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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蕴像是恼怒极了,谢兰致以为会出言威胁她。
毕竟那所谓的汀庭不仅遍布盛京城,而且在其他地方定也是一呼百应的。
可他只是转而轻笑,起身拿走盖在她身上的披风,下楼时头也不回道:“谢大人,太过管闲事了,下场就是狡兔死走狗烹。”
“谨记殿下教诲,臣只愿见那利国的好事,对于谢兰致来说,殿下您是恩人,但对于内阁首辅,殿下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要逼得臣例行公事。”她微微躬身,盯紧了他的背影。
只听冷哼一声,便不见人。
这时怀澄才从另一侧上来,看了一眼祁蕴走过的楼梯,说:“大人真要与殿下鱼死网破吗?”
“我何时说过?”她侧目。“鱼死网破倒不至于,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要是他不成为祸害,我很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反之,也会在他羽翼未满之前,毁了他。”
怀澄点头,继而说道:“大人,方才京中信鸽传来两件事,一是吏部尚书昨日无故暴毙家中,二是季大人找到了大量繁殖雷公藤的地方,就在茨阳与盛京的交界处——穗阳。”
“吏部掌管着官员的任免和考核,不少人眼红这个位置,可不能让虞相往里面塞他的人。”谢兰致来回踱步思索,说:“立马传信给内阁的臣工和季云庭,让他们上书给陛下,推荐舅舅为新任吏部尚书。”
“这样会不会惹陛下猜忌,毕竟祝公是大人的亲戚。”怀澄担忧道。
“早些年我就已经向陛下推举过舅舅了,只不过当时朝中并没有合适的职务,便搁浅下来,舅舅之名早已远扬,陛下也深知他的本事,不妨碍。”
谢兰致的舅舅是岑阳刺史祝苍梧,她母亲的弟弟,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曾高中榜眼。
后因她舅母家中变故,不得已才在舅母老家岑阳谋了一个小官。
如今正是蒙珠除尘之时,祝苍梧要是能进京述职,她就又多了一位帮手。
“至于雷公藤…”她心中早有怀疑的对象,可没有确凿证据,且那人她还无法撼动,轻叹道:“那只是一味辅佐的药引,真正害了太子的还是那杯鹤年寿酒。二者本无毒,凶手有心将其混在一起,还是做足了准备的。”谢兰致抬头看了看天色,边走边说:“不早了,先回房。”
怀澄紧跟在她身后问说:“还需要属下给季大人传信说雷公藤的事吗?”
“告诉他继续追查那个逃走的宫女,不过先紧着上书一事。”到了房门口,突然停住开门的动作,面对着怀澄问道:“怀澄,殿下往后得势,定是容不下我这样知道太多的人,他手下势力未知,你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儿吗?”抿唇犹豫说:“哪怕…对你有性命威胁。”
她觉得祁蕴定是已经将她记恨上了,就怕按耐不住把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当做眼中钉给处理掉。
“属下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大人是属下留存于世的执念,属下定会搏命相护。”他眼也不眨的回答。
她抬起头,从没觉得怀澄像现在一样高大,仔细想想,打从小时候救活了怀澄起,他就像一个庞大的影子笼罩在她身边,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为官以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都是怀澄默默替她解决了那些图谋不轨、意图泄愤的人。
思及此,展齿一笑,将贴身的护身符塞进他手中,说:“谢礼。”怀澄握紧护身符,帮她推开门,涩然说:“大人早些休息。”
他守在房外,待吹了灯后才四下环顾离开。
殊不知,在另一端灯火通明的二层阁楼,祁蕴正目睹一切。
那小厮在旁候着,偷偷瞟了祁蕴一眼,有些为难说:“殿下,这样不太好吧。”
祁蕴回过神,低垂着双眸,不由自主的咬紧牙关。
他知道自己是气着的,但是又不知到底气得是什么,细想下谢兰致知道他的秘密也犯不上动怒,方才生气之余就只是诧异而已。
那现在到底又是为何…?关上窗,回到案前继续捧起那本没看完的书,说:“禹枝,去打探一下,吏部尚书的死因,再看看新的吏部尚书会委任给谁。”
“明白。”
禹枝走后,祁蕴也将书放到一旁,十指紧紧相扣,忍不住往窗户方向瞧去,像是能将窗户纸盯透。
他只是要借谢兰致往上走罢了,所以要找台阶下,若是谢兰致恼了他,给他下绊子可不成,狐狸太过狡黠了,说不定还记仇。
榴阳翻新了许多宅院巷子,灾民都一人一户住了进去。此番危机才算慢慢化险为夷。
祁蕴今日才见着谢兰致,前些天两人都是分开去巡视不同的地方。
好在乔周于府内摆席,才有机会聚到一块儿。
不料周围人太多,还总不停地找他说话,陀螺似的抽不开身。
借着敬酒的名义,对谢兰致遥道:“此次谢大人也出了不少力,本王敬你。”
“殿下客气,多亏殿下调派得当,若是少了殿下这位主心骨,怕是要延误进程了,我敬殿下才对。”她整个人笑面如花,显然一幅疏远客气的样子。
“大人真是谦虚有礼,难怪与你共事的官员都赞不绝口。”笑容肆意说:“本王也一样,十分欣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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