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后遗症。
清醒之后，黄浩然立即与侍从室的带队军官、军统派到东湖疗养院的负责人展开谈判。三方很快达成共识，苏醒前发生的那场骚乱被默契的遗忘。这样侍从室和军统都不用有人站出来负任，最高当局和戴局长的冷酷逼着这些忠实的部下只能撒谎。
接下来，黄浩然主动向东湖疗养院捐赠5万法币。一是为了感谢美国人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了补偿美国医护人员受到的心理创伤。通俗点来说，就是给了封口费。
之后，东湖疗养院才向官邸传出黄浩然苏醒的讯息。
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收拾徐兴华搞出来的残局，还因为武汉现在的局势太混乱，黄浩然想多给自己留些思考的时间。
据徐兴华所说，黄浩然入住东湖疗养院后，来看望过他的武汉政府仅有蒋百里一人。虽然黄浩然在电报里对范介吩咐过，必须借助蒋百里的力量转告最高当局，在他苏醒或者第二十七师团覆灭之前，守住负伤中毒的秘密。但这一次最高当局的表现，也实在是太配合了一些。
这说明，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东湖疗养院有自己的电报室，黄浩然让徐兴华立即联系范介和汪焕之，结果得知自己昏迷后围歼第27师团的攻击很不顺利。先是李品仙的第四兵团在本间雅晴狗急跳墙的反扑面前迅速后撤了二十余里。龙感湖登陆场湖面对岸阻击日军援军的两个师也一触即溃，让日军的两个联队冲到了龙感湖边。导致穿插到敌后，守在登陆场上的99师现在每天都要挨炮弹。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黄浩然殉国的消息，在江防军部队系统中私下迅速蔓延造成的。
黄浩然发的电报虽然救了汪焕之的急，但随后48小时黄浩然的电台始终保持沉默，这给了有心之人太多的想象空间。渐渐的，随着各种流言飞出，江防军各支部队之间的步伐开始不再一致。虽有最高当局之后的督战电令悬在头顶，但终究还是没有黄浩然在位时的那份果敢和主动。
相比之下，倒是消灭神风特攻队的作战进行极为出色。黄浩然遇袭等于是触到了第25集团军几支部队的逆鳞。在沈元龙、王山奎、谢文东、曹福林几位军长的严令之下，参战部队全力出击，官兵士气高涨。
而处在第二十五集团军包围中的日本神风特攻队在完成了袭杀黄浩然的任务后，彻底陷入了没有追求的状态。孤军深入中国军队的腹地，又没有重火力的支援，全军覆没的命运早已被注定。这群没有了希望的鬼子第25集团军的猛攻面前很快便丧失了战斗意志。在几次毫无意义的“玉碎”冲锋之后，关东军第三联队的中上级军官集体剖腹自杀，军旗被焚毁，几百架******和大批的轻武器成为了第25集团军的战利品。
黄浩然的部队用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为他们的将军报了一箭之仇。
大量纷杂的信息不断地涌入黄浩然的脑中，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来分析决策，可虚弱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仅仅不到一个小时，黄浩然却感觉自己像连续奋战了几个夜晚一样那么累。主治医生保罗告诉黄浩然，这是因为蛇毒破坏了他的部分免疫系统，他的肝肾功能也受到一些影响，即便日后恢复的比较好，黄浩然的身体也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健康。
“会有多糟糕呢？保罗医生，我是个军人，并不缺乏勇气，你大可以实话实说……”
黄浩然平静地瞧着保罗，想谈论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这场抗日战争已经夺去了几百万中国人民的生命，现在多他一个病号，又算什么呢？
“嗯……你的体力会变得比较差，容易出汗……消化系统也会比较脆弱，油腻的食物，你最好戒掉，烟酒也完全不要沾……”
听起来，就像个癌症晚期病人，病床边的徐兴华越听脸色越白，躺在床上的黄浩然却表现的相当平淡。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保罗被黄浩然的回答震撼到了！只是这样吗？虚弱的身体，糟糕的饮食，几乎完全丧失享受生活的能力，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居然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好吧，保罗承认他说的只是最坏的结果，但作为病人，不是应该对病魔心怀恐惧吗？保罗甚至有一种错觉，现在和他说话是一个行将逝去的老人，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将生活看得如此淡然。
“我很高兴，我还可以带着我的部队杀鬼子……而且，我还可以传宗接代，不是吗？保罗医生……”
这个男人居然笑了！而就在旁边，他的部下，却哭得像个孩子……
保罗医生离开病房时对走在他旁边的院长说道：“史密斯，明年我不想回美国了，我想在这个国家待下去。你相信吗？觉得日本人会被赶走，中国会赢得这场战争……”
讲到这里，保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黄浩然，然后转过脸继续把话说完：“拥有如此出色的军人，为什么还会被日本人占领首都？更疯狂的是……明明日本人都快要占领武汉，我为什么还觉得他们会胜利？”
“因为这个男人活下来了……你发觉没有？保罗，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屋子里的这些中国军人，眼中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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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林主任，你去问问，那些车是谁的……”
坐汽车在后排的最高当局，透过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看到东湖疗养院的大楼门前停着三四辆黑色轿车，他有些好奇，谁的动作居然比他还要快？
林蔚答了声是，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守在黑色轿车旁边的几名黑色中山装显然认识林蔚，他们纷纷丢掉手中的香烟，用力踩灭后朝林蔚迎了过来。
“林主任好，我们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戴局长在里面探望黄将军。车上坐的是委座吗？我们立刻通知戴局长，让他出来迎接……”
军统的人已经注意到林蔚是从汽车前排下来，而汽车的后排座上明显有人。能让林蔚这个侍从室主任充当马前卒探路的，除了最高当局，还能有谁呢？
“你们的局长是最先到的吗？前面还有没有人过来？”林蔚没有给军统的人答案，而是抛出了他的问题，他必须全面了解情况，才好向最高当局回复。
“戴局长是第二个到的，我们来的时候，蒋顾问已经到了……”
蒋百里、戴笠，再加上最高当局，今天的东湖疗养院，好热闹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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