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搞个大新闻
由于辛悦说话满嘴跑火车，张益坚被兴奋的陈东风拽着盘问、幻想未来、被迫表演，一直折腾到再不睡觉实在赶不上明天飞机了才作罢。
睡前他看一眼学习强国，辛悦谴责他吃得多，张益坚眼睛一闭，睡觉去也。
第二天自然照例也没有什么说话机会，张益坚从汽车到飞机，帽子往下一拉，熟练地窝在座位上补觉。辛悦应付陈秋等人，她倒是好说，张益坚一贯是高冷大魔王形象，她墨镜一戴，随便附和两三个字，大家本就与他不算熟，谁也没觉出问题来。
到了北京，各自在会场酒店的客房叫外卖，等发布会开始。
辛悦看着周漳为张老师拿进屋子的外卖，可算明白张益坚是哪儿来的勇气往她嘴里塞油炸食品的了。
她把荤素齐全还带汤的午饭吃完了，胡思乱想现在“自己”在陈东风监督下吃什么草，一抹嘴，给隔壁再隔壁休息室的张益坚发学习强国。
大哥救命！
发布会这些台本上的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张益坚回复：“像你刚刚那样回答就行。”
我刚刚那样？辛悦回忆了一下，我刚应付陈秋他们那样？感情你没睡得跟只小香猪似的？
辛悦又回忆之前补过的他的相关采访，总结：“点头yes摇头no，言简意赅，实事求是，绝不发挥？”
张益坚：“师妹你悟了。”
辛悦一脸黑线，把发来的台本拍了照发过去。你看看！这第三、第五、第七八九个问题，我怎么回答？
张益坚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以往的惯例：“那你就把这几个问题从台本上划了嘛。”
正在编辑框噼里啪啦打字的辛悦：……
好一招釜底抽薪！师兄真是练得绝世神功啊。
辛悦一面槽多无口一面又觉得这的确是最有效率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身嫌体正直地告诉周漳，这几个问题，划了！
周漳一点异议没有，习以为常地拿走跟策划那边沟通去了。
有过这么一遭，辛悦搞好妆发插着兜进发布会现场的时候心情稳定走路带风，虽然是第一次以张益坚身份出现在明天的通稿中，一点不虚的！
我爱高冷！
发布会慢慢走流程，导演制片依次讲话，播放了粗剪出来的片子之后，主持人邀请六位嘉宾上台。
台下记者们精神一震，台上辛悦已经被让到了c位，手里被塞了一只话筒。
主持人也很振奋，“我们请六位嘉宾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不好，说一下我们录这个节目的感想。张老师先来！”
辛悦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张益坚。”说完这八个字，拿着话筒的手就垂了下去。
有亿点点糊弄，但谁让他是张益坚呢？大家都习惯了……
轮到后面的人就正常了，感谢记者来参加发布会，说说真人秀的感受等等。
最后轮到了咖位吊车尾的小花。
说是咖位最差，也只是根基不稳，没有资历。辛悦那部剧是真爆，台上台下大多都看过，对女主角自带好感度，妥妥的潜力股小花。这还是她爆了剧之后第一次接项目，记者咔咔咔拍照片。
张益坚气定神闲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辛悦。辛苦的辛，喜悦的悦。”
主持人站她身边，对静若幽兰的女明星很有好感，听她两句话说完了，还有点愣。你跟张益坚不一样，要珍惜每一次说话表现的机会啊妹妹！主持人想让她多说两句：“这就说完了吗？”
张益坚半点不能领会主持人的良苦用心，点点头，“说完了。”他说这三个字，连话筒都没拿。
旁边陈秋、帅云霓几位哥哥姐姐可算看明白这小妹妹是什么性格了。能敬酒不敬，能说话不说，这不重表现不攀附不social的性格，嘿，怪不得能跟张益坚愉快搭组合呢。
六个人的“天亮就出发团”，一大一小是这个表现，陈秋就不能不出来救场了，他从前也做过主持人，谈吐诙谐幽默，倒也把场子暖起来了。
“张老师应该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吧？”
辛悦牢记嘱托，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是。”第一次下凡。
主持人再问：“据我所知，张老师应该也接到过很多真人秀的邀约，选择咱们《天亮就出发》有什么原因呢？是什么地方吸引了您？”
——因为他们钱给的太多了。
辛悦脑子里立刻冒出来高冷大美人这句魔性碎滤镜发言，想整理一下语言正经地回答一下，又总是被这句话刷屏，多实际多顺畅多朴实的原因啊！再怎么整理语言，一遇上这句话立刻显得又假又虚有没有？！
当时好像师兄还给了她一个可以说出来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她这里和实话作斗争，拼命回忆，面上就卡了壳，以至于台上台下逐渐安静，所有眼睛都看向他，预料张大佬又要送给大家一个大新闻！
辛悦被这么多人一看，更紧张了，不由自主想如果她把实话说出来，所有迷妹一起碎滤镜是什么壮观场面……
在越来越安静落针可闻的场地中，辛悦脱口而出：“因为我跟这个真人秀有缘分！”
台下记者盲打盲写记录之，台上辛悦为了找补胡说八道：“我一看这个真人秀的名字，就觉着，很有朝气！很符合我的气质！事实上，自从参加了这个真人秀，我的生活的确发生了重大改变。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就是我和它冥冥之中互相吸引，我注定要来参加这个真人秀，体会不一样的人情世故……”
台下记者疯狂记录之，台上嘉宾们的神情逐渐迷茫……我们和张老师互相吸引了？我咋不知道……原来张老师对我们印象这么好吗？？
“师兄！”张益坚忍无可忍，单手拎起话筒教育之：“你不要迷信！”
辛悦乱跑的火车被拉了手刹，停下来给自己找补：“……不是迷信，是缘分。”干笑两声，把话筒放下了。
陈秋挺身而出，招呼坐在第一排的导演郑绪：“郑导，你实话告诉我，你给了益坚多少钱，让他说了这么多能上稿子标题的话。”他装模作样地数一数台下媒体，“够一家分一句都不重样的。”
记者们发出了完成任务的愉快笑声。
笑声中主持人转向辛悦挑起另一个话题：“辛悦喊张老师师兄是怎么论的？”
张益坚答：“因为我们都是戏剧学院毕业的。”
主持人可不放过这个好捏的软柿子，明目张胆地挖坑：“圈里戏剧学院毕业的学生这么多，你可是第一个被张老师认下的师妹啊，有什么缘故吗？”
辛悦在心里吐槽，人家可没打算认师妹，没有缘故，只有事故……她和张益坚并排站着，之间隔了几个人，不由往前挪了挪，微微倾身侧头去看张益坚怎么跳这个坑。
放在别人眼中，这就是妥妥的“张益坚饶有兴致地看师妹回答自己的问题”，拍照声密集得响起，多少人暗自决定把这张照片当本场新闻的封面图。
张益坚才掉不进这种坑，他跟记者交恶，就是因为掉过太多的坑才从此看他们不顺眼。对这些naive的套路门清，什么缘故？张老师喜欢我的缘故？就想搞个大新闻！
最好的回答是让他们去问张老师。
——但现在张老师是辛悦，他哪敢把这个皮球踢回去。好处是，他不管说什么“张老师”都会认。
他这里“果然”哑了壳，主持人也不催促，脸上带着成功刁难了小姑娘的坏笑，这问题刁钻啊，看你怎么答。
张益坚看主持人这样子就不顺眼，他脾气一上来，哪管什么小花大佬八面玲珑，冷冷淡淡地回答说：“可能张老师觉得我够格给他当师妹吧。”
不是要搞大新闻吗？我陪你们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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