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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呼之欲出


乔镇司醒过来的时候,林琅一只手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头,一只手还放在乔镇司的掌心里。

乔镇司看到她小小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时,心中一番感慨,只觉得这上百年的生命里或许都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让他这么情绪复杂,既有感动又有疑惑,想靠近却又想逃离。

乔镇司的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林琅……”

“嗯?我没睡,没睡……不能睡……”林琅迷迷糊糊的。

乔镇司看她这副模样,不知道她究竟守了自己多久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

林琅猛地惊醒了,第一眼就去看乔镇司如何了,脱口而出道,“乔镇司……”

“你醒了……”林琅心下稍安,也压低了声音,“没事吧?”

乔镇司摇摇头,他自己也压根儿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也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林琅。就像自己对林琅毫无助益一样,自己的身体,林琅也帮不上分毫。

林琅刮了下他的鼻子,“不要再吓我了。”她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就怕乔镇司就这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睡不醒。

乔镇司看她眼睛红肿,“一夜没睡?”

“对啊,以后你可得对我好点,要不然你对得起我照顾你这一晚上吗?”林琅这时候完完全全是一副小孩子脾气,生怕自己的付出乔镇司不知道一样。可至今,她却从没有对乔镇司提过,当初她是如何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凌欢篪放了他的。

乔镇司的确很感动,“谢谢。”

林琅见他确实不像是有大碍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你呀,除了谢谢、对不起,能说点别的吗?”

“能。”

“说给我听听。”

“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林琅没想到乔镇司会情深意切地说这么一句话,莞尔一笑,“那就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乔镇司没再接话。有的是时间吗?他的生命,若没有意外,该还有上百年,可林琅却大不同了,只余下大约七十八年的寿命已是极限。这算是有的是时间吗?乔镇司不大懂。

林琅挠挠头,“你吃些什么呢?按理来说,照顾完病人是要给他熬一碗粥的,但是你……”

乔镇司摆摆手。他的行李箱里备足了压缩粮,并不需要林琅费心。更何况,人类的食物,他还是不大能吃得惯的。

林琅见乔镇司拒绝了倒是松了一口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也就只会煮煮火锅,熬粥什么的,不会。”

乔镇司虽然不喜欢人类的食物,但这段时间却练就了些许厨艺,“我会。”

林琅笑嘻嘻地托腮望着乔镇司,“你不会的,我会,我不会的,你会。你说,我们是不是很互补呀?”

乔镇司也笑,但还有些虚弱。

《半粒朱砂》北京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了,接下来在苏州和无锡还会有近一个月的拍摄。张昶嘱咐大家各行修整几天,再启程去拍摄地。

乔镇司在离开北京前,还有些事想确定,所以联系了厉崇海出来见一面。

厉崇海有些歉疚,“我没有去见教授,不好意思,所以也没办法告诉你到底教授是不是在给凌欢篪做事。”

乔镇司陷入沉默之中,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厉崇海时的情景。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因为可能会被凌欢篪发现自己的身份有问题,所以被安排在了教授私人实验室里,与厉崇海共事。厉崇海一副少年的天真,全心全意地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充满热情和保护欲。

乔镇司自从出了自己的书堡后,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张千阳另眼相看,整日里和张千阳各种冷冰冰的研究数据挂钩;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厉崇海无理由地景仰着,说自己是他一直憧憬着的梦;也有猎奇心理太旺盛的凌欢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准了自己,只想把自己抽筋拨皮,当成摇钱树;也有教授这样的,把自己当做晚辈来看待,引导自己,安慰自己;可也有林琅这样的,并不觉得自己特别,而只是简简单单地就把自己当做乔镇司来看待。

可也就是这一年里,许多人都已经变了。

厉崇海失却了少年的天真,换上了一副成熟稳重的脸孔;教授没了以前的关心和体贴,取而代之的是遮遮掩掩的秘密;张千阳不似以前那样霸道了,但却格外冷漠起来,也与自己分道扬镳已久。他自己也变了,以前的他充分地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可现在却是觉得疑人之心不可无。就连这时候坐在自己跟前的厉崇海,乔镇司都存了一份疑心。

两人都双双沉默着,可其实去不去见教授又能怎样呢?那个答案早在他们的心里呼之欲出了,只是谁都不忍心说出口。

乔镇司想了想,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道,“如果你……选择了……教授……我……”

厉崇海先是一愣,尔后苦笑着摇摇头,“我对千阳那么一往情深,你不信我也是应当的。”

“不,我不是……”乔镇司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错,索性不再说话了。

厉崇海表情茫然,“我还是那句话,我从小就喜欢吸血鬼的故事,现在也还是……当然,你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这样也很好了。我不会的……我下不去手……”

“人,有些事,不该做就是不该做。”

乔镇司有些愧疚,自己不该逼迫着厉崇海说出这番话来的。但他心里更自责的是即使如此,他竟然还是不大敢完完全全地信任厉崇海。毕竟教授之前也是这样说的,有所为、有所不为,可现在他还是与他最不齿的凌欢篪合作了。

乔镇司并没有再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告诉厉崇海,而是简单地对厉崇海交待了自己之后的行程。

厉崇海点点头,“有事联系。我会去见见教授和千阳,至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如果确实是在研究你,我会及时通知你,你也好做好应对措施。”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他想得很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他的确做不到对乔镇司出手,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法子站到教授和千阳的对立面,所以到时候,他还是只能当一个逃兵吗?

“多谢。”

林琅呆在家里是百无聊赖,一会儿看小文整理行李,一会儿看司燃健身、练拳,但就是坐不住,也不知道乔镇司怎么出门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这一次乔镇司倒是很乖觉地说了自己要去见谁,要不然林琅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刨根问底的心情。

峰叔在和盈凯、侯导安排《烈火柔情》各地的宣传会,接下来一段时间,又得是满天飞了。他见林琅满屋里兜圈子,“有这功夫,不如去背背台词也好。”

林琅大概是圈子里的奇葩,演技的确是超一流,但不喜欢背台词,总得有人举提词板,尤其是现场留音的时候,正因为如此,她练就了一手用余光看台词的本事。但也因为她的演技超一流,看台词的这点瑕疵全然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这在圈内并没占得什么骂名。

林琅不乐意,“大好春光,背什么台词?”

峰叔听她这么一嘟囔,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的确是大好春光,可像林琅这样的身份还是得呆在家里,轻易不能出门,免得引起骚动。

“要不去老爷子那里散散心,那儿的花园,可不比这个公园、那个公园的小多少。”

“不去。”林琅一口回绝,“去了又得叨叨叨,烦。”

峰叔直摇头,“你这马上也要出远门了,去见见老爷子,道个别,不也是应该的嘛?”

林琅不应,没想到司燃接了个电话后却说道,“林琅,老爷子让你回去一趟,我去准备车。”司燃完全没有要征得林琅同意的意思,只是例行通知她一声。

“嗯?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小报告了?”

司燃一脸坦诚,“老爷子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汇报。”

林琅朝着司燃吐吐舌头,“你也就这点出息。”

司燃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我的天职。”

林琅自己一算,也的确是有很长时间没回去过了,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回去和老爷子斗斗嘴、解解闷也不错。

老爷子常常是见不着林琅的时候想,见着了就得开始骂,“我若是不喊你回来,你便不回这个家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了?”

岑副官最懂老爷子,摁住他,“哎呀,没回来的时候,念叨得最多的也是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快别念了。回头念走了,又该怪我了。”

林琅跟在岑副官后头笑话老爷子,“我说呢,最近怎么老打喷嚏,原来是有人总念着我。”

老爷子的面色微微发红,“留下来吃饭,你看看你瘦的。”

林琅倒在沙发上,“我要是胖了,可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咋拍戏呢?”

老爷子眉头一皱,“所以叫你别干了,家里是养不起你了,还是钱不够花了?”

林琅不接老爷子的话,反倒对岑副官说道,“我想吃酱鸭。”

岑副官微微一笑,“都给你备下了。”

老爷子不由得有些挫败,不懂自家的孙女怎么反倒与别人关系更亲近一些,坐在一边嘟着嘴,也不说话。

又到量血压的时候了,魏超背着血压仪进来了。林琅瞧着他有些面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魏超笑得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林琅居然还会觉得自己面熟,“我曾是北厦的医生。”

“哦。难怪呢。”林琅眉头一皱,“那你对凌欢篪应该很了解了?”

魏超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

“凌欢篪有没有什么……隐疾呢?”林琅还是从剧本里学到了这个词。

魏超想了想才答道,“林小姐这么关心他吗?”如果凌欢篪真的成了林家的女婿,那老爷子就不会不管凌欢篪的死活。哪怕最后凌欢篪真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想必老爷子也会保他平安。

林琅也是不想难得回来一次还得和老爷子起口角,想着这凌欢篪毕竟是老爷子看上的人,也就模棱两可地回道,“算是吧,我就问问,难得也关心关心他。”问起他人的病的确是关心,可这关心却也分两种,有人是希望他早日痊愈,也有人是希望他……不得好死。林琅自然是后者。乔镇司身上的那些伤口,都该再还到凌欢篪的头上去。

老爷子也和岑副官交换了一个眼神。以往林琅说起凌欢篪的时候格外抗拒,怎么今天倒真的像是有点关心他了。

林琅嘴上嚷嚷着要多吃几口,可最后还是吃得少得可怜。老爷子看她这样是既心疼又可气,“你呀,就是不听老人言。”

林琅冲老爷子做个鬼脸,“好啦,我得有好久不在北京呢,别吵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多吃多喝就行。”

老爷子难得被林琅关心一次,吱吱呜呜地不肯多说几句话。

林琅前脚才走,后脚岑副官就担心地说道,“林琅与凌欢篪,怎么好像关系好了些了?看来上次司燃汇报说林琅和凌欢篪一起跳了舞,两人关系就好些了。”

老爷子也不言语。凌家的确是老爷子最放心交托林琅的一家人,可这个凌欢篪,却野心太盛,做的那些事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安危。

“可也的确没有比凌家更合适的选择了。只是,凌家合适,凌欢篪却不合适。”

岑副官眉头一皱,“凌家那个大少爷,更加不成器。”

老爷子自然不会把心思动到凌欢融头上去,若是能让凌欢篪再听点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魏超一直屏息站在门外。他是回去吃过晚饭后才发现自己的记录单子落在这里了,所以回来取,没想到恰好听见老爷子在和岑副官谈论凌欢篪的事,听他们的意思,像是早已不再中意凌欢篪了。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举办了轰轰烈烈的订婚宴的吗?那他费尽心机来到林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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