子,你别这么说,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十安的眼泪流得更厉害,大滴大滴的泪珠涌出眼眶。
“十安,我好累啊。”沈言期温声道,眼里尽是破灭的星光和无尽的黯然。
真是好一桩良缘,让他与裴弼成亲,就只是为了夺兵权,削弱裴弼的势力,巩固他的皇位。他倒是好心思啊。
沈言期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痛得他脸色惨白,青筋暴起,可他只是近乎执拗地望着窗外。
你只要过来看看我就会原谅你了。但可惜的是,他没有等到那个人,以后也等不到了。
——
皇宫内。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常凝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我总觉得,有人在等我,我如果不去,就会后悔一辈子。”他索性连朕也不用了,撇过头去看殿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
“谁会在等你啊?”常凝顺着他的话问。
“不知道。”周宸拾突然有股想要掉眼泪的冲动,心里无来由的难受,好像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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