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枪声
林云开始是睡不着的。
但慢慢的，有意识的想睡，自也进入了梦境。一直睡了四个小时左右，才被身边的李全小心的叫醒。
是该转机了。
具体也不清楚飞了几个小时，总之，再往窗外看，早已经不是国内所熟悉的地方。
丛林，旷野，低矮的民房。
林云将望远镜拿出来观察，也没见着什么太高的建筑物。一切，像是七零年代，电视中的Z国。
林云跟对方很熟，早些年刚进部队，俩人就认识。交集不多，但一直都清楚，王至跟萧傲肯定有关系。
具体的没打听过，只知道王至也是江父安排进来的人。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降落在乌达尔机场。临时在附近安排好的招待所简单休息，明早，正式赶往目的地——木都。
也就是，S境的国都。
当然，说是国都，无非是建筑物密集一些。乱局导致，S境人，差不多到了全民皆兵的程度。本就贫困的国家，新闻上看到，已经穷到请不起雇佣兵。
但精神是无限的，从一双双眼睛中可以看出来，即便只剩老弱妇孺，永不畏惧。
林云挺钦佩这个国家的人。
穷则穷矣，敢打，敢反抗，敢用行动，用生命来叫停不公平！#@$&
其实这次联合演练，本身就是一种人道主义上的求援。
带人来这里的目的特别简单，单纯。
来展示大国风范，来得到一个朋友。而所谓的利益交换，反不甚贵重。至少于国内而言，S境开出的条件，价值不大。它真正的价值是，以后。
那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林云想的通，也想不通。%&(&
简单吃了点东西，被提醒下，没有到处乱走。
一个人，待在单人的招待所中。透过窗几，盯着窗外愈发浓郁的夜色。
缺乏灯光，冷风呼啸，过密的林木簌簌作响。
这还没到S境，只是在相邻国。
他在婚后，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不能出国，恐惧出国。
今天算是故地重游，一切竟是全然淡了。
这证明，经历，终究只是经历。
说出去，或者烂在肚子里，都挡不住它成为过往。
如佟青婕所言，敢于面对，就等于赢了自己。
现在，他正思考何时才能买一部新手机。不需要联络，至少能看到一点家人的消息。
……
次日，早上六点。
天刚微亮，S境前来迎接的人已经赶到了招待所，前去应酬的人是王至，李全也临时被调去充当其中一个翻译。
只弯弯绕绕半天，林云才突然自对方口音中分辨出，他们懂英文。至少来的这几个穿着蓝色军装的S境人，应该是懂的。
试探用英文打了声招呼，得到回应后。王至迅速反应过来，调整语言。
沟通着，一行国内军人开始在人接待中登上大巴。大巴上有中文，显然要么是馈赠，要么是买的国产……
林云突兀的想笑。
感情这几年没出国，眼界变短了。其实Z国人，Z国货遍布了整个世界。包括，这些穷乡僻壤。在此看到，既惊讶也亲切。
李全跟屁虫一样在他身后，眼睛始终盯着一位有着亚洲人体态，像是混血儿的女性。S境人，很多混血儿。样貌介于东方跟西方之间，有着不一样的热情，也有着熟悉的含蓄内敛。
林云从初见几位S境军人，就知道这个国家名不虚传，遍地的帅哥美女。
他不着痕迹踩了痴汉般的李全一脚。
太疼，李全一下子跳了起来，讪讪不敢再看。完了还是忍不住低声：“林教，琳娜上校好漂亮……”
“嗯，身材也好，对不对。”
李全以为自个听错了，他心目中神一样的林云，竟然会接这种话题。
“对对，身材太好了……嘶，疼，疼！”
本能的回应，脑袋还没转过弯，被林云揪住耳朵扯近：“当兵就有个当兵的样子，感觉漂亮，心里知道就成。别说出来，别表现出来。容易让人以为，不尊重。”
李全揉着耳朵，嘟嘟囔囔：“欣赏美是本性……”
“滚，去车上。”
没等到回应，女人又热情笑笑，笨拙换中文道：“林，将军请您……”
她说的累，林云听得也累。
握了下手，示意自己听得懂英文，并答应下来。
王至在她身旁，趁机看向林云：“我跟他们说了，林云你才是这次集训的总教官。走吧，卡尔将军已经在木都等着咱们。”
林云无所谓点了下头，多看了他一眼，便举步共行。
王至出于尊重也好，抬举也罢。
即来则安，他说的也不错，自己确实需要负责整个集训。
车行，近十几辆大巴，浩浩荡荡。
林云所在车子，座位宽松一些，也坐了差不多近四十人。
几个前来迎接的S境军官，几个国内的小头目，以及后排的一些医生记者及普通军人。
王至嘴上客气说林云是老大，可其实关联很模糊。至少一些工作上的安排，都要他来做。而林云说白了就是个特聘人员，不属现役。只不过，王至习惯性的把他放在第一位。
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
互相介绍认识了下，很短的言辞交流，车厢便安静下来。
领导不说话，后排坐着的人更是寡言。
无声颠簸中行进，处处皆是风土人情。
连续六个小时，期间基本不停。连吃饭，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固定地方。
天色又近昏暗，又是一天即将过去。而车子，也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越过了S境界碑。
“两位，要吃饭么？再往前，很长时间都不会有餐厅。”
琳娜坐的靠近走廊，里面是王至，另一边是林云。没有指定说话的对象，蔚蓝色瞳孔，在两人脸上依次看过。
王至抬了下腕表，示意让林云决定。
距离目的地还剩三个多小时，吃不吃，都是无所谓的。
林云则看向外界，公路绵延空荡，周遭密林环绕。
这是个很乱的环境，如果说出于赶路的打算，中饭都可以用压缩饼干来解决。及早到达木都，接洽完毕，才是首要目的。
“继续吧。再耽搁，夜晚太深，不好。”
琳娜也仅是出于礼貌询问几句，得到答复。直接用耳麦告诉了头车，全力赶路。
安排妥，才提醒道：“木都现在很乱。路上可能会碰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请原谅。不过，我已经尽力通知到所有敌人跟朋友，他们应该不会惹你们……”
林云在听，暂未回应。
他也希望有些人会识趣一些，但总归不会去琢磨，别人会不会捣乱。他首先要为车内这些人安全负责，防备做足后，才行。
而且活跃在境内的雇佣兵，有亚瑟那帮人的痕迹。
那是一群缺乏敬畏，臭名昭著的人。只要有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定了定神，他客套提醒：“能不能让车队拉开距离，每一辆车，不要靠前车太近。有必要的话，第一辆车上的人，可以撤出来一些，完全装得下……”
琳娜讶异转目：“林，我懂你意思。”
林云对视着：“那抱歉，耽误几分钟，需要调整。”
毋庸置疑的口吻，琳娜思考了片刻，干脆让车队停下。将头车上的所有人，分散装进了后车……
路旁，时而会见到当地人扎堆，像是附近村落里的人。
基本都是男性，眼神很奇怪。
像在狩猎，抓捕路过的，落单车辆。只是看到大巴车上的两面旗帜以后，很快提前挪开路障。
莫名其妙的氛围，随着靠近木都，压抑到了极点。
雇佣兵，叛军，黑手。
没有人能分辨出，路上随处可见的人，到底是敌人亦或者朋友。
夕阳发红，林云视线中零星能看到几处低矮的棚户。周围赤黄，地表都空旷的见不到一点绿色。有植被，被沙尘遮掩。
又经过了一片无人区。
最后一丝日光也隐蔽在了夜色中。
车子灯柱明亮，车上的人也都开始昏然欲睡。
只是，突兀至极的两声枪响，让前车嘎吱刹停在了原地。后车保持着足够距离，十几辆车，在前车停下后，依次全部被迫急刹。
“怎么回事？”
琳娜脸色微变，带着几个S境军人，下去查看情况。
林云拦住了要跟下去的王至，随手将窗帘拉住，掀开一角往外看。
黑沉沉的夜空，随着两声枪响后，迅速恢复了安静。
枪声，确定是枪声。未装消音器，音符回响。就不清楚，前车司机有没有出事。
“林云……”
王至犹豫不定，眼含问询。
林云摇头：“等等看。”他回应着王至，也同时拿着耳麦，吩咐了所有军人，都暂时不要下车。
几分钟，琳娜重新上了车。
眉头紧蹙着道：“前车轮胎爆了一个。还有，旗帜被人打掉了。”
“狙击？”
“yes！”回应，她惊讶抬眼：“你怎知道。”
“枪声至少来自五百米外，只能是狙击枪。人有没有问题……”
“司机没事。”
外面又响起了枪声，是己方的狙击手，凭感觉在往暗处射击。此起彼伏的枪声，机械，连绵。
不是为了伤人，也不可能伤的到人。
只是在告诉暗中的狙击手。你的位置，曝光了！
严峻中，林云冷眼看向女人：“琳娜上校，在等我亲自去驾驶前车吗？”
琳娜吐息，对视中，低下视线：“麦肯，回到车上，继续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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