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七、自立门户
凌欢篪听到凌氏里的情形暂时稳定下来后整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理了理衣服进了度假山庄。可他却发现这一身衣服怎么理都是皱皱巴巴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父亲和凌欢融把林家祖孙请到这里来，势必是有什么目的的。他一定要探查清楚。
教授等到所有的血族都安静下来后开始给他们检查身体。乔镇司也在。但他自己也受了伤，一时之间，并不能帮到教授的忙。
Demon陪着乔镇司，许久之后竟说了声，“谢谢。”凌氏今天其实也是受害者，只是社会上的言论越传越离谱，对凌氏格外不利。他按照凌欢篪的要求与刚刚在场的凌氏员工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不想签或者做不到的就滚蛋走人。又加紧联络了媒体，散布消息说这只是一次恶性的斗殴事件，并没有大家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其中。
所以警察来调查的时候，虽然半信半疑，但最后因为大家的口径实在是一致，也只能将此次事件归类为聚众斗殴，没有再进一步调查。
教授则是不眠不休地给Adam和Joanne检查身体，初步断定他们是被注射了大脑皮层干扰剂。这种东西教授也听说过，在黑市上一直很流行，常常会卖给一些不要命的人，注射这种东西后会难以分辨清楚周围的人，也会陷入一种迷怔的状态，对身体的疼痛也全无知觉，所以这群血族才能遍体鳞伤了却还是不停下争斗。但他们也一定是被人暗示了什么，这才在自己无法判断的时候来了这里，所以也一定还有人在背后关注着这一切。如此看来，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张教授跟乔镇司说了自己的判断，乔镇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其实很赞同。只是，他素来不关心家族的事，哪里能知道到底家族里来的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一切呢？
凌欢篪突然出现在了山庄，这让很多人都没预料到。
凌纪宸当着老爷子和林琅的面，也不想给凌欢篪难堪，“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凌欢篪假装自己并不知晓老爷子在山庄，“没什么，你们慢慢玩，我只是想起来这里还有点事没处理。”
凌欢融却要拖着凌欢篪留下来，“呵，老爷子难得来一趟，更何况，林琅还在，你不陪陪她么？”
凌欢篪不知道这个凌欢融打的什么主意，但也正中了自己下怀，见父亲又不说话，便也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林琅是只当自己听不见凌欢融话里的意思，抢先走在前头，也不等后面的人，更是对凌欢篪不闻不问。
如此一来，凌欢篪便有些尴尬了，凌欢融则笑笑，“怎么，三弟，闹别扭了？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怎么着也得哄哄人家女孩子才行么？”
林老爷子和凌纪宸全都不做声。
凌欢篪这才确定凌欢融希望自己留下来不过是想看自己的笑话罢了。只是他一直静下心来偷听父亲和老爷子的谈话，始终没明白到底老爷子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而他又没什么机会跟老爷子偷偷地谈一下血族的事情。现在事情一下子变得这么糟，似乎也不是跟父亲摊牌的时候。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一会儿，便有人来了，悄悄地附在凌纪宸的耳边说了点什么。
凌纪宸的表情变得十分耐人寻味起来，等到那人走了，凌纪宸当着老爷子的面便将茶壶哐一下丢到了凌欢篪的身上，滚烫的开水浇在凌欢篪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凌欢篪也有些生气，“父亲想说什么便是，何苦这样？”
“我听说公司今天出了一起恶性斗殴事件？你都是怎么打理公司的？”
林老爷子坐在一旁看着，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凌欢篪几乎能猜到老爷子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了。他冷笑地看着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其实不是恶性斗殴事件，而是他回来了。”
老爷子和林琅一下子全都变了脸色，林琅想问点什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什么也没能问得出口。
凌纪宸见凌欢篪敢无视自己，越发生气，“到底怎么回事？不解释清楚，今天就给我和你妈打包走人。”
凌欢融自然是小人得志的表情看着凌欢篪。这样的时候，他居然还能憋着不落井下石，也算是有点长进了。
凌欢篪却只当自己听不见父亲的话。他与自己的父子情份，说到底还是太浅薄，不堪一击。
“老爷子今天来，是退婚的？”
林老爷子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凌欢篪说中了心事，也不好继续无所表示，只能点点头。
凌欢篪也冷笑，怕是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连先前拿话刺他的凌欢融兴许都知道这件事了。可他才是当事人，怎么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而就在刚刚出事的时候，他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把对凌氏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行，我同意解除婚约。”
林琅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表态会不会使得乔镇司陷入危险之中。
老爷子也不做声。
凌纪宸则是恼羞成怒，“你解除婚约？你不去跟老爷子和林琅道歉挽回这件事，你居然还主动解除婚约？”
凌欢篪斜着眼看着这个男人，这一刻他不是个父亲，只是个拿自己当棋子的人，“哦？难道你不希望我解除婚约，然后把我踢出公司，好把这一切都交给大哥？我在你心里，也就是和林家攀上关系的工具而已。”
凌纪宸眉头紧皱，“我只是希望你们两兄弟能一起打理公司。”
凌欢篪瞥了一眼凌欢融，“我容得下他，他容得下我吗？”
凌欢融可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三弟，你这话就太没意思了，把我这个大哥想得太坏了。”
凌欢篪没有再说话，冷笑一声。
老爷子这才问道，“斗殴是怎么回事？”
凌欢篪不愿详说，“我说了，是他回来了。既然老爷子您不想再插手这件事，从现在开始，我要用我自己的办法处理这件事。”
林琅紧张起来，“你想干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情。”
凌纪宸完全被蒙在鼓里，“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没有看过从事发到现在，凌氏的股票下跌了几个点？”
凌欢篪耸了耸肩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凌纪宸气得直哼哼，“你……”
“既然你们也不打算喊我一起商量解除婚约的事，那就交给你们好了。我无所谓的。”凌欢篪正说着就往外走，林琅一路追上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欢篪对她不理不睬。
林琅也不管不顾地坐进了凌欢篪的汽车里。凌欢篪却暗下决心，现在，是该拿出自己的后手了。他于是边开车边吩咐Demon启动计划B。
“真的要这么做？”一旦启动了计划B，凌欢篪便是和凌纪宸站在了对立面，从此以后自立门户，放弃了曾经在凌氏打下的天下。
凌欢篪苦笑，“我别无选择。”
林琅想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上网搜了一圈凌氏的新闻，也都只是些关于斗殴事件的描述，看来真正的事件被压下来了。只是乔镇司不是回来寻找血族的么？怎么会又出现在了凌氏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欢篪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心里对父亲、对凌欢融，乃至对林老爷子都有一肚子怨气，但不知怎的，对林琅却生气不起来。毕竟，她从来没藏着、掖着，就连算计自己，都是放在明面儿上。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出事了。乔镇司……也的确在我那儿。”
林琅的心猛地一下子就揪紧了。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在担心乔镇司，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他的消息。恶性斗殴事件么？新闻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些没被屏蔽的照片，血淋淋的……不知道乔镇司有没有受伤，林琅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凌欢篪的车子还没能到公司，Demon的电话急急忙忙地接进来了，“凌总，不好了，国外市场上，已经有PH4投入了。”
“什么？”现在PH4是凌欢篪想自立门户的根本，可就连这个居然都被人截胡了么？
“怎么回事？有没有调查清楚？”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还来不及调查，只知道是从一个小诊所里传出来的，现在已经在好几个医院里都开始投入治疗了。”
凌欢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个电话立即打给了张教授。张教授本来控制血族的情绪已经筋疲力尽了，这时候接到凌欢篪的电话，几乎累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把PH4的研制方法泄露出去了？”
张教授心中狐疑，“什么？”
凌欢篪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教授一直觉得PH4的研究还不成熟，不能推广到市场上使用；就算推广到了临床医学治疗上，也不该产生一些列的畸形利润，这对医学的长远发展毫无益处。
可凌欢篪是商人，当然是怎么赚钱怎么来。
“现在，国外市场上的好些医院已经开始投入使用PH4了，研制方法只有北厦的研究小组和你知道，难道会是我高薪雇佣的研究员泄露了方法？”
凌欢篪头大无比，后脑勺开始突突突地直跳，“教授，你要是实在不满意我的方案，我们可以再改、再商量，但你怎么能这样……”
张教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坚持道，“我没有。”
凌欢篪知道想再靠着PH4自立门户是不可能了，如今之计，唯有铤而走险。他想了想跟教授说道，“我会公布血族的研究。”
张教授大吃一惊，“你疯了？”先前的凌氏拼命想压下这件事，可现在凌欢篪却想公布这件事。
“我没有疯，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什么。”
张教授在电话的那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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