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巨眼暴君
五只眼睛忽闪着，全身贯注的注视着他们。
这些眼睛由蛇一般不停舞动的触须连接在一个球体上，圆球下方裂开一张满口尖牙的大嘴，漂浮的球体中央是一只巨大的独眼，燃烧着兴奋的光芒。
“好久不见，维克特。”
布莱恩按住桑蒂拉的小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望向这只观察者眼魔，“真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你。”
对于在这个魔法半位面能够遇到眼前这只观察者眼魔，他还是有心里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刚出现不久，就遇到他了。
而且，他能够明显感觉到，维克特那五只小眼睛中的警惕。
回想起竖琴手领袖告诉自己，这座半位面被一群眼魔暴君占领，他大概猜出这只曾经为传道法师魔宠的观察者眼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收到布莱恩的提醒，桑蒂拉中止了想要取出武器的举动，只是将一双带着警惕意味的湛蓝色眼睛，锁定在眼魔身上。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布莱恩。”观察者眼魔漂浮到布莱恩和桑蒂拉两人身边，用带着审视的目光，围绕着两人转圈圈。
“布莱恩，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你肯定是又嫉妒维克特是‘大主母’最完美的造物，所以想要来迫害维克特，然后就一路从幽暗地域追踪到这里，顺便再抢走维克特的宝藏，对不对？”
“事实上，像上次一样，这只是一个巧合。”布莱恩望着在自己身边缓缓旋转的观察者眼魔，“我主要是为了这个魔法半位面而来，你要知道……”
“半位面是维克特的！”
观察者眼魔激动的打断了布莱恩的话语，用近乎咆哮的语气说，“半位面是维特克在梦境中创造的，谁也不能抢走维克特的半位面。”
听到这里，布莱恩回想起一件事。
他曾经因时间不够用，向他的塔灵北极星女士询问过，什么样的法术或者异次元空间，可以延缓时间的流速。
而北极星女士给他的答案，就是需要找到一位实力在传奇领域的眼魔。
因为眼魔属于具现化的异界生物，实力强大的眼魔，甚至可以通过思维具现化出自己想要的异次元空间。
若维克特的话语句句属实，岂不是意味着，这家伙的实力至少也在传奇领域。
不过，布莱恩从风暴口中得知，这座半位面是传奇精灵法师丝琳希创造的，并非眼前这只眼魔。
想到这里布莱恩顿时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显然，这座半位面并非眼魔创造，维克特之所以声称这座半位面是自己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曾经以梦境的形式进入过这个半位面。
于是，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就认为这个半位面是自己创造的。
毕竟眼魔在做梦的时候，不但可以改变现实，就连他们的繁衍都是通过梦境产生的。
虽然半位面不是眼魔创造的，但布莱恩猜测，半位面与主物质位面不同的时间流速，很有可能是因他们的梦境扭曲现实造成的。
想明白问题之后，他不禁好奇那群眼魔暴君，在这个半位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你说这个半位面是你的。”布莱恩询问道：“那你告诉我……”
“半位面本来就是维克特的，没什么可解释的。”维克特又打断了他的话语，言语激动地说，“半位面是维克特在梦境里创造出来的，谁也无法抢走维克特的半位面。”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半位面……”布莱恩耐着性子，对维克特解释道。
“维克特才不管你什么意思，这个半位面本来就属于维克特的。”他的话语再度被激动的观察者眼魔打断。
“我知道半位面是你的……”
“废话，这本来就是维克特的！”
“……尼玛。”布莱恩感觉自己跟这个眼魔根本无法沟通，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卓尔少女。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桑蒂拉嘀咕一句，望向还在两人周围转圈圈的眼魔，冷不防的挥挥手。
霎时间，翠绿色的蔓藤破土而出，宛如狂蛇起舞，将毫无防备的观察者眼魔的肉球缠绕成了一个粽子，只剩四个长在触手上的眼睛，显露出慌乱的神色。
“呜呜呜……”
观察者眼魔挣扎两下，在布莱恩的示意下，桑蒂拉给他留出一个可以说话的嘴巴。
“布莱恩，维克特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魔的四个小眼睛恼怒的瞪着布莱恩，“维克特是‘大主母’最完美的造物，怎么会被你这个卓尔小妞的戏法困住，让你们见识见识维克特的……”
眼魔话一面说着，四根长着小眼睛的触须立即支棱起来，准备释放超自然射线。
紧接着，他突然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四根触手又迅速软了下去，像蔓藤似的垂悬在半空中。
布莱恩看到身旁的卓尔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一张长弓，搭上一根闪烁着银色光泽的利箭。
这把优雅的复合长弓用山梨木制胎，镶嵌着银质的精灵风格的花纹，弓角两端包银，中间的把手处用蓝色的金属丝线缠绕。
随着弓弦被桑蒂拉逐渐拉满，一股股透骨的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难道是……”看到这件装备，布莱恩回想起一件事。
据说，精灵主神柯瑞隆·拉瑞斯安曾经在数十个世纪前，制作出第一把传奇品质的精灵冬月弓，赠予一名精灵英雄。
随着时间流逝，柯瑞隆的牧师们根据这把传奇复合弓，又仿制出数把卓越品质的武器。
当第一个精灵玩家因战功卓越，在柯瑞隆神殿中得到这张卓越品质的复合长弓时，才通过关于武器的历史得知，原来柯瑞隆制作的第一把传奇品质的复合弓，同样也是一件复制品，是通过一件早就遗失的精灵神器复制出来的。
看到这把由神器仿制出来的传奇复合弓，布莱恩心中对桑蒂拉真实身份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桑蒂拉似笑非笑地望向被蔓藤困得像个粽子的观察者眼魔。
感受到利箭的锋锐寒光，维克特眼神一缩，被吓得不敢说话。
他悄悄探出一根触手，上面的眼睛对着布莱恩疯狂的眨来眨去，仿佛在向他发送求救信号。
布莱恩视若无睹。
他能够感觉到这只眼魔对桑蒂拉武器的恐惧，因为那支搭在弓弦上，刻印玄奥精灵符文的利箭，不但克制异怪，命中肉体后，还会产生类似于「解离术」的效果。
“其实我很想在近处给你一剑，再看看你的表情。”桑蒂拉玩味儿地续道：“但是你实在臭不可闻，所以我打算用箭解决你。”
“放心，我不会射偏。”她故意露出卓尔精灵一族特有的可怕表情，吓唬道：
“我的箭百发百中，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第一支箭射死，第二支也不会，因为我会努力确保你能感觉到自己死期的到来。”
卓尔少女湛蓝色的眼睛中散发出的彻骨寒意，让布莱恩都没有丝毫看出她的话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布莱恩，你还愣着干什么？”眼魔被吓得崩溃了，张牙舞爪的甩着四条长着小眼睛的触手，冲布莱恩大喊大叫起来。
“赶快救救维克特！这个卓尔小妞太可怕了，比上次跟你一起的人类小妞还吓人，维克特能感觉到，她是真的要杀死维克特啊！维克特是‘大主母’最完美的造物，你就忍心看着这个世界上少一件最完美的造物。你不要忘了，没有维克特故意放水，你也不可能得到传道法师遗留的物品……”
布莱恩正欲制止桑蒂拉的行动，对方已经收起自己的武器。
这位卓尔少女突然抓住眼魔话语中的另一个信息，询问道：“上次跟他一起的人类小妞？她是谁？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当然是在幽暗地域！”
观察者眼魔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回答桑蒂拉的问题，“布莱恩跟一个人类小妞来到维克特守护主人宝藏的地方。”
似是感应到桑蒂拉微妙的表情变化，维克特的四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一边在布莱恩与桑蒂拉之间徘徊，一边添油加醋的补充道：“你要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亲密了，一会儿拉着小手，一会儿抱在怀里，高兴了还亲个小嘴……看得维克特都羡慕不已。”
“……”
布莱恩满头黑线，正欲开口打断跑题的眼魔，身边的卓尔少女甩着浓密的白发转过身来，看着他，眸子中闪烁着浓厚的好奇，“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人类是谁？”
“这还用问吗？”眼魔连忙接话，“肯定是他的情人，维克特在幽暗地域守护了数百年，当然最清楚那里的压抑环境，孤单寡女的在幽暗地域冒险，能做出什么事情，这还用想吗？哦吼，他们肯定是……”
“布莱恩，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桑蒂拉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维克特说的当然是真的了！”
眼魔一根触手指向天空，“维克特可以向诸神起誓，维克特的话句句属实，如果维克特撒谎了，就让维克……就让布莱恩不得好死！”
听到这句话，布莱恩突然有种上去掐死维克特的冲动。
但是他仔细想想，这个嘴碎的眼魔还真把他跟希赛雅的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让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他虽然喜欢女孩儿，但还没有渣到去故意隐瞒的程度。
面对这种情况，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而是开始转移话题，板着脸对桑蒂拉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先完成眼下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你看，全部都被维克特猜中了，所以他要转移话题了，因为他心虚了啊。那个人类小妞肯定跟他有一腿。”眼魔长着小眼睛的触须指着布莱恩，冲着他叫嚣起来。
“布莱恩，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欺骗这么美丽单纯的卓尔少女。事先声明，维克特可不是故意挑事的，维克特只是在为……”
“轰！”
一颗呼啸的火球砸中起哄的眼魔，将他淹没在烟雾里，传来痛苦的哀嚎声，“你个臭不要脸的，敢偷袭维克特！”
“布莱恩，是不是都被他猜对了。”桑蒂拉湛蓝色的目光微微闪烁，好奇地望着他，“所以，我也很好奇这个人类女孩儿是谁？”
“差不多吧。”布莱恩并没有隐瞒，向桑蒂拉如实的说。
“那个女孩儿你应该认识，是科米尔的摄政女王，她是我在逃出古奥伦斯城，返回地表的过程中遇到的。”
“原来如此。”听完他的解释，桑蒂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
“其实，从风暴老师那里得知关于你的消息时，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能够被封为科米尔的护国公，原来是这层关系啊，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了？”布莱恩愣了愣，询问道。
“我能打过她啊。”卓尔少女扬了扬自己的精灵复合弓，神色倨傲地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对他说，“总有一天，我的实力还会超过北地的银月城主。”
“……这跟实力有关吗？”布莱恩哭笑不得的看她一眼，故作严肃的警告道，“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听到这句话，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忽略了眼前这个看似调皮可爱的卓尔少女，是从黑暗精灵的古奥伦斯城中出师的事实。
倘若论起使用阴谋诡计和耍手段，恐怕在他认识的女人中，没有任何人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事实上，从他认识桑蒂拉开始，包括与她发生关系，以及逃出古奥伦斯城，他都将这位少女当做意外邂逅的对象，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毕竟黑暗精灵那淫乱的个性，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并不认为对方真的会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谁曾想，他还是低估了这位伊莉丝翠的转世者。
他送给桑蒂拉的三本书籍，以及下意识留下的纸条，竟然弄巧成拙，让这位异类的卓尔少女一直把他深深的记在心里。
于是，在这种并不排斥的情况下，若是能够把这位神祇转世的大佬收入自己的后宫，这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虽说他曾经心心念念的要在这个世界开后宫，但仔细一算，真正让他认可的女孩儿屈指可数，而且他已经因此心满意足，并没有所谓的见一个爱一个，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也没有因此产生过添加新成员的想法。
所以，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位卓尔少女万一独占欲过强……
“哦吼，修罗场啊！”
眼魔从消散的烟雾中现身，“维克特最喜欢看修罗场了，维克特在自己的主人那里可是看过最精彩的修罗场。”
“嘿！”观察者眼魔看向桑蒂拉，“卓尔小姐，维克特不是故意挑事的，你看布莱恩都这样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啊！！！”
桑蒂拉小手一扬，一颗寒意彻骨的霜冻之球炸裂，维克特在哀嚎中，身体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层寒霜。
“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桑蒂拉挑衅似的看布莱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又迅速消失不见，“我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让我们回归正题吧。”
“这个半位面是什么情况。”布莱恩神色严肃地询问被桑蒂拉的魔法冻得瑟瑟发抖的观察者眼魔。
“半……半位面是维克特的！”一提及半位面，眼魔又激动的大喊大叫起来，不过当他看到两人不善的眼神后，立即怂了。
“半位面是维克特用自己的梦境创造的，紫藤谷和这里的居民都是维克特制造的，这里是维克特的天堂和玩具，只要呆在这里，维克特就会感到异常的满足和幸福，谁都不能赶维克特走，占领维克特的半位面。”
“那这里有没有其他眼魔。”布莱恩继续询问。
“没有！”维克特不假思索的说，“只有维克特一个眼魔，绝对没有其他眼魔。”
布莱恩与桑蒂拉同时用怀疑的眼神望着眼魔。
“真的没有。”眼魔有点心虚的两人保证，“维克特骗你们的话，维克特就是……小狗。”
“据我所知，这个半位面中可是居住着一群眼魔暴君。”布莱恩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话锋一转，用微冷的语气说，“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变成了一只小狗。”
“切！”被拆穿谎言，观察者眼魔嘴硬的反驳道：“当小狗怎么了，小狗那么可爱，汪汪汪……”
一旁的桑蒂拉被眼魔滑稽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眼魔。”
“少废话！”
布莱恩冷言冷语的说：“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这群眼魔暴君。倘若你老实交待，或许等我心情好了，不但饶你不死，还会将半位面交给你来管理，不然的话……”
他看向身旁的桑蒂拉，卓尔少女扬起自己的武器。
“别别别……别动手！维克特老实交待还不行吗？”观察者眼魔吓得眼神一缩，垂头丧气地说：
“其实……这个半位面不是维克特一人创造的，其他眼魔也参与了进来，但是维克特出力最多，继承权应当属于维克特的。该死的雷克尼仗着人多势众，将可怜兮兮的维克特赶跑，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我暂时先相信你说的话。”
布莱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与身边的卓尔少女对视一眼，接着询问，“那你可认识一个叫做阿扎拉的游侠。”
“维克特当然认识了。”眼魔连忙回答：
“他是一个竖琴手，神神叨叨的，整天想着保持自己的幸福，减轻自己的无聊，然后逃出紫藤谷，还对关押他的竖琴手们怀恨在心。”
“但是自从该死的雷克尼来了之后，就将阿扎拉囚禁了起来，自己变成游侠的模样，生活在紫藤谷里。”眼魔又做最后的补充。
布莱恩通过法术得知，眼前这个眼魔并未说谎。
他思索片刻，对维克特说，“既然如此，你带我们去找雷克尼，我们帮你消灭他，怎么样？”
“不去！维克特才不去呢！”观察者眼魔甩着自己的四条触须，不停的摇头，“维克特打不过雷克尼，雷克尼能够奴役维克特，维克特不敢过去。”
听闻此言，布莱恩立即意识到，维克特口中的雷克尼绝对是一只巨眼暴君。
在眼魔族群中，巨眼暴君会抑制自己的排外倾向，并将其转变成一种独裁统治思想。
他们会结束其独居生活，并以巨眼暴君之名，奴役同类和其他生物建立自己的庞大帝国。
巨眼暴君还会将自己的领地设立在大城市的内部或地底，并运作听令的各级代理人形成网络为其利益服务。
用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说，就是喜欢独来独往的眼魔，进化成了一只会种田攀科技的巨眼暴君。
在幽暗地域的大堙灭场，就有一只实力深不可测的巨眼暴君，他的领地甚至比巫妖的巢穴还要可怕，号称传奇职业者的坟墓。
当初，幽暗地域发生动乱时，就连恶魔领主豺狼人之王耶诺古的化身都饮恨于此。
显而易见，这个半位面被巨眼暴君当成了自己猥琐发育的领地。
这种情况下，若是真的让维克特跟着他们一起过去的话，不但得不到任何帮助，还会凭空多出一个敌人。
即便如此，他也不禁暗自感叹眼前这只观察者眼魔的非凡之处，竟然能够从一只巨眼暴君的奴役中逃出来。
不愧是某个传道法师的魔宠。
这样的话，布莱恩就开始考虑着等任务完成，不管是用威逼还是利诱的手段，一定要将这只眼魔忽悠到手，帮助自己管理半位面。
他深思良久，对维克特说，“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我们两个去会会这个叫做雷克尼的巨眼暴君。”
“你尽管放心，维克特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你们就算是打死维克特，维克特也不会过去。”观察者眼魔心有余悸的眨了眨眼，又说道：
“如果你们能够杀死雷克尼，维克特就会告诉你阿扎拉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但前提是，你们不能赶维克特走，因为这个半位面是维克特的。不然的话，你们永远别想知道阿扎拉被封印在什么地方。”
“很好。”布莱恩微微点头，他正准备询问关于游侠的事情，没想到维克特竟然主动提了出来，这也就少了他许多麻烦。
接着，他不再耽搁时间，与桑蒂拉一起朝紫藤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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