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一言不合
约人还挺顺利的。
柳如玉打过电话，没急着靠近门岗。而是等陆副总身影从办公楼里走出的时候，才跟路云一块下车。
面上客套，举止自若。
路云跟在两人身后，听着只言片语，渐渐猜出了点苗头。
柳总本无必要亲自跑这一趟，似在故意给两家公司创造新闻话题，合作风向。
且看陆副总笑呵呵的恭敬样子，这次京里之行，合约八九成会签署成功。
先签后资。
敢用这种办法来追时间，是对律所资金的自信，个人的自信。亦然是对于日达的信任……
太过深层的东西，看不出什么来。
但无疑，今天这趟日达之行，特别的有意义。
柳如玉无暇顾及助理想法，也没急着谈其它，仅以参观的名义跟陆青岚一块逛了起来。
边逛，边聊。
快至中午，柳如玉挺无意打听：“陆叔，任董事长什么时间回来？”
陆青岚自是不呆：“小玉，太心急了。都说过，一切得按流程来。这么大事情，谁都不好做主对不对。”
“不是我急，陆叔您是不了解律所的复杂性。巨阳市的闫跃伟闫总，早就有意向，徐总跟他是至交，闫氏若入资，我就真的没有话语权了……”
陆青岚若有所悟，诧异瞟了面前这位格外年轻而直接的女人。点了支烟：“先吃点东西，我下午抽时间跟任总好好沟通。”
“谢谢陆叔。个人浅见，钱现在不是问题，主要是合约。”
“懂。”
气氛缓和，陆青岚带柳如玉去往饭堂之际，不禁摇头：“我是老了。一个林云，一个你，跟你们俩聊天，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哪里，您是稳重，年轻人激进一些。”
陆青岚乐：“尽快拿到合约，对小玉你有这么重要么！”
柳如玉不答：“对日达也重要，毕竟有江叔这层关系在。”
陆青岚摆手：“不谈，不谈。这样，我找人跟你们法务接触下，大家先初步碰一碰！”
柳如玉看似平静，听此言，由衷舒了口气。
陆青岚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是日达董事长任启华的态度。碰合同有没有分歧暂时无妨，主要是一个积极性的问题。
她没猜错。
日达确是有足够的诚意，也想要跟律所合作。
……
吃过饭，又谈到下午两三点钟，柳如玉离开了日达。
稍微喝了点酒，微醺。回去路上，也基本没舍掉手机。问清楚母亲跟女儿在哪，又联系了刘晶，让她找法务代表抓紧过来。
公私事儿交缠在一块，有条不紊。
路云全城陪同，忍了很久还是直言：“柳总，合作后万一日达的钱迟迟不到账怎么办？这种企业的资金调动，极有可能延迟很久……”
“暂时这块不用考虑，也没得选择。另外合约上肯定要一并拟出一个注资时间，他们不会违约。”
“柳总你……”
柳如玉摇头：“我跟陆青岚不熟，有人熟。正当合作，正当生意，当然也是正当的人。”
她没说完，便打住了。
路云的顾虑她当然有，可是不信日达，等徐墨轩缓过劲儿，想信未必再有机会。
次日。
她没再去日达总部，却一个电话又把陆青岚约出来。适当招待，继续未完的工作。
接下来几天，丝毫喘息的功夫都没留给日达。法务接触，合同废了一份又一份，她也等回了出差的周文渊。
合作渐明朗，堆在心里的石头越挪越开。就等，在新闻反复催动下，当着部分媒体的面，把一切落实。
日达跟律所的新闻热度叠加，近些天内却并不是最受关注的。
撞了新闻，远比不上盛海集团刻意营销出来的盛况。
运营的第一天，人头攒动。各种滑雪视频及照片，层出不穷。包括电视上，很多都在自发的报道雪场那场吸引无数滑雪健将的比赛。
盛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近些天当之无愧的明星企业。
有负责人出镜。
卢晓桐，李文，一些其它眼熟而认不出的人。唯独，没半点关于林云的消息。新闻上关于盛海董事长的报道，也全是卢晓桐如何辛苦，造就今天局面。
似乎刚营业，已大获成功。
她看的无波无澜，像在浏览各种八卦。面前摆着几种早餐，女儿跟母亲坐在对面。
果果仍是不乐意吃饭，眼睛左一眼，右一眼。人在桌前，心在窗外。
有脚步声，小丫头第一个反应过来，见到来人，脆生生叫了声：“路姨。”
路云一本正经也回了个招呼，又忍不住揉了下她脑门：“柳总，机票订好了。”
柳如玉这才抬头看向母亲：“妈，我一会去趟巨阳市，差不多晚上可以回来，你不要带着果果乱跑……不然的话，你带她去看看霍老爷子，老两口特别喜欢果儿，我会帮您打好招呼……”
果果机灵，没等说完，从另一边绕到柳如玉身前抓住了她衣角：“果果跟妈咪一起。”
柳如玉暗暗头疼，对母亲打了个眼色。趁着她把孩子骗开，饭也没继续吃，拿着简单收拾好的东西，迅速躲出了酒店。
去往机场的路上，她又翻开了手机。
“路姐，你看好盛海公司么？”
路云诧异，她知道盛海的幕后老板是谁，就因为知道，才不好答复。
停了停：“柳总，现在盛海已经有些超出我想象，真的料不到，萧锦会参加雪场的业余赛。我看过他们宣传视频，也料不到国内可以做出这种规模的雪场……但不了解业城这个城市，没办法妄言其它的……”
柳如玉唇角上扬：“业城啊，市区不如巨阳市一个边缘化区县。”
“我敢说，整个业城，目前仅雪场这么一块净土。神仙或许可以一直保证它的干净性！”
“包括这趟去巨阳市，我也指望你可以好好帮我做些事情。不然，我为什么要带一个从闫氏离职后的员工过去？”
路云心脏一收，脸色稍有些不自然。
柳如玉跟着道：“路姐你的工作能力，心性，所修专业，金融相关的经历。我若是闫氏的人，不会让你只做一个跟专业毫不相干的小组长。”
“柳总，我现在跟闫氏真的毫无关系，不然怎么敢在你面前谈这些。”
“没说你跟闫氏还有关系，但一定的，会有人找你打听律所情况……我是觉得你可以帮我跟闫总牵个线，让沟通更容易些。”
路云看不透后排这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老板，一如看不透，她这次来京里为何如此干脆。
不过她懂柳如玉意思，是打算把跟闫氏接触这桩重要任务交给自己。
不可思议。
她难道一点不怕自己是闫氏安插在她身边的人？
柳如玉像是看出她所虑，补充：“说实话，我还特别希望你是闫氏的人，这说明，闫氏对律所的兴趣不是一般的大，有利于接下来要做的。”
“所以，尽可能把你知道关于律所的那些事透漏给闫氏。非但无妨，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公司的盈利不作假，前景不作假，不缺投资人跟资金，管理调度可控……我还生怕，没人把这些优势去告知我感兴趣的公司！”
路云稍呆：“柳总，说真的，在进律所之前，我还挺不信您能靠自己做到这份上……现在看，是我们这些俗人，根本没资格去发表看法。您，太厉害了……”
“靠自己？我不是靠自己。大多数时候，运气跟贵人比较重要。我跟我前夫虽然离婚了，但律所能够有今天，其实是俩人的功劳。”
许是聊天深入，路云也少了忌讳：“跟柳总离婚，是任何男人的损失。”
“我有这么好？”
“当然，一个女人事业家庭兼顾，已经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何况柳总这么漂亮……在我心里属于特别完美的女性，挑不出缺陷来……”
柳如玉笑：“你们这些话不多的。是不是捧起人来，都这么直接。”
路云认真：“发自肺腑。”
“那是你以前不认识我。”
柳如玉拦住了话头，是到了机场，也是因为手机响了起来。
她等路云先下车，不紧不慢的摁了接通。徐墨轩的电话，以前都是她打给他，现在上班一样准时，每天必然来骚扰。
“小玉，我跟你说的那些考虑的怎么样了？怎么，我这个大股东，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了对么！！”
愠怒无形，能让人感受到。
柳如玉忙道歉：“徐叔叔，这不可能的事，我再大胆子也不敢绕过您。合约的事更是乱传，您不给我准话，开了发布会也是闹剧一场……”
“今天您不找我，我也正要找您好好说一说，把达成共识的合同原件让您过目一下。”
“合同？”
柳如玉顾左说右：“您有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让法务再跟日达谈。”
“我意见，你若是尊重我意见，会背着我做这些！”
“徐叔叔说哪里话，没有您，就没有律所跟我的今天。以后，律所的公信力会受到很大影响……”
“威胁我。”
“徐叔叔，千万别这么说。徐氏最近业务量收紧，急需转型，对资金的需求很大……我不缺钱，律所不缺钱。”
徐墨轩声线凝固，怪异：“我还真小看你了。”
柳如玉笑容也淡：“您是给我前夫面子，给霍老爷子面子。我一直都清楚，感激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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