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器宗1

天快亮的时候林几许才睡着。差点早休都睡过了。修习完林几许膳堂都不想去，急着回去补觉。结果天师的仙侍林绽留住了他，请他又去了天师殿里。

        林几许只好努力提了提神，把满脸的疲惫收起来。

        “参见师父。”

        “几许，坐吧。”

        林一叙看着他道：“最近妖界无主，频频异动。我正欲亲自下山查看。”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林一叙摇头：“几许，你灵力不足，此去怕是风险甚大。我与你几位师兄商议，让你进阵宗习阵，以后就少跟战部一起下山了。等你阵法熟练在下山也不迟。”

        林几许觉得自己真是个专业走后门的，绕开了这样那样的选拔居然还能直接进四大宗，还是为首的阵宗。

        “可是师父，我不想进阵宗…”林几许低声道。

        林一叙有些惊讶：“怎么，几许，你不是一直想进四大宗吗，也许你灵力不足，在阵宗却能找到自己所擅长的呢。”

        林几许摇头：“我是一直想进四大宗，可我想进器宗。”

        “为什么。”

        林几许苦笑了一下：“师父问我为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想不到答案。可我想去炼器。不是武器，而且想炼法器，压阵的法器…”他顿了一顿，“能压制无妄之阵，那样的法器…”

        林一叙更惊讶了：“无妄之阵？你从哪里听来的无妄之阵？”

        “我，我只是在书上看到的…梦里也看到过…我也不知道…”林几许顿时觉得更解释不清了，总不能说自己不仅看过昨天晚上还进去了吧？

        林一叙叹了口气，道：“天底下不是所有的阵都可以用法器压制。至少无妄之阵，是压制不了的。”良久他又缓缓开口：“罢了，你要去器宗便去吧。”

        “谢谢师父。我这就去器宗找我师兄了！”林几许赶紧起来拜别。

        “还有，几许，别再研究无妄之阵。”林一叙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林几许不太明白，但还是想了一下：“是，师父。”

        出门时，他又转身冲林一叙笑道：“师父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几许等师傅回来。”

        林一叙点点头。目送那个身影雀跃的远去。

        到底还是会惦记那个人吗。他修正了他的脸，封印了他的灵脉，却改不了他的心吗。历经生死，他还在执着那些虚妄吗。即使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他却总能在林几许身上看到牧画扇的样子。

        明明牧画扇很少冲他笑，印象里那个人总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即使他们一同修炼一同飞升，他也很少同自己这样轻松的聊一次天，吃一顿饭。

        他们一起下界一起建立天衍城，一起在人间布置结界，寻找灵脉之子，除妖救人。世人恭称他们，大天师，大阵师。他已经站到了巅峰，偏偏被捡来的妖怪迷了心智。

        他执意要去沧海之端斩杀镇海妖，取其内丹炼器，去压制无妄之阵，换那个妖怪出来。上仙界刚刚才赞他以无妄之阵一石二鸟镇压了两个人间之祸。

        林一叙追上他，用缚灵阵困住他。阻止他去沧海之端。牧画扇却撕裂了自己的灵体，硬生生将一半的灵体放了出去。牧画扇口中溢出鲜血，说：“师兄，为什么，天下人寻求我的庇护，却又要将剑指向我最想要庇护的人？”

        林一叙说：“画扇，你别再偏执了，你忘了那个妖怪，我们回天衍城，仙妖殊途，你就算放他出来，上仙界也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不会成全你们的…到时候连你，也会被处天劫，灰飞烟灭的…”

        “就算灰飞烟灭，我也要和他的灰撒在一起…”

        过往一幕幕浮现，林一叙不由得扶住了头。一转眼已经一万年了。他自己一个人守着天衍城一万年了。什么时候牧画扇才能回来呢。

        林绽在后面缓缓开口：“天师，我们是不是应该解开他的灵脉，现下人间动荡，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林一叙摆摆手，“还不到时候，如果解开灵脉，他恢复成牧画扇，他肯定还是能想起来…如果他执意要和那个妖死在一起，我宁愿永远让他这样活下去…”

        我会自己一个人这样撑下去，你只需陪我一起守在这天衍城，也算是当初我们想的那样，一起守住这天衍城，一起守住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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